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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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以及他那种自以为十分了解一个我们已经认识多年,而他只是认识了几小时或者几天的人的自负。

我说:“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 “本德里克斯。

”亨利厉声喝道。

“她会给任何一个人戴上马眼罩,让他什么也看不见,”我说,“就连神父也不例外。

她不过是把你给骗了,神父,就像她骗了她丈夫和我一样。

她是个撒谎高手。

” “她从来也不会装腔作势。

” “她的情人并不止我一个——” “住口,”亨利说,“你没权利……” “别拦他,”克朗普顿神父说,“让这个可怜的人发泄吧。

” “别把你的职业怜悯用在我身上,神父,你还是留着它们给那些来找你忏悔的人用吧。

” “我该怜悯谁不能听你指挥,本德里克斯先生。

” “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占有她。

”我很想相信自己说的话,因为那样一来,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想念或者追悔的东西了,我就不会再被拴在她到过的任何地方,我就自由了。

“在忏悔之事上你也不能给我任何训诫,本德里克斯先生。

我给人做告解已有二十五年了。

我们能做的事情当中没有哪件是我们之前的某些圣徒所没有做过的。

” “除了平生不得志以外,我没有什么好忏悔的。

神父,你还是回到你的人那儿去吧,去守着你那该死的小亭子和你的念珠吧。

” “你什么时候想找我,都可以在那里找到我。

” “我想找你,神父?神父,我不想无礼,不过我可不是萨拉。

不是萨拉。

” 亨利尴尬地说:“我很抱歉,神父。

” “你不必抱歉。

我知道人痛苦时是什么样子。

” 我无法刺穿他那张自鸣得意的厚皮。

我推开椅子,说:“你搞错了,神父。

这不是什么像痛苦那样捉摸不定的东西。

我不是痛苦,而是仇恨。

我恨萨拉,因为她是个小娼妇;我恨亨利,因为萨拉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我恨你和你那臆想中的天主,因为你们从我们大家身边夺走了萨拉。

” “你是个很会恨的人。

”克朗普顿神父说。

我两眼呛着泪水,因为我没有能力让他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难过。

“你们这帮家伙都给我见鬼去吧。

”我说。

我砰的一声带上身后的房门,把他们两人一起关在屋里。

让他把他那套圣洁的智慧都倾倒给亨利吧,我想。

我是孤身一人,我想孤身一人。

如果我不能拥有你,我就永远孤身一人。

哦,其实我像任何一个人一样有信的能力。

我只要让自己心灵的眼睛闭上一段足够长的时间,就会相信你夜里到过帕基斯儿子的身边,用你的抚摸给他带来了安宁。

上月在火葬场时,我请求你从我身边救下那个姑娘,你便把自己的母亲推到了我和那姑娘中间——或者人家会这么说吧。

不过如果我开始相信这个的话,我就得相信你的天主了。

我得爱你的天主才行。

与其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爱那些跟你睡过觉的男人呢。

上楼梯时我告诫自己说:得理智一点。

萨拉现在已经去世很久了——对于死去的人,我们不会老是这样强烈地爱下去,唯有对活着的人我们才会如此,而她已经不再活着了,她也不可能再活了。

我可不能相信她还活着。

我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试图理智一点。

既然有时我这么恨她,那么我怎么还能爱她呢?是我们真的能既恨又爱呢,还是我真正恨的只是我自己?我恨自己那些用无关紧要的琐屑技巧写成的书籍;我恨自己身上那副匠人的头脑,它如此地贪求可供照葫芦画瓢的对象,以至于不惜让我为弄到写作素材而去引诱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我恨自己的身体,它消受了如许之多,却没有足够的本事来表达内心的感受;我恨自己多疑的脾性,它让帕基斯出发去盯梢,在门铃上抹粉,去字纸篓里东翻西找,偷窃你的秘密。

我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她的日记,随手将它打开。

在去年一月份的一个日期下面我读到了这么一句:“天主啊,如果我真的能恨你的话,那又意味着什么呢?”我想:恨萨拉只不过是因为爱萨拉,恨自己只不过是因为爱自己。

我不值得恨——莫里斯·本德里克斯,《野心勃勃的主人》《带花冠的偶像》《滨水墓地》等书的作者,蹩脚文人本德里克斯。

如果你,也只有你存在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去恨——就连萨拉也不值得。

我想:有时候我恨莫里斯,可是如果我也不爱他的话,我还会恨他吗?天主啊,如果我真的能恨你的话…… 我想起了往日萨拉曾怎样向她所不信的那个天主祷告,于是此刻我便对自己所不信的萨拉说起话来。

我说:为了让我能够活过来,你曾把我们两人都供奉给了天主,可是这种没有你的生活算是什么生活呢?你爱天主当然没什么不好,你已经死了,你有天主在身边。

而我还活着,活到要生病,健康到要腐烂。

如果我要开始爱天主的话,可不能就这么死掉算数。

我得为此做点什么才行。

我得用手触摸你,我得用舌头品尝你:我们不可能有爱却什么也不做。

你叫我不要担心(就像有一次你在我睡梦里所做的那样),那是没用的。

我要是那样去爱的话,那一切就都完了。

爱你的话,我会茶饭无心,对任何别的女人都提不起欲望。

而爱他的话,只要他不在,我便会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乐趣。

我甚至会弄丢自己的工作,我会不复为本德里克斯。

萨拉,我很害怕。

那天夜里凌晨两点时分,我完全醒了。

我走到食橱面前,找了点饼干和水。

我为自己在亨利面前那样说萨拉感到后悔。

神父说:我们能做的事情,没有哪桩不是某个圣徒曾经做过的。

像凶杀和通奸这样轰动的罪孽可能确乎如此,可是圣徒是不是会犯嫉妒和小气的罪过呢?我的恨同我的爱一样卑鄙。

我轻轻打开房门,看了看睡在里间的亨利。

他用一只手臂挡住眼睛,开着灯在睡觉。

因为看不见他的眼睛,他的整个身体显得无名无姓,没有什么个人的特征。

他只不过是一个人——是我们众人当中的一个。

他像是我们在战场上碰到的第一个敌军士兵;这个敌军士兵已经死去,与别的阵亡士兵无法区别;他既不是白军,也不是红军,而只是一个同我们自己一样的人。

我在他床边放了两块饼干,以备万一他醒来关灯时饿了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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