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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戏 致远行者 05(2/3)

直就是......&rdquo 谢仑平和地打断我：&ldquo不只狗，猫、鼠、猪、牛、兔、骡、马都能克隆，连和人类最相近的灵长类猴子现在这时代也能被克隆了。

&rdquo 我说：&ldquo你看，连你都能跟聂亦在这方面有聊头。

&rdquo一时不禁心如死灰：&ldquo真的，他一个顶尖的生物学家，竟然娶了一个生物盲，我都不敢相信，那以后他再出席类似科学沙龙，带我参加他不会丢脸吗，不行，这真的不行。

&rdquo我越说越慌：&ldquo我得去补点课。

&rdquo 谢仑拦住我：&ldquo你不用补课，要是下次他和你聊这个，你完全可以告诉他你都不知道原来现在人类不仅会克隆羊了还能克隆狗了，相信我，没准他会觉得你可爱极了。

&rdquo 我严正地跟他说：&ldquo谢少，请你不要拿我打趣，我现在是真的很惊方，以前我不知道他这么厉害的时候我没有这么惊方的。

&rdquo 谢仑再次纠正我：&ldquo惊慌。

&rdquo又点头：&ldquo看你说话都不会断句了，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你的惊慌了。

&rdquo他尽力安慰我：&ldquo不过你真的没必要惊慌，他要起娶一个能在这方面和他聊天的，就应该娶雍可，你说雍可和你比差什么呢？&rdquo 我说：&ldquo谢少，我觉得你不像在安慰我，反而像是在挑衅我。

&rdquo 谢仑就笑了：&ldquo但雍可没有你和他有缘分。

&rdquo 我抬头看他，他却沉默了。

沉默间又掏出一支烟来，没有点燃，在指间把玩了两圈，又放了回去：&ldquo雍可知道Yee的研究背景时逃走了。

躲了Yee三个月，连带着还躲我。

她现在大概觉得，后来Yee之所以不接受她，一大原因就是她当初逃走了，伤害了Yee吧，这是她的心病。

&rdquo 他停下来看我：&ldquo之所以和你聊这么多，是因为雍可一定会找你问这件事，她会想看你对这事的态度，我觉得，由我来告诉你总比到时候由她来问你好得多。

&rdquo 我想了几秒钟，想明白了，我说：&ldquo她是想看看聂亦在她之后选的人，是不是也会把他当怪物？&rdquo我皱眉说：&ldquo可能是她也搞生物，所以会比较知道这件事的可怕点在什么地方。

但我不搞生物，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怕，要是说克隆能创造生命很可怕，因为生命对于会克隆的人来说不再神秘......那我还能生猴子呢，我也能创造生命是不是。

&rdquo 谢仑呛了下。

我接着说：&ldquo可会创造生命也不一定就意味着会轻视生命吧，我不知道她是科幻片看多了受那些变态科学家影响太深还是怎么回事，如果她了解聂亦，怎么会觉得聂亦可怕，怎么会觉得聂亦会把她看作阿猫阿狗？聂亦他理性明智，温暖正直，也很善良。

我觉得，并不是我和聂亦之间比她和聂亦之间更有缘分，只是我......&rdquo 我没说下去。

只是我可能比她更爱聂亦，更愿意去发现真正的聂亦是什么样子。

谢仑安静了好一会儿，那期间我也没再开口。

院子里再次沉默，唯有风在树间穿梭。

回头再次望向花房，聂亦仍靠在花棚旁边，褚秘书坐在藤椅上和他说话，他低头翻看文件，时而回两句什么。

我看过很多次聂亦站着褚秘书坐着汇报工作的情形，褚秘书笑说过一次：&ldquo因为Yee体谅我是个老人家。

&rdquo这样体谅人的聂亦，我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不尊重生命。

终于，谢仑重新开口：&ldquo说起来，聂非非，你对Yee和雍可的事好奇吗？&rdquo 我看着远山说：&ldquo本来和你聊之前还有点好奇，但现在突然觉得，这些都是你们的过去，你们的过去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

自己的过去是经历，自己参与过的别人的过去是回忆，自己完全没有参与过的别人的过去，那就只是故事而已，这些故事和我从书上看来的故事又有什么区别呢？&rdquo 谢仑安静了一会儿才接我的话：&ldquo聂非非，是不是你们搞艺术的，都会像这样拿一些奇奇怪怪的观点来遏制自己的好奇心，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扭曲自己的本心？&rdquo 我说：&ldquo扭曲这个词太严重了，说不定是发现自己的本心呢。

&rdquo话说到这一步蓦然反应过来，我笑道：&ldquo这不好，我居然和你一个做生意的探讨到了哲学层面，等一下啊谢少，你等我准备一下回到世俗层面我们再继续聊。

&rdquo 他抬手制止我，也笑道：&ldquo没事，你可以继续坐在哲学层面听我说说世俗层面的往事，世俗层面。

&rdquo他顿了顿：&ldquo当年Yee和雍可没有在一起过。

&rdquo 我愣了好一会儿，完了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他把玩手里的烟盒：&ldquo我那时候一直喜欢雍可，Yee也知道，不过雍可喜欢Yee，大四时没忍住和Yee摊牌了，但Yee没接受她。

回来后雍可和我发脾气，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知不知道我的喜欢毁了她的幸福。

&rdquo他笑了一下：&ldquo我那时候第一次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件既难又痛苦，且无趣无聊的事。

&rdquo 他目光落在远处，远处是山里孤寂的冬夜。

&ldquoYee那时候到底怎么想雍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受雍可，是因为我还是其他？我也不知道。

我们从没有聊过这个问题。

&rdquo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我觉得他应该是在等我对这件事做出评价。

谢明天说他哥游戏花丛，谢仑说雍可让他知道喜欢一个人既难又痛苦，无聊且无趣。

我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谢仑对待感情那么敷衍的原因。

我想了一会儿，跟他说：&ldquo我也脑补不出来你和聂亦聊这种问题是个什么画面，从前我觉得，谢少你一个霸道总裁，恋爱游戏随便玩儿一玩儿太正常，哪里会和人讲真爱。

你和聂亦又都这么忙，哪里有时间聊女人。

&rdquo 谢仑这次是真的笑了：&ldquo你没说错，我就是这样的。

聂亦也的确不和我聊女人。

&rdquo他目光移到我身上。

&ldquo不过他和我说起过你，&rdquo口吻好似怀念，&ldquo从以前到现在，他只和我说起过你，所以他和你结婚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

&rdquo 我怔了一瞬，笑说：&ldquo我和他今年五月才见第一面，之后紧锣密鼓就开始忙结婚，哪里有什么太从前的从前，谢少你太爱开玩笑。

&rdquo 他挑了挑眉：&ldquo是吗？&rdquo 我还是有点好奇，问他：&ldquo聂亦他都和你说我什么？&rdquo 谢仑道：&ldquo他说你是他做过的最好的选择。

&rdquo过了一会儿，他问我：&ldquo聂非非，你怎么不说话？听到这个你居然不高兴？&rdquo 我说：&ldquo是啊，你说他对我的情话为什么不和我讲要和你讲呢？&rdquo 谢仑惊讶：&ldquo我觉得这不太算是情话。

&rdquo又摇头：&ldquo看来Yee在讲情话这方面真的不怎么样。

&rdquo他同情我：&ldquo聂太太你真辛苦。

&rdquo 我还在纠结：&ldquo聂亦不太会说这些，可他觉得我好，他应该和我讲啊。

&rdquo 谢仑被我感染，也开始和我认真探讨：&ldquo因为我问了他你怎么样，你没问过是不是？&rdquo 我说：&ldquo谁会那么问。

&rdquo 他诚恳建议：&ldquo今晚你试试看，当面问问他这个问题，他不和你讲，一定是因为你没问他，你要是问他，他当然会回答你，男人通常都比女人坦率。

&rdquo 我摇头：&ldquo这不行，这就像我主动跟他讨好听话似的。

哎，不对啊，我怎么会和你讨论这种问题，要讨论也是该是谢明天讨论。

&rdquo 谢仑叹气：&ldquo你们女人真麻烦。

&rdquo又笑：&ldquo因为我是情圣，你跟我讨教恰好是找对了人。

&rdquo 送走谢仑和谢明天时，聂亦和褚秘书已经去了书房，代林妈送茶过去时看到他们正开视频会议，电子屏幕上有谁在陈述工作：&ldquo......最新一代的口恶唑烷酮类药物依然存在给药剂量太大的问题，而且已经有细菌对它具有耐药性......&rdquo 聂亦靠在转椅里，褚秘书坐在书桌的另一边，山里风大，树枝时而敲打窗玻璃。

放下茶杯时我顺势悄悄问褚秘书：&ldquo还要忙活多久？&rdquo褚秘书还没回答，聂亦已经偏头道：&ldquo你先睡，不用等我。

&rdquo 我看了眼座钟，自个儿在一边嘟囔：&ldquo不是说从今天开始能休息挺长一段时间？&rdquo 就发现聂亦的目光移过来，他撑着头：&ldquo不用去清湖就算是休息。

&rdquo 屏幕上研究员仍在做汇报，我小声：&ldquo嘘，聂院。

&rdquo 褚秘书笑着说：&ldquo没关系，他们听不见。

&rdquo 我就胆大了一点，指着眼睑处和聂亦说：&ldquo昨晚就没有好好睡吧，今天又这么累，你看，已经有了黑眼圈，做什么这么辛苦？&rdquo 他依然撑着头：&ldquo因为要赚钱养你。

&rdquo 我木着脸说：&ldquo怪我咯？&rdquo 他将食指放在嘴唇上：&ldquo嘘，非非，别影响我听报告。

&rdquo 我顺势做了个鬼脸，转头悄悄问褚秘书：&ldquo我怎么记得是他先搭话的？&rdquo 褚秘书笑着点头：&ldquo是啊。

&rdquo又促狭道：&ldquo不过看在这么晚他还在给你赚钱的分上，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rdquo 想了想，我笑着说：&ldquo您说的是。

&rdquo 洗完澡，帮聂亦放好热水准备好睡衣，吹干头发我就去了放映室，挑挑拣拣半天选了张碟片，抱着毯子窝进沙发里看电影。

醒来时看到聂亦正站在沙发前用毛巾擦头发，身上穿的是之前给他准备的那套丝质条纹黑睡衣。

电影还没放完，看来我睡着的时间不长。

屋子里的光线随着电影画面时明时暗。

那是2015年的片子，讲的是美洲大陆上一个猎人的荒野求生故事，导演酷爱使用长镜头表述细节，整部片子色调暗沉，气质蛮荒又凌厉。

大概是因为台词太少，才让我看着看着就睡过去。

那时候萤幕上正呈现出一个广角镜头，镜头下是洛基山脉的壮丽风光。

聂亦擦着头发在沙发上坐下来问我：&ldquo怎么在这里睡着了？&rdquo 我还没有完全清醒，将小腿蜷起来，带着鼻音和他说：&ldquo你坐过来一点，那样坐着不舒服。

&rdquo说着干脆将腿屈起来，留给他足够空间。

他看了我一眼，坐过来时单手捞住我的小腿，我咦了一声，小腿已经被他放到他膝上。

我有点清醒过来，本能地要将腿缩回来，嘴里问他：&ldquo你膝盖不难受吗？我这么重。

&rdquo 他一边用左手梳理半干的头发，一边按住我的腿：&ldquo你这时候是不是就想让我夸一句你不重？&rdquo 我瞪他：&ldquo嫌我重也没用了，我们家都是这样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概不退货。

&rdquo 他单手按摇控器调整电影音量：&ldquo我觉得硬退还是退得了。

&rdquo 我说：&ldquo硬退就得分走你一半家产，你可想清楚了。

&rdquo 他转头看我，仿似发自真心：&ldquo你怎么这么贵？&rdquo 我说：&ldquo我哪知道，自从嫁给你就这么贵了。

&rdquo说完忍不住笑了，看着他：&ldquo都怪你吵醒我，怎么办，我现在完全清醒了。

&rdquo 他将毯子拉下去一点，盖住我脚背：&ldquo那正好，谢仑刚刚发短信过来，忠告我做人要坦率一点，我们可以用这个时间来探讨探讨，你在院子里和谢仑都聊了什么。

&rdquo 我说：&ldquo啊......&rdquo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两杯冰水：&ldquo水我都给你倒好了。

&rdquo 我心里呻吟道谢仑真八婆啊，嘴里却急智道：&ldquo没啊，就是谈谈你的工作。

&rdquo 他逻辑严密：&ldquo我的工作有什么好聊？还扯到了我坦率不坦率的问题？&rdquo他跟我确认：&ldquo坦率的意思，指的是的诚实直率，是吗？&rdquo 糊弄一个科学家有多难我早有领教，其实我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糊弄他，但大脑已经先行一步给出糊弄他的指令，我说：&ldquo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居然在十四岁就克隆出了一只萨摩耶，我实在是很......&rdquo我挑选了个词语来表示内心感受：&ldquo实在是很震惊，谢仑和我说这个时我简直觉得自己在听科幻故事，他说你该更坦率一点，可能就是指这个。

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多了解彼此，你看我的工作你全部了解，可你一个搞克隆的生物学家，你媳妇儿一听克隆这两个字就觉得是在听科幻故事，这合适吗？这不合适啊！&rdquo一说到这儿我不禁义愤填膺，但因为还躺着，结尾这个设问平白少了很多气势。

他微微垂着眼，一只手放在我的腿上，像是在认真倾听。

&ldquo对这个你感兴趣？&rdquo他问我。

我给他一只手说：&ldquo你先拉我一把。

&rdquo 他就拉了我一把。

借着他的手我坐起来，在背后垫上枕头和软垫子摆出长谈架势，我说：&ldquo说兴趣......我大学时虽然念海洋生物，可现在生物知识已经忘得差不离了，关于克隆只知道那只小多利的小山羊......&rdquo 他说：&ldquo绵羊。

&rdquo 我说：&ldquo......？&rdquo 他说：&ldquo多利是只绵羊，它的基因母亲是只芬兰多赛特白面绵羊，线粒体母亲是只苏格兰黑脸绵羊，生育母亲也是只苏格兰黑脸绵羊。

&rdquo 我说：&ldquo......哦。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rdquo 他思维清晰：&ldquo你说关于克隆你只知道那只叫多利的绵羊。

&rdquo 我说：&ldquo你再帮我倒一倒，我突然忘了我为什么和你说多利了......&rdquo我抱着毯子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ldquo你也知道我是个搞艺术的，我们搞艺术的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逻辑，说话说着说着就容易跑题......&rdquo 他毫不吃惊，宽容道：&ldquo我已经习惯了，说多利之前，你在和我谈兴趣。

&rdquo 我倒了一会儿才理清，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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