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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戏 致远行者 04(1/3)

昨天电话里和聂亦说我晚上才能到家，结果因为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地赶工，下午五点车就开到了沐山。

康素萝的车跟在我后面，说是帮他爸去顾隐那儿拿份资料。

顾隐就是沐山上聂亦隔壁住的那位围棋九段。

康素萝第一次到沐山，我诚邀她先去家里坐坐，康二从善如流。

我和康素萝一边聊最近一个熟人办的画展一边输开门密码，结果发现门虚掩着没关。

推门时我还在和康素萝闲扯：&ldquo他和DC做的那个动画我在DC那儿看过，那动画比这次他放在主展区那几幅插画的水平高多了。

&rdquo康素萝问：&ldquo那他为什么不拿出来展？是版权问题？没和DC谈好？哎，非非你怎么了？&rdquo我没怎么，就是入眼处客厅尽头坐的一大票人让我有点发蒙，愣了一下说：&ldquo我去，走错门了。

&rdquo退回来把门关上看了一眼，干脆走到院子里又仔仔细细研究了下整个别墅。

我挠头说：&ldquo没走错啊。

&rdquo就又准备去推门。

推门前我问康素萝：&ldquo你说是这儿吧？&rdquo 康素萝被我搞得有点紧张，说：&ldquo我是第一次来啊，我怎么知道。

&rdquo又说：&ldquo说不定两栋房子建得一样？要么我们再去隔壁看看？&rdquo 我沉吟了下说：&ldquo刚我没看清里面都是谁我就出来了，还是再进去确认一下？&rdquo 这种时候康素萝一般是没什么主见的，立刻点头：&ldquo嗯，都听你的。

&rdquo我就又去推门了。

门推开，从玄关看过去，会客区那儿的确坐了一票人，认真一看居然大多都认识。

谢明天抄着手靠在谢仑的椅子旁边，笑得直在那儿擦眼泪：&ldquo还我去走错门了，聂非非你太逗了。

&rdquo 我条件反射：&ldquo你也在这儿啊？你在这儿干吗呢？&rdquo 她一脸委屈：&ldquo哎哎，才几天不见你就嫌弃我了。

&rdquo 我和谢明天隔着大老远呛声，落地窗那儿起了个桥牌牌局，聂亦一身家居打扮靠窗坐着，目光从牌局上抬起来：&ldquo我以为你还要去敲顾隐家的门。

&rdquo 牌局上有人笑，那儿除了谢仑还坐着许书然和一个不认识的青年，观战的是许书然的副导。

我一看都是挺熟的熟人，也没什么好忌讳，就实话实说道：&ldquo要不是去他们家还得走一段，我就真去敲了。

&rdquo 谢仑边出牌边笑说：&ldquo不至于吧。

&rdquo 聂亦淡淡道：&ldquo她做得出来。

&rdquo 我说：&ldquo军座，给我面子也是给你面子，让别人知道你太太不够智慧对你有什么好处？&rdquo 聂亦一只手撑着头：&ldquo是没什么好处，但也没什么不好的。

&rdquo 我不满说：&ldquo你怎么这么贫。

&rdquo跟打牌的诸位道歉说：&ldquo不好意思我们家聂亦这么贫让你们见笑了啊。

&rdquo 谢仑在那儿忍笑。

聂亦开口问他：&ldquo很好笑？&rdquo 谢仑懒洋洋说：&ldquo以前我就想你得找个什么样的才能把你治住。

&rdquo 聂亦缓缓道：&ldquo聂非非，你才说给我面子就是给你面子。

&rdquo 我立刻说：&ldquo谢仑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家一直都是聂亦当家，是聂亦治我。

&rdquo 谢仑点着桌子：&ldquo你俩这默契真是......&rdquo 许书然突然道：&ldquo还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rdquo 我说：&ldquo我们就随便办了个，没怎么和外面说。

&rdquo 康素萝在我身边叹气：&ldquo聂非非，我要是聂亦我就得打你了，随便办个跟低调办个不是一回事儿好不好。

&rdquo 牌局上那不太认识的青年笑起来，谢仑也笑起来，聂亦也道：&ldquo看来是该打一顿了。

&rdquo 许书然倒是没笑：&ldquo大约是平时没看到非非她戴戒指，所以误会了。

&rdquo 聂亦一边看牌一边道：&ldquo她经常下水，怕掉，就给她做了条项链，让她系在脖子上。

&rdquo又看我：&ldquo换完鞋自己去厨房里找吃的，你助理说你中午没怎么吃午饭。

&rdquo 我嘀咕：&ldquo童桐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rdquo 他嘴角挑了挑：&ldquo大概因为我们家是我当家，和我说才有用。

&rdquo 一直在一旁喝茶的谢明天长吁短叹：&ldquo看来找个合适的人结个婚也不错啊。

&rdquo 坐谢仑上首的陌生青年笑着摇头：&ldquo你若想结婚明天就能去民政局，我二弟对你一直青睐有加，初心未变。

&rdquo 谢仑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ldquo顾隐，别只顾着逗我妹好玩儿，该你出牌了。

&rdquo 我和康素萝正蹲在门口换鞋，我愣了一下提醒康素萝：&ldquo那就是你要找的顾隐。

&rdquo 康素萝刚换完一只鞋，闻言立刻金鸡独立站那儿一副惊喜样：&ldquo哎，顾隐？你就是顾隐？太好了，我康素萝，我爸让我找你拿套棋谱！&rdquo 青年含笑看过来，辨不太出年纪，面目有种女相的好看：&ldquo老师和我打过招呼了。

&rdquo从容打量了康素萝一眼，语声温和道：&ldquo康小姐，先把鞋换上吧，不急。

&rdquo 康素萝大大咧咧哦了一声，重新低头跟我蹲一块儿换鞋，我问她：&ldquo萝儿，换鞋换一半你跟人那么搭话你都不觉得不礼貌吗？被那么提醒不觉得丢脸啊？&rdquo 康素萝神神道道跟我说：&ldquo其实来找他拿棋谱是我爸安排给我的相亲，可他不是我喜欢的型啊，长得太漂亮了，懂？&rdquo 我惊讶说：&ldquo你不一直是看脸色人吗？&rdquo 康素萝叹气：&ldquo那也不能找个比我还漂亮的，懂？&rdquo 这两个&ldquo懂？&rdquo实在掷地有声，不想懂也必须懂了。

康素萝完全不想在这问题上跟我深入探讨，转移话题问我：&ldquo我看你一路车开得都要飞起来，还以为你一回家看到聂亦就要扑上去，怎么突然这么矜持？&rdquo 我笑说：&ldquo要没外人在你当我不敢吗？&rdquo 康素萝还真想了想，特别真诚地跟我说：&ldquo我觉得你是敢的。

&rdquo 落地窗外面是个挺大的花园，种着许多热带和温带观赏植物，除了客厅的落地窗外，拐过连着会客区的走廊，尽头有扇小门也能通向花园。

进客厅时瞟到茶几上几个没收拾的茶杯，还想着除了桥牌牌局上这几位，多半还有其他客人，结果我和康素萝刚从厨房吃了点东西出来，就听到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没多会儿，几道高挑倩影就从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进入客厅，看来是刚逛过花园。

走在最前面的长发美女看到我有些惊讶：&ldquo非非？&rdquo后面居然跟着雍可和她经纪人Ada，还有郎悦和她的助理摄影师。

一看这阵势，我大概明白过来，应该是今天摄制组刚搬来，老虎到用的住的都是聂亦提供，出于礼貌，由许书然领着项目主创前来登门致谢。

至于打头的芮敏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大概就真是个巧合了。

二十多天前她是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说他们实验室近期可能会和聂氏合作，到时候她回国我们表姐妹能再聚一下，又说刚知道她妈和她妹都干了什么，替她们向我道歉。

芮敏她妈就是我表姨妈冯韵芳女士，她妹就是芮静。

那之后褚秘书还来电打听过，问我芮敏这人怎么样。

可见褚秘书实在很不喜欢芮静母女。

那时候我同褚秘书说，芮敏很聪明，为人通情达理，和芮静以及表姨妈都不一样。

的确是那样，芮敏念初中时表姨妈和表姨父就一纸离婚协议从此各奔东西，此后芮敏一直跟着表姨父生活。

虽然同表姨妈也是血亲，但芮敏更像表姨父，我刚去国外留学时还得过她照顾。

我边倒水边和芮敏寒暄：&ldquo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rdquo 芮敏笑道：&ldquo谈完合作就和聂亦一起回国了，原本要告诉你，但听说你在工作。

&rdquo就看到雍可瞟了芮敏一眼，眼神像是又嫉恨又有点轻蔑。

我正在那儿奇怪，听Ada突然开口问：&ldquo贝叶老师是芮小姐的？&rdquo 芮敏偏头：&ldquo非非吗？非非是我表妹。

&rdquo Ada就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ldquo哦，怪不得。

&rdquo 我一时没搞清楚她说怪不得是怪不得什么。

郎悦倒是和和气气：&ldquo看来大家都认识，那挺好。

&rdquo 男士们打桥牌，女士们坐在会客区聊天，郎悦和我聊了会儿摄影，又和康素萝聊了会儿民俗学，就转去看男士们打桥牌。

我原本想和芮敏说两句，无奈芮敏被雍可缠住。

两人正在聊生物学领域的前沿课题，雍可难得话多，言谈间却有些较真，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是很友好。

我有心帮芮敏一把，无奈她们正谈论的密集微阵列型分析方法与应用，我连照着念一遍都念不太利口，实在难施援手。

就又在那儿和康素萝说了半天有的没的。

但眼看芮敏脸上的笑已经越来越挂不住，连康素萝这种大神经都注意到了，我就懒得管自然不自然了，干脆地拎了个杯子站起来招呼芮敏：&ldquo敏姐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谈？我去花园走走，你去吗？&rdquo 芮敏的确已经被烦得没辙，闻言赶紧站起来同雍可道失陪。

我俩一路走到花园，随意聊了聊彼此近况。

芮敏突然欲言又止，道：&ldquo非非，那张照片你不要往心里去，不过是有心人......&rdquo她像是有点尴尬，又道：&ldquo今天是急着上手工作，但聂亦却休假，在研究院碰不到他我才来这里，听说你晚上会回来，想见你一面所以留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三年未见，上次见还是我结婚。

&rdquo 我知道她回国前才刚办完离婚，不好再触动她想伤心事，就截住了她的话头，又想起她刚才说照片，我说：&ldquo什么照片？&rdquo 她有些吃惊：&ldquo你不知道？&rdquo讷讷道：&ldquo啊，那也没有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rdquo 我点点头说：&ldquo说起来雍可怎么老针对你，你是得罪她了吗？&rdquo 她也有点茫然，勉强笑了笑：&ldquo不知道，她倒是挺厉害，一边做明星一边对我们专业领域的东西还了解得这么深，我是自愧不如。

不过，我想不起来是从前我见过她或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要不然她是看我不顺眼才来给我难堪？&rdquo 正聊着，又看到雍可向这边来，芮敏大概真是怕了她：&ldquo我去看男士们打桥牌，她总不至于跑到那儿去为难我。

&rdquo 我一想也是，让她赶紧走。

雍可倒是没再折回去找芮敏，却踱到我身边来。

午后下过一点雨，花木气息芬芳。

大家也没什么话聊，我就开门见山跟她说：&ldquo要是芮敏哪儿招你了我代她向你道个歉，你别老追着她跑，她不禁吓。

&rdquo 雍可脾气不好，但不绕圈子，这点比她的经纪人Ada好太多。

她哼了一声：&ldquo你表姐并不怎么样。

&rdquo 我喝着水说：&ldquo你没必要用你的天才去挑衅打击她，你是个天才，她不是，但她在他们实验室还是很优秀的。

&rdquo 她颇为冷淡：&ldquo那种程度也算优秀？&rdquo眼角微微上挑：&ldquo就算她长得有点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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