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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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戏：给深爱的你 09(2/3)

，挡住所有自然光，房间里只开了壁灯和落地灯，聂因搬了把椅子坐在一处阴影里，椅背朝着我，双手搭在椅背上垫住下巴，坐姿稚气，年龄也显得比前天小很多，像个在校大学生。

他坐那儿一派轻松地跟我打招呼：&ldquo聂小姐，你醒了啊？&rdquo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说：&ldquo聂因，你这是非法拘禁。

&rdquo 他作势看腕表，煞有介事地叹息：&ldquo已经五点半了，就算我现在放你回去，你也赶不上今晚的订婚宴了。

再说&hellip&hellip&rdquo他抬起右手，将一部手机竖起来给我看了一眼：&ldquo你给我哥发了短信，说你反悔了，不想和他订婚了。

&rdquo那部手机是我的，他笑：&ldquo聂小姐，你怎么就不给自己手机设个密码呢？&rdquo他在那儿翻我的短信：&ldquo你和我哥的互动真无趣，你们真的在谈恋爱？&rdquo 我说：&ldquo我和你哥就这范儿。

聂因，你给我解开绳子，今天这事就当你恶作剧。

&rdquo 他偏头看我：&ldquo听你这意思是还想着要和我哥订婚呢？&rdquo话落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信封来，走到我身边，&ldquo哗&rdquo一声将信封里的东西倒在我面前，又将床头灯调亮了点儿，好整以暇地跟我说：&ldquo你看看这个。

&rdquo 我低头看，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我闭着眼睛微微仰起脖子，光裸的手臂和肩膀露在被子外，搂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背对着镜头，看不到脸，衬衫脱到一半耷拉在臂弯处。

照片，这真是个老土的武器，也真是个永不过时的有效武器。

我抬头看聂因，问他：&ldquo趁我睡着时你对我做了什么？&rdquo 他抬高右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笑嘻嘻道：&ldquo不过是仰慕你的风采，忍不住和你拍了几张合影，聂小姐，你这么严肃吓到我了。

&rdquo他慢吞吞收拾照片：&ldquo你保证和我哥的事到此为止，我保证咱俩的合影从此不会再见天日。

&rdquo 我说：&ldquo你这已经超过恶作剧的范畴了。

&rdquo 他笑：&ldquo这本来就不是恶作剧。

&rdquo 我说：&ldquo对，你这是威胁。

&rdquo我问他：&ldquo要是我不答应呢？你准备把这些照片交给谁？&rdquo 他做出思考的模样：&ldquo老太太那里不能给，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怕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哥、大伯父、大伯母总要人手一份吧，要不要再给你爸妈也寄一份呢？啊对了，你也算个公众人物，搞海洋摄影的贝叶老师，你的拥趸们也应该很喜欢你的这些花边新闻吧？&rdquo 我说：&ldquo聂因，这是犯法。

&rdquo 他摇头。

&ldquo就算散布你的隐私照侵犯了你的隐私权，但，&rdquo他逼近我，&ldquo谁能证明我们没有交往？流言最可怕，我倒是输得起，不知道聂小姐你输不输得起？&rdquo他一只手抚摩我的脸，笑得别有深意。

&ldquo这光线真好，这个角度看你的脸还挺温柔的。

其实我真觉得你不错，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那么对我说话，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那么和我说话呢。

要不然咱们干脆把交往这事坐实好了，你和我好了，我哥也不好意思和我抢人，咱俩好，我哥和兮兮好，这不是两全其美吗？&rdquo 他的头埋在我肩膀上，短发蹭着我的脖颈，嘴唇滑过我的耳廓，我感觉心脏有点儿麻痹得发木。

我说：&ldquo聂因，知道强暴是怎么量刑的吗？情节严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rdquo 他离开我的肩膀，歪着头看我，突然笑了一声：&ldquo怎么？要是我做了&hellip&hellip你还真打算去告我？去法庭指证我？当着法官和陪审团的面，向所有人描述&hellip&hellip我是怎么欺负你的？&rdquo他凑到我耳边：&ldquo想想以后S城会怎么提起你，摄影界的人会怎么提起你？伯父伯母还要不要见人了？你还要不要见人了？&rdquo 我尽量放松自己，跟他说：&ldquo老实说我的自我定位是个艺术家，艺术家不大都富有争议？别人怎么说我我还真是不太在意。

&rdquo停了一下，我又说：&ldquo凡·高因为爱上他的表姐而陷入不幸，司汤达因为爱上自己的嫂子而陷入不幸，我因爱上一个被众多女人爱慕的天才而陷入不幸，其实这设定还蛮让人陶醉的。

&rdquo我呼出一口气，自甘沉沦地说：&ldquo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这个新身份了&mdash&mdash一个因陷入爱情而遭遇不幸的艺术家，从此我的作品在鲜亮中可以带一点儿若有若无的灰色，以此来表达我扑朔迷离的心境和对命运的不确定。

&rdquo我抬眼看他，还记得让嘴角勾一下。

&ldquo你呢？&rdquo我问他，&ldquo聂因，你是不是也做好准备后半生都在监狱里蹲着了？&rdquo 这番话我说得字正腔圆，一个音节都不带抖的，但反捆在背后的手指却绞得死紧。

其实还是有点儿紧张。

我们俩眼睛对着眼睛，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用力，疼得人想龇牙，但我忍住了没动。

这种时候，谁先动，谁先输。

他看我半天，我觉得他差不多就该骂出&ldquo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rdquo的时候，啪嗒一声，外间的门突然开了。

我其实没想到来人会是聂亦，我以为是聂因的同伴，毕竟门不是被砸开的，听那动静，是正正经经划了门卡打开的。

古今中外英雄救美就没这样的路数。

隐约能听到谁放低声音：&ldquo聂少，您看还有没有&hellip&hellip&rdquo到尾声听不太清，我暗自琢磨聂家还有哪个男丁和聂因是一条船上的，脚步声已经穿过客厅。

然后聂亦就出现在了和客厅相连的卧室门口。

其时聂因坐在床边，我仍然被反绑在床头，所幸此时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看到聂因喉结微动，像是在做艰难吞咽。

但聂亦今天穿灰色亚麻开衫配黑色休闲裤，没换礼服，站在那儿一副文静模样，看上去前所未有地随和，我没感觉到有什么杀气。

聂因自动自发给我解开了绑手的绳子，嗫嚅着叫聂亦：&ldquo哥&hellip&hellip&rdquo 双手初获自由，其实有点儿麻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两只手腕被勒出一圈一圈青印子，我左手揉右手、右手揉左手地揉了半天。

聂亦踱步到落地窗前拉开了拢得严实的窗帘。

六点钟，夕阳尚有红光，暖洋洋的光线争相涌入。

聂亦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

顿了有三秒，俯身拨通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拿冰袋上来。

我疑心有没有过一分钟，服务生已经贴心地送上来全套冷敷用具。

聂因走到窗前，又喊了聂亦一声：&ldquo哥&hellip&hellip&rdquo 聂亦问我：&ldquo会自己敷？&rdquo 我说：&ldquo会。

&rdquo 他点头：&ldquo照我那天晚上的法子，要敷足时间。

&rdquo 我说：&ldquo好。

&rdquo 他让服务生将冷敷工具放进客厅，转头跟我说：&ldquo你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我处理点儿事情。

&rdquo 结果我刚转移到客厅把电视打开，就听到卧室里传来拆房子的响动，撞击声、东西倒下的声音，还有杯子的粉碎声。

好一会儿，聂因艰难地咳嗽：&ldquo哥，你打我&hellip&hellip到底谁是你的家人？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rdquo 聂亦的声音很平静：&ldquo我记得前天和你说过，让你离非非远点儿。

&rdquo 聂因激动道：&ldquo我和兮兮才是你的家人，是你最亲的人！聂非非她什么都不是！&rdquo 聂亦道：&ldquo这世上有两种家人，一种是没法儿选的，一种是可以自己选的。

&rdquo 聂因冷笑：&ldquo你的意思是，我和兮兮是你不想要却没法儿选的家人？聂非非才是你选给自己的理想的家人？&rdquo 聂亦道：&ldquo简兮不是我的家人，你算半个。

&rdquo 我耳闻过，聂因的父亲是外室所生，和聂亦的父亲同父异母。

聂因沉默了两秒，突然爆发似的怒吼：&ldquo你胡说，你才和聂非非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就把她看作家人了？你不过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想要兮兮放弃你，你觉得兮兮给你的爱是负担，让你觉得累，你不过就是，就是&hellip&hellip&rdquo 聂亦似乎不耐烦，打断道：&ldquo非非不是我随便找的，再说一次，你和简兮以后离她远点儿。

&rdquo 正待此时，忽然门铃大作，一阵急似一阵，我赤脚去开门，简兮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我被她撞了一下，她却像是吓了一跳，双手合十匆忙地向我做了个道歉的手势，下一秒整个人已经冲进了卧室。

然后卧室里就传来了哭声。

细听是简兮在向聂因道歉，又向聂亦道歉，大意是说为了她聂因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伤害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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