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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轻轻地在他耳畔吹了口气,又将清心大法收回了掌中。
见萧茗眼中尽是疑惑,她笑得十分暧昧,“门主你想,我为了这个东西,差点就死了一回,怎么也该要奖励下袖儿吧。
” “又开始谈条件?”当真小妖精。
“那是自然。
”苏袖将“清心大法”放在萧茗手上,软声道:“袖儿没有别的意思,在这山谷当中……” 她的手搁在萧茗的心口,一字一句地说:“这里,只能有我。
我唯一的要求。
” 不是演戏,她多么希望他的心里能永远都是自己,不过这近乎奢望。
就比若自己的心里一直都装不下水运寒一般,正是因为明白,所以她只能提出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在这四方天地,小小山水间,那双眼里只有自己,足够她铭感此生。
说话间,她便开始替萧茗宽衣,眼里流着魅光,与她往日的羞涩大相径庭。
“袖……” 香舌蹿入口中,苏袖当是第一回如此主动,但因为一起住的时间不短,她十分了解如何掀起萧茗的冲动。
就在她的手轻掩其上之时,终于感觉到那勃然的跳动。
苏袖的面色微微一红,看他眼中疑惑万千,还是软软地趴了过去,覆在他的身上轻声道:“我想了想,袖儿什么都输了一阵,只有在这上面,能拔个头筹。
” 萧茗不喜欢被操控的感觉,当被撩拨得差不多的时候,翻了个身,反守为攻,任清香扑鼻,任温香满怀。
“你明知……” 苏袖深吸了口气,依着晏雪所说,按在萧茗丹田之上。
她眸放幽怨,终于看着萧茗冷静地吸了口气,显然他习惯性的又在压抑。
萧茗起身套上外袍,想要出去走走冷静冷静。
往日苏袖都很乖巧,今日变得这般主动又魅惑,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就取了她的初红。
“萧茗!” 萧茗微微一僵,这是苏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苏袖坐在床上,泪眼迷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我也不介意孩子,更不介意你以后会与谁在一起……我只想要你……连这点成全,你也不给我吗?” 萧茗不动。
“我的萧大门主,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 正因为她已经不是萧茗愿意肆意伤害的人……萧茗转身,月光投进窗格,那光洁的身躯,仿佛蒙上了圣光,美得无法直视。
萧茗甚至感觉到,若是今日他出了这门,从此后,他与苏袖就真的完了。
缓缓挪回床边,他将苏袖的手握在掌心,轻轻地摩挲着。
苏袖却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
她豁然起身,将自己洁白无瑕的身子彻底投入到萧茗的怀中,引发了烈火熊熊,燃烧了最后的理智。
四方世界,万千风情。
惊涛骇浪中,不再只是一个人的天地。
初红点点,她甚至因此痛得冷汗直冒、手足冰冷、娥眉紧蹙、红唇泛白,只有她自己一人明白,当身心尽付的时候,她是如何的心酸、痛楚与幸福。
我爱你,才会如此决绝;我爱你,才愿牺牲至此。
只是希望在你爱着他人的时候,还能念得我的好。
最让苏袖痛楚的,却还是要在波涛汹涌的轮轮攻击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的源源清气渗入到萧茗体内,同时偷天换日地将其体内的毒火进行置换。
而当一切进行完毕的时候,苏袖已经气若游丝,毫无气力。
她瘫软在床畔,就如同自己死了一回般,再无动弹的能耐。
萧茗用那结实的臂膀将其搂在怀中,看着那张因为自己而近乎昏迷的睡颜,心中一阵满足。
哪怕是很多年很多年后,萧茗也还能记得这山谷间的日子里,他们相拥而眠,他们抵死缠绵,他们就在这床榻之上,感受着属于彼此的温馨时光。
没有他人的干扰,没有江湖的纷争。
她恬静的侧面,娇小的身躯,惹人怜爱的气息,无不让萧茗在此时感到万分的珍惜。
或许,就在那一刻,萧茗是真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也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整颗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她。
明光初起,照进小屋的时候,反倒是苏袖先醒。
她绯红着脸看着床褥上染上的朱红梅花印,颇有些依依不舍地下了床,揉着浑身酸痛的筋骨走了出去。
晏雪顶着黑眼圈正在捣药,看见她的时候冷哼了声,“可怜我老人家睡都没睡好。
” 苏袖面皮没那么厚,十分不好意思。
却又生怕他吵醒萧茗,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着紧地走到院中去收洗好的衣裳。
“放心,若是你一切进展顺利,此刻他应该在闭气养息。
” “何为闭气养息?” “便是消化你那些内力,融为一体。
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晏雪明显睡眠不足地打了个呵欠,想起萧茗暂时醒不过来,他撑着腰骂了句:“越想越觉着有些不值,你为他牺牲那么多,你到底哪里不好……” 苏袖自己上前软言安慰着,“好啦。
我就是比她迟了一步而已。
” 迟了一步,是否就会错过。
她摇了摇头,手放在已经干透的衣裳上,“好歹拥有过,也不会后悔。
” 晏雪呆了一呆,清秀的面上忽然挂出些微哀伤,旋即转身,将药钵中的草药用力捣碎,然后用力踹开客房的门。
苏袖跟了上去,“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不想治好你情郎的脸吗?”晏雪没好气地说。
苏袖谄媚地笑,“大概需要几日呀,晏大神医?” 晏雪毫不客气地道:“你再陪他睡五个晚上,保证第六日还你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就是这夜夜笙歌,老人家我很寂寞啊。
” 看她喜出望外的模样,晏雪也与她十分熟悉了,还不忘记刻薄几句,“偏就是要送给她人的,亏你放得了手。
” 苏袖心口一疼,促狭道:“晏大神医你不是济世救人吗?怎么这么喜爱替我伤上加伤。
” 晏雪将捣碎的药涂在沉睡中的萧茗脸上,才悟起来道:“待会儿我要细看下你体内的毒。
” 晏雪其人,与凤以林关系匪浅。
白锦也说过。
但他正是忍受不了隆恩浩荡,才离开了皇宫隐居在这山林当中。
幸好他并非当真是朝廷那派的人,否则苏袖与萧茗哪里还会有命离开此地。
当晏雪的手从苏袖腕处离开的时候,他当真是忧心忡忡了。
“你这蛊……恰恰是很多年前与我不太对付的另一位宫廷蛊医司南凤的手段,司南凤的行径我一向不齿,便是其并非有济世救人的想法,而是借医人不断求手段高明、武道至上。
”他睨了眼苏袖,“你何时竟能惹到司南凤?” 苏袖明白对于晏雪这般清静无为的人,最好不要再将江湖纷乱带给他,所以她收了手,轻声道:“并非司南凤,而是九天门云连邀。
” “九天门为何要对你行这等狠烈做法?”晏雪更是惊讶。
想起水运寒,苏袖的心中又是针扎地疼。
“九天门与地狱门向来鼎立江湖,争斗不断。
云连邀希望借此能控制我来害门主而已。
”苏袖简明扼要,没有细究其中更多因缘。
晏雪点了点头。
“司南凤最骄傲的,便是他太过喜爱的蛊毒。
我一生破过他三百六十余种蛊毒,想不到今日居然还是牵连而来。
” 听他如此说,苏袖连忙起身,斩钉截铁地道:“我的毒不需要治,更不需要你与其博弈,我不喜欢将你再牵累出来。
” “可是这子母蛊若是不除,你便只有一年的命数。
” “那又如何?”苏袖挑眉,“生生死死总有时,梦醒黄粱都是空。
” 见其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苏袖反倒是软言安慰着晏雪,“是我不让你出手,正如同你本已归隐山林,我不想让司南凤发现你的踪影对你纠缠不休。
何况九天门云连邀始终是正道盟盟主,行事不会这般不顾道德,所以他一定会给我解药的,你放心。
” 她的运寒大哥……一定不会不管她;但是云连邀,呵,说这般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底气。
晏雪这才作罢,不再纠结于这与司南凤的宿命渊源,为何到此还不结束。
正在此时,萧茗已经赫然起身,盘腿之后真力运转,只觉内力比之以前,不减反增,而与原先时时刻刻火烧火燎的感觉大相径庭的,便是这热气已经变得温暖,与另一股清气,结成两股自然之力,不再是横冲直撞,而是自由舒畅地运行着。
这一着哪里是萧茗能够预料到的,他赫然像是明白了一样,跳下床冲了出去,只见晏雪正蹲在他自己种的那小畖菜地上拔着杂草,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娘子在做饭。
” 明明是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萧茗的心头却流出了几分暖意,转过身去,不远处的灶房里,苏袖正垂头切菜,不施粉黛的面庞上尽是细汗,因灶火升腾而微微染红的颊上仿若涂了不染自红的胭脂,何等的清丽可人。
正是这等若小家安满的情形,让萧茗心中方才勃然的怒火,尽数消弭。
他如何能怪她。
哪怕是骗他入瓮的计策,却也是要替他疗伤的方法。
大丈夫大英雄又怎能偏执一时,而不着眼于当下。
当下便是:站在那里的女子为了他萧茗付了心、付了身、付了半生功法、付了一切,是他萧茗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再不能生出对她发怒的缘由,而是大步走进灶房,立在门旁。
苏袖正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哪里注意到萧茗,等到阳光尽数挡去,才瞬间反应过来,抬眼看去,突然噗的一声娇笑了出来。
显然此刻萧茗的状态并非太好,昨日他赤裸着上身站在院中与晏雪话事,然则今日面上却覆着绿油油的药,身上还穿着晏雪那不够身量的衣裳,怎么看都有点损这地狱门门主的威风。
萧茗才不管这些,上前就搂住苏袖的柳腰,沉声道:“我值得吗?” 在萧茗自己看来,他并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更不是个会有女人倾慕的人。
全在乎自己的外貌丑陋、行事乖张,但偏偏如此,面前站着的却是他再也不会怀疑的女子。
苏袖挣扎了下就软软地靠了过去,柔声道:“值得不值得,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没有什么可以公断这种值得。
” 他一点都不可悲。
只有他自己晓得得失,谁也评断不了。
萧茗忽然想起林中她与风子轩的那句触动人心的对话,再不多言,紧紧地抱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珍宝,心底更是矛盾、错乱,她想要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给不给得了,只有当下,便是永远。
“啊!菜糊了!”鼻内忽然闻见一股焦味,苏袖大喊了声,手忙脚乱地冲向灶台。
而晏雪也闻言赶到,捶胸顿足,“我老人家种了那么久的菜啊!” 在这山间小谷,分明是时光如流水。
苏袖与萧茗二人,再没有比在这里更一心一意的了。
极尽缱绻,分外浪漫。
五日之后,苏袖甚是紧张地站在萧茗端坐着的木凳面前,看着晏雪用一个颇粗的针挑起覆在他面上的药,一点一点地去除之后,萧茗忽然抓住晏雪的手,柔声对苏袖说:“你先出去。
” 苏袖不应,甩手撒娇。
晏雪被这两人闹得毫无办法,索性瞪眼道:“你夫君明显是不好意思,想洗干净脸再让你看一张完美无缺的面相,亏你聪明一世,快出去!” 苏袖顿时娇颜羞红,薄嗔地看了眼晏雪,这一眼当真是万千风情,连晏雪这看惯后宫美色的神医也为之一荡。
待苏袖出去后,晏雪状似无意又似无聊地问:“你们何时准备大婚?别忘了给我送份请柬,老人家虽然多年未出江湖,这一趟也还是要见证下的。
” 萧茗半晌无话,终于在晏雪快要没耐心的时候应了一句,“会的,待门内元气恢复。
” 晏雪总算是安下心来,至少虽然苏袖口中说的萧茗爱的是别人,但此人好歹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
剔除掉萧茗面上多余的药膏,他很满意地打量了眼自己的杰作,然后说道:“可以了,洗把脸去见你的小娘子吧。
” 门吱呀打开。
苏袖紧张又慌乱地回过头,顿时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眼前的这人,自然再不是那江湖中人人惧怕的半面阎罗,他抱憾十余年的残缺终于补了圆满。
半边阎罗面,半边玉郎颜。
江湖人称就可知若还得真貌的萧茗,究竟有多完美。
目若寒星,颜若刀刻,虽只余半阶“清心大法”的苏袖亦是感知,那有若高山峻岭般的森然,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似撼天雄狮下云端。
一时间再度芳心大乱,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朝自己越走越近。
“怎么?”萧茗状若好笑地看着她。
苏袖被瞧得脖颈也跟着羞红一片,跺着脚说:“太好看了,袖儿只怕愈加舍不得了。
” 回到武林,回到逍遥峰,她便还是她,他却再不是他。
什么表象白骨,皆是虚幻,全是废话。
若让如今的萧茗站在武林当中,将会有多少曾经嗤之以鼻的女子愿意示好倒贴,苏袖都可以想象得出来,恨不能只在这山川之间,留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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