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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3)

一 短暂的惊愕过后,谢光沂很快镇定下来。

“乔安。

” 提起颜乔安,回忆又是一阵兀自喧嚣。

与凡庸无奇、高中时代除了与颜欢的龙争虎斗外几乎乏善可陈的她不同,颜乔安此人,即便在星光璀璨、能人辈出的颐北高中,也绝对能跻身“最耀眼”的那个队列。

她容颜明丽,头脑聪颖,加之性格冷淡高傲,被全校男生远远倾慕并暗地里奉为“公主”。

女生们对此颇有不服,但终究对云端的颜乔安望尘莫及。

由于中间有颜欢作为纽带,谢光沂和颜乔安不至于成为陌路的前后辈。

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虽是兄妹,颜乔安与颜欢的家庭关系却有些特殊。

颜乔安的父亲和颜欢的母亲结婚时,颜欢才四岁,颜乔安则刚刚三岁。

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被父母的再婚关系牵扯到一起,多年来培养出的感情与亲兄妹几乎无甚分别。

莫说如今,即便是与颜欢正式交往的当年,谢光沂也从未因颜乔安的存在而心生芥蒂。

更何况,颜乔安本身虽冷淡漠然,却是个时运不济的可怜人。

或许是由于生母难产而死——这点是谢光沂妄自揣测的——颜乔安的性格一贯颇为自闭,大家都以为这孩子罹患失语症。

她随再婚的父亲搬到新台市后,邻家的青梅竹马让她渐渐解开心结,开始学会正常地与人交流。

但好景不长,十多岁时,青梅竹马的男生意外身亡。

好不容易走出阴影的颜乔安再度将自己封闭起来,并将青梅竹马的死歇斯底里地怪罪到对方的双胞胎兄长身上。

直到三年后,悲剧重演。

彼时谢光沂已考入F大,因超乎想象的忙碌大学生活而焦头烂额,因此对事件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说来那个事件里也有秦锦秋的影子——他们到山区开展暑期活动,不幸遭遇了泥石流。

被颜乔安所怪罪的那个与青梅竹马长着同样脸庞的男生,为救掉队的颜乔安和秦锦秋而葬身山谷。

之后的事,谢光沂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新台参加过那个男生的葬礼,来去匆匆,葬礼上没有见到颜乔安。

暌违近十年后重逢,颜乔安变了不少。

迥异于高中时代光彩照人的纤细,眼前的颜乔安瘦削到几近脱形,脸色也略显暗淡和憔悴。

难道是刚生过什么大病吗?谢光沂转过念头,见她两手空空,便想问是否需要帮忙提行李。

她的话还没出口,斜地里就钻出一张陌生的脸孔。

男生拖着三个巨大的拉杆箱,身上还挂着大包小包,相貌很年轻,看似不过大学生模样。

他嗓门洪亮地汇报道:“乔安姐,行李全部拿到啦!” 他双眼闪亮亮地盯住颜乔安,似乎很期望得到夸奖。

这小助理显然是金毛犬属性。

谢光沂忍住吐槽。

颜乔安只淡淡点头:“嗯。

”男生也不气馁,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到谢光沂身上:“我叫萧良,是乔安姐的助理!你就是祁奚吗?原来不是男人吗?”谢光沂赶紧抓住机会解释,祁奚卧病在床,自己是被临时抓来的援军。

年轻助理呆呆地张大嘴巴,转向颜乔安:“可是,你们认识?” “多年不见了。

” 没说“熟人”,也没说“朋友”,颜乔安一个短句在彼此之间划下鸿沟。

谢光沂霎时觉得场面有点尴尬。

话说回来,颜乔安来到P市的事,颜欢知道吗?据说颜欢刚回国就在P市落脚,这样想来,他们兄妹同样许久没有见面了吧? 三人坐上车,本该由负责接待的谢光沂坐副驾驶座,但助理一弯腰抢先钻了进去:“不好意思哦,我晕车!”谢光沂别无选择,只好和肃着脸、摆明不愿多说的颜乔安并肩坐在后头。

祁奚说过,Joan在P市有熟人,所以不必另找酒店。

当时她还不知Joan的真实身份,便没有多想,此刻定下神来,心里咯噔一下。

颜乔安把手机递给助理,男生大声向司机念出地址。

颜欢家。

“光沂姐,对吧?送我们到这里就可以了哦,东西我会搬上去的!”站在公寓楼前,男生热情地抢先一步从后车厢拿下行李。

谢光沂有些尴尬地跟上去几步:“其实……”她想把自己的私物连同谢大福一块打包带走。

既然颜乔安来了,万万没有她再借照料绿植之名住在这间公寓的道理。

男生囫囵听了缘由,好一番感叹“真是巧”。

谢光沂进房一把捞起谢大福,没敢抬头看颜乔安的神情。

她害怕从那双冷淡瞳仁中窥见讥诮的颜色。

谢大福似乎也感应到颜乔安冷硬的气场,难得地噤了声,情绪却很暴躁。

谢光沂极力挠着它的后颈安抚,把各种私人物品一股脑塞进行李袋中。

左手夹着谢大福,右手提着包,谢光沂艰难地走向玄关。

经过颜乔安身边时,她犹豫了一瞬:“那个……” 颜乔安淡淡地扬起眉毛。

“没什么。

” 给绿植浇水的事,想必颜欢自己会另外吩咐颜乔安,她又何必多嘴。

谢光沂尽力憋出一个笑:“签售的事还是祁奚负责,他改天会联系你。

” 谢大福坐不了地铁,于是谢光沂仍旧打车回冬木庄。

肥猫眯着眼睛蜷在椅子上打盹儿,谢光沂掏出手机给颜欢发了条短信,转达颜乔安到来的消息。

收件箱里塞满来自同一个号码的未读信息,每晚睡前准时发来,讲述他在S市一天的见闻,最后缀上简单却轻柔的两个字:“晚安”。

哪怕她从不回应,对方也将这独角戏唱得不亦乐乎。

神使鬼差地,她将手机握在掌心里等了等,但是没有回复。

这个时间,颜欢应该还在上课。

把手机收回衣袋里,谢光沂抬手摸了摸谢大福的头。

肥猫闭着眼轻轻哼了一声,耳尖扫过手掌,连带挠到心房里某个最柔软的角落,谢光沂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贪吃、傲娇、坏脾气,还动不动甩梅花印糊她一脸,但无论如何,她身边总还有一只猫。

生活待她算不上太坏。

二 隔天是周一,也是和顾长庚约好正式采访的日子。

谢光沂很快把颜乔安的事抛到脑后,去P大的路上还在一个劲翻着《浮春之乡》,对采访提纲进行最后的修改。

随行的摄影师是毛毛。

还没走到亚非语系办公楼,毛毛便兴奋地架起相机四下狂拍。

谢光沂看看手表,提醒他时间不早了。

毛毛哀切地回望:“再拍一张!上次没来成,光沂姐,可怜可怜P大当年的落榜生吧?” 还敢提上次。

想到平安夜那天乌龙的游乐场之行,谢光沂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毛毛被丁小卯策反开始,身边的同盟军一个接一个倒戈,以至于她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像颜欢的爪牙。

之前在湖边遭遇丁小卯,本以为对方会当即把消息卖给颜欢,搅个天翻地覆后兴高采烈地隔岸观火。

但有些日子了,颜欢似乎毫不知情,短信全都和风细雨。

有一个极为不祥的比喻,恰巧适用。

“暴风雨前的宁静”。

嗅到杀气,毛毛识相地扛起三脚架往前走。

采访地点约在上次见面的办公室,顾长庚已经泡好茶水等在屋里。

谢光沂为毛毛和顾长庚互相做了介绍,摆好拍摄器材后便迅速进入正题。

谢光沂把《浮春之乡》当阅读题囫囵读过,又特地下功夫调查了顾长庚的生平,顾长庚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

他越说越兴致高昂,最后还兀自将话题引申开去,把采访足足拖长了半个多小时。

谢光沂好不容易拖回话头,寒暄收尾,可顾长庚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刚才说,你也看过《容身》。

” 器材的体积太过庞大,毛毛把它们搬到走廊去拆卸,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光沂想了想,《容身》是在采访的哪部分出现的——她调查到顾长庚考入P大的契机就是当年读到《容身》后惊为天人,没能上到《容身》原作者就读的分数线最高的中文系,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亚非语系的。

为使顾长庚感觉到这次采访的诚意,她拿《容身》做引子,没想到顾长庚对此还念念不忘。

“根据《容身》改编的新版电视剧快上映了,朋友邀请我参加试映会,你愿意一起去吗?” 这是什么意思? 谢光沂僵硬了。

古板如顾长庚,一门心思钻研学术以至于婚姻破裂,脑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念头吧?一定只是因为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对象而兴奋,仅此而已,对吧? 顾长庚的目光殷殷,极为热切地攫住她。

刚结束采访,一时间也不能使气氛太僵冷,谢光沂告诫自己“工作需要”“仅此一次”,点头答应了。

顾长庚高兴起来,拿起外套:“我送你们回报社。

” 毛毛整理好器材回来,脚步顿在门口,短促地唉了一声。

谢光沂婉言谢绝了顾长庚的好意:“来回交通费用是算在公账上的,不敢再劳烦顾老师。

” 回到办公室,谢光沂从毛毛手中拿到SD卡插入电脑,打开视频扒词。

毛毛蹭过来,扭扭捏捏、犹犹豫豫、期期艾艾地问:“光沂姐……顾老师他,想和你约会?” 谢光沂松开键盘,说道:“很想知道?” 毛毛点头如捣蒜。

谢光沂站起身,拉开座椅。

毛毛眨眨眼,脸色茫然。

谢光沂露出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既然你对顾老师这么感兴趣,扒词就交给你了。

两个多小时的视频,你的好奇心一定能得到满足。

” 静默数秒,毛毛才嗷地爆出号哭:“光沂姐,我不敢了!” 自从入了春,P市的白昼便越发漫长。

傍晚六点,天色仍旧敞亮。

毛毛还在抽抽噎噎的,谢光沂抽出记忆卡放进包里,收起笔记本电脑:“就是要教教你怎么管好自己的嘴。

下班了,快回家吧。

” 毛毛止住抽泣:“唉?” 怎么可能真的放心把SD卡交给新人。

谢光沂摆摆手,离开办公室,走出报社大楼,乘上回家的地铁。

顾长庚的无心之言还不至于动摇她,为一次采访画上圆满友善而横亘着适当距离的句号,终究该如何,还是如何。

回到冬木庄,料理过谢大福的晚餐,谢光沂用剩菜随便炒了点饭,端着盘子坐到电脑前一边扒词一边吃。

从一百多分钟的素材摘录出万余字文档,仔细存进移动盘,然后起身将餐盘泡进水槽。

她擦擦手中的油腻后,拎起谢大福:“你又肥了,跟我跑步去。

” 能动摇她的东西—— 经过漫长宁静后一鼓作气袭来的暴风雨,正坐在公寓二楼的休息室。

谢光沂手里一抖。

谢大福猝不及防间自由落体,霎时惊得白毛炸起,半空中紧急转体才得以轻盈落地。

庄聿从茶水吧出来,目睹此情此景,不禁由衷鼓掌并为谢大福选手打出一个高亮的十分。

对这位时常给它进贡小鱼干加餐的房东先生,谢大福还是不吝惜好脸色的。

顾不上吐槽房东与谢大福眉目传情,也把自己下楼的本来目的抛到九霄云外,谢光沂铁青着脸,瞪着沙发上的人:“你……” 颜欢正闲适惬意地喝着房东先生款待的黑咖啡,闻言放下杯子,抬起头朝她笑笑:“我回来了。

” “你的世界观到底哪里坏掉了,以至于觉得你做主语、冬木庄做宾语的句子当中可以用‘回来’这个动词?!” “啊,我是说,我回P市了。

”颜欢愣了一下,莞尔解释。

谢光沂还没来得及缓下神情,他又施施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不过,我刚才和庄先生谈过了,他同意我住进来。

真是帮了大忙啊。

”后一句是对庄聿说的。

庄聿正忙着用小鱼干收买谢大福,随口道:“不客气。

” 在寸土寸金的P市西三环独占宽敞公寓的有钱人,跑来这穷乡僻壤的东五环外寻求哪门子援助?别开玩笑了。

颜欢转过脸来,目光锁住她的脸庞。

谢光沂心里打了个突,就听他温声道:“乔安住在我家。

” “知道啊。

” 由她亲手送进大门。

“乔安来P市,我事先并不知道。

她住进我家则是妈妈自作主张。

” 颜欢话语中依稀带有恳求的意味,让谢光沂浑身不自在:“关、关我什么事啊……”然后别开视线。

冷不防与颜乔安打了照面,不得不匆匆收拾行李撤出颜欢家,这件事她事后回想起来还觉得尴尬万分。

但颜欢特地追上门来解释,这才更让她尴尬得想死。

颜欢曲起修长食指在咖啡杯外壁蹭了蹭,如她所愿地换了话题。

“所以……” “嗯?” “我搬来了。

” “嗯……啊?”这之间有任何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我和乔安毕竟不是亲兄妹,长到这个年纪,多少也该避嫌。

何况我家只有两间卧房,乔安带了助理来,我岂不是只能睡地板?春天还很冷呢。

” 于情于理,无懈可击。

喂饱谢大福,庄聿忽然插嘴道:“对了,最近冬木庄爆满,空房只剩一间301哦。

” 颜欢对房东先生露出难得的诚挚笑容:“非常感谢。

” 躁郁翻腾着,还没达到沸点,就被一杯冷咖啡浇灭了所有外强中干的泡沫。

闸门拉开,蓄势待发了一整天的疲惫涌向四肢百骸。

冬木庄公寓是庄聿的地盘,庄聿愿意接纳怎样的房客,横竖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背下《浮春之乡》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表也不曾这样疲倦,招架顾长庚的殷切也不曾这样疲倦,谢光沂忽然连走向跑步机的意愿也丧失了。

住进冬木庄两年零九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她站在公寓里,却倦怠了跑步。

冬木庄公寓每层的构造大抵相同,四套一居室,两两分列电梯左右。

三楼较为特殊,由于庄聿将303和304占为个人的储藏室,所以只有电梯左侧相邻的301和302可供居住。

庄聿把钥匙递给颜欢,然后对谢光沂说:“我还要赶稿,你能带他上去吗?”谢光沂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谢大福,默然地走向电梯。

吃饱喝足的谢大福打出一个嗝,慵懒地将四肢悬在半空晃晃悠悠。

电梯正停在顶层,显示面板上的数字缓慢削减。

“抱歉。

” “嗯?” “感觉你好像……对我搬进来的事,很不高兴?” “没什么。

”电梯门叮咚一声敞开,谢光沂率先走进去,按亮三层的按钮后回头以目光催促颜欢赶快跟上,“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 不过相隔一层而已,她抱谢大福抱得手酸,便松开双臂把肥猫放下了地。

谢大福迈开几步,停在颜欢身前,仰头定定看着他,蓝汪汪的一双圆眼睛一眨不眨的。

电梯到达三楼,它抢先窜了出去,展现出与肥硕身躯极不相称的敏捷度,霸在302门前,眼中写满戒备。

颜欢的脚步顿了一下,苦笑道:“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啊。

” 对谢大福这番精彩表现,谢光沂也很惊愕:“你上次是怎么带走它的?” 答案是“庄聿的小鱼干”。

“‘相处融洽’?” 颜欢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勾起嘴角:“我会继续努力的。

” 谢光沂这才发现,她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想在这种事上一争高低,她闷头开门,飞快完成房东大人交代的任务:“电闸在楼梯间,楼内公用的无线网密码是‘庄聿很英俊’全拼,二楼休息室全天开放。

就这样,晚安。

”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颜欢面前夺路而逃,也记不清已经多少次自顾自地撂下“晚安”,再不敢看身后人的眼睛。

“我这次去S市……”颜欢忽然开口,拦住她堪堪跨进玄关的脚步,“在F大。

” 谢光沂努力保持一个镇定自若的背影。

颜欢的讲座在F大举行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对方并不知道她知道——这也是一笔稀里糊涂的烂账。

谢光沂抿住嘴唇,打定主意保持沉默。

“因为住在校内宾馆,所以睡前可以在校园里散步……经济学系和新闻系的教学楼还是老样子,宿舍楼多盖了几幢,还有……小礼堂被拆了,现在一片废墟,听说要改建成喷泉池。

” 在S市的一周,颜欢每晚都会给她发短信,后缀两个轻飘却柔和的字——晚安。

他琐碎叙说着一日见闻的时候,停驻经济学系楼前,路过新闻系,走在他们曾分享过热腾腾夜宵的宿舍区的鹅卵石小道上。

还有小礼堂。

那片皎洁月色下闪闪发亮的狼藉废墟。

谢光沂默不吭声,颜欢也毫不介意般,顿了一下,然后带几分笑意道:“晚安。

”谢光沂呼吸一紧,还留在门外的右脚跟上身体,然后反手大力关上门。

脊背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等了好一会儿,门外总算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接着是隔壁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她终于大口喘着气,滑坐在地。

手掌徒劳地按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安抚暴走的心跳。

方才看倦了两军对垒便自顾自进了门的谢大福晃回她的面前,尾巴甩了甩,又无趣地走开了。

谢光沂闭上了眼。

白炽灯光明晃晃地透过眼皮,往她视网膜上投下一片暧昧的殷红。

依稀是记忆里那个春风飒沓的夜晚,小礼堂中热火朝天地举行着F大春日祭,音响震耳欲聋,在礼堂外远远的也清晰可闻。

那两道只属于十八岁的、青涩的、年轻到让她如今想来隐隐嫉妒的身影,并肩走过F大郁郁葱葱的核桃林。

翠绿叶片因风拂过而扑簌作响,浓荫摇曳得影影绰绰。

扯过身边人的手,突发奇想:“来唱首歌吗?”以温柔糖衣包裹的无奈浸入眼底:“什么?”并不是刻意要撒娇,但被糖衣甜得心口一麻,便忍不住想不依不饶:“他们都在唱……你说你不想看春日祭的,但我很想听歌啊!赔我!” 月光凉薄冷清,却有如海潮般温柔地淹没了一切。

那张十八岁的英俊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不自在地别开一些,仿佛有些尴尬无措般:“下不为例。

” 他唱了什么来着。

谢光沂倏忽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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