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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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灾难旅行 Disaster Tourism(2/3)

莫顿叹了口气。

&ldquo昨晚，你没有看到直人的无人机。

我们又派了三架无人机，在不同的可疑污染地转了转。

第一架无人机的警报一响起，我们就召最后一架回来，可惜还是没能成功。

而且，在另外两个地方，无人机中央核显示出了受污染的迹象。

&rdquo &ldquo什么样的污染？&rdquo塞尔达想起昨天还没有解决的问题，开口问道。

&ldquo我们&hellip&hellip我们仍在努力研究，真的。

&rdquo &ldquo放射性&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是，或者说，至少不完全是。

它似乎是某种有机体，也可能是一种病毒。

&rdquo &ldquo一种会吃无人机的病毒？&rdquo塞尔达同样难以置信。

&ldquo这是我的理解，也只能这样描述。

但我们仍在想办法找出它因何产生，从何而来。

&rdquo &ldquo20世纪的恐怖电影？&rdquo塞尔达问出这句话，自己都被自己的玩笑吓到了，&ldquo因为他们受到污染，所以我们就开发出新的防护衣或者对他们实行隔离&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些受污染者，如果我们把他们带出来，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风险。

&rdquo &ldquo是人，受到污染的人。

&rdquo &ldquo是的，人。

或更确切地说，一个人。

我们都知道，在昨天的任务里，他就算是已经死了。

&rdquo 塞尔达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ldquo塞尔达，&rdquo莫顿说，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个美国人在尽可能温和地阐述一个残酷的事实，好像这会对对方产生什么伤害，好像对面的那个人一无所知，&ldquo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如何能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穿过那些连我们螺旋桨的合金都能腐蚀的东西？一个没有防护装备的人？&rdquo 塞尔达也没碰到过这种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想法，&ldquo所以你是说，因为这个人活了下来，所以我们不应该帮助他？&rdquo 莫顿叹了口气，又用手捋了捋头发，&ldquo你看，塞尔达，我们都很难过。

没有人愿意放弃他们，我们也不打算放弃。

你知道，我们只是营救中的一小部分：大家正在研究受灾地区更确切的卫星图像，还有一个陆地无人机团队时刻准备着。

我们还与罗塔的生化工程师保持联系，罗塔是该地区的生物研究机构，正在想办法更好地了解我们正在处理的问题。

&rdquo 那些人还活着，塞尔达想。

她在地图上看到了罗塔实验室的位置，在受影响区域的中心。

&ldquo污染可能来自他们的实验室？&rdquo她打断道。

&ldquo我们不知道，但希望他们能告诉我们。

关键是，无论发生什么，搜寻无人机都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就像你说的，工程师们正在使用不同的材料开发新的无人机。

我们的目标是在未来几天内完成一项任务，收集更多的数据，这样我们就可以研究如何帮助幸存者。

我们需要飞行员来执行任务，如果你能做，那就太好了，如果你不能胜任，我们就找其他人。

&rdquo 于是，塞尔达把她的愤怒，她心中大部分的人道主义，还有其他她可能想到的东西都咽进肚子里，然后离开了。

是的，她在火车上安慰自己，她是不现实的。

显然，开发能进入受污染未知环境的无人机显然需要一段时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讨论如何在物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救人。

只是她一直想象着自己是被困在那里的其中一员，等待着，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来救自己。

第二天，塞尔达在飞行间里又看了一遍上次任务的录像。

她本可以在旅馆里看的，但这样表现得更加忠于工作。

但即使是重新体验已结束的飞行，却还是不能转向新去处或改变结果，就像被困在旅游巴士上，特别令人沮丧。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用处的；她正在想办法找出一套最优路径，莫顿给她发了一堆消息，要求所有人立即到富士会议室，有人可能知道什么对无人机造成了影响。

塞尔达一直在试图完成另一条飞行路线，所以是最后一个到的，站在后面的墙边。

除了坐在第三排对面的一郎和直人，她还发现了来自公共关系、人力资源、全球定位系统、跨部门协调等职位的人以及许多其他她不认识的人。

墙上的投影是电话的另一端，一位身穿紫红色实验室外套的女士，塞尔达看不清她翻领上的ID标签。

莫顿中途打断了已经准备好的介绍：&ldquo&hellip&hellip知道，微生物公司的设施位于受污染区的中心。

伊斯坎德博士将会说明他们工作的更多信息以及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们工作的变化。

&rdquo莫顿停了一下，&ldquo我想强调的是，罗塔是自愿来帮助我们的，伊斯坎德博士在这里也是出于百分百的善意。

&rdquo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房间，塞尔达想知道是不是在找她，但因为他没有看见她，所以她不能确定。

也许其他人也提出了担忧。

这位科学家的眼睛和鼻子都在浮肿，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尽管她刚刚开始发言，塞尔达就开始怀疑，这种浮肿是由失眠引起的，如果她没痛哭过的话。

&ldquo作为主管我想说，我们的主要设施是&hellip&hellip是，我猜&hellip&hellip坐落在这里，&rdquo她展开地图，&ldquo在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我们，&rdquo她清了清嗓子，&ldquo在努力疏散员工，但有些人&hellip&hellip有些人仍然下落不明。

&rdquo科学家停了下来。

塞尔达不确定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沉默时刻，还是她在为接下来的发言做准备。

&ldquo我们&hellip&hellip我们&hellip&hellip我们对这种情况有大量防护措施，不过，我们现在还在勘察，可能不只这一种情况。

我们低估了这次事件的量级，现在我们相信&hellip&hellip我们可能遭遇了&hellip&hellip泄漏。

&rdquo 房间里一片寂静，塞尔达心中的不理解胜过震惊。

显然，由于没有抗议，这位科学家继续说道：&ldquo我们已经采取措施，用快速无人机来调查情况并评估其影响。

&rdquo 每个人都明白。

&ldquo你是在没有与其他人道主义行动者沟通的情况下进行调查的吗？&rdquo前面的人说。

直人也站了起来说：&ldquo你知道在一个封闭而没有协调的地区操控多架无人机有多危险吗？&rdquo 这位科学家试着说了几次安静，但房间里的声音依然没有降下来，直到莫顿站起来，大声叫大家闭嘴。

&ldquo我们的措施是经过周密计划和批准的，&rdquo科学家说，她有点被吓到了，&ldquo我们的应急措施&hellip&hellip已经与政府达成协议。

&rdquo &ldquo这不在公共灾难计划中，&rdquo有人说，还把公文投放在旁边的屏幕上，搜索&ldquo罗塔&rdquo（没有结果）来证明它。

&ldquo这是可能的，&rdquo伊斯坎德博士说，&ldquo国家不希望公开这种泄漏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我们已经签署了一份授权我们行动的协议，并明确声明在这一点上国家负责协调，因为我们不熟悉该议定书。

&rdquo 塞尔达听到有人小声嘀咕：&ldquo这公司里全是科学家和营销员，他们找不到人来学习这该死的协议？&rdquo &ldquo请继续，&rdquo莫顿最后说，&ldquo这次调查的结果如何？&rdquo &ldquo没有确切的结论，但我们发现，实际上，有一个漏洞。

&rdquo她的肩膀扭动，&ldquo也许有多个漏洞。

&rdquo塞尔达发现比起&ldquo漏洞&rdquo，她更喜欢&ldquo泄露&rdquo。

&ldquo这是&hellip&hellip很有可能我们的一些，我们的药剂已经在周围环境中矢量化。

&rdquo 没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ldquo药剂&rdquo和&ldquo矢量化&rdquo这两个词在房间里回荡着。

&ldquo所以我们在这里讨论什么呢？剑齿虎吗？&rdquo一郎问道。

这句话打破了紧张气氛，现场也有一些哄笑。

塞尔达在莫顿脸上发现了痛苦的表情。

然而，伊斯坎德博士却没有笑。

如果你害怕某件事，是因为它比你更强大，你就会成为一个爱幻想的傻瓜。

真正的恐惧是你看不到的。

莫顿清了清嗓子，&ldquo是它在影响我们的无人机吗？&rdquo 伊斯坎德博士从愤怒中挣脱出来，不再像僵尸一样怒视全场，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莫顿身上，&ldquo有可能，这些物质可能是利用金属物质作为能量的来源。

&rdquo &ldquo你说的这些药剂到底是什么？&rdquo一个男人问。

塞尔达记得在公共关系办公室里见过他。

&ldquo我们一直在研究生物制剂，这种物质具有超强的侵略性和适应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相信它们会毁了无人机来制造能量。

&rdquo 塞尔达举起手来问，能损害无人机是否意味着也会损害人类，但房间里大多数人都不太冷静，大声喊着自己的问题。

&ldquo不，&rdquo这位科学家说，她回答了一些关于这些特殊物质能否从受灾地区扩散的问题，&ldquo我们不相信它能散播得很远，除非被什么东西带出来，比如无人机。

我们正在研究如何封锁受灾地区。

&rdquo &ldquo那些受影响的人怎么办？&rdquo直人大喊着。

塞尔达已经不指望他们真诚，但至少希望他们能给一个答复。

&ldquo不知道。

我们的大部分库存在实验条件之外会立即失效，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hellip&hellip对&hellip&hellip我们特别为受灾环境开发的研究成果，一种无人机，如果你想&hellip&hellip&rdquo房间里的人都在小声嘀咕，许多人都对他们对术语的误用感到恼火。

伊斯坎德博士接着说道：&ldquo这些药剂的研究目的是在严峻的环境中提供疫苗、药物或基因治疗。

问题是，这项研究处于早期阶段，具有高度实验性。

&rdquo另一个可怕之处在于，她说：&ldquo而且要想清楚它们对这种环境的反应，还需要一段时间，它们可能会自行消失，在我们的调查中，已经了解过当地植物的差异反应，但这不足以验证真实性，还需要动物种群。

&rdquo一片沉默，塞尔达猜想，房间里每个人都在想象她正在描绘的那些双头松鼠样本。

也可能更怪些：一只绿眼的、抗辐射的、长爪的、紫色毛皮的松鼠。

剑齿松鼠。

她忍住了笑。

直人再次举起了手，然后开口：&ldquo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rdquo 伊斯坎德博士的表情再次变冷。

&ldquo我做了回答。

我们不知道。

就算你被这些物质污染了，&rdquo她说，直视着直人，仿佛这是他的错，&ldquo我们还是不知道，可能永远无法告诉你。

如果你已经被污染了，它将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不知不觉地影响你，乃至你的后代。

也有可能，它会马上显露出来，一小时内就会让你面目全非。

&rdquo 就是那句&ldquo面目全非&rdquo让塞尔达提心吊胆，她回到旅馆后试图在空荡荡的单调房间里平复心绪但依旧走不出来。

当地铁驶来，她心惊胆战，想象着拥挤在车厢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携带污染物，她强忍住把胶带贴在门框上的冲动，但在组合式预制房和乏味电视节目的镇静作用下，她终于回忆起这里离灾区有多远。

是的，这可能代表着她所知道的世界末日，如果真的要发生，会先发生在其他一些地方。

她知道一切都快了。

那天晚上人类没有灭绝。

不会有下次机会，不会有下次机会了。

虽然你不可能从新闻里知晓真相，塞尔达没有在新闻里看到那位科学家；相反，罗塔的首席执行官，一个世故又有个性的人，他很遗憾地解释说：&ldquo在从未地震过的地方发生了巨大的地震。

我们为应对恐怖主义做好了准备，我们花了数十亿来防备恐怖主义！我们为应对飓风、山体滑坡和暴风雪都做好了准备，甚至也为地震做好了准备，规模足以应对平均地震频率的两倍。

但我们很惊讶地发现，&rdquo他们顺着他食指的指向看去，也十分震惊，&ldquo但这一地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五倍。

&rdquo 在日本，人们对此嗤之以鼻，认为6.5级的地震几乎不值一提。

一郎咕哝着说了什么，塞尔达的即时翻译装置拒绝识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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