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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觊觎暴利预购酒业 代理县长背水一战(3/3)

法挽回,他知道在自己的身体内部,癌细胞已经像无孔不入的细菌,蔓延开去。

杜万清不知道属于自己的岁月究竟还有多长……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两年?三年?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这具稍嫌肥胖的具体,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杜万清在转椅上呆呆地坐了大半个时辰。

他试图想清楚一些问题,试图想清楚一些人和事,试图回忆起一些属于他的、曾经美好的岁月……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清楚,越想越混乱,越混乱就越想不起来。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作为一名大权在握的县委书记,杜万清从来没有迷信过什么。

但现在,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他迷信了,他甚至不无悲哀地想:难道这就是报应?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对他应有的惩罚? 手机铃声一直在丁零零地响着,杜万清没有去接,他甚至看都没有看手机一眼。

他觉得,自己浑身已经没有了一点点力气,连把手机举到耳朵边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一瞬间,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死了,僵硬的尸体摆在灵堂里,尸体上盖着白布,两边一溜儿摆开去的,是红红黄黄的花圈,一些面目模糊的人前来上香、鞠躬,然后离开……这个可怕的想象几乎彻底击垮了他,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跟任何一个身患绝症的老人一样,他的呻吟声中充满了恐惧、绝望,是那么的落寞,又是那么的无助和忧伤!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县委书记杜万清才从懵懵懂懂的状态中猛丁清醒过来。

不管怎么说,该来的终究来了!作为一名久经风浪的领导干部,杜万清知道恐惧和忧伤不解决任何问题。

他感到自己虚弱到了极点,也脆弱到了极点。

他很想找个人来倾诉倾诉,哪怕就是陪着自己安静地坐一会儿也好啊。

但是,他在自己大脑里面起劲搜索了半天,没有找到那个可供他倾诉的人——妻子是不能告诉她的,儿子和女儿,也不能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只会引来他们无尽的担忧和伤心!自己已经这样了,他不想让身边的亲人再替自己担心。

但是,除了自己的亲人,杜万清又能跟谁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呢,又敢跟谁说呢? 这就是杜万清面对的现实,身在官场,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连一位可供说真话的朋友都没有。

但紧接着,杜万清就反应过来,意识到现在千万不能泄露自己身患绝症的消息!多年丰富的从政经验告诉他,自己身患癌症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从衢阳市到蓟原县,上上下下将会惊动很多人,弄不好,又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他杜万清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尚是未知数——这是杜万清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也有另一种可能,鉴于他的身体状况,上面直接拿掉他的县委书记,让他提前退休,但这样的结果,同样是杜万清不愿意看到的。

一个在官场浸淫了大半辈子的人,无法想象自己从权力的核心位置退下来之后,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状况?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杜万清艰难地抬起手,慢慢拿过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看都没看,就摁了。

过了几分钟,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起来,这次,杜万清看了一眼,是老同学的电话,就摁了接通键,老同学焦急的声音从话筒中清晰地传了过来:“老同学,万清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呀?你要急死我啊?” 杜万清心底滑过一股暖流,温温的,有种湿润的感觉:“没事!没事的,我挺得住!” 老同学说:“万清,我的话没有说完,你就挂了电话……” 杜万清说:“你说,我听着呢。

” 老同学说:“老同学啊,病情已经很明朗了,你没有必要过分担心。

” 杜万清苦笑了一下,肝癌晚期,担心与不担心,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病,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可怕,还是有法可治的,”老同学字斟句酌地说,“我已经跟北京一家医院联系过了,可以做手术的,完全可以做手术,而且成功率高达73%。

” 杜万清突然就精神一振,坐直腰身问:“你是说,可以治好?” “是,完全有治愈的可能。

” 老同学详细地告诉他,肝癌听起来可怕,但现在的医疗条件先进得很,只需做一个肝脏移植手术,就完全可以治愈肝癌,美国和德国早在十年前就有成功移植的例子,国内是近一两年才有,只有北京这家医院能做,当然,费用很大,一般人根本承担不起。

老同学说,一个肝脏移植手术做下来,最保守的估计,也得一二百万元。

杜万清沉默了:一二百万元,放在普通老百姓头上,就是一个天文般的庞大数字,放在一个县委书记面前,只不过是冰山下的小小一角。

一个县域的一把手,动辄成千上万的资金从他手里面过,一二百万元,实在算不得是多大的一笔钱。

但是,这不大的一笔钱,却让他感到非常作难。

他的内心很矛盾。

这笔不大不小的费用,搁在别的县委书记头上,也许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目;但搁在他杜万清头上,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和困窘。

他承认,自己的工资账户上没有攒下那么一大笔钱——尽管他非常想去北京做这个肝脏移植手术。

这无疑意味着,他杜万清又要做一次非常艰难的抉择! 4 衢阳市市长一职,在空缺了两个月零十三天之后,终于有了下文:常务副书记翟子翊被任命为衢阳市代市长。

又过了两周,恰逢市人大召开一次全委会议,在会上补选了一下,翟子翊就成了名正言顺的衢阳市市长。

这个结果,既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同时又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外。

一方面,常务副书记翟子翊在衢阳盘踞多年,在干部和老百姓当中很有口碑,由他来出任衢阳市的市长,无疑是众望所归,没什么好稀奇的;另一方面,相较于其他竞争对手,翟子翊的背景又是最弱的,可以说,翟子翊压根就没有背景——翟子翊能够以弱势背景胜出,自然出乎相当一部分人的意料。

据说,为衢阳市市长的人选问题,甯江省委高层有过几次激烈的争论。

在组织部门提交的可供候选的人员名单里面,除了衢阳市常务副书记翟子翊以外,还有两位人选:一位是省委副秘书长,海归博士,正厅级,省委常务副书记多年来的高级幕僚;一位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也是正厅级,其舅舅是省长赴任甯江之前、在北京某部委工作时的老上级。

唯独翟子翊,上溯八辈子,也找不出一个能跟中央领导或者哪个省上领导扯上关系的亲戚来,还是个副厅级,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

省委常委会议议过好几次了,都是因为省长和省委常务副书记两人争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着谁,最后的结果是,谁的提议都没能通过,只有不了了之。

在衢阳市的官场上,任何一次比较敏感的人事变动,都会引起人们无尽的猜测和议论,这次也不例外。

有爆料称,说是省长和省委副书记争着抢着安排自己的亲信,原本没有翟子翊什么事,只是后来,市委书记何培基同志去了一趟省城,跟省委书记认真汇报了一番……说这话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对方还说,何培基同志站在衢阳市发展的立场上,正正反反替翟子翊说了一箩筐好话,这才好不容易打动了省委书记,点了头,同意让翟子翊上。

这些小道消息,仅仅停留在人们的口头传说阶段,无法证实。

有的人听了,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认为尽是不实之词。

原因非常简单,何培基在当市长的时候,常务副书记翟子翊为某一件事情,曾经跟他拍过桌子,闹得很不愉快,有一段时期,俩人的关系一度还比较僵。

试想,何培基的肚量再大,即使大到能撑船的程度,也未见得会专门跑到省上去替翟子翊要官——不在背后使坏,不给他翟子翊落井下石,何培基就已经够仁义的了。

当然,这些满天乱飞的消息,对李明桥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衢阳市市长人选尘埃落定,翟副书记终于得偿所愿。

翟副书记出任衢阳市市长,李明桥打心眼里比较高兴,不论是从自己对翟副书记的私人感情上,还是翟副书记的德能勤绩和个人政治智慧方面,李明桥都认为翟副书记是衢阳市市长的最佳人选。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李明桥准备给翟副书记打个电话,一是问候,二是祝贺。

但想想又作罢了,人家当了市长,自己猴急猴急的,未免显得过于俗气。

但不吭不哈,也有些不大好——这个时候,翟副书记的电话肯定都要打爆了,祝贺他荣升的电话自然非常多,甚至一些比较精明的人,会专门跑到翟副书记的家里去祝贺。

李明桥平时不大注重这些,觉得工作是工作,人情是人情,一旦混为一谈,难免会滋生一些不必要的掣肘——但自从上次跟翟副书记彻夜深谈之后,尤其是翟副书记告诉了他一些鲜为人知的官场内幕,他忽然通透了许多,明白自己平时忽略了的个别细节,弄不好恰恰就是决定成败的关键环节。

想了想,李明桥还是拿出手机,给翟副书记发了一条短消息,只有四个字:“任重道远”。

过了几分钟,手机嘟嘟地响了几声,是短消息。

李明桥拿过手机一看,翟副书记回过来的,也只有四个字:“静水流深”。

李明桥会心一笑。

时间进入了八月份,天气就贼热。

李明桥的县长办公室和住的蓟原宾馆里,都安装有空调,还没有感受到啥,一出门就不成了,要不了几分钟,全身就会被汗水湿透,空气粘滞,好像停止了流动,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回事,蓟原的蚊子也特别大,长腿的那种,咬人忒凶了些。

有天晚上,大概是窗户没有关严实,溜进来几只,折腾得李明桥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来一看,胳膊和大腿上全是玉米粒大小的红疙瘩。

但李明桥暂时还顾不上关心蓟原的天气和蚊子,距离九月份的县人代会,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说实话,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当选,他心里也没有底。

政府办主任卫振华时不时告诉他一些小道消息。

就在昨天,卫振华还告诉他,常务副县长黄志安跟张得贵、黎长钧几个拼酒,把自己灌醉了,嘴里嚷嚷着说,市委常委已经让他搞定了多一半,翟子翊当了市长他也不怕……黄志安的话只有半截,李明桥不知道他搞定一半的市委常委准备干什么,把自己调离?还是有什么其他阴谋?想得头疼,李明桥就不想了。

小道消息听多了,也烦。

他知道卫振华是好意,担心别有用心的人在九月份的人代会上做手脚,但李明桥宁愿卫振华把他的好意和心思用在工作上面,也不愿再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了。

矿山检查整顿工作暂时告一段落,该停业整顿的、该关的、该罚的,都借石副省长蓟原之行的前前后后,做了相应的处理和处罚。

不过,李明桥心里也明白,这些举措,都只能临时应应急,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矿山的混乱问题。

他也知道,这段时间,风头过去了,有些小煤窑又偷偷地开了起来……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煤老板们跟上上下下领导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真要跟他们较上劲,试图捋个一清二楚,李明桥的县长估计也就当到头了。

翟副书记说的,工作要干,但还要学会保护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李明桥也准备学乖些,这条道直着走无法通过,那就绕着走呗,只要能到达目的地就成。

“村村通”工程,是李明桥来蓟原以后亲自抓的一项重头戏。

往年,县上领导是光吆喝得紧,不见实际行动,大部分乡镇公路,烂得跟啥似的;有的村落,至今还是牛车走的便道。

李明桥在这些村落视察的时候,心里那个疼啊,都啥年代了,乡亲们生活的条件还如此艰苦,还是人背驴驮的生存方式,更别说享受一些现代化的生活内容了。

李明桥给23个乡镇的头头们下了死命令,必须改善各乡镇、各村落的交通条件,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不得以任何理由推托。

李明桥还强调,只要有人家的地方,你就得把路给俺修通了,哪怕只有一户人家住在那里,也得修,不能落下。

有乡镇书记提了个意见,建议把“村村通”工程放到冬季,非农忙时节,老百姓闲暇时间多,可以动员当地的老百姓们投工,这样不但可以调动老百姓的积极性,同时还可以节省一大笔资金。

李明桥没有同意,不但没有同意,还专门强调了一下,要求各乡镇、各村社在实施“村村通”工程的时候,不能向当地的老百姓们搞摊派,更不能用“以工代赈”的名义,变着法让乡亲们投工,就由政府掏钱投资修,县乡两级财政共同承担——蓟原县的各级党委、各级政府机构,一年下来光接待费、光吃喝玩乐花的钱,少说也得几百万吧,修几条破路就没钱了,还得向当地的农民兄弟们伸手,忒可恶了些不是? 截至目前,全县23个乡镇里,拟改造拓宽乡镇公路8条,拟新修村级公路37条,拟铺设涵管、桥梁29处……让李明桥比较满意的是,这些工程中,有一多半已经上马了。

在建设经费问题上,由县财政担负的那部分,财政局长周伯明没敢马虎,该拨付的,都及时拨付了下去。

黄志安在背后上蹿下跳,李明桥心知肚明,面上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是代县长,一个是常务副县长,一旦弄得关系太僵,两个人起了内讧,那县政府的工作还干不干?李明桥能做的,就是在县人代会召开之前,埋头把“村村通”工程搞好,这是利县利民的大事情,不管自己到时候能否顺利当选,他觉得都得把这件工作做好了。

黄小娜带人去了一趟邻省的西平市,拿到地的过程几乎毫无悬念。

走之前,她先去见了国土局长张得贵,张得贵没有明确说什么,只是让她带两箱50年窖藏的蓟原老白干,替他送给西平市的国土局长。

到了西平市,见了该市的国土局长,对方对黄小娜一行很是客气。

说是挂牌拍卖,但最后操作下来,那块地等于白送给黄小娜一般。

那位国土局长说了,西平市欢迎外省的投资者,对于愿意到西平市开发投资的外省企业,他们有足够的优惠条件和相关的优惠政策。

除了国土局长看黄小娜的眼神有些色迷迷以外,这趟邻省之行,还算令人满意。

对于男人们的眼睛,黄小娜向来不以为意,除了蓟原县的代县长李明桥,几乎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都要眼睛不由得一亮,眼珠子瞪得贼圆,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来的,是他们内心深处的贪婪和欲念……男人嘛,都是这副德性,只要见了漂亮女人,就像苍蝇见了腐肉、粪蛆见了大粪一般,恨不得立马一口叮上去。

这天下午,黄小娜约常务副县长黄志安在一家茶楼见面。

这家茶楼叫“水之韵”,名字优雅,环境也比较清幽。

蓟原的茶楼和酒吧多得是,但大部分都变相地成了赌场,大大小小的老板、有权没权的领导,还有一些上班没球事干的干部职工,都成天钻在茶楼里打麻将。

谣谚里说:“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炒股。

”这话一点也不夸张,怪不得人家外国人笑话中国是“全民皆赌”。

麻将、牌九、拐三之类,黄小娜也会玩,但不精。

也用不着精,黄小娜轻易不玩,要玩也是陪一些比较要紧的大客户,要不就是陪一些重要领导,陪这些人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输钱,所以,学精了也没用。

黄志安磨磨蹭蹭,过了好半天才来,比约定的时间迟了整整半个小时。

黄小娜不急,也不恼怒,面上仍然保持着吟吟的笑意——她本来就是风尘女子出身,这点功夫还是很到家的。

黄志安的脸上有些灰败,精神不大好。

黄小娜就笑着问他:“咱500年前可是一家子啊,咋啦?谁个招惹你黄大县长了?” 黄志安无精打采地摇摇头,说:“没,昨晚没休息好。

” 黄小娜是那种心细如发的女人,也是那种眼睛很毒的女人,黄志安的心思完全让他的表情出卖了,还能逃过黄小娜的法眼?黄小娜知道,黄志安肯定在为一件事情忧心,这件事情肯定让他最近食不安味、有寝难眠——那就是,常务副书记翟子翊当了衢阳市的市长。

翟子翊当市长,对黄志安而言,是最要命的坏消息。

天下人都知道,翟子翊是代县长李明桥原来的主子,俩人关系热乎着呢,黄志安一直跟李明桥对着干,还能落下好去?黄志安、郝国光他们背地里鼓捣九月份人代会的事情,黄小娜是知道的,她觉得事情有点悬。

关键是她看不上黄志安的人,黄志安人聪明,能力也强,但都是小聪明,能力也全用到了巴结上级领导和搂钱财这方面了——这样的人,能有啥出息? 事实上,翟子翊当了市长,黄小娜也有些隐隐的担心。

李明桥一直不待见郝国光和黎长钧等几个局长,总想找机会把郝国光他们的局长帽子给撸掉,翟子翊起来了,如果非要给李明桥撑腰的话,蓟原的地面上,可就不太平喽。

有人说,翟子翊的市长一职,是市委书记何培基同志专门去省城,从省委书记手里给要来的;也有人说,翟子翊之所以能从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是因为买过省委组织部长一个天大的面子,省委组织部长潘国剑才动了恻隐之心,出面扶了翟子翊一把——至于是什么天大的面子,传话的人语焉不详。

这些都是坊间传言,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黄小娜担心的是,郝国光的摊子铺得太大,所谓树大招风,会招人嫉恨的,何况向来以清廉和刚硬著称的翟子翊当了市长,加上李明桥又在蓟原县虎视眈眈,事情就有些麻烦。

这次她去西平市拿的地,已经是郝国光在西平拿到的第三块地皮,都处在该市的黄金地段。

前两块地是刁富贵出面去办的,一块转手卖了,一块开发成商住楼,卖了楼花。

黄小娜知道,郝国光绝不是等闲之辈,精明着呢,不然也不会成为蓟原官场上的“不倒翁”,用“老奸巨猾”四个字来形容郝国光,一点也不过分。

早在十来年前,郝国光就开始有意识地把从煤炭上赚来的钱,偷偷往房市上转,据她所知,郝国光夫妇光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就拥有不下30套房产;而且,郝国光还把儿子送去了加拿大,给儿子在加拿大注册了公司,每年都要通过一定的渠道,把资金往儿子在加拿大的公司转一部分过去。

当然,这些事情都做得非常隐秘。

很显然,郝国光在为自己铺设后路,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郝国光夫妇有可能就变成加拿大籍的华裔了。

黄小娜明白,郝国光倒了,她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她必须继续帮助郝国光拼天下。

郝国光已经决定了,不打算让刁富贵出面竞拍蓟原酒业,他认为刁富贵靠不住,让她出面找黄志安,为的就是竞拍蓟原酒业的事情。

当初,矿山上发生械斗,郝国光拼了命保刁富贵,花了好几百万元,当时的情况是,不保不成;过了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郝国光又让她背地里想办法把刁富贵挤走,直接把华光煤业公司也接过来。

怎么样把刁富贵挤走,又不戳破他姐刁月华的脸面,黄小娜是颇费了一番脑筋的。

她先是买通了一位副矿长的妻子,那位副矿长被抓了。

黄小娜让她拿着刁富贵给的20万封口费去公安局闹事,就说自己丈夫是冤枉的,是替刁富贵顶的罪;又找了一直跟刁富贵的一位小喽,让他出面指证高姓老板挨的一枪是刁富贵打的,那把“五四”手枪也是刁富贵专门从广州买来的。

在公安局长黎长钧的配合下,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黄小娜当着泪眼婆娑的刁月华的面,连夜安排人把刁富贵送去了广东,准备择日让他出境。

前后脚的,公安局发了追捕令,但那只是做个样子,并不真的抓捕——要把刁富贵逼走,但又不能让他落到公安家手里,真抓回来了,郝国光还不又得破费大笔银子,把人给捞出来? 黄小娜说:“好我的黄大县长,别老是苦着个脸,好像我这个小女子欺负了你似的……” 黄志安说:“你要真欺负了我,说明我的艳福来了,我还不乐和死?” 黄小娜就抿了嘴,边笑边说:“千万别,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女子的罪过可就大了。

” 黄小娜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黄志安就咽了口唾沫,但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不能碰的,郝国光的女人,还轮不到他来动心思——男人们之间就是这样,钱财可以共花,衣服可以共穿,但女人,有的可以共享,有的却是碰都碰不得。

他说:“黄总啊,你别拐弯抹角的,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谁让咱是一家子呢。

” 黄小娜说:“那我可就不绕弯子了,刁富贵犯了事,跑了,华光煤业公司我也接了过来,下一步,我准备把蓟原酒业也兼并了。

” 黄志安连连摆手,说:“我看你呀,别费这个劲,那么大的生意做着,钱赚着,还嫌不够啊?刁富贵当初嚷嚷着要竞拍蓟原酒业,我就觉得不怎么靠谱,现在刁富贵跑了,你又起劲了……你还是劝劝老郝,贪多了嚼不烂,刘东福那人,也是个难缠的主,他都找李明桥好几回了。

” 黄小娜说:“钱又不烧手,多多益善呗,难道我们的黄大县长对钱不感兴趣?” 说着,黄小娜从坤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搁在茶几上,缓缓地推到黄志安的面前,接着说道:“这是100万,只要你帮着把蓟原酒业搞定,我再往这张卡上打200万。

” 黄志安没有伸手,他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件事情,恐怕比较难办,政府班子里,主抓这块的是谢慕华,最后拍板的,肯定还是李明桥,以我对李明桥的了解,此人只怕油盐不进,钱再多,也不见得起作用。

” “正因为他油盐不进,咱们才有空子可钻,”黄小娜端起茶几上咖啡,吹吹气,轻轻啜了一口,“你毕竟是常务副县长,李明桥在蓟原孤家寡人一个,哪是你黄大县长的对手?” 黄志安问:“你准备拿多少钱来买蓟原酒业?” “3000万,这是我的底价,不能超出这个数去。

”黄小娜说。

黄志安摇摇头,说:“只怕难,蓟原酒业的情况你知道,光蓟原老白干的品牌,就值不少钱呢,别说3000万,估计三个3000万,也未必都能拿得下来。

” 黄小娜说:“要不,我怎么会来找您呢?黄大县长肯定会有办法的,我如果在3000万内拿不到蓟原酒业,您黄县长又哪来300万硬嘎嘎的人民币呢,咱们就都看在钱的面子上,合作愉快!” 黄志安嘟囔着说:“你和老郝,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黄小娜说:“鸭子只有上了架,才会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黄志安知道,自己今天赴的是一个鸿门宴,这100万不管他黄志安拿不拿,该帮郝国光的地方,他都得照帮不误——他还指望着郝国光替他说话,在背后力挺他竞选县长呢。

既然拿与不拿,结果都一样,那就拿呗,黄小娜这个妖女人说得一点也没错:钱多了,确实不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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