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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这一生,一定要跟对人(2/3)

,没有发现一个活口,他们才离开风云商号,向万花楼赶去。

快到万花楼门口时,狼王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余成长不是有个孙子吗?你们见到没有?” 白狼也才突然想起此事,说:“真是怪了,没有见到孩子啊。

” 狼王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余海云的媳妇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如果她们此刻在忠义镖局,就不能攻上门去。

另一种可能,刘巧巧带着孩子躲在家里,没有被发现。

狼王对程正光说:“你带几个人回去,仔细搜。

” 程正光答应一声,折身而返。

狼王和白狼等人,直接去了万花楼。

刚禁烟那会儿,万花楼的生意冷落过一阵。

几个月后,禁烟的动静小了,洪江的生意,也开始慢慢恢复。

最能体现洪江繁华的,便是这万花楼。

只要万花楼的生意冷了下来,就只有一个原因,洪江的经济出了问题。

事实上,花蝴蝶的进项还远不止这个万花楼,自从胡不来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花蝴蝶赚钱的速度,突然快了许多。

女人嘛,总想寻个出身,胡不来已经答应过她,再过几年,等古立德离任的时候,自己肯定也不会留在洪江了,那时,就把她带走。

就这么一个承诺,把花蝴蝶的魂都给勾走了。

可最近有好一段时间,胡不来再没有来过,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花蝴蝶正想着这事时,听到外面乱了起来。

她暗吃一惊,连忙出门,来到三楼,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见两个人拿枪顶着她,喝道:“不准叫,叫就打死你。

” 狼王安排得非常仔细,先进来的黑狼黄狼等人,各自搂了一个妓女,在床上欢闹了一通,便坐在房间里喝茶,和妓女们胡调。

他们其实是在等待。

狼王到达,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由几名小土匪先进去了。

这几名小土匪进入,立即大喊一声:“土匪打劫,都给老子别动。

” 狼王等人,随后进入。

万花楼有很多打手,这些人听到外面有动静,跑出来一看,里面竟然站着几十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刀枪,打手们自然不敢有任何动作。

听到外面有响动,黄狼等人早已经冲了出去,他们的目标,就是花蝴蝶。

狼王一直担心带着女人不方便,所以禁止任何人带女人上山,因此,以前在抢劫过程中,若是遇到女人,他们就会先抢后奸。

自从见过花蝴蝶,狼王就再也忘不了她,每晚都想着和她做出一些动作来,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她抢上山当压寨夫人。

花蝴蝶阅人无数,自从上次被狼王抢走又被刘承忠救下,她就意识到,狼王一定不会死心。

今晚见了这阵式,她心中早已经明白过来。

身临险境,花蝴蝶并不慌张,而是柔声问:“大爷要抢钱吗?要多少,我全给你!” 黑狼吼道:“老子不抢钱,抢人。

” 花蝴蝶心中一沉,却假装惊讶:“大爷要抢什么人?” “女人。

”黑狼说过,将手中的麻袋一抖,当头罩下。

花蝴蝶眼前一黑,身子一轻,就被黑狼装进麻袋,扛在左边肩膀上。

与此同时,整个万花楼各个房间的男人,全都被赶了出来,而那些当红妓女,和花蝴蝶一样,都被装进了麻袋,由一个土匪扛着。

一部分土匪在里面看守那些嫖客和打手,另一部分已经离开。

与此同时,早有土匪发出了行动信号,洪江城里不同的方向,响起密集的枪声,土匪们同时大叫:“野狼帮血洗洪江了,野狼帮血洗洪江了。

” 整个洪江城就乱了。

王顺清从睡梦中惊醒,立即带了汛兵,向响枪的地方赶。

其实,他也不敢跑太快,毕竟,人家手里有枪,自己只有刀,这么冲过去,一定会送死。

狼王之所以搞出这么大动静,倒没有想过杀更多的人,只是要掩护大家出城。

洪江没有城门,要出城实在太容易,唯一的麻烦是要过渡。

官渡到了晚上就停了,渡船就在岸边。

城里一闹起来,两边渡口的土匪,立即将官渡接管。

狼王等坐上渡船,扬长而去,王顺清却无可奈何。

※※※※※※※※※ 余海风醒来的时候,看到面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面相,但能辨别,是一个女人。

女人正低着头,坐在木盆前洗衣服。

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的药味,余海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想动一动身体,立即感到胸部有剧烈的疼痛。

“罗──小──飞──”余海风能想起并且能肯定一定会对自己好的女人,只有罗小飞。

“海风,你醒啦?”女人站起来,走近他。

女人的形象在他的面前变得清晰了些,竟是水佛寺的女尼。

那天,他和刘巧巧以及王熙美去水佛寺还愿,曾经见过她。

余海风惊讶万分:“你……” 女尼淡淡地说:“贫尼法号无尘。

你已经昏迷了四天,终于醒了。

” 余海风想起来了,他被父亲刺了一枪,不久就昏过去了,后来的事情,他半点都不知道。

他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水佛寺的后院。

”无尘说。

“水佛寺后院?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余海风问。

无尘说:“你啊,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是,你受了重伤,这伤大概一时半刻也好不了。

你不要急,在这里慢慢养伤,你想知道的事,有机会我告诉你。

” 余海风确实感到自己非常虚弱,才说了几句话,浑身就像没劲一样,心里虽然有很多疑问,却也没有再说。

十几天后,余海风的身体有所恢复,便很想知道更多的事。

但是,无尘却不肯对他说,只是递给他一本书,说:“你要是觉得身体好些了,又觉得躺在这里无聊,就看看书吧。

” 余海风拿过那本书,纸张已经泛黄。

他翻开一看,是熟悉的武术招数,其中有家传的枪法。

余海风心中一颤:“师父,这不是我家传的武功吗?” 无尘点了点头:“没错,是你外公家流传下来的武功秘籍,你往最后看……” 余海风强忍住心中的好奇,翻到后面,却是舅舅传给自己的追魂腿法。

余海风仔细一看,上面是十二招,每一招之中都蕴涵多种变化。

余海风看了几招,暗暗心惊。

舅舅崔立只传给自己十招,有两招根本没提起过,更为关键的是,舅舅传授给自己的,只是皮毛,许多应该有的变化,舅舅从来没有说起过。

余海风惊讶地抬起头,望着无尘。

无尘也凝望余海风,良久,才缓缓地道:“别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好在你现在身体开始好转,但估计也不是一两个月的事。

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你伤养好了,有些事,我会告诉你的。

” “可是……”余海风简直不知该怎么问,又觉得面前这位师父身上,有太多神秘。

无尘说:“你现在伤没好,这些功夫,还不能练。

不过,你可以按照书上所写的练气,这对于你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 又过了十天,余海风可以下床走动了,那本武功秘籍里所有的一切,他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无尘对他说:“我知道你已经记住了书中所有的招数,但是,光记住没有用,还要勤练,要用心去感受。

当然,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能过多地练。

如果你觉得精力还行,就简单地动一动,一边动一边背那些招式,在心里练。

” 余海风心里其实很急,他希望自己能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后,他要去报仇。

舅舅之仇,弟弟之仇,七刀叔之仇,继辉哥之仇,整个忠义镖局之仇。

血海深仇,压在他的心头。

白马镖局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要搞垮忠义镖局,要成为洪江第一镖局。

可是,仅仅只是想成为洪江第一,便如此大开杀戒?这马家人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官府,那些人为了搞倒古立德,竟然置人命于不顾。

马智琛也是马家人,他知道这一切吗?想到这一点,余海风心中充满了纠结。

自己把他当朋友,可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他之所以离开马家,会不会是因为他早已经知道,马家其实充满了邪恶,他要远离这个罪恶的家庭? 另一方面,他又不急着离开。

一来,他还没有完全康复,也没有学好秘籍中的武功。

二来,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无尘师父和自己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渊源,这个渊源,似乎又牵连着这本秘籍,牵连着更多的秘密。

虽然无尘是个出家人,可许多时候,余海风能够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一种特别的光芒,一种凡尘俗世的灵光。

又一个月过去了,余海风的身体基本康复,余海风一直等着无尘师父向自己说点什么,可是,她一直没有说。

余海风已经没法再等了,相对于无尘师父所背负的秘密来说,余海风更希望知道家里的情况,忠义镖局的情况以及洪江的情况,他更需要去寻找报仇的机会。

这天傍晚,他和无尘一起吃饭。

饭食非常简单,全部是无尘自己种的蔬菜,却美味可口。

无尘一个劲地劝他多吃点,可他想着怎样向无尘开口,吃得很少。

无尘显然看出了他的心事,主动问:“想家了?” 他点了点头。

“想知道我俗世的身份?”无尘又问。

余海风再次点了点头。

无尘很平静地说:“我的俗家名字叫崔飞莺。

” 余海风猛地惊呆了。

崔飞莺,这个名字,早已经深深地埋在他的心底,却从未被他提起过。

“崔……飞……”他说不出口。

“是不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无尘仍然显得十分平静。

“难道说狼王……不,野狼帮的那个罗大毛说的,都是真的?”余海风问。

无尘放下碗,看了他一眼,“我的名字,你是从那个人口里听说的?你爹,还有你娘,从来没有说过?” 余海风的眼泪已经流出来,虽然无尘仍然没有说出真相,可他已经猜到了。

他摆了摆头,“我有好多疑问,一直想找爹问一问,可是……每次,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 “你想知道真相?”无尘问。

余海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无尘说:“那个人告诉你的,有一点是真的,别的,可能都是假的。

” “一点?哪一点?”余海风问。

无尘说:“你的生身母亲不是崔玲玲,崔玲玲是你的小姨。

你的生母叫崔飞莺,也就是我。

” 尽管余海风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可得到这个答案时,他仍然十分震惊。

他想,他应该做点什么,可是他慌乱得很,唯一能做的,便是先站起,然后跪在无尘的面前。

他张开了嘴,想叫一声娘,可是,这个字就是吐不出来。

无尘摸着他的头,“孩子,起来吧,你没有必要给我行这样的大礼。

你的生身母亲是崔飞莺,而我现在是无尘。

” 余海风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了无尘的双腿,哭着叫道:“娘──” 无尘显然动了俗世的尘念,眼泪流了下来。

她轻轻抱着余海风的头,“孩子,我之所以出家,之所以取名无尘,就是想抛弃俗世的一切尘念。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抛不下你,所以,我才来到洪江,进入水佛寺。

” 随着无尘的讲述,余海风才知道,爹和娘以及舅舅之所以不讲他的身世,之所以对他充满了怀疑,是因为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桩罪恶。

狼王罗大毛告诉他的一切,前半部分是真实的。

罗大毛确实悄悄地爱上了崔飞莺,只不过,崔飞莺爱上的是余成长。

那次,余成长决定从西藏返回,便带崔飞莺回洪江,禀明父母后,和崔飞莺结婚。

罗大毛意识到,若是等余成长返回,自己便永远没有机会了。

他借机给崔飞莺喝了药,令她昏迷,然后趁着晚上,将她掳走。

崔义雄夫妇发现罗大毛和女儿崔飞莺不见了,立即追上来。

罗大毛知道,带着崔飞莺,自己一定走不快,很快就会被崔义雄追上,自己虽然身强力壮,论武功,却不是崔义雄夫妇的对手。

所以,他设置了一个陷阱,诱使崔义雄夫妇掉进陷阱中,然后将其杀害。

罗大毛不仅杀害了崔义雄夫妇,而且强奸了崔飞莺。

为了防止崔飞莺逃跑或者自杀,罗大毛将崔飞莺的手脚都捆了。

崔飞莺之所以没有自杀,除了自己被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罗大毛偷了崔家的武功秘籍。

崔飞莺只好假意迎合罗大毛,希望有机会将武功秘籍拿回或者毁掉。

不想,崔飞莺怀孕了。

余成长从西藏返回顺丰客栈,得知变故,发誓要杀掉罗大毛,救出崔飞莺。

罗大毛自知不是余成长的对手,便东藏西躲。

正是在到处躲藏之时,崔飞莺抓住一个机会,拿回了武功秘籍。

罗大毛以为是逃跑时遗失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也就是这时候,余海风出生了。

崔飞莺在月子里,身边又多了个襁褓中的婴儿,影响了罗大毛逃跑,终于被余成长追上。

两人一场恶战,罗大毛身负重伤,昏死过去。

眼见罗大毛必死无疑,崔飞莺自知无脸面对余成长,便跳河自杀。

余成长见罗大毛身上多处受伤,且流了大量的血,认定他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大概也活不成。

便不顾罗大毛,抱起余海风去找崔飞莺。

余成长没想到的是,罗大毛并没有死,昏迷几天后,又活了过来。

余成长并没有找到崔飞莺。

崔飞莺跳河后,不久就昏迷了,随后随着流动的河水漂了很长距离,才被好心人救起。

崔飞莺辗转回到顺丰客栈,才知道客栈早已经关闭,余成长带着崔玲玲、崔立以及余海风,去了洪江。

崔飞莺自然知道,她和余成长之间的情缘已了。

可是,她放不下儿子,于是,她随后也到了洪江,在水佛寺出家。

这个真相,令余海风震惊不已痛苦非常。

狼王罗大毛杀害了自己的外公外婆,又杀害了自己的舅舅和弟弟,还强奸了自己的母亲,毫无疑问,他应该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问题是,他竟然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娘──”余海风哭道,“我该怎么办?” 无尘没有说话,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孩子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仇恨,太多的血雨腥风。

他还不知道,他的养父余成长、养母也就是小姨崔玲玲以及妹妹余海霞以及余家二十三口,全部被罗大毛杀了,这可是灭门惨祸。

崔余两家,全部被罗大毛杀了,她能对儿子说报仇的话吗?她如果让儿子去报仇,那就是让儿子去杀他的生身父亲。

这话,她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你大概很想知道吧?”无尘说,她不得不转换了话题。

余海风抬头,看着母亲。

无尘说:“你一定不理解,白马镖局为什么要杀死你舅舅和你弟弟?” 余海风又是一惊:“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秘密?” 无尘说:“有关这件事,我也只是猜测。

很多年前,你的祖外公,也就是我爷爷,在西北打伤过一个大盗,那个大盗就姓马。

这件事,我小时候听你祖外公说过,说那个大盗杀人如麻,死于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你祖外公一家,就有四个人死于他手中。

后来,你祖外公隐姓埋名,跟在他身边两年,才找了一个机会,用十二追魂腿法把他打成重伤。

这个大盗有三个儿子,你祖外公担心仇家寻仇,严格规定子孙后代,任何人,不准公开使用十二追魂腿法。

” 母亲这样一说,余海风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他隐约听说,子祥爷爷出殡的头天晚上,弟弟海云受到攻击,不得已用了追魂腿法。

舅舅和母亲一度怀疑那个袭击弟弟的人是自己,而马智琛曾亲口向他承认,是他袭击了海云。

此后,余家人曾经被人一再袭击,原来是马家想查清,追魂腿法到底是不是余家祖传。

余海风原本急着下山,听了母亲所讲的这一切,他倒不急于下山了,根本原因在于,有很多事,他还没有想清楚,尤其是怎么对待鹰嘴界上的那个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崔飞莺也就是现在的无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近三十年来,自己没有尽到半点人子之责,尽管她说她现在是无尘,了无尘念。

但余海风觉得,在自己处理所有的凡尘俗事之前,应该多陪一陪母亲。

他不说下山的话,无尘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这样一来,两个月很快过去了。

在余海风留在水佛寺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余家惨遭灭门惨祸,万花楼数名妓女被土匪抢走。

乌孙贾立即参了古立德一本,说这一切均因为古立德好大喜功,明明没有剿灭土匪,却谎报军情,致使野狼帮坐大。

他建议将古立德革职查办。

同时,为了便于剿匪,他还建议由王顺清暂代黔阳县令一职,同时兼任洪江汛把总,专职负责剿匪事宜。

湖广总督裕泰当即下令,着宝庆知府乌孙贾督办古立德一案。

乌孙贾亲自前往黔阳县衙,将古立德带走。

好在古立德事前有了准备,将妻子送回家了,女儿虽然不知去向,古立德却已经猜到,一定是跟着马智琛去了长沙。

事情过去都已经这么多天,马智琛并没有从长沙返回,这说明巡抚大人将马智琛留下了。

古立德是被枷走的,囚车经过黔阳县城的时候,古立德的心中,有一种苍凉感。

整个黔阳县城,竟然没有一个百姓对他表达哪怕一点点同情或者别的情绪。

此时,他才意识到一点,官员对老百姓做了好事实事,那是本职,是分内之事。

历史上无数次出现的万民伞或者夹道相送之类的事,一定是假的,是做出来的。

和古立德一起被带走,却没有被囚枷的,还有胡不来。

几天之后,胡不来摇身一变,成了乌孙贾的师爷,被派回了王顺清身边。

此时的胡不来,既是乌孙贾的师爷,又是王顺清的师爷。

另一件大事,王顺清不仅接管了黔阳县民团,还组建了洋枪队。

这支洋枪队共有三十条洋枪,都是王顺清找洪江商人捐助的。

洋枪队组建之后不久,王顺清搞了几次剿匪行动,声势闹得不小,却没有一次是针对野狼帮的,先后把周边四股土匪肃清,因而得到了朝廷的表彰。

王顺清也清楚,剿灭野狼帮根本不是他的事,甚至不是宝庆府的事,必须三省会同,才能完成。

第三件大事,艾伦·西伯来再一次来到洪江。

西伯来给洪江带来了两样东西,一是带来了洋枪,让王顺清组建了洋枪队,一是带来了鸦片。

洪江那些被古立德查封的鸦片馆,又开了起来。

当然,大多数鸦片馆已经易主,其中,白马镖局从王顺清手里买走了九家,成了洪江最大的鸦片馆幕后老板。

当然,马家并没有公开经营这些鸦片馆,而是请人打理。

表面上,白马镖局,仍然是他们的主业。

也是在此期间,无尘将洪江的这些变化告诉了余海风。

最后一次说明的是余家的灭门惨祸。

得知余家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余海风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山上了,当天晚上,便下了山。

※※※※※※※※※ 夜黑如墨。

忠义镖局,刘巧巧的闺房之中,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烛光跳跃。

刘巧巧坐在床边,深情地凝望着熟睡的孩子,喃喃地说:“孩子,快些长大,练成一身好武功,为你爹、爷爷、奶奶,舅公、姑姑报仇……” 她说着,泪水无声地滚落。

窗户上有了轻轻的响动。

刘巧巧抬起头来,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

刘巧巧心中一凛:“谁?” 窗外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是我,别大声。

” 刘巧巧犹如见到鬼一般,充满了惊恐。

余家经历惨祸,虽说都是野狼帮所为,可是,野狼帮和余海风的关系,始终都是一个谜。

余海风神秘失踪之后,再没有听到他的任何消息,谣言倒是不少。

最大的谣言说,余家所遭遇的惨祸,都是因为余海风联络了野狼帮。

余海风根本就不是余成长的儿子,而是野狼帮大头领狼王千人斩的儿子。

余海风因为仇恨弟弟余海云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才会害余家全家。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刘巧巧问。

“什么话?我当然是人。

”余海风说,“我在山上养了几个月的伤,刚刚才听说家里出了事。

” 刘巧巧说:“你是不是来杀海云的孩子的?孩子就在这里,你要杀的话,连我一起杀了吧。

” “你说什么?”余海风说,“海云是我的弟弟,涵秋是我的侄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刘巧巧说:“整个洪江都在说,你杀了海云,也是你灭了余家全家。

” “别人不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我?”余海风问道。

刘巧巧摆着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现在只是孤儿寡母,你如果要杀就杀吧,我保证不会反抗。

”说着,刘巧巧闭上了眼睛,微微扬起头,似乎等着余海风下手。

余海风被刺激了,说:“你等着,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

”说过,余海风准备翻窗而出,刚到窗口,又犹豫了,停下来对刘巧巧说,“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现在,你都要替我做一件事。

你去把二姑父叫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跟他说。

” 刘巧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已经不相信余海风了。

“真把人急死了。

”余海风说,“你去把二姑父叫来,我一说,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我们两家的血海深仇,没有二姑父帮忙,我根本报不了。

” 刘巧巧暗想,他既然要我去叫伯父,我何不趁这个机会逃走?想到这里,她一句话没说,抱起儿子,立即出门,直接进了伯父的房间。

发生了这么多事,刘承忠也不敢完全相信余海风了,他并没有和刘巧巧一起过来,而是在家里进行了一番部署,才独自来到刘巧巧的房间,见了余海风。

余海风和刘承忠谈了很长时间,直到天快亮时,才悄然离去。

余海风要去长沙找马智琛,有些事,他必须向马智琛证实。

马智琛之所以留在长沙,是因为古立德给湖南巡抚吴其浚写的那封信。

吴其浚不同于其他官员,他是一个植物学家和矿物学家,专攻科学,爱惜人才,一生政绩平平,可学术成就卓著。

他虽出生于官宦之家,却没有一点官架子,每到一地,先四处搜寻当地的植物标本。

吴其浚一年前才由江西学政升任湖南巡抚,其时,湖南的禁烟运动轰轰烈烈。

对于禁烟,吴其浚是支持的,但他本人只醉心于研究植物,很少过问禁烟事宜。

此次,朝廷要打击禁烟派,他虽然有个人看法,却也没有表露。

马智琛拿着古立德的信,找到吴其浚。

吴巡抚看看信,又看看马智琛,问道:“你知道这信里写的什么吗?”马智琛摆了摆头,说:“古大人只告诉我,这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他要求我必须亲手交给大人。

” 吴其浚将信交给马智琛,说:“你看看吧。

” 马智琛接过信,认真看了一遍,睁大眼睛望着吴其浚,说:“我不明白。

” 吴其浚说:“古大人把你推荐给了本官,从现在起,你就跟在本官身边吧。

” 既然巡抚大人这样说了,马智琛不得不留下来。

若是让他自由选择的话,他肯定回黔阳。

在黔阳,古立德是马智琛人生的旗帜。

如果你是牛人,未来你也许能成为很多人的旗帜。

但在你还年轻的时候,还不成熟的时候,你需要有一个目标,有一杆旗帜。

旗帜的作用,就是能让你永远按照正确的道路前进。

将这种理论总结成一句话,人的一生,需要跟对一个人。

对此,马智琛是有深刻认识的。

他如果没有跟着古立德,今天的他,仍然跟在父辈的后面,为仇恨而奋斗,并且去制造更多的仇恨,使得仇恨成为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结。

他很幸运,命运让他跟了古立德,对人生对社会,他有了全新的认识,也有了人生的旗帜。

此外,他还要把古静馨送回黔阳。

她跟着自己跑到长沙来,古大人一定不知道,此刻还不知会多么着急呢。

然而,巡抚大人将他留了下来,他倒没想过依靠巡抚大人获得一个什么样的前程,而是觉得,既然是古大人推荐,巡抚大人又这么说了,他就不应该再有异议。

马智琛在长沙租了房子,先把自己安顿下来,准备找个恰当的机会,把古静馨送回去。

没想到,马智琛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却传来一个意外消息,古立德被革职查办。

听说这个消息,古静馨抱着马智琛哭了,哭得死去活来。

古静馨说,智琛,我爹不是个贪官,他当官这么多年,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我爹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我爹。

她还说,难怪爹要安排我和娘回老家,原来,爹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他是在替自己安排后事。

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依靠,你如果不救爹,我就只能看着爹死。

马智琛怎么帮?他只是一个小人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官场边缘人,除了去找吴巡抚,他没有别的门路。

吴其浚听了他的话直摆头,说:“你想过没有,古大人为什么把你推荐给我?因为他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

” 马智琛说:“古大人是个清官,而您,身居巡抚之职,您若不肯救他,没有人能救他。

” 吴其浚说:“很多事,你不了解。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清官还是贪官,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以自己的方式推动世界的发展。

这就像很多人一起推一辆车,有些人想朝这个方向推,还有些人想朝另一个方向推。

你如果想让车子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向走,就一定得把阻力消除。

” “清官会成为阻力?”马智琛不明白,“如果清官会成为阻力的话,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希望?岂不是要贪官横行了?” 吴其浚说:“这个问题太深了,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的。

我只能告诉你,没有人能救得了古大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就连皇上也救不了。

” 这句话给了马智琛巨大的打击。

如果说连皇上都救不了古大人,那古大人不是只剩死路一条了?再说,皇上若是连一个清官都救不了,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马智琛有一种质朴的认识,他觉得,像古大人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受此劫难。

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古大人。

从此,马智琛成了一个上访户。

吴其浚还没有给马智琛正式安排工作,他每天去衙门,也就点个卯而已。

他的所有时间,都用于写状子,替古立德申冤。

那时候没有邮政,这样的状子写好,需要找人传递,每传递一次,都需要一大笔钱。

马智琛和家里实际已经没有联系,经济来源不足,一时间穷困不堪。

正是这时候,余海风找到了他租住的房子里。

余海风登门的时候,马智琛正坐在小院的树荫下写状子。

天气实在太热了,马智琛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扇子,上身完全赤裸,身上挂满了汗珠。

既因为治安好,也因为家徒四壁,没有可偷的,马智琛的家,连门都没闩,余海风一推门就进来了。

马智琛抬头看到余海风,既惊且喜,几乎是叫着说道:“海风哥,是你啊,太好了。

”他因为激动,手发抖,一大团墨,掉到了面前的纸上。

余海风看了马智琛一眼,说:“很意外,是吗?” “当然,太意外了。

”马智琛说,“那天,我把你送到回生堂,晚上你就不见了。

我在洪江查了好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很简单,马智琛、刘继煌他们将余海风送往回生堂时,无尘和水佛寺的几名僧尼恰好路过。

无尘知道受伤者是余海风,自然要跟过去看看。

水佛寺有一名僧尼是从洪江出家的,她在洪江有一幢老屋,后来就作为水佛寺的僧尼在洪江落脚的场所。

无尘叫她们去那幢屋子等自己,她跟着进了回生堂。

大概由于人太多太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海风身上,也可能由于余海风这边的人以为她是回生堂的人,而回生堂的人,又误以为她是送余海风来的,谁都没有注意她。

待她听说余海风可能昏迷好几天,并且很可能永远都醒不来时,心如刀绞。

她当时做出一个决定,要把海风带回水佛寺。

当天晚上,她轻而易举将昏迷的余海风带离了回生堂,和其他僧尼在落脚点会合,第二天一早,租了一架板车,将余海风拉出了城。

守城的团丁见是僧尼,也没有检查。

因为无尘是自己的母亲,马智琛又在官府从事调查方面的工作,余海风不好说明此事,只说:“或许是意外际遇吧,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

” 马智琛见余海风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细问,只是问:“这次到长沙,又是押镖?” 余海风说:“不是,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 马智琛一愣,问:“找我?什么事?” 余海风说:“既然我们以兄弟相称,我也就不绕弯了。

我想问问你,马家和崔家有世仇这件事,你知道吗?” 马智琛吃惊地看了余海风一眼,略显犹豫,然后说:“既然你这样问,那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我承认,我们马家的孩子,从小就是在仇恨教育中长大的。

” 余海风站起来,向马智琛走了一步,问道:“你们到洪江,就是为了找崔家报仇?” 马智琛摆了摆头:“不,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仇家是谁,我们找了整整二十年。

” 余海风问:“那后来怎么找到的?因为那次你偷袭海云?” “对那件事,我后悔死了。

”马智琛说,“而且,我更后悔的是,我回到家,欣喜若狂地把这一发现告诉了他们。

” “后悔?你为什么后悔?”余海风不相信地质问。

“当时我没有后悔。

”马智琛说,“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当时我是欣喜若狂。

我攻击海云,只有一个原因,他和巧巧结婚了,我恨他。

我只是想打他一顿,出一口气,没料到他使出了十二追魂腿法。

所以,我太兴奋了,回去后,立即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家人。

” 余海风进一步问:“所以,你的家人就请雷豹分别偷袭余家人,想知道追魂腿法是不是余家祖传,是这样吗?” 马智琛说:“后来,我跟着古大人干了。

我从古大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很多东西。

我突然明白,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其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不应该一代又一代去以仇恨的方式化解仇恨。

” “你的意思是说,你爹以及你叔叔他们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余海风问。

马智琛看了余海风一眼,反问:“你想问什么?” 余海风说:“我已经问得很清楚。

你叔叔马占坡和雷豹,还有你几个哥哥,杀死了我的舅舅、弟弟、七刀叔以及另外八个人。

” 古静馨恰好从里面出来,听到此话,大吃一惊。

“海风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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