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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兴龙是余家长房,但不是长子而是满子,下面再没有弟弟,也就是说,瞿仁杰是余兴龙这一脉的可能性很小。
马占林说:&ldquo不是余兴龙,难道不会是余家其他人?整个余家,在洪江有不少人。
余兴龙这一辈,兄弟和堂兄弟有十几个,难道就不会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rdquo 马占山说:&ldquo这件事,终究是要查清楚的。
&rdquo 两个弟弟同时问:&ldquo怎么查?&rdquo 马占山说:&ldquo我们白马镖局,只有雷豹的武功最好,而且,他来白马镖局的时间不长,让他暗中找余家后人试一试,看余氏族人中,是不是还有别人也会穿心腿法。
如果是,杀父仇人在余家,就可以确定了。
&rdquo ※※※※※※※※※ 就在王子祥出殡的第二天,古立德发起了第二次剿匪行动。
古立德之所以急着发起这次剿匪行动,有两大原因。
第一大原因,虽然湘黔桂三省,土匪很多,可地方官一直瞒着,不敢上报。
皇帝高高在上,哪里知道这些偏僻之所的事?还以为天下太平。
这个古立德,长期在京城当官,实在不了解这些地方官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第一次下来,遇到土匪,心里想着的,只有皇上的规矩。
虽然不得不拐了个弯,也还是上报了。
皇上看到下面报上来的折子,没想到在大清的天下还有土匪,龙颜大怒,当即御批,务必尽快剿灭。
皇上不知道实情,下面的大臣还是清楚的,他们知道盗匪四起,要想剿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里都怨古立德多事。
湖南巡抚裕泰,任期快满了,正在谋求高升,恨古立德这个折子坏了自己的好事,便将乌孙贾叫过去,痛骂了一通。
裕泰扔下了狠话,如果因为这些事影响了自己的高升,他要杀了乌孙贾,然后煮了他。
乌孙贾将古立德恨得要死,从长沙回来,立即将古立德叫到宝庆,自然是痛骂一通,然后责令他尽快剿匪。
第二大原因,古立德也不完全是书呆子,他很清楚,靠这点民团剿匪,那是胡扯。
他之所以敢剿匪,关键还在于他手里有洋枪队。
洋枪实在是太厉害了,枪声一响,隔着几十丈,非死即伤。
土匪一见这阵式,魂都吓没了,哪里还敢反抗?只能撒着丫子跑。
两军对垒,凭的是士气,其中一方大逃,士气没了,仗也就没法打了。
但是,洋枪队毕竟不是常设部队,而是洋兵。
西先生的洋枪队,到了洪江之后,多则住上一个来月,少则住上一二十天,备齐了货物,便又要返回云南。
为了让洋枪队参与剿匪,古立德已经动用各种办法,将西先生多留了十天。
他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西先生一走,剿匪大军,就会少了一支最为强大而且也最为神秘的力量。
作为总指挥,古立德制定了一个四面合围计划。
他很清楚,另外两个县的民团根本靠不住,所以,他的计划,只让这两个县的民团各负责一面,这两面还都是背面,一面朝北,一面朝西,均是奇险。
古立德只要求他们围而不攻,守住阵地,就万事大吉。
黔阳县的民团,分成了两队,包围东面和南面,并且担任主攻。
不仅如此,他还安排了一支秘密队伍,这支队伍,由杨兴荣负责指挥,分别是洪江汛把总署的五十名汛兵以及黔阳、洪江两个巡检司的相关人员和洋枪队。
此外,他还从民团中选了二十多名武功最好的后生,归杨兴荣指挥。
古立德的计划是,只要一打起来,由叶世延指挥东路和南路强攻。
而杨兴荣指挥的突击队,隐藏在东南两队的夹缝之间,悄悄接近土匪老巢,当土匪与东南两路打得正激烈,十分疲劳的时候,奇兵从天而降,土匪一定会溃散。
此时,四面猛攻,可一举全歼野狼帮。
为了迷惑野狼帮,古立德还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说,将几股民团频繁调动,名义上说是训练,实际上是在摆疑阵。
这一招还真是有效,最初,民团调动的时候,野狼帮大为紧张,后来,慢慢有些松懈了。
最终,古立德下达进攻命令时,所有民团扑向野狼谷,整个野狼帮,竟然还在山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此外,古立德还做了一件事。
这次行动,他没有动用洪江的民团。
按照胡不来的意思,是一定要用洪江民团的。
洪江民团中,有一大部分,是富商子弟,那些富商,肯定不想自己的子弟上战场,一旦听说要剿匪,他们一定会走门子找关系。
古立德的门子,他们不一定找得上,就算找上,古立德这个人死硬,一定不会听他们摆布。
因此,他们就一定得找胡师爷的门子,只要有人来走门子,就少不得大笔的进项。
可古立德有自己的想法。
其他民团,是集中起来训练的,已经接近专业部队,只有洪江民团,是真正的民团。
训练的时候,他们是民团,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民。
这样的组织结构,也有好处,比如上次剿匪行动,他们就成了一支极其特殊的部队,关键时刻,能起到妙用。
至于公开的剿匪行动,反倒不好用这支部队,毕竟,他们一旦行动,就难以保密,说不定让土匪察知,坏了大事。
所以,古立德的这次剿匪行动,整个洪江,除了王顺清,没有人知道。
就算王顺清,因为在父亲坟前守孝,不想再关心别的,也不知道确切时间。
既然洪江人不知古立德剿匪的事,正常的营生,还是要做的。
余家老大余成家和余家三姑在安化开茶厂,生产出来的茶,一部分运往长沙,交给老二余成业,另一部分运往洪江,交给余成旺。
送到长沙的茶,会由长沙运往汉口,再装大船从上海出口,运往俄罗斯。
至于运往洪江的茶,则由余家马帮运到昆明,再交给当地送去西藏。
这两项,都是余家的老生意。
这些年,土匪越来越多,一般的马帮,不敢走洪江到云南这条路了,整个洪江,敢走的没有几家,但余家算一家。
余家自己有马帮,人多势大,又有忠义镖局压阵。
另一家是西先生,他有洋枪队,一般的土匪,根本不敢碰他。
第三家,就是张家,他们请的是白马镖局。
这次,余成旺要送货去西藏,风云商号恰好也有些货,要送去和顺,两批货,就合在一起。
余海风因为诸多事压在心头,早已经动了回和顺之心,趁着这次机会,向父亲提出来,没想到,父亲一口回绝。
父亲回绝的理由也很充分。
风云商号这些年的发展很快,业务越做越大,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正希望海风当个帮手。
如果海风走了,海云年纪稍嫌小了点,外面的历练又不够,不能太放心。
当然,余成长有一点没有说出来。
最近余家出了这么多事,余家所有人,都认定是余海风干的,余成长多少也有了些怀疑。
他不放余海风走,是想把他留在身边,近距离观察。
自己毕竟渐渐有了年纪,如果不能确定海风的品性,又怎么能放心地将余家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他? 既然父亲不让他去和顺,他也不好坚持,转而一想,留下来也好,他一定要查清,到底是什么人想害自己。
这天,余海风领了任务,去请脚夫。
脚夫在洪江,是个很特殊的职业,既有在码头搬运货物的脚夫,也有常年在船上装货运货的脚夫,还有跟着马帮出苦力的脚夫。
跑马帮靠的是实力,自己家里有马帮,那是一定要有武功基础的。
但也不是个个都有武功,其中还有很多是纯粹卖苦力的,这些人就是脚夫。
办妥这件事回家,恰好路过老城小吃店,余海风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他想起了自己和刘巧巧、王熙美在里面吃东西,却无缘无故跑来两个妓女,硬说自己欠了她们的钱。
事情发生之后,自己找不到这两个妓女,遭受不白之冤,连心爱的女人也变成了弟弟的未婚妻,表妹王熙美也不再理睬自己。
呆呆看了一回,余海风转过身,见一个人在自己不远处,也若无其事地转了身。
那一瞬间,余海风感觉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却一时叫不出名字。
余海风加快脚步,走到他的面前,那人眉清眼秀,穿着青衣长衫,脸色微红,头上戴着瓜皮小帽,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他本想避开余海风的,眼看避不开了,抬起头,看了一眼余海风,叫了一声:&ldquo余大少爷!&rdquo 余海风迟疑了一下:&ldquo兄弟是?&rdquo 年轻人微微一笑:&ldquo我是罗小飞啊,你不记得了?&rdquo 余海风叫了一声:&ldquo原来是你呀!兄弟,怎么到这里来了?&rdquo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ldquo当天我怎么没有找到你?&rdquo 罗小飞说:&ldquo一言难尽!那天,他们说我是土匪,要杀我,我不得不跑了!余大少爷,我请你喝酒如何?&rdquo 余海风摇头道:&ldquo酒就不要喝了,我请你吃碗面吧!对了,你以后别叫我余大少爷,叫我海风哥就可以了。
&rdquo 罗小飞点了点头,脸庞上一阵绯红。
余海风道:&ldquo我们店里坐。
&rdquo 罗小飞没有推辞,两人进了小吃店。
小吃店摆的是长方形状条桌,两人对面而坐,要了凉面、香辣米豆腐。
余海风发现罗小飞总躲闪自己的目光,也没有怎么在意,他问:&ldquo你不是来投靠朱记油号的吗?&rdquo 罗小飞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道:&ldquo海风哥,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rdquo 余海风一怔:&ldquo你骗了我什么?&rdquo 罗小飞把头垂得更低,小声说:&ldquo朱掌柜跟我家其实没有关系,只是一个远房舅舅认识他而已。
我到洪江来,是准备找点事情做。
当时,我并没有被土匪打劫,我身上有父亲给我做生意的一万两银票。
&rdquo 余海风吃了一惊:&ldquo你身上带那么多银票?&rdquo 罗小飞也没有抬头,继续道:&ldquo我就是怕被土匪打劫,才打扮成一个乞丐,想不到给你添麻烦了。
&rdquo 余海风一呆,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忙说:&ldquo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一个人出门在外,哪里没难处?我不怪你。
&rdquo 罗小飞惊喜地抬头,双眼闪亮:&ldquo你真的不怪我了吗?&rdquo 余海风看他的眼神清澈,竟和刘巧巧有几分相似,点头说:&ldquo我为什么要怪你呢?&rdquo 罗小飞笑了笑:&ldquo今天的面我请你,改天你再请我,好吗?&rdquo 余海风说:&ldquo好啊!&rdquo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余海风问:&ldquo你现在做什么呢?&rdquo 罗小飞道:&ldquo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事情,我想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rdquo 余海风道:&ldquo我要到云南去一趟,你愿不愿意去?一路上也就牵牵马扛扛包什么的,只是风餐露宿有些辛苦,但能赚些银子,而且现在天气慢慢要热了,不冷,也是个好处。
&rdquo 罗小飞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ldquo你们要去多久呢?&rdquo 余海风道:&ldquo一来一回,两个半月。
&rdquo 罗小飞眼神顿时黯淡:&ldquo我去不了&hellip&hellip&rdquo 余海风奇怪,问道:&ldquo你不是要找点事情做吗?这事情也能赚不少银子呢。
&rdquo 罗小飞欲言又止。
余海风哈哈一笑:&ldquo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勉强你。
你自己想好,如果要去,明天早晨到我们家来找我。
&rdquo 第二天,余海风随着家里的马帮前往云南。
临走前,他反复向远处张望,直到前队启程,也没有见到罗小飞。
余海风还有些不甘心,故意拖在最后。
风云商号的货物很多,几十匹马驮货物,再加上余记油号的货物,忠义镖局的马,以及洪江其他几个小商人的一些货物,总共有一百多匹马。
最后一匹马离开时,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直到最后时刻,罗小飞也没有来。
余海风想,他可能吃不了这个苦吧,只好作罢,最后跟着朱七刀,走了。
也就在余家的马帮离开的这一天,古立德指挥民团,对野狼谷的土匪发起了进攻。
应该说,古立德的所有计划都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周密。
他选择的进攻时间是晚上,次序也把握得很好。
野狼帮之所以选择野狼谷,有一个很大的原因,这一处山谷,背后是高山密林,深入进去,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地方,就是当地人也不清楚。
尤其特别的是,深山老林之中,居住着很多凶猛的动物,一般人,通常不敢深入到它们的家园,打扰它们的平静。
古立德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将另外两个县的民团部署在那里,并且由他们先发起进攻。
所谓先发起进攻,其实,只让他们做两件事:第一,在山上放火,第二,在那里开炮。
其时,野狼帮众土匪刚刚喝完酒,大多数已经睡觉。
在梦中被炮声惊醒后,所有人显得有些慌张,后来发现攻击来自背后,他们开始组织正面突围。
如此一来,正好中了古立德的计。
这些土匪正面突围的时候,恰好和黔阳县民团遭遇,叶世延下令,对土匪实施打击。
按照原计划,正面的黔阳县民团攻击并不激烈,主要以守为主。
在土匪冲进他们固守的阵地时,他们才将土匪打回去。
土匪如果不实施攻击,他们只是在阵前叫喊,并不真的行动。
土匪如果不攻,民团就发炮轰。
这样打了一个晚上,民团没有真正攻击。
到了白天,狼王就想组织突围。
可是,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对方都只是守,就是不主动进攻。
土匪如果不冲,想休息,民团又开始发炮骚扰。
白狼渐渐看出些名堂来了,对狼王说:&ldquo大哥,他们是想拖垮我们。
&rdquo 狼王其实也看明白了,这帮家伙,采取的战略,就是围住他们,不让他们冲出去。
土匪毕竟是乌合之众,围的时间长了,有些小土匪一定会因恐惧而绝望,最后丧失斗志。
加上对方和自己打疲劳战,土匪们得不到休息,容易急躁,一急躁,就会失去理性,然后硬拼。
原来这个古立德还不完全是糊涂蛋,很懂得一点战略战术嘛。
要改变目前的被动,必须想出一个办法。
狼王把白狼拉在一起,分析形势,商量办法。
白狼说:&ldquo我们被困在这里,肯定不行,时间一长,我们这边肯定崩溃。
&rdquo &ldquo兄弟,老子也看逑出来了。
&rdquo狼王说,&ldquo狗日的古立德,想把老子一锅煮啊。
只要老子能出去,一定把这狗日的剐了。
&rdquo 白狼说:&ldquo那也要等出去之后再说,现在,最关键是要找到方法出去。
&rdquo &ldquo你说,有逑办法没有?&rdquo狼王问。
白狼说:&ldquo现在是白天了,我们不能再像晚上那样盲目乱冲。
可以适当组织一下,从几个方向向外冲。
不是真的要冲出去,而是试探一下民团的兵力部署,找到它的薄弱环节,然后从薄弱环节冲出去。
&rdquo 这样一说,狼王心里有数了。
他对整个兵力进行了调整,不再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冲乱撞,而是安排一部分人休息,另一部分人,分批从不同方向出击。
这一试就试出来了,来自背后的力量最弱。
狼王得知这一情况后,又反复试了几次,然后按兵不动。
到了晚上,狼王派出灰狼和黑狼率领一支小股土匪开始行动。
灰狼和黑狼的任务很明确,背后林深树密,许多地方是陡峭的山崖,民团不可能每一处都派人把守,一定有空子可钻。
灰狼他们只要钻出去,绕到民团身后,再抓住机会,发起进攻。
看情形,古立德暂时还不想收网,所以,灰狼的这支突击小分队,也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来,只求突围出去。
狼王在这方面,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他如果规定灰狼在多长时间内完成任务,灰狼一心想着抓紧时间,肯定会暴露自己。
正因为没有限定时间,灰狼和黑狼率领的这支小股土匪,就一点一点地向前摸,直到第二天中午前后,才绕到了洞口县民团的背后。
因为是白天,他们不能发起进攻,只要一攻,人家就可以看出,土匪其实没有几个人。
土匪窝里,狼王指挥其他土匪分成几个小组,和民团周旋。
到了晚上,灰狼他们果然从背后打了起来。
狼王知道计划得手,立即组织全部土匪,向背后攻击。
狼王选择的进攻点,是洞口县民团。
他们一来人数不足,二来训练时间短,训练技术也一般,其三,又因为县令其实并不想剿匪,是被古立德绑上战车的。
有了这三个原因,当灰狼率领的土匪从背后攻来时,民团立即慌作一团。
他们还没有稳住神,狼王的大队人马又从正面进攻了。
当他们发现自己两面受敌时,再也无心作战,开始撒脚丫子逃跑。
当一人逃走时,其他人军心动摇,也就跟着逃走。
最后,指挥官对民团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在逃窜。
土匪队伍中,毕竟还有些人懂些军事,他们冲进民团后,不是一味地砍杀,而是有意给民团留了一条出路。
这条出路,竟然是指向正面的,逃走的方向,是黔阳民团防守的方向。
当洞口民团的溃兵冲进黔阳民团的阵地时,一切都乱了。
整个晚上,都是土匪在杀民团,而民团则四处奔逃。
古立德准备的洋枪队,反而没有开枪的机会,他们开出的唯一一枪,竟然是慌乱中导致枪支走火,还误伤了自己人。
民团防线在一瞬间崩溃。
事后清理,方知整个三县民团死伤一百多人。
古立德好不容易搞到的四门大炮,竟然被土匪缴获了两门。
杨兴荣率领的汛兵以及洋枪队,稀里糊涂间就败了。
逃回洪江,杨兴荣立即找王顺清报告情况。
王顺清在父亲的坟边搭了个草棚,住在里面。
百无聊赖还在其次,关键是不能洗澡不能换衣。
送父亲上山时大雨,所有人全身都湿透了,因为不能洗澡不能换衣,只好点了一把火,将衣服烤干。
哪曾想,大雨过后,天立即就晴了,出了大太阳。
正是四月末,太阳一出,温度拼命往上蹿,最高温度达到了三十二度,坐着不动,浑身都冒汗,身上就开始发臭了。
王顺清就不明白了,古人守制,要守二十七个月。
这二十七个月,至少要过两个夏天两个秋天,两个夏秋不洗澡不换衣服,身上会臭到什么程度?简直没法想象。
王顺清对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说:&ldquo我是官,不能不遵守制度。
你们是民,这个守制的制度,对你们,起不到大作用,何况,家里的生意还要做。
要不这样,你们白天下山,该干吗干吗,晚上再上来好了。
&rdquo 三个兄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说:&ldquo要不这样吧,我们四兄弟排个班,每天有一个人在山上守,大家都可以休息一下,不要打疲劳战。
&rdquo 王顺清说:&ldquo你们可以下去,我不能下去。
&rdquo 大哥王顺国比较实诚,问:&ldquo你为什么不能下去?&rdquo &ldquo我是官啊。
&rdquo王顺清说,&ldquo朝廷对守制这种事,管得极严,一票否决权。
如果有人发现我没有守制,告到朝廷,轻则丢官,重则坐牢。
为了这个事,把乌纱帽玩掉了,划不来。
&rdquo 王顺清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我屁股后面一把屎呢,如果丢了官,坐了牢,不知有多少人会往我身上踏一脚。
那时,陈年旧账都会翻出来,最终的结果,恐怕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搞不好灭三族都有可能。
三兄弟刚刚离去不久,杨兴荣来了。
杨兴荣将剿匪的情况告诉王顺清,王顺清大吃一惊,肝胆俱寒。
这十余年间,黔阳共来过四任县令,最多的干了三年期满,最短的,一年不到。
无论哪一任,到任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拜访王顺清。
只有古立德这一任,王顺清主动到官渡口迎接,并且在此后时时处处让着。
仅此一点,王顺清心中已经不能气顺了,早就想着,要抓古立德一个什么错误,把他赶走。
既然如此,此次兵败,就是古立德天大的错,王顺清又为什么会肝胆俱寒? 这就需要仔细分一分了。
官场之错,有些错,是个人之错,谁错了谁承担责任。
但有些错,却是整体之错,哪怕是一个人犯的错,也需要集体承担责任。
比如剿匪失败这件事,就是集体之错。
地方如果明知有匪却又不剿,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县官,一个是汛把总。
到底是县官之错还是汛把总之错,那是需要朝廷分清责任的。
若是剿了,又败了,这个责任,就不仅仅是县官的,也不仅仅是汛把总的,而是全县军政官场的。
王顺清因为丁忧,责任确实要小一些。
可武官丁忧是不解职的,王顺清仍然是汛把总,所以,对于这场败仗,他是难逃责任的。
同时,王顺清也在想办法。
如果古立德不剿匪,毕竟这野狼帮不在黔阳县界,只要民团拦住野狼帮,不让他们骚扰黔阳,一切就都顺了。
现在,古立德开了头,又大败了,这匪就得一直剿下去,否则,麻烦将会不断。
问题是,往下怎么剿?有了这一场大败,民团肯定心寒了,胆怕了,还有几个人敢和土匪硬碰的? 两人正说着,胡不来到了。
胡不来是被古立德派来的。
古立德知道大败的消息,人也冷静了许多,知道此时一定要拉拢王顺清,否则玩不下去。
可是,王顺清在守制,不用去现场就可以知道,他住的那间茅草屋,一定有一股臭味。
再说,自己堂堂一县之令,跑到别人的坟头去,也不吉利啊。
所以,他派了胡不来,赶过来笼络王顺清。
自从古立德到了黔阳,胡不来在王顺清面前,一直都高昂着头。
这次不同,他竟然低下头来了,王顺清心里倒也受用。
王顺清说:&ldquo此次之败,败在指挥不统一,各行其是。
&rdquo 胡不来说:&ldquo是,关键是洞口等两县民团,毫无战力,一击即溃。
&rdquo 王顺清说:&ldquo那两县参与剿匪,原本就是被古大人强拉上来的,他们不积极,倒在预料之中。
&rdquo 杨兴荣在一旁说:&ldquo要不,让古大人把此次兵败的责任,推给另外两个县令?&rdquo 胡不来道:&ldquo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别的办法吧。
&rdquo 王顺清却摆头:&ldquo此事万万不可。
&rdquo 胡不来和杨兴荣都不明白,问:&ldquo为什么?&rdquo 王顺清说:&ldquo野狼谷在三县交界,主要在洞口。
此前,彼此还可以相互推诿,这匪可剿可不剿。
而现在,打了这么大一场败仗,匪就必须剿下去,而且还只许胜不许败。
继续剿下去,怎么剿?靠黔阳一县之力?肯定不行,必须另外两县配合。
古大人若是将此次剿匪失利的责任推给另外两县,只可能有两种结果。
一,朝廷认可古大人的意见,将两县革职查办,另派新人。
二,仍留用,戴罪立功。
&rdquo 胡不来说:&ldquo这两样结果,都不好。
另委新令,新人来了,是否听古大人的,难说。
搞不好,面和心不面,甚至背后撤台。
&rdquo 王顺清说:&ldquo道理就在这里。
留用也麻烦。
既然古大人参了他们一本,他们定然恨之入骨,出勤不出力,甚至可能暗中加害古大人。
&rdquo &ldquo这么复杂啊。
&rdquo杨兴荣说,&ldquo若真是如此,这匪恐怕就没法剿下去了。
&rdquo 胡不来已经接受了王顺清的意见,心中有了主意。
可他不说出来,而是问王顺清:&ldquo那依王大人的意见,该怎么办?&rdquo他破天荒地称了王大人。
王顺清说:&ldquo责任,必须有人来负,但两县县令,不能负这个责任。
不仅不要他们负责,古大人还要在朝廷替他们开脱,向朝廷为他们表功。
他们感谢古大人不参之恩,就可能在剿匪事宜上面,给古大人极大的便利。
若能达到这一效果,反倒是坏事变好事了。
&rdquo 杨兴荣说:&ldquo高,实在是高招。
&rdquo 胡不来关心的是别的,问:&ldquo那责任谁来负?古大人?&rdquo 王顺清摆头:&ldquo古大人当然不能负这个责,否则,古大人就要被朝廷革职查办了。
但是,古大人又必须找出一个人来负责。
找谁呢?这个&hellip&hellip这个,还真是不好办啊。
&rdquo 王顺清耍了滑头,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不肯说出来。
而他没有说出来的名字,胡不来自然也想到了。
胡不来的意思,原本是想让王顺清说出来,最后,人家要怪的话,就怪王顺清出了馊主意。
他们想到的这个人,就是叶世延。
正当王顺清和胡不来在山上密谋的时候,王顺喜家里出了大事。
为了办父亲的丧事,王顺喜忙了多天,下山后,洗了澡,换了衣服,一身的清爽。
到了晚上,王顺喜要上自己的床,张文秀觉得不妥,便说:&ldquo要不,你睡隔壁去吧。
&rdquo言下之意,夫妻俩若是睡在一起,你大概是忍不住的。
可现在是大丧期间,不能做这种事啊。
王顺喜说:&ldquo我在山上都住了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还不让我好好睡个安稳觉?&rdquo 张文秀见丈夫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便上了床。
结果被张文秀料到了,两人一躺上床,王顺喜就要办事。
熬了这么多天,身上的火越积越大,不泄一泄火,他哪里睡得着?张文秀好言抚慰,希望丈夫忍一忍,可王顺喜哪里忍得住?不断地动作,竟也把张文秀惹得火起,两人于是做了起来。
才做到一半,王顺喜惊叫:&ldquo我的脚,我的脚。
&rdquo 张文秀大惊,翻身而起,点亮油灯,问:&ldquo你的脚怎么了?&rdquo 王顺喜说:&ldquo我的脚,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rdquo 张文秀撩起被子一看,吓坏了,王顺喜的双腿竟然是黑的。
那时的人迷信,张文秀因此认定,应该是大丧期间做那事,冲撞了神灵,遭到了天谴。
张文秀说:&ldquo叫你莫做,你一定要做,现在这样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rdquo 王顺喜说:&ldquo快,快去请回生堂的蔡神医。
&rdquo 张文秀匆忙下床,一看,自己还光着身子呢,连忙返身,手忙脚乱,帮王顺清穿了衣服,又穿了自己的衣服,才冲出门,大声喊叫:&ldquo王嫂,王嫂,老爷不好了,快去回生堂,请蔡神医来。
&rdquo 王嫂答应一声,离去。
张文秀返身进门,抱住王顺喜的双腿,急得大哭起来。
&ldquo哭什么哭?我还没死。
&rdquo王顺喜愤怒地叫道,&ldquo去,你去把三哥叫来。
&rdquo 张文秀心想,你是不是糊涂了?三哥在父亲的坟上呢,从嵩云山到这里,一来一回,好几十里路啊。
何况,三哥是官府的人,按照大清的规矩,守制期间,是不能下山的,否则,被人参上一本,一定要丢官。
张文秀说:&ldquo要不,我去叫大伯二伯过来?&rdquo 王顺喜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心反倒是静了下来。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眼下这事儿的源头,全在父亲。
大哥二哥是老实人,他们若是知道这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来,无论如何,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但是,这事又不能完全闷在心里,王氏一门,总得有个人知道内情。
这个人,除了三哥王顺清,再不可能是别人。
王顺喜大恼,骂道:&ldquo你个臭堂客,老子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rdquo 张文秀正要出门,王顺喜又叫住她,说:&ldquo你派两个信得过的下人,骑三匹马去。
三哥下山,不能让别人知道,只能悄悄地下来,所以,不能坐轿,只能骑马。
一定要反复叮嘱下人,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准说。
&rdquo 今天,马对于中国人来说,成了无用之物。
除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放牧时用到马,在普通的农耕民族,一匹马的价值,还不如一头牛。
可是在中国古代,马可是贵重之物,贵重到什么程度呢?今天的富人排名,要看你有多少钱,也就是有多少动产和不动产。
古人也是如此,有多少钱,古人不喜欢露富,你还真不知道。
有多少不动产?古代的房子、地什么的,不是太值钱,除非你是诸侯,有宫殿,有封地,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而朝廷有制,什么样的官可以住什么样的房坐什么样的车。
靠这个来比富,比不起来。
只有一个东西,是可以比富的,那就是马。
马这种东西,是最讲种群的,中原一带,没有名马,有也是小马瘦马,拉个车赶个脚还行,打仗?半点用都没有。
所以,中国古代的战马,均来自西北,主要是新疆、蒙古等地。
那些地方的马,运到中原来,且不说马本身的价格,就是中途的运费,都是一大笔钱。
所以,马的价格,奇高无比。
一般人家比富,比的就是有多少匹马。
《论语·乡党》中有一个故事:&ldquo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
&rdquo 此前,人们一直解释说,孔老夫子听说家里的马厩失火,第一句话就是,伤了人没有?不问马。
后来又有人解释说,此处的&ldquo不&rdquo,不是否定的意思,而是古文中&ldquo后&rdquo的意思。
意思是说,先问有没有伤人,后问有没有伤马。
不管是前一种意思,还是后一种意思,都可以明白一个事实,马极其珍贵。
解释为伤人了没有,不问马,说明什么?马比那些奴隶什么的贵多了。
但孔子有悲悯情怀,如此之贵的马不问,却问那些不值钱的奴隶受伤没有。
后一种意思也差不多,只不过,孔子虽为圣人,也终究是凡胎,马如此之贵,不问不行。
说到马,在这里还要多啰唆几句,谈一谈茶马交易。
正因为中原不产好马,可好马又是战争决胜的重要因素,所以,中国政府自古都重视马。
这些马从何而来?自然是从西北来。
去西北买马,像在中原一样付银子?一是银子带在身上不安全,又累,二嘛,游牧民族,要银子也没有大用,搬家还不方便。
恰好,游牧民族的主食是牛羊肉,吃过之后,体内会积攒一层油,所以,游牧民族都喜欢喝茶。
然而,西北高寒地区,不产茶,只能从内地进口。
一个要茶,一个要马,正好,以货易货。
于是,形成了一种特殊交易,茶马交易,也因此有了专门的运输路线:茶马古道。
今天的中国,茶叶生意是一盘很小的生意,往往被人们忽略。
而在古代,自唐开始,茶叶生意,就已经成为出口贸易的主流,直接催生了国家经济的增长,是很大的一盘生意,大到了中国近千年历史,就是一部茶叶贸易史的程度。
后代研究者认为,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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