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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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3)

我们后面跟着上。

&rdquo高志强说:&ldquo不行,应该从中央到地方,北京来的领导先表演,我们地方跟着学。

&rdquo 推让了一会儿,国家计委一位处长先上。

北京人没几个不会唱京剧的,处长唱道:&ldquo几天来摸敌情收获不小,细分析把作战计划反复推敲。

&rdquo大家就笑道:&ldquo我们以为处长你是来调查黎紫公路情况的,原来你是摸敌情来了。

&rdquo 笑过之后,交通部的程工程师表演口哨。

程工程师吹的是一段古调,吹得又响亮又凄美。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熟悉这个调子的词,词曰:&ldquo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rdquo 该曾国安了。

曾国安说他五音不全,又不会别的节目,就免了。

大家哪里肯干?说:&ldquo不表演节目,就表演脱衣舞,反正你刚才已脱了一回。

&rdquo没办法,曾国安说:&ldquo我就背一首唐代诗人韦应物的诗吧。

&rdquo大家觉得背唐诗也行,就让他背。

他就背道:&ldquo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rdquo 毕云天就笑道:&ldquo国安你色情,给我们背起艳诗来了。

&rdquo曾国安说:&ldquo你别胡说,唐朝人怎么会写艳诗?&rdquo一旁的高志强说:&ldquo唐朝人却不写艳诗了?唐朝人也是饮食男女嘛,何况那是中国历史上最开放的时代。

&rdquo毕云天说:&ldquo那当然。

你们看国安刚才背的这首诗,实际上将男女艳事的全过程都写了出来,每一句都是有所指的。

&rdquo 大家想想,觉得也是,都会心地笑了。

轮到了毕云天,他也不推辞,说:&ldquo国安背的是唐诗,那是阳春白雪,我给大家念一首山歌,属下里巴人。

这首山歌是我在宁阳做书记时,在乡下亲耳听到的,曰:昨夜一梦梦得长,梦见和妹睡一床,被子盖郎郎盖妹,席子垫妹妹垫郎。

&rdquo 毕云天念完,大家就骂他下流。

毕云天说:&ldquo这可是民间文学,既形象生动,又贴近生活。

&rdquo大家就笑道:&ldquo你那也太贴近了点。

&rdquo 最后该高志强了。

反正躲是躲不脱的,高志强就说:&ldquo我是学哲学的,给你们讲点辩证法吧。

&rdquo大家说:&ldquo什么年代了,还哲学,还辩证法,我们不爱听。

&rdquo高志强说:&ldquo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哪里没充满了辩证法?你们还真得懂一点。

比如当领导的,就非得懂点辩证法不可。

&rdquo大家也拿高志强没法,只好说:&ldquo那你说吧,只要不说得我们打瞌睡就行了。

&rdquo &ldquo这是一个领导和他的四个秘书关于辩证法的对话。

&rdquo高志强说,&ldquo有一天领导正好有空,就在办公室里跟他的四个秘书谈心。

领导说,唯物辩证法的根本规律是对立统一规律,我就是因为讲究对立统一规律,才当上领导的。

你们跟随了我多年,我处处言传身教,你们多少也该有些进步了吧,那我现在就考考你们。

秘书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认真望着领导。

领导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有大就有小,有多就有少,这就是对立统一规律,今天我就拿大小多少四个字考你们。

为了使秘书们尽快领会意图,领导打算现身说法,对他们说,我为什么能够当上领导?就是因为我很好地掌握了这四个字的辩证关系。

说到这里,领导指指自己的眼睛,摸摸自己的耳朵,说,你们看清楚了,我两边的耳朵大,前面的眼睛小,上级的脸色看得多,群众的呼声听得少。

秘书们一听,觉得领导这四个字确实对立统一得非常好,纷纷鼓起掌来。

领导说,现在该你们了,谁来?&rdquo 说到这里,高志强故意停了停,见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知道达到了初步效果,这才继续说道:&ldquo领导的文字秘书是笔杆子,灵感来得较快,他说,我没什么特长,就知道给领导搜搜情况,写写材料,你们看我手里这笔,上头的笔帽大,下头的笔尖小,假成绩写得多,真情况记得少。

领导同意,说,好,这样的秘书要多用。

机要秘书见文字秘书得了表扬,也站出来说,我管的是单位的公章,下面的坨坨大,上面的把把小,领导私事办得多,单位公事办得少。

领导满意,说,很好,这样的秘书要常用。

生活秘书时刻不离领导左右,天天给领导提公文包,他于是把桌上领导的公文包提到手上掂了掂,说,这公文包嘛,里面的肚子大,外面的口子小,红包装得多,公文放得少。

领导高兴,说,极好,这样的秘书要敢用。

&rdquo 说了三个秘书,高志强又卖关子,刹住了。

大家知道好戏都在后头,催促道:&ldquo高书记,还有一个秘书到哪里去了,快给我们请出来。

&rdquo高志强笑笑,说:&ldquo最后便是领导的贴身女秘书了。

女秘书工作方面没什么特长,但她丰满性感,魅力飞扬,是领导百里挑一,从下属女职工里选调到身边的。

女秘书于是昂首挺胸,站到领导和其他三个秘书面前,根据领导大小多少的哲学命题,自豪地说,我上面的xx子大,下面的眼眼小,领导用得多,丈夫用得少。

领导激动不已,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大声说道,好,非常好!这样的秘书不仅要多用,常用,敢用,而且要重用,重重地用!&rdquo 高志强说完,大家笑得东倒西歪一个,都说:&ldquo高书记是不是也有四个这样的秘书?&rdquo 这样又说又笑的,一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其时机帆船停到一处山边,大家纷纷下船,准备到山顶人家去吃顿农家饭。

湖中的山已经不是很高,但上得山顶,回头下望,脚下的湖水竟然平静如镜,又是一番景象。

农家饭其实简单,就是白米饭,外加山芋、竹笋、蕨菜、火醺腊肉之类,都是些农家里常见的饭菜。

可客人却一个个交口称赞,说:&ldquo这些饭菜多么可口,怎么城里那些大肴名菜,却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呢?&rdquo高志强说:&ldquo要说呀,这些饭菜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一个字就说透了,那就是真。

&rdquo 大家不太明白,高志强说:&ldquo这个地方,大米不是城里的抛光米,都是农家自种的,气候不冷不热,稻子在田里种的时间长,味道好。

猪是吃野菜长大的,没吃半粒带激素的饲料,猪肉是原计原味的。

菜是野生和半野生的,没有农药化肥的污染,是地地道道的绿色食品。

也就是说,我们吃进口里的东西,都是真品真味,没半点虚假成分。

&rdquo 听高志强如此说,大家就忙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

高志强又笑着说:&ldquo还有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临紫人宁阳人的真情真义。

&rdquo大家不禁鼓起掌来,说:&ldquo高书记和毕市长真是有情有义之人。

&rdquo 玩水玩山,玩累了,晚上的觉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也就一个个精神抖擞,一起去玩神滩。

神滩是一处天然河滩,在车上时大家还怀疑,河滩也有玩的?可下了车,再沿河岸步行数百米,一见河滩上的河砂细如肤,白如雪,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辉光,大家的眼睛就花了,说:&ldquo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河砂,这可是从没见过的。

&rdquo高志强说:&ldquo这里还未经开发,是一片处女地,所以这里的砂子这么干净好看。

&rdquo 说着高志强就把鞋子脱掉,赤脚上阵。

还建议大家向自己学习。

各位的脚板穿惯了鞋袜,细皮嫩肉的,极少跟地球接触,今天跟河砂一亲近,立即就有一种新鲜的痒痒的感觉自脚底浮上来,漫向全身的每一寸神经。

在河滩上走上几十米,一个个走得热了,便到了一处开阔地带。

这里的河面更宽广,河滩更舒阔,满眼都是银白河砂,让人叹为观止。

还见数处帆布围成的帐房,客人还以为是部队在搞野营拉练。

高志强说:&ldquo看仔细哟,是不是部队?&rdquo走近了,才发现那帐房都是无顶无盖的,每一座帐房上都写着三个字:砂浴房。

客人问高志强砂浴是什么玩意儿,高志强说:&ldquo呆会儿就知道了。

&rdquo 正说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三十多岁的汉子从一处帐篷里钻了出来,迎住各位。

何卫国走过去跟他嘀咕了几句,汉子便回头说:&ldquo客人们运气好,今天帐房都空着,大家分头进房吧。

&rdquo汉子话音一落,每个帐房里都走出一个身着三点式的年轻美貌姑娘,上前分别挽住客人,往帐房里请。

这些京城里来的人物经的世面不少,什么冲浪浴,温泉浴,桑拿浴,足浴之类自然也是洗过的,至于什么砂浴,大概还是花姑娘坐轿,头一回,一时就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高志强笑笑说:&ldquo贵在参与,大家进去吧,进去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我和毕市长也一样会洗的。

&rdquo然后对毕云天说:&ldquo云天你就带个头吧。

&rdquo &ldquo好吧,高书记让我带头,那我就不客气地带头啦。

&rdquo毕云天说,先走进一个帐篷。

大家见毕云天身先士卒,便在何卫国的督促下,低低头,分别随各自面前的姑娘进了帐房。

这时高志强才发现自己旁边,也立着一位可人的小姑娘,就问她:&ldquo你站在这里干什么?&rdquo姑娘说:&ldquo请你进帐房去呀?&rdquo高志强说:&ldquo我就免了吧,我是来陪客人的。

&rdquo姑娘说:&ldquo客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能把机会浪费掉呢?&rdquo 何卫国已经将其他人安排妥当,走过来对高志强说:&ldquo高书记您也进去体验一下吧,我以前来洗过两次,挺好的。

&rdquo高志强想:&ldquo既然来了,试试也无妨。

&rdquo 帐房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阳光从空中直射下来,在白色的细砂上氤氲着。

高志强一进帐房,姑娘就把他让到一张宽大的皮沙发上坐了,然后从竹制茶几上拿过一次性纸杯,放了毛尖,倒上热开水,递过来。

在河滩上走了一阵,加上帐房里温度高,高志强早就口干舌燥,接过杯子就喝起来。

本来就热,几口热茶下肚,身上的毛细血管就止不住地往外冒汗。

姑娘见了,嫣然一笑,说:&ldquo先生把衣服脱了吧。

&rdquo高志强说:&ldquo还要脱衣服的?&rdquo姑娘软声道:&ldquo砂浴砂浴,不脱衣服怎么浴?&rdquo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纤手来解高志强身上的扣子。

这时高志强也身不由己了,只得任凭姑娘把衣服裤子脱掉,仅留一条裤衩在身。

然后再根据姑娘的指点,躺倒在被阳光晒得热乎乎的细砂上。

这时姑娘跪过来,先是捧上细砂,淋遍他的全身,随后再就着细砂,在他身上轻揉慢搓起来,好像打太极一样。

从脚心往上搓,直至腿脚,腹胸胫脖和面颊,然后翻身,再从后胫一路往下搓回到脚底。

这样反复三次,直搓得高志强通体舒畅,万事皆忘。

第一个节目结束,姑娘让高志强起身坐一会儿,又端过茶几上的纸杯,送到他的手上。

就在高志强一边喝茶,一边回味刚才那纤纤玉指和细砂留在皮肤上的感觉时,姑娘已在一旁掏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砂坑,然后回身说声请。

高志强又按她的要求躺了进去,再听任她把细砂一把把捧到身上,直至把自己全部埋进砂里,仅留着头部在外。

高志强合着双眼,在和暖的砂里一动不动地躺着,整个世界仿佛已不再存在。

他想这样子真好,可以什么也不要想。

到后来,高志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好像自己到了翡翠居,那个令他梦绕魂牵的女人迎他进屋,把他紧紧抱住了,良久才松开双手,去解他的衣服。

不知怎么的,他的衣服还没完全解开,又飘飘然跟另一个女人爬上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下是一个浸着如银的圆月的小潭。

后来女人就脱光了身子纵身跳入水潭,妖精样在水里摇头摆尾游了好一会儿,最后又游回到石头下,伸过她的手,要他把她拉上来。

就在他伸了手要牵住她时,他一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往水里栽去。

就这样高志强兀地醒了,原来是身边的姑娘轻轻推了他一把。

她说:&ldquo先生睡得好香。

&rdquo高志强说:&ldquo我睡着了吗?&rdquo姑娘说:&ldquo还打了鼾。

&rdquo高志强说:&ldquo我的鼾声像牛叫吧?&rdquo姑娘卟哧笑了,说:&ldquo您的鼾声像音乐。

&rdquo 接下来姑娘用毛巾把高志强身上的砂子抹去,还在他身上轻轻拿捏了一阵。

高志强说:&ldquo我知道砂浴是什么了。

&rdquo姑娘说:&ldquo是什么?&rdquo高志强说:&ldquo是干洗。

&rdquo姑娘卟一声笑了,说:&ldquo先生真开心。

&rdquo 这道程序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姑娘说:&ldquo先生还要别的服务么?&rdquo高志强说:&ldquo还有什么服务?&rdquo姑娘说:&ldquo什么服务都可以,而且不贵。

&rdquo高志强说:&ldquo还在这砂里?&rdquo姑娘说:&ldquo您不见还有一张这么大的沙发?&rdquo 高志强身上一处地方热了一下,竟然就冲动起来。

但他立即又想起刚才梦中的两个女人,心里说,可惜这个姑娘不是那两个女人。

于是说:&ldquo别的服务就免了吧,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rdquo然后穿上衣服,给了姑娘一张百元钞票。

姑娘不接,说:&ldquo先生的小费我不能收,我又没有别的服务。

&rdquo 这姑娘还有些职业道德,高志强暗想。

如今有职业道德的人可是不容易找了,包括堂而皇之的官场里面。

便说:&ldquo就凭你刚才的服务和你这句话,这小费你就该收。

&rdquo姑娘说:&ldquo您真是个好人。

&rdquo 高志强从帐篷里出来后,毕云天和客人们都还在里面。

他就在河滩上随便走了几步。

对着满目的青山和绿水,高志强心里想,现在也只有这样偏远的山区,才有这样的好去处了,有机会约上戴看兰或丛林悄悄到这个地方呆上一段,那一定是很有意思的。

正这么瞎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高志强有些奇怪,一路上手机都没有信号,怎么这里打得通了? 一看对方号子,高志强心里说,真是巧了,竟然就是刚才那两个女人之中的丛林。

高志强说:&ldquo丛林吗?你的运气真好,这一带都没有信号,你一打电话就有信号了。

&rdquo丛林说:&ldquo我在电话机旁打了一整天的电话,电话机都快打烂了,这下才打通您。

您到底在哪里?&rdquo高志强说:&ldquo我在宁阳的一个风景点上。

&rdquo丛林说:&ldquo您恐怕得立即赶回来。

&rdquo高志强说:&ldquo有什么事吗?&rdquo丛林说:&ldquo省纪委的人把江厂长江永年弄走了。

&rdquo 高志强一惊,吸了口凉气。

丛林的电话刚挂掉,省委牛副书记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牛副书记火气很大,大声吼道:&ldquo我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找你,你的手机一直打不进,你去了哪里?&rdquo也不容高志强解释,牛副书记又说道:&ldquo你知不知道,你的麻烦来了?事前我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直到书记碰头会上省纪委提出要审查江永年,我才知道此事。

当时我就意识到是冲你去的,可我没一点思想准备,不可能让书记们都听我一个人的。

我已无力回天,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

&rdquo 说完,牛副书记就重重地放下了电话。

高志强就傻了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毕云天他们走出帐篷,发现不见了他们的高书记,找到河滩上,高志强才转身把毕云天拉到一旁说:&ldquo云天,家里有点急事,你陪客人在宁阳再玩两天,我先走了。

&rdquo 35、高志强匆匆忙忙赶回临紫时,正是下午下班的时间,市委大门口出出进进的人很多。

小罗只得将车速放到最慢一档,避让着人群。

好不容易进了大院,只见办公大楼前的古槐下挤着一堆人,一个个巅着脚尖,似在看什么热闹。

见高志强的车子开了过去,看热闹的人纷纷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高志强让小罗把车停下,开了车窗,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不想那些人躲避温疫一样都走开了。

他这才望见古槐的枝丫上,挂着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一股浓重的腥臭扑鼻而至。

高志强一时也搞不清是出了什么事,只得重新关上车窗,让小罗直接把车开到办公大楼前的台阶下。

刚钻出车门,就见银秘书长带着两个勤杂工,慌慌忙忙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高志强就指着不远处的古槐,问银秘书长那是什么?银秘书长先不作答,返身对两位勤杂工说:&ldquo你们赶快把那东西弄走。

&rdquo 勤杂工应声而去,银秘书长这才把高志强拉到一边,低声说:&ldquo那是一具死婴,大概是下午上班后不久,有人搁到树上的。

&rdquo高志强说:&ldquo死婴?是怎么回事?&rdquo银秘书长摇摇头说:&ldquo不知道。

&rdquo高志强说:&ldquo谁这么无聊,把死婴搁到树上干什么?&rdquo银秘书长说:&ldquo高书记您拢去看过没有?&rdquo高志强说:&ldquo那么龌龊的东西,看一眼就会呕吐,谁敢拢去?&rdquo银秘书长说:&ldquo那上面还贴了张小纸条,纸条上写了几个字。

&rdquo &ldquo几个什么字?&rdquo高志强感到更加奇怪了。

银秘书长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ldquo这是高志强的私生子。

&rdquo 闻言,高志强先是感到震惊,接着直觉脑门冲血,怒气攻心,脸色青得仿佛一张树皮。

他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想骂几句什么,却一句也没骂出来。

他转过身,抬步向那棵古槐走去,倒要看个究竟。

可古槐上的东西已被两个勤杂工扔进垃圾桶提走了。

银秘书长立即追上高志强,解释说:&ldquo高书记您别急,先回办公室,我再向您细说。

&rdquo 银秘书长简略地说了说最近两天临紫城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银秘书长说:&ldquo高书记您上省城去接北京客人的第二天,就听说省纪委的调查组到了临紫市,但他们来了些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为何而来,市委一概不知。

我安排人将市内的宾馆找遍了,也没有省纪委的人的影子,打电话到省纪委去问,人家也说不太清楚。

刚好您又不在临紫市,城里便谣传四起,说您跟紫源酒厂的江永年一起被省纪委的人弄走了,关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破庙里。

还有传得更邪乎的&hellip&hellip&rdquo 说到这里,银秘书长望望高志强,欲言又止。

高志强说:&ldquo你说吧,没有不好说的。

&rdquo银秘书长才接着说道:&ldquo传得更邪乎的是说江永年给您在省城买了高级别墅,供您包养情妇,情妇还是省委某大机关的处长。

那处长怀了您的孩子,跑到临紫来生产,生下一个死婴。

不想您怕承担责任,一直躲着人家,那处长就把死婴搁到了市委大楼前的古槐上,写上您的名字,惹得过往行人驻足而观,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rdquo 高志强又好气又好笑,哼了一声,说:&ldquo这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到底是谁这么会编故事?&rdquo银秘书长说:&ldquo高书记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rdquo高志强说:&ldquo怎么办?省纪委的人到底来没来临紫,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正式通知,可以不去理会。

谣言既然已经传了出去,你要堵着人家的嘴不让再传,那也是做不到的,听他们传去。

&rdquo银秘书长说:&ldquo这不要影响临紫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rdquo高志强说:&ldquo有人说我的谣言就影响临紫的安定团结了,这不是危言耸听么?我看就是我高志强被这些谣言气得吐血而死,临紫常委暂时没有了主持人,也没有那么严重吧?&rdquo 银秘书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偷偷用眼角瞟了瞟高志强,发现他已经冷静了许多。

静了一会儿,只听高志强又说道:&ldquo银秘书长让你费心了。

外面已经黑了好一阵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小事要处理一下。

&rdquo银秘书长说:&ldquo那我走了,高书记您要想得开些,您没有这回事,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rdquo高志强说:&ldquo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从这楼上跳下去的。

&rdquo 银秘书长走后,高志强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直到觉得不再那么气愤了,这才拨通了丛林家的电话。

丛林说:&ldquo你终于回来啦?&rdquo高志强说:&ldquo是呀,你知道江永年的去向吗?&rdquo丛林说:&ldquo你怎么那么关心江永年,却不关心关心我?&rdquo &ldquo丛林你别开玩笑了。

&rdquo高志强不无苦涩地说,&ldquo我这份心情,还开得起玩笑吗?&rdquo丛林笑道:&ldquo我还以为高书记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了,风浪见得多,不想这点小事就搞得你没了心情?&rdquo 丛林这么一说,高志强还真的觉得自己太没雅量了。

不管怎么说,此时究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嘛。

只听丛林又在电话里说:&ldquo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吧,来了你就会有心情的。

&rdquo 高志强只得去了丛林的家。

一进门,高志强的眼睛就亮了,他看见客厅的白墙上挂着一幅字,是他写的那幅《水调歌头》,已经裱得非常精致高雅,与那俊秀的字迹相得益彰。

见高志强望着这幅字,丛林就说:&ldquo感谢你给我写了这幅字。

&rdquo 高志强在沙发上坐了。

想起洞口潭那个夜晚,便诚恳地说道:&ldquo丛林我欠你的太多。

&rdquo丛林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笑道:&ldquo别说得这么难听,你又没借过我的钱,拿过我的东西。

&rdquo高志强说:&ldquo如果拿过你的钱和东西,我也许还还得起。

&rdquo丛林调侃道:&ldquo把你这幅字拿去卖了,那该值好几个钱。

&rdquo高志强说:&ldquo那是你的自由。

&rdquo 这时丛林忽然低下头去,几分忧伤地说:&ldquo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像别人那么有福气,能得到《卧雪图》那样的名画,有一幅《水调歌头》挂在这里,已经非常满足了。

&rdquo 高志强当然听得出丛林话里的意思,却不好说什么,只顾坐在那里望着对面墙上的《水调歌头》出神。

丛林又说:&ldquo据说那幅《卧雪图》尽管是晚清一位国画大家所作,却是天下少有的佳品,我丛林没有资格拥有,但哪一天能见上一回,也算是眼福不小了。

&rdquo 高志强不置可否,心想,《卧雪图》到了戴看兰那里,想让丛林兑现这个愿望,恐怕不太可能了。

好在丛林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抬起头来,望着高志强说:&ldquo你这么匆匆从宁阳赶回来,又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还来不及吃晚饭吧?我这里准备了几道家常菜,我们先干上两杯。

&rdquo 说着,丛林端上几个菜来,有豆腐干花生米土豆丝,还有一碗高志强最喜欢吃的西红柿蛋汤。

又走进储藏室拿出一瓶红葡萄酒。

丛林一边开瓶一边幽幽地说道:&ldquo第一次跟你吃饭,就是喝的这种红葡萄,后来我就上街找这种酒,把整个临紫都找遍了,才在一个超市里买了一箱回来。

然后我就等待着哪天你走进我的家门,我就用这种酒招待你。

&rdquo 女人就是女人啊,她会把生活中男人们毫不经意的小事放在心上,然后赋于这小事以特殊的含义。

高志强暗自惊异,心里感激着这个女人,真想过去吻吻她那两片饱含了欲望的生动的红唇。

但高志强还是没动,他望着丛林缓缓给桌上的杯子斟满了酒,然后轻轻放到他的前面。

还以为丛林该举杯了,只见她又转身从抽屉里找出数支蜡烛,先将屋里的灯光拉熄,再把蜡烛点燃。

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去开了屋角的音响。

随着优美的音乐的响起,闪烁着幽幽烛光的屋子里顿时弥漫起一份充满温馨的浪漫情调。

高志强仿佛置身于深邃的梦幻境界,心头的焦虑和烦恼一下子稀释了许多。

也许是都有心事,开始两个人话不多,只顾低了头,一杯又一杯地喝。

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丛林又开了另一瓶。

她脸上已洇上一层酡色,眼睛里似乎起了血丝。

这样喝下去,丛林非醉不可。

高志强就要去拿她手上的杯子,被丛林拦开了。

她醉眼迷离地望着他,说:&ldquo你别拦我,今晚我要喝个一醉方休。

&rdquo高志强说:&ldquo你已经开始醉了。

&rdquo丛林说:&ldquo我没醉,我没醉!&rdquo喝下杯中酒。

那酒还停在喉咙里,丛林嘴里又说道:&ldquo醉了又何妨?今朝有酒今朝醉。

&rdquo 又喝了两杯,高志强不敢喝了,说:&ldquo丛林你不醉,可我已经醉了,再不能喝了。

&rdquo丛林不理高志强,又斟上一杯,举到高志强前面说:&ldquo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干!&rdquo高志强没有端杯,望着丛林说:&ldquo丛林你别折磨我了,这酒我喝得出滋味吗?&rdquo丛林忽然就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响,笑得整个屋子都跟着一齐发抖。

高志强不知丛林笑什么,怔怔地望着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似的。

笑过,丛林又一口干了杯中物。

她的脸更加红了,红得泛光,红得就像一块烧红的铁。

她晃着头,伸出同样红得发亮的指头,点着高志强的鼻尖吼道:&ldquo高志强,你也有今天!&rdquo 高志强一惊,望着丛林那因为酒的作用而有些变形的面孔。

不过尽管如此,丛林的脸依然还是那么生动,而且平添了一份野性,让人浮想联翩。

如果是以往,高志强也许会放弃了自己的小原则,将这副生动的面孔揽入自己怀抱。

只是今晚他太没心情了,只得任凭丛林胡闹。

丛林的手还指在高志强鼻子尖上,她继续吼道:&ldquo高志强,你这是罪有应得!你太自以为是了,连我丛姑奶奶你都不放在眼里。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很逗女人喜欢,是吗?呸!官场上的男人我见得多了,有几个不是浅薄之徒?有几个眉眼之间不可笑地写着小人得志的神气?你只不过比他们更虚伪更沉得住气一些而已。

我早就看透了你!&rdquo 吼过之后,丛林高扬着的手才慢慢垂下了,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她眼里蓄满了痛苦的泪水。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闪烁的光影,好一阵才回过头来,看一眼高志强,然后盯住杯中泛着红光的残酒,许久没有吱声。

高志强说:&ldquo你骂够了吧?&rdquo丛林依然低着头,半天才喃喃道:&ldquo你是我今生遇到的最让我难以释怀的男人,也许这辈子再不会有男人会让我这么倾倒了。

&rdquo停了停,又说道:&ldquo其实我跟江永年第一次去见你的时候,对你并没有任何期望值。

我知道官场上的男人虽也不乏优秀分子,但优秀的的确太少太少了,我想你也不可能例外。

&rdquo 说到这里,丛林又要去倒酒,高志强把酒瓶拿开了。

丛林那搁在桌上的手指还张开着,保持着要去抓酒的姿态。

她盯着高志强说:&ldquo官场是一把筛子,筛掉的往往是良种,留下的多是劣货。

可是从你身上,我发现了官场中男人少有的气质。

你自信内敛,旷达睿智,言谈举止都那么随意自然,不仅有领导者的风度,更给人一种兄长般的亲和感。

&rdquo 丛林说:&ldquo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有功利的。

谭主任就要到龄了,我要通过你,尽快上一个台阶。

我想好了,我既然并不讨厌你,还有些喜欢你,那我就委身于你吧,这样于我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没想到你竟然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拒绝了我,将我做女人的自尊心都伤透了。

我是又恨又放不下你,真想捅你一刀,以解我心头之气。

&rdquo 丛林说:&ldquo我一直在琢磨,你怎么跟别的男人不同?别的男人我只要拒绝得不是太坚决,人家立即就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后来我才弄明白你心中另有所属,你属于官场,属于那个先于我的女人。

我暗暗对那个女人作了了解,才知道你离不了她。

这不仅仅因为她优秀有魅力,还因为你的仕途少不了她,我是没法把你抢到我手上了。

我嫉妒那个女人,我恨死了她,我心有不甘,我咽不下这口气。

可我想尽了办法也战胜不了那个女人,我只怪自己迟到了一步,怨自己没这个福气&hellip&hellip&rdquo 这天晚上丛林说了很多很多。

直到屋里的蜡烛燃尽,那越来越微弱的光焰挣扎着弹跳了两下,最后归于寂灭,丛林才停止了诉说。

两人在黑暗里深陷着,没有哪个想起要去开一下灯。

过去了一个世纪,高志强才望望对面丛林的影子,轻声说:&ldquo感谢你,丛林。

&rdquo 也许是激动和忧伤都已被刚才的吼叫和诉说冲淡,丛林变得理智而平静了。

她淡淡地说:&ldquo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rdquo 高志强犹豫了一下,便站了起来。

他当然还记挂着江永年的事,他想再问问丛林,但他终于没问。

他绕过桌子,在丛林身旁站了站,低下头去,吻了吻她那被汗水透过而有些酸咸的额头,然后转身走开。

直到高志强快到门边了,丛林才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悠悠说道:&ldquo你放心好了,江永年不会有事的。

我明天就上省城去,把你这事给摆平。

&rdquo 高志强站住,回头望望黑暗中丛林那悄无声息的影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他将信将疑,心里说,莫非丛林还有什么回天之术?恐怕丛林还没到达省城,江永年便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高志强无声地自问道,江永年此时在哪里呢? 此时的江永年,已被人带到200多公里外一家省属矿山招待所里。

昨天晚上江永年被架上的士后,那两人也没说什么,要他把手机和别的他们觉得不宜留在他身上的东西交出去,等办完案后再还给他。

出了城便被拉着下了的士,再上了另一辆车子。

这是一部旧式北京吉普,车上加上江永年和司机总共四个人。

没有人说话,只有吉普车牛一样叫着。

江永年是有思想准备的,他也懒得问他们是谁,在车上打起瞌睡来,甚至呼噜噜响起了鼾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估计有六七个小时吧,车子停了下来,半睡半醒的江永年被带进一个小屋。

这时已经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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