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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退魔师选择终局　（N）Ever_Say_good_bye.(1/3)

两个魔法师，背着明月，从被踹开的门口走了进来，甚至连鞋都没脱。

即使史提尔与神裂再度出现在眼前，茵蒂克丝也已经不会挡在上条前面了。

当然，更不会喊着要他们走开。

如今的茵蒂克丝像得了热病，全身冒汗，反覆着几乎随时会停止的细微呼吸。

&ldquo.......&rdquo 似乎连积雪的轻微声音都会让头盖骨破裂似的，剧烈的头痛。

上条与魔法师之间，没有任何言语。

没脱鞋子就踏进来的史提尔，伸出一只手把茫然而立的上条推开。

虽然力量不大，上条却完 全没办法保持平衡，如同全身的力量都消失了，跌坐在老旧的榻榻米上。

史提尔甚至不看上条一眼。

他来到手脚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茵蒂克丝身旁，蹲了下来，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什么。

他的肩膀在发抖。

那是一种&ldquo凡人的怒火&rdquo。

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在眼前被他人伤害，所引起的怒火。

&ldquo依据克劳利（注：AlesterCrowley，被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lsquo月之子（MoonChild）&rsquo为其著作。

）&lsquo月之子&rsquo书中，应用天使捕缚法，建立妖精的召唤、捕获、使役连锁。

&rdquo 史提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站了起来。

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不再具有任何人性。

那是为了拯救一名少女，而自愿抛弃人性的魔法师表情。

&ldquo──神裂，来帮我吧，把她的记忆完全消除。

&rdquo 史提尔的这句话，似乎刺穿了上条胸口最脆弱的部分。

&ldquo啊.........&rdquo 虽然心里早就明白，夺走茵蒂克丝的记忆，是为了救她。

之前上条也曾经对神裂说过，如果真的是为茵蒂克丝着想，就不要害怕消除她的记忆。

不管消除几次记忆，只要下一次能够给她更多的幸福，创造更有趣的回忆，相信她也可以不再害怕失去记忆，衷心期待&ldquo下一年&rdquo的到来。

这应该是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可想时的最终备案，不是吗？ 上条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把指甲捏碎。

这样真的好吗？真的要就这么放弃？学园都市内有着无数个研究人类记忆与精神领域的机构，在那些机构里说不定存在能让茵蒂克丝更幸福地重获新生方法，难道要在这时候就放弃了？使用魔法这种老偏方，把人最重要的回忆给夺走，真的是对的吗？依赖这种全世界最草率，全世界最残酷的方法，真的是对的吗？ 不，别再自欺欺人了...... 这些无聊的推论，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上条当麻。

你能够忍受你与茵蒂克丝一起度过的这一个星期的回忆，全部化为乌有，就好像游戏的存档被删掉一样吗？ &ldquo.......等一下。

&rdquo 于是，上条当麻拾起了头。

为了与眼前正打算拯救茵蒂克丝的魔法师，正面对抗。

&ldquo等等...住手！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知道了！这个学园都市内拥有两百三十万名超能力者，统筹的研究机构也有一千个以上。

读心能力、洗脑能力、心电感应能力、思念操纵者！&lsquo操纵人心的超能力者&rsquo与&lsquo开发人心的研究机构&rsquo到处都是，只要去请他们帮忙，我们说不定根本不必依赖这种最不得已的魔法！&rdquo 史提尔.马格努斯什么话都没说。

即使如此，上条依然持续在火焰的魔法师面前哀告。

&ldquo你们也不想用这种方法吧？你们应该也在心里祈祷，希望能有其他方法，不是吗？既然如此，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一定会找出让大家都露出笑容，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所以......！！&rdquo &ldquo.........&rdquo 史提尔.马格努斯什么话都没说。

上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到这种程度。

与茵蒂克丝的相遇，不过是这一个星期的事。

在过去的十六年间，上条即使不认识她，依然活得很好.既然如此，当她消失之后，上条应该也可以平凡活下去才对。

不过，他就是做不到。

不知道理由。

甚至不知道需不需要理由。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痛。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永远不会出现在眼前。

这一个星期的回忆，将被他人按下重开机钮，轻松地化为泡影。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最重要且最温柔的部分，便开始隐隐作痛。

&ldquo..........&rdquo 沉默支配着周围的空气。

如同身在电梯内的沉默。

并非没有可以发出声响的物体，而是明明有人，但是大家却都不说话的沉默。

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诡异的&ldquo沉默&rdquo。

上条拾起头来。

他颤抖着凝视魔法师的脸。

&ldquo你想说的只有这些？你这个没用的假好人。

&rdquo 只有这句话。

从符文魔法师史提尔.马格努斯口中说出来的，只有这句话。

他并非完全没去听上条在讲什么。

上条说的每一个字都进了他的耳里，被他推敲琢磨，甚至连隐藏在文字背后的感情，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如此，史提尔.马格努斯依然不为所动。

上条说出来的话，完全无法打动他。

&ldquo少碍事！&rdquo 史提尔的这句话，让上条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肌肉现在变成什么模样。

史提尔甚至不发出一声叹息声，只是对上条说： &ldquo你看......&rdquo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

在上条照着手指的方向移动视线之前，史提尔已经用力抓住他的头发，扯了过来。

&ldquo你看！！&rdquo 上条用着僵硬的嗓子发出了&ldquo啊&rdquo的声音。

在上条眼前的，是呼吸随时会停止的茵蒂克丝的脸。

&ldquo刚刚那些话，你有办法看着这孩子的脸再说一遍吗？&rdquo史提尔用颤抖的声音说：&ldquo对着这个下一秒可能就会死的人，对着这个已经痛到张不开眼睛的人！你能告诉她说，你想试个可能有用的新方法，叫她再等一阵子？&rdquo &ldquo........&rdquo 茵蒂克丝的手指不断颤动。

不知道是意识勉强还维持着，或者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出的动作，茵蒂克丝拚命移动着如同铅一般重的手，想触摸上条的脸庞。

如同想要保护被魔法师抓住头发的上条一般。

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痛楚。

&ldquo如果你还说得出口，那你根本不是人！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还想把从来没试过的药打进她身上？让从来不认识的医生玩弄她的身体？把药灌入她的口中？那根本不是人应该做的事！&rdquo史提尔的怒吼声如同贯穿了上条的鼓膜，刺进他脑中：&ldquo──回答我啊！超能力者！你还是人吗？或是舍弃了人性的怪物？&rdquo &ldquo........&rdquo 上条没有回答。

史提尔继续落井下石，如同准备拿剑刺穿死者的心脏。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条项炼，项炼上有个小小的十字架。

&ldquo......这玩意是施行消除记忆法术时的必备道具。

&rdquo史提尔拿着十字架在上条面前晃动：&ldquo你应该看得出来，这是&lsquo魔法&rsquo的道具。

只要用你的右手触摸，它就会跟我的&lsquo猎杀魔女之王&rsquo一样，失去力量。

&rdquo 就好像拿五圆硬币来玩催眠术一样，十字架在上条的眼前晃动着。

&ldquo但是，你有勇气触摸它吗，超能力者？&rdquo 上条如同全身冻结，只能看着史提尔的脸。

&ldquo看看他痛苦的样子，你有勇气将&lsquo魔法&rsquo从她眼前取走？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你自己的力量，就去触摸它吧，你这个一心想当主角的异端！&rdquo 上条看着前方。

看着在眼前摇晃的十字架。

能够夺走他人记忆的可怕十字架。

如果史提尔说得没错，只要破坏这玩意，茵蒂克丝的记忆就不会被消除。

这一点也不难，只要伸出右手，用指尖轻轻触摸一下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而已。

上条将不断发抖的右手，握得如同岩石般坚硬。

但是，他做不到。

魔法是&ldquo目前&rdquo唯一能够确实且安全地拯救茵蒂克丝的方法。

看着如此痛苦，只能不断忍耐的少女，谁又能从她眼前取走&ldquo魔法&rdquo呢？ &ldquo配合事前准备，最短将在.....午夜零时十五分，藉狮子宫的力量消除她的记忆。

&rdquo 史提尔看着上条，用无趣的口吻说着。

午夜零时十五分.....大概剩下不到十分钟吧。

&ldquo......！&rdquo 很想大喊住手。

很想大喊再给我一些时间。

但是，这么做的结果，受苦的将不是上条。

上条任性的报应，将全部被加诸在茵蒂克丝身上。

他只有承认。

&ldquo我的名字叫茵蒂克丝！&rdquo 事到如今，也只有承认了。

&ldquo如果你能让我吃得饱饱的，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rdquo 承认自己根本没有力量拯救茵蒂克丝。

上条没办法哀嚎，无法吼叫。

上条只能看着天花板，咬紧牙关.....忍耐不住的眼泪流了出来。

&ldquo........魔法师...我问你.....&rdquo 上条把被靠在书架上，望着天花板，表情茫然地问着： &ldquo最后这一刻.........我该跟她说什么.......我该怎么跟她道别？&rdquo &ldquo没那个时间让你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

&rdquo 上条依然带着茫然的表情，&ldquo喔&rdquo了一声。

对于似乎要永远僵在那里的上条，史提尔继续落井下石。

&ldquo你还不给我从这个地方消失，怪物！&rdquo魔法师看着上条说道：&ldquo....你的右手曾经消灭我的火焰，虽然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可不想让等一会儿的仪式又受到你的右手干扰。

&rdquo 上条依然带着茫然的表情，&ldquo喔&rdquo了一声。

他就像全身就这么变成尸体般，轻轻地笑了。

&ldquo──她背上被砍伤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什么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到......&rdquo 史提尔没有回答，只用眼神诉说&ldquo关我屁事&rdquo。

&ldquo我的右手......明明连神的奇迹都可以消灭......&rdquo上条以随时会崩溃的口吻说道：&ldquo....为什么......救不了......区区一个受苦的少女......&rdquo 上条笑了。

并非诅咒命运，并非把错全推给不幸，他只是认清了自己的无能。

神裂似乎再也看不下去，于是栘开视线说道： &ldquo仪式举行的时间是午夜零时十五分，距离现在还有十分钟空档......&rdquo 史提尔瞪着神裂，表情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无法置信的东西。

但是，神裂看着史提尔，轻轻地笑了。

&ldquo......我们第一次决定消除她的记忆那晚，不是整晚都坐在她的旁边哭泣吗，史提尔？&rdquo &ldquo...！&rdquo只有一瞬间，史提尔维持窒息般的沉默，接着说道：&ldquo可...可是......谁知道这家伙会玩什么花样！要是我们离开之后，他妄想跟这孩子殉情怎么办？&rdquo &ldquo如果他打算这么做，刚刚他早就去触摸十字架了。

就因为你相信他的心中还有&lsquo人性&rsquo，所以你才用了真正的十字架来考验他，而不是假货，不是吗？&rdquo &ldquo可是.........&rdquo &ldquo反正在时刻来临之前，仪式是无法举行的。

如果让他心中带着遗憾，说不定会在仪式过程中妨碍我们，那反而更危险啊，史提尔。

&rdquo 史提尔咬紧了臼齿。

牙齿发出吱吱的声响。

史提尔压抑住想要像野兽般咬断上条咽喉的心情说道：&ldquo你只有十分钟，听到没......&rdquo 史提尔转身走向公寓房门口。

神裂一言不发，跟在史提尔后面出了房间。

她的眼神充满了辛酸的微笑。

啪！门被关了起来。

房间内，只剩下上条与茵蒂克丝──这是赌上了生命所换来的十分钟。

而且赌的是茵蒂克丝的命。

但是，上条不知道该做什么。

&ldquo啊──呼......&rdquo 瘫在地上的茵蒂克丝，嘴里发出了声音，让上条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茵蒂克丝的双眼，微微地张开着。

她的表情，奸像只担心着自己为什　会在棉被上睡着了， 还有原本睡在这里的上条跑到哪里去了。

完全不为自己的事担心。

&ldquo........&rdquo 上条咬紧了牙齿。

面对眼前这个少女，比对抗魔法师还要令人害怕。

但是，绝对不能逃走. &ldquo当......麻......？&rdquo 上条靠近棉被。

看见上条的茵蒂克丝，流满汗水的脸孔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打从心里感到安心的表情。

并且，因放松而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ldquo.........对不起......&rdquo 上条在棉被的旁边，俯视着茵蒂克丝的眼睛道了歉。

&ldquo........？当麻......房间里面......画了魔法阵......&rdquo 刚刚才恢复意识的茵蒂克丝，不知道这些魔法阵是那两个魔法师所画的。

她看着靠近棉被的墙壁上的魔法阵图案，如同少女般歪着脑袋思考。

&ldquo.......&rdquo 只有一瞬间，上条咬紧了牙关。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便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ldquo.......这是回复魔法啦！谁叫你的头痛那么严重！&rdquo &ldquo魔法......？谁来施......？&rdquo 说到这里，茵蒂克丝终于察觉到&ldquo某种可能性&rdquo。

&ldquo！？&rdquo 勉强移动着原本动弹不得的身体，茵蒂克丝想要跳起来。

看到茵蒂克丝露出痛苦表情的瞬间，上条不禁抓住茵蒂克丝的肩膀，硬将她压回棉被里。

&ldquo当麻！魔法师又来了对吧？当麻！赶快逃！！&rdquo 茵蒂克丝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望着上条。

她非常清楚魔法师有多危险，打从心底为他担心。

&ldquo.........够了。

茵蒂克丝......&rdquo &ldquo当麻！&rdquo &ldquo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rdquo 茵蒂克丝细声唸着&ldquo当麻&rdquo，接着放松了全身的力量。

上条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ldquo....对不起......&rdquo上条说：&ldquo我会变得更强的。

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他们。

等我变强之后，我会把那些如此对待你的家伙全部打倒......&rdquo 如今连哭泣，都是卑鄙的行为。

想要博取同情，更是罪大恶极。

&ldquo.....你等着，下次我一定会完美地把你救出来！&rdquo 如今的上条看在茵蒂克丝的眼睛里，是什么模样？ 上条说的这些话听在茵蒂克丝的耳朵里，会被如何解读？ &ldquo嗯，我会等你。

&rdquo 如果不知道来龙去脉，这些话听起来只像是输给敌人的上条，为了保命而将茵蒂克丝出卖。

但是，她却笑了。

艰苦无比的笑容，完美的笑容，随时会崩溃的笑容。

但是，她笑了。

上条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信赖别人？上条真的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上条已经有所觉悟。

上条告诉她，等你的头痛治好了，我一定会打倒那些坏蛋，让你获得自由。

上条告诉她，等到暑假的补课结束，一起去海边玩吧。

上条问她，等到暑假结束，你要不要干脆转进我们的学校？ 茵蒂克丝说，我想要制造很多我们之间的回忆。

上条跟她保证，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制造很多回忆。

贯彻自己的谎言。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冷酷而无情的正义，虽然正确但却连一个少女都无法拯救的正义，如今根本派不上用场。

上条当麻这个名字，不需要正义或邪恶这些标签。

上条当麻这个名字，只需要&ldquo伪善&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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