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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空白坠楼案】Act§05(3/3)

白的。

纪凌歌望着审讯室里那一页页翻看笔录的法赛，不禁琢磨道，即使这样，法赛也能让真凶认罪吗。

而且，周珏应该不会轻易跌入法赛的陷阱。

因为她刚才一直在旁听，知道法赛的挖坑方式。

如果她足够谨慎的话，会对法赛的每一句询问都保持警惕，分辨真假。

纪凌歌拿着新的档案袋走进审讯室，见法赛和周珏已经面对面坐好了。

她摊开纸笔，说可以开始，同时还望了一眼隔壁。

隔壁只坐着秦启鸣一人，呆呆地凝望着这里。

也许他即将要接受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了。

法赛说：&ldquo你就是秦忠原的老婆，周珏。

&rdquo 周珏说是。

&ldquo我们怀疑你搞死了罗蔓，你认不认？&rdquo 周珏摇了摇头：&ldquo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她吗？我不承认。

因为我从不知道我丈夫有情人，我完全不认识她。

&rdquo 纪凌歌默默地记录着。

她觉得从周珏这里重头开始审讯，会不会太困难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周珏可以什么都不认。

毕竟他们这两天并没有针对周珏做任何调查，也没有审讯周珏的准备啊。

就算是法赛，也是临时才想到周珏是凶手的吧。

现在的法赛，完全是在临场发挥。

不过纪凌歌知道，法赛就算临场发挥也很强，说不定他能凭空就把周珏的谎言一个个推翻。

&ldquo上上周六23：07，也就是死者死亡的时候，你在哪里？&rdquo法赛问。

&ldquo我在名沙海岸渡假村，旅馆里看球赛。

&rdquo &ldquo可是当时秦忠原回到房里，他并没有看到你啊。

&rdquo 周珏说：&ldquo我在另外的房里看球赛。

&rdquo &ldquo哪间房？&rdquo &ldquo记不清了。

总之是和别人一起。

&rdquo 纪凌歌明白，现在的周珏完全是在公然说谎。

如果她说出她在哪房，或是说出和谁在一起，那只要稍加调查就能推翻她的谎言。

所以她才说她记不清了，和警察打马虎眼。

&ldquo那你记得当时的球赛吗？&rdquo &ldquo我记得一些。

&rdquo周珏说。

废话。

纪凌歌心想，刚才秦忠原把巴洛夫的进球都说过一遍了，再说她也随时可以看重播。

&ldquo那么请你说说，在23：07的时候，球赛的进展。

&rdquo 周珏想了想，依然含糊其辞地说：&ldquo好像是红色球衣的巴洛夫进球了。

&rdquo &ldquo怎么进的？&rdquo &ldquo应该是&hellip&hellip头球，球碰到门柱上了吧，然后弹回来，再一脚射往另一个方向，好像就进了。

&rdquo 她一直都说些不确定的话语，意思就是：太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纪凌歌觉得周珏很聪明，甚至是狡猾。

只要她一直都模模糊糊地说话，不表示任何肯定，法赛就很难抓住她的矛盾让她认罪了。

更何况，她所说的进球场面完全没错。

就算说错，她也可以说是记错了。

这样子说谎，谎言几乎毫无漏洞啊。

面对如此状况，该怎么办&hellip&hellip 法赛也思考了片刻。

看来周珏的模糊战术，确实让法赛头疼了。

法赛抬起头，琢磨了好一会，还翻开了之前的笔录看了一阵子。

他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之后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放下笔录，向周珏继续提出询问：&ldquo巴洛夫头球，球碰到了门柱？&rdquo &ldquo是吧。

&rdquo周珏说。

&ldquo哪边门柱？&rdquo 哪边门柱！？这&hellip&hellip这是什么问题啊！？ &ldquo左边还是右边？&rdquo法赛详问道。

纪凌歌想起，之前赵飞和秦忠原全都做过关于这一进球的口供，他们的说法好像都是&hellip&hellip &mdash&mdash球打在左边门柱。

没错，是左边门柱！ 但是，周珏不可能回答左边还是右边。

因为如果那样回答的话，就会有很大漏洞出现：明明记不太清楚了，怎么会记得哪边门柱？ 所以如果周珏说记不清了，该怎么办！ 她是模糊战术，法赛这个问题简直就毫无意义。

果然，周珏回答说：&ldquo这个，我不太清楚。

&rdquo &ldquo唔&hellip&hellip&rdquo法赛冷冷一笑，&ldquo你的回答，有漏洞。

&rdquo 纪凌歌吓了一跳，记不清楚也有漏洞！？ &ldquo你看看吧，&rdquo法赛把之前的笔录拿给周珏看，&ldquo这是赵飞，还有秦忠原的口供。

&rdquo 周珏看过后问：&ldquo怎么了？&rdquo 法赛说：&ldquo他们可都说，球打在左边门柱哦！他们怎么会清清楚楚地记得，是左边门柱呢？&rdquo &ldquo那又如何？他们记得，我未必记得。

&rdquo &ldquo不不不，如果你当时真的看了那一球的话，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门柱肯定是会记得的。

因为画面会留在脑海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对。

&rdquo周珏矢口否认，&ldquo就算画面留在脑海里，球门门柱的话，根本不分左右吧。

守门员视角的左边，其实是进球员视角的右边。

如果我站在守门员视角看，就应该是另一边门柱了。

&rdquo &ldquo你说得很对，但这就是你的漏洞。

&rdquo法赛说，&ldquo你其实没有看当晚的球赛，你看的是重播！&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因为你说不出门柱的左右！&rdquo &ldquo我刚才说过了，门柱不分左右&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分！&rdquo法赛伸出手指，&ldquo如果不分，那为什么秦忠原和赵飞都说是&lsquo左边门柱&rsquo呢？&rdquo &ldquo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也许他们都看好某一方吧。

&rdquo &ldquo不对。

那是因为当晚的球赛&hellip&hellip&rdquo法赛隐隐一笑，&ldquo那一头球时的镜头，并不是从侧面拍摄的&hellip&hellip而是从巴洛夫背后拍摄的哦！&rdquo 从进攻方背后拍摄！那么电视观众的双眼就会正面面对球门，也就能立刻感受到门柱是&ldquo左&rdquo还是&ldquo右&rdquo了。

&ldquo而周珏，你并没有立刻说出左边门柱，这是为什么呢？&rdquo 纪凌歌想，因为周珏在搞模糊战术啊。

&ldquo因为你看的是重播！&rdquo法赛说，&ldquo重播和当晚的直播，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但解说员不同，镜头也不同。

重播时，那一进球的镜头是从侧面拍摄的。

你之所以分不清左右门柱，是因为你&hellip&hellip看的是重播的侧面镜头！&rdquo 周珏的模糊战术，竟被法赛利用了！法赛见她不好好回答，就把她说成是因为看的是重播而答不出来。

果然，这一刻周珏透露出了一丝慌乱。

她咬定说：&ldquo不，我看的不是重播，我看的是直播。

只是&hellip&hellip记不太清&hellip&hellip&rdquo 法赛叹了口气，只好说：&ldquo那你还记得什么别的内容吗？&rdquo &ldquo这个&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告诉我你连第二个进球也记不清了。

&rdquo &ldquo第二球，我也许&hellip&hellip记得。

&rdquo &ldquo那就来说说第二球。

&rdquo法赛便招呼警员，请他们播放录像。

审讯室里，当天的球赛从中途开始放映。

法赛说：&ldquo你看看吧，这是当晚直播，进第二球时的录像。

&rdquo 录像中，只见红色球衣的球员一个头球，法赛突然把画面定格！ 画面停止在红衣球员的头球特写上。

然后法赛说：&ldquo请你说说后来的发展，如何进的球。

&rdquo 是坑！ 纪凌歌看穿了，这绝对是法赛挖的一个坑。

要知道，当晚的足球比分是2：0，巴洛夫上半场进了一个球，下半场又进了一个球。

这两球的相同之处，就是全都以巴洛夫的头球做首攻。

所以纪凌歌想，画面中的头球，并不是什么第二球，而就是第一球！ 因为法赛要让周珏以为这是第二球而说出第二球的进球方式，结果之后才告诉她，这其实是第一球。

这样就能证明周珏当晚根本没看直播，而看的是后来的重播。

因为直播和重播镜头不一样，所以她分不清是哪一次进球。

这就可以直接揭穿她了！ 可是纪凌歌发现，周珏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

她盯着录像画面，默默地在思考。

她只记得重播中的球赛，两次进球全都是以头球为首攻的。

她冷静地想，对方会不会利用直播和重播的不同，把第一球说成是第二球，让自己跌入陷阱呢？ 她见识过法赛的挖坑，就是诱骗。

心想就算直播和重播镜头不同，球赛本身还是一样的吧！ 于是她回忆了重播中的球赛，觉得眼前这一球，更像是第一球啊&hellip&hellip 而且，对方拿第二球来让自己说过程，简直是毫无理由。

因为自己看过重播，轻易就能说出过程来不是吗。

她暗自一笑，认为法赛一定是在拿第一球骗她。

周珏哼了一声，回答道：&ldquo对不起，这其实是第一球吧。

&rdquo 纪凌歌吃了一惊。

周珏没有跌坑！ 在观察了纪凌歌的表情后，周珏更加深信不疑：没错，果然是第一球。

对面那个问话的，其实是个专门骗人的！ 纪凌歌完全没想到，这个周珏居然比秦忠原还难对付。

她很狡猾，绝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跌坑，这下该怎么办！？ 法赛问：&ldquo第一球？不对，这一定是第二球。

&rdquo &ldquo不，应该是第一球。

&rdquo周珏知道自己必然推理对了，十分悠然地说，&ldquo这多半是第一球。

巴洛夫头球打在一边的门柱上，弹回来，一脚往另一边补射进去了，没错吧。

当然我也不太确定，也许这真的是第二球。

&rdquo 纪凌歌认为这是第一球没错啊！ 这球肯定是第一球吧，要真的播放第二球出来，能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周珏又用了模糊战术，说不确定这是第几球了。

可是法赛却暗暗笑了。

他的笑容很莫名。

因为在纪凌歌眼里，周珏根本什么都没说错啊&hellip&hellip 他居然在笑，仿佛已经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漏洞一样。

只见法赛说：&ldquo既然你这么说了&hellip&hellip很好，那我们开始继续播放录像吧。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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