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二十六集 山阴夜雪 九江东注(3/3)

啊,我为你端着盘子好了。

”言间,少年果然双手为樵夫端着盘子到他面前,等他食用。

旁边众人虽觉不妥,但有夫人在此,都不敢多说,只是觉得损了小王的威严。

老樵夫望了这孩子一眼,不觉微微一怔,当下不再多说,竟然果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但他的心却在滴血,每吃一口都在滴血,他的面上却静得无一丝表情。

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就是处身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而她竟然不知道,还用她那慈悲的怜悯来看待自己。

不错,他不是别人,正是大侠慕容焉。

雪在不停地下,他一口气吃完了几碟,那个少年竟然一见到他就很尊敬,其间一直为他执盘,直待他吃完了,小王子问道:“老丈,你还饿么,要是还饿的话,我再去给你取些。

” 樵夫摇了要头,慈祥已极地为他轻轻拭了一会头上的浮雪,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王子被他无边的亲切和蔼之情所感,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孺慕之情,仰起小脸道:“老丈,我叫慕容俊,你叫什么名字?” 赵馥雪闻言,不觉微微皱眉,道:“俊儿,不得对老丈无礼!” 樵夫突然怔住了。

“俊儿,俊儿……”他突然想起了在霁霖幽谷赵馥雪和自己养的鸟而,雄的叫俊儿,雌的叫俏儿,而眼前的这个孩子……他多年来心中的一个旋疑终于找到了答案,当日在他护送赵馥雪嫁到慕容的途中,那天夜里的事原来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他仰天叹了一声,望着这满园的桃树,顿时恍然,眼中突然流下了一行浊泪,脸上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慕容俊见状,不觉一怔,道:“老丈,你……你怎么哭了。

” 樵夫急忙拭了泪道:“老汉我向来孤苦一人,今日却得夫人和小王爷如此厚爱,我……我……” 赵馥雪道:“老丈,你一个人无儿无女,确实孤苦零丁,以后你有柴了,直接送来就是,王府会尽数收下,也剩得你走很远的路去外面卖。

” 那小王子慕容俊也道:“老丈,我也很喜欢你来送柴,你来了我再给你拿好吃的!”当下他竟然威严地吩咐侍卫道:“这位老丈以后来了,你们可要通知我,不得有违。

” 那几个侍卫都暗自替那老汉庆幸,都道他运气实在太好,竟遇到夫人和小王子这样的好人。

当下赵馥雪命人赏了赏钱,又送了他一身棉衣,方才让他退下。

自此以后,每到这樵夫来时,慕容俊必然拉着他聊上很久,渐渐地,这老汉隔十来天才来一次。

但仅是此段时间,小王子突然象变了个人似的,勤奋读书习武,大有精进。

重要的是他爱民如子,谦虚谨慎,所表现出的王者之气与日局增,足不出户就能断天下事,其武功修为更是惊人,宫中修为最高的侍卫已不是他的对手。

赵馥雪暗暗看过这孩子的武功,心中猛然有了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直到有一天她夜中突然梦见慕容焉变成了一个老人,变得神情枯槁健淬,骤然惊醒。

午夜梦回,回首前尘不禁伤情抛泪,但觉冰凉暇枕,愁悉难遗,长夜无眠。

起身一看,但见古琴尤在,冷香依旧,但时下的人事已非,全然不复昨昔之欢酢,耐何春花凋零,弱水东去……昔日之事历历在目,令人情无以堪。

这时,她骤然惊醒了,认定了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旁。

想起当日桃园乍见时的悲切之词,不禁慨然坠涕。

翌日,她将俊儿叫了过来,百般问他,这少年才说出了自己的武功都是都是那樵夫所授,但至于他究竟是谁,那樵夫向来缄口不提。

赵馥雪闻言突然芳心大乱,回忆这一年来种种,妙目之中突然蕴了一泓清泪,悲痛欲绝。

当即他和慕容俊直奔樵夫的居所,突然发现人踪已杳,物内积满了灰尘,其人早已不知去向。

正在这时,柴门外突然有人的脚步声走近,慕容俊还道是师父来了,大喊一声急忙出去,但立刻惊呆在那里。

赵馥雪听儿子出去竟然没有了一丝声音,心中一惊,还到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急忙跟着出去,举目一看,顿时惊住了——这院中站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突然见到赵馥雪,也骇然愣住了,只剩小慕容俊惊讶地望望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措。

赵馥雪眼中一看,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倏然惊醒,脑海中突然如云翳风扫,倏忽之间骤然记起了自己的一切,自己幼时和姐姐玩耍,和爹娘谈笑,后来,娘生气,肚里怀着孩子的时候就走了,自此,父亲就越来越怪。

一直想到了自己亲眼看着‘梯虚剑派’的破灭,自己被一个叫南宫纯的男人带带了鸣月山,给自己起了名字叫赵馥雪。

但突然间,他猛地想起了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人,那个和自己父亲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临死时还叫自己女儿…… 赵馥雪有如扬子江畔失足,又似万丈高楼坠下,心中突地一下,但觉昏昏沉沉,樱口一张,尚未来得及说话,突然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颓然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何韵儿,几日前慕容焉去看了她一次,笑着和她见了面,给她遗下了一卷书帛,让她有空送到自己的窝居,然后说只要她出了山,立刻有人接她到荻花洲去住。

而他自己却飘然远去,不知所踪了。

当下她来到此地,却正好碰到了赵馥雪母子两人。

何韵儿和慕容俊急忙将赵馥雪抬进屋内,正要为她去宫中请太医令,但却已然来不及了,赵馥雪连吐鲜血不止,拉住何韵儿,突然道:“这位妹妹,请问……你的母亲怎么称呼?” 何韵儿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母亲复姓西门,单名一个慧字。

” 赵馥雪闻言一怔,突然神情悲怆,樱口紧闭,花容凄惨,急抱住何韵儿,痛苦流涕,孱弱地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在我要死的时候,终于让我找到了我的妹妹,韵儿,韵儿,我是你的亲姐姐啊……”当下简单地将家中之事颤抖着说了,眼中蒙着泪,拉着她的手不放,仅仅片刻,她的情况如迸塌的山石,花容憔悴,形骸消瘦,精神大损地道:“妹妹,我的……好妹妹,这些年你怎么过的,你好苦的命啊!” 何韵儿闻言,满怀惊诧地含着两眶热泪,顺腮流下,心中一紧,心胆俱裂,双目为之尽赤,抱着赵馥雪和俊儿泪流如水。

半晌,方将自己的事说了,道:“姐姐,我想你们想得好苦啊,姐姐,你知道么,焉一直爱着你,这十几年来他就住在这里,他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恺悌君子,一直没有碰过我,姐姐,你的命在真苦啊!” 赵馥雪闻言,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她颤抖着要小慕容俊出去一会,自己拉着韵儿,道:“妹妹,我们的命好苦啊,我们都爱着一个人,怎么如此凄惨……这么多年,他将一腔的弥天恨事,透骨酸心都埋在心里,日日忍受,实在委屈他了,当日我不知他就是俊儿的父亲,还叫他老丈,妹妹,我先弑父,今生又负了焉哥哥,我命早该死了……” 韵儿抱住这位惨然的姐姐,黯然垂首,默然无语。

良久,轻轻地为她拭去眼中清泪,道:“姐姐,焉哥哥……真的是俊儿的父亲么?” 赵馥雪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不能让元真知道,否则俊儿怕是有性命危险,俊儿天姿和焉哥哥一样,远比其他王子有智有仁,将来非要俊儿登上王位,燕国才能国泰民安,焉哥哥他……他终身坎凛也算没有白费……”言毕,想及当年慕容焉奔走天下,为了三国百姓不计个人荣辱,不禁芳心凄惨,嘴中溢血。

眼光渐渐朦胧,又依稀回到了霁霖幽谷,回到了和他看鸟调琴的岁月…… 窗外,慕容俊听得一清二楚,眼中突然溢满了泪水,紧紧地咬这嘴唇,满口俱是鲜血。

韵儿轻轻地呼唤着馥雪的名字,慕容俊突然从屋外冲了进来,上前扑在了赵馥雪榻下,满面泪泗纵横,但却没有哭出一点声音,坚毅地道:“娘,你不要走,我答应你,我可以不作燕国的王子,我只要你和父亲能在一起……” 赵馥雪泪光潸然地将他揽在怀里,道:“俊儿,你都知道了。

那个樵夫就是你的父亲,你……你不要看轻他,他是天下最受人尊敬的人,他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为了燕国的百姓。

只要你……你能登上王位,象他一样爱民如子,我和他一生的苦都没有白受……他是你的父亲,你只能记在心里,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说,你记……住了……”一言及此,赵馥雪滴下了最后一滴痛苦的泪水,溘然而逝。

一代绝世佳人,就此香消玉陨了…… 韵儿抱着他涕泣不止,悲痛欲绝。

但小慕容俊拉住母亲的手,一点声音也没有。

良久,他转向韵儿,缓缓地道:“姨娘,你不要哭了,我娘去世正是解脱,她的心里……只有父亲一个……” 韵儿上前一把将小慕容俊抱在怀里,泣不成声地道:“乖俊儿,好俊儿,姨娘以后就永远陪着你,看你完成你父亲的大愿……”言间,从怀中取粗一卷书帛,道:“这卷书帛是你爹临走时让我送来的,他知道你一定会来,所有是专为你留下的……” 慕容俊一言不发地接过那卷书帛,沉重地庄容展卷一看,但见题手写着‘治燕大要’,为首一句写道: 尺剑何足服天下,王者治国以民心。

自古圣人道:草上之风必偃。

故知得民心者,有霸诸侯之荣;失之而有危乱之辱。

当今天下诸国群起,或以霸王天下者,如中原汉国,刚有余而柔不足,难以长久;或有以阴柔治大国者,譬如晋国,柔而无刚,失之畏怯,丧失民望。

大君之道,当刚柔相济,不瘟不火,静储民力,修养生息,以民心聚集为刚,以运筹帏幄为柔,治国之道得大半矣。

余窃有二十四篇,总述刚目之要,束之成卷,只供一人阅之弃卷,动则纲举目张,余大愿足矣…… 读到此处,那慕容俊突然升起一般股衷心的敬佩,将那卷书深身藏在怀中。

当下两人就此将赵馥雪埋葬于慕容焉居住了十来年的地方,洒泪拜别。

那韵儿姑娘却下定了决心,换上了姐姐的衣服,随着慕容俊回到了王宫,在外人眼里,她依然是赵馥雪,慕容俊的母亲。

而她也再未让慕容元真碰过一回自己。

那慕容元真灭了高句丽国,伤心地在韵儿的长生位前昏默几日,却不知真正的爱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人生最痛苦的事,恐怕莫过于此了,他说起来,比慕容焉还要可怜百倍,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世间有很多人还不是如此,有道是善有善报,其言诚不为虚。

忽一日,辽水河畔的一处院内,挤满了从天下各地来此的江湖豪杰,有华山派的,峨眉派的,青城派的,而这次聚会的东家却是荻花洲的六位宿主,顾无名,大侠屈云,和鸣月山两宗的宗主魏笑笨和郑慧娘。

他们在等一个人,一个让天下武林敬仰很久,盛誉超过了当年剑化之租彭化真的人——他就是慕容焉。

当年慕容焉和屈云众人一别,云山远隔已有十五载。

当年慕容焉走时曾说,或者十年,或十五年,他就会回到此地,十年前已经有很多人来过,结果没等到人。

江湖上的人不但没有泄气,反而更加执着起来,五年后又聚到此地,一睹这位名震天下的第一大宗师的慈容。

如今江湖上新人辈出,后辈们对这位一生充满这神奇、义薄云天的前辈深深向往,而他与赵馥雪、西门若水、薛涵烟的爱恨交割,更是感人至深,昔日慕容焉与当今的燕国皇帝慕容元真在流碧河畔指水论剑,叹笑间轻取天下,如拾草芥,如今那观流亭更是武林一处胜景,而他们二人一个成为了千载难遇的人杰,一个成为了受世人景仰的万世之师。

这些年来,关于慕容焉的行踪,成了江湖上最神秘的事。

屈云等一帮兄弟更是四处打探,都闯出了仁怀侠义的威名,而屈云和顾无名更成了燕国的一代大侠,受万人敬仰,那十五位剑客和断氏兄弟或承宗西华,或名扬吴下,不少的已广收门徒,开宗立派。

几乎连那魏笑笨和郑慧娘也因为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之役,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江湖合称为‘郑魏双绝’。

几乎和慕容焉有关系的所有的人,都一生无愧,行侠仗义,开创了武林中的一大奇观。

却说这一日,群豪毕至,额首啸聚于大辽水畔,仰观百轲争流,大河竟下,皆翘首等候‘投鹿侯’的侠驾。

不知不觉间开庭坐花,倏忽在任,天光却已到了午后未牌时分,众人等了许久,魏笑笨和郑慧娘跌足失望,出去到了路口遥望,却见一个长髯中年人走了过来,但见他年纪有四十来岁,鹤发童颜,面容清古。

头戴青布道巾,身穿玄色长袍,足登芒靴,手里拿着一只青竹杖,正缓缓而至,魏笑笨上前稽首一礼,道:“道长也是来拜见我慕容大哥的么,不知如何称呼?” 那道长摇了要头,道:“贫道三问,只是路过此地,却并不认识什么慕容大哥。

” 郑慧娘咦了一声,道:“你竟然也叫三问,还说不知道我慕容大哥,这个名字可是他当年在鸣月山力挫群雄时用的。

” 道士捋须,淡淡地道:“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既然施主不让贫道用这名字,我不用就是……” 郑慧娘突然打断他道:“哎,你这老道还真奇怪,我是那么霸道的人么,但你须说说你这三问有是什么?” 道士深顾他们一眼,转首清叹一声,道:“既然我们今日还能相遇,也算是有缘,我就说与施主听了,贫道一生素有三问,穷尽天下,遍访至真,思老氏之玄虚,求至人之仿佛,却始终寻不到心中满意的答案,想来定然是我修心不诚之故。

一问:未生我时谁主我,二问:既生我时主我谁,三问:我将行谁客返主……” 郑、魏两人听了不觉一怔,大感讶异,这问题确实奇怪。

但却蕴着令人静思的力量,两个素来笑谑众生的年轻人也不禁浑身一颤,暗自愕然无语,若有所思。

道人微微一笑,挥了挥布袍,转身南去,一面仰声清吟,道: 十年人事两匆匆,光阴逝易一无成 昨夜白露染行客,雪韵涵烟梦孤鸿 言毕,人踪以杳。

鸿飞冥冥,无影无踪。

但那道上的郑、魏二人,闻听此言,神情猛然一震,相互看了一眼,急忙追去,却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数年后,也就是大晋朝永和五年,慕容元真身体急转直下,忽然一夜惊醒,口中不停呼叫慕容焉,握着一个火玉石偶,驾崩死去。

最后,他的眼中带着一个少女的身影,脱色了,他的脸上现出的高兴的神色,他看到的是雪韵夫人,而想到的,却是终于能和韵儿团聚了,但事实上,他认为最高兴的一刻,其实才是他真正痛苦的开始——因为他的死,他与韵儿不但不能团聚,反而是真正的分离,阴阳相隔,因为韵儿一直在他的病榻前! 慕容元真临死前他已立诏慕容俊为储君,同时兼安北将军、东夷校尉、左贤王、燕王世子,总揽燕国军政机要,是时燕国以堂堂之师,正正之旗,扫平宇文、段国和高句丽三国,雄霸燕代。

慕容俊登基不久,燕国实力大盛,这时中原汉国的中流砥柱赵王石季龙死去,赵、魏大乱,慕容俊以慕容恪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阳骛为辅义将军,慕容垂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简精卒二十余万进取中原,占据河朔,南望晋、汉。

当年慕容之主慕容廆曾道:“吾积福累仁,子孙当有中原。

”此言果然应验。

而慕容元真穷其一生,屡受不了情催,用尽心机得到了燕国,结果还是回到了慕容氏的手中。

笔者笑谈天下,徒博世人一顾,廖知道德侠义,而世间确有报应,有道是抬头三尺有神明,世人敢不谨慎!到此,却不得不说说慕容焉。

自他此行远足,江湖上再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江湖浩荡,岁月几经,风雨无止地将天地洗涤了一次一次,换得春林无边,南雁北归,斜亘晴天。

此时,一个寒衣道士行到了当年慕容焉遇到山贼慕容红的山寨,却见寨中萧条破败,全无人迹。

昔日诸般景物,俱是物是人非,事过景迁。

道人不去别处,迳自来到了当年关压慕容焉与屈云的石牢,他突然面色微变,凛然惊住了。

但这讶异愕然的表情突然一滞,脸上却又倏地掠过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兴神色:牢里坐着一个人,一个面壁而坐、渊停岳峙、一动不动的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慕容焉所遇到的至人顾云趾,而如今的他姿势似乎是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变过,身如槁木。

他的容颜竟然经年无改,一直是四十几岁的模样,瞑目端坐。

相比之下,那道人胡须许多,反而看起来更象个老人。

道人突然跪倒地上,纳头便拜,眼中泪水却已哗哗流下,道:“前辈,晚辈慕容焉十几年才将心皈依,今日得见前辈圣颜,敢请执弟子礼,愿真性皈依,望前辈成全,弟子荣幸曷极。

” 顾云趾却依然慨然不动,置若罔闻。

慕容焉见他不起,当下跪地不起,一直跪了五天,那顾云趾竟始终动也不动,不言不语,不饮不食,却看得慕容焉更加佩服,坚定地在此等了下去,这一等就是一年,却说这一日,慕容焉正在静坐,突然竟到了些许声息,抬头一看,那顾云趾竟然须发飘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当时心中大震,跪地痛泣。

顾云趾醒了,却是大醒特醒了。

混观六合,域中天外,指掌可求。

他缓缓站起了身,望了慕容焉一眼,缓缓踱出了石牢,仰首望了四野的晴空,如见大造,拂髯轻舒,一个人似是与慕容焉轻叹,又似哺喃自语,轻喟道:“天地有形终有毁,吾身归虚永无摧,天命之性人皆具,奈何大道无人皈……”一言及此,顾云趾喟然转身,拂髯望了地上的慕容焉,如视子侄,亲切地道:“孩子,你省欲兴慈,广及燕代,正是佛道永隆,福祚方远,我在此等你已经二十年了……”一言及此,顾云趾目周意倦,仰溯凉风,淡淡地道:“这么多年来,你的心可有领悟?” 慕容焉的心突然有了坚实的皈依,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令他多年虚悬的心突然落到了实地,如同一只在海上飞翔许久,终于找到登陆之地的海鸟,感动地颤抖着,眼泪顺着灰白的胡须沥沥而下,他只是望着外面璀璨的鲜花,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顾云趾点了点头,道:“浮沉世界,荏苒光阴,其理不出一花一草,一日一月,是故圣人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所发无不同于大造。

古有一心可以贯万姓,一德可以孚万民,今日你能深造此境,可为我弟子,坐进此道了。

” 慕容焉拭泪跪下,长身三扣,拜伏不起…… (大结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最新更新
热门小说推荐

[清穿]锦鲤小答应

作为康熙爷最后一个皇后。 钮钴禄福音有着堪称传奇的一生。 从初入宫的小答应,一步步走到后位。 世人都觉得她靠的是满腹心机和一生谋划。 唯有福音自己知道,她能成为皇后,全靠同行衬托。 提示:私设如山,架空同人,时间线多有改动。 /

我是炮灰呀[快穿]

苏伊是一心想要退休的佛系大魔王,一朝穿成书中的小炮灰,后来,主角和反派们都叫她大佬。 炮灰一:霸总记忆中早逝的继妹 哥哥今天妹控了吗?(0-30章) 炮灰二:反派那又作又美的亲妈 白月光的小叔叔爱上她。(31-60章) 炮灰三:女主那容貌倾城的嫡母 残暴王爷霸上臣子之妻!(61-80章) 炮灰四:男配的小仙女未婚妻 不是说退婚,怎么还不退?(81-105章) 大魔王穿成小炮灰后的养老生活 /

凤兄

小白啾父母双亡,被凰君收养,于是就有了一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凤凰义兄。 关于这位凤凰兄长,小白啾妹妹这样评价 小白啾:哥哥他华美、高傲,对我很严厉,给人的感觉有点凶,老实说我有点怕他不过即使如此,这样的哥哥,偶尔也会露出好说话的一面。这种时候总觉得他看起来好温柔。 而翼国的其他鸟则这样评价 不愿透露姓名的鸟族A:宠妹狂魔! 不愿透露姓名的鸟族B:嘴硬的宠妹狂魔! 不愿透露姓名的鸟族C:一个爱妹/

凰诀

父亲是左相,母亲是长公主,温慕仪是世人口中高贵出尘的第一贵女,灵慧才高八岁能作《朝日赋》,有着世间女子穷其一生也求不得的尊荣。 然而,真相却是如此丑陋。九岁那年的上元节,她无意中听到父母谈话,知道原来她青梅竹马一心依恋着信任着的未婚夫四皇子姬骞竟一直对她心存算计和利用。于是,那个梅花盛开、华灯十里的夜晚,一颗真心就此跌碎。此后万般,面目全非。 姬骞登位后对世家的防范之心渐重,她成了他用来制/

饕餮娘子3:蜜语楼

十二岁少女桃月儿,生逢明末乱世,与侍奉的严家少爷一起遭遇天灾人祸导致的家破人亡,她按照柳青街欢香馆神秘老板娘桃三娘的指点,一路南下逃亡。途中因为一时病困钱尽,只得滞留钱塘西湖的头羹店,靠帮佣赚取路资。 月儿因为送餐,无意中前往西湖畔一处只在天黑后才开张营业的青楼萼楼,并身陷其中昆仑觞、抱娘蒿、血衣梅、莲舫鱼、赵头羹、玉面丸月儿究竟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巧手逃出生天?香艳诱人的萼楼女子们究竟有着怎/

恶毒后娘的亲儿子

谢青云倒霉的穿到一本古代锦鲤文里,他是里面戏份没多少,下场却极为悲惨的炮灰男N配。 女主拥有福运光环。谁对她好,就会有好运,谁对她怀有恶意,必会倒霉透顶。 女主的后娘将她视为眼中钉,每天作天作地给女主使绊子。 后娘给女主的吃食中下泻药,自己儿子却拉到虚脱。 后娘觊觎女主订的亲事,设下毒计要毁了女主的清白,自己儿子被人下药被人污蔑成流氓,彻底绝了科举路。 谢青云穿成这个被亲娘坑的小可怜,好在/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