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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药,他……他们没为难你吧?” 慕容焉垂泪地望着这个自己一者仇恨的恩人,他那憔悴的面容,慈善大心,令他泣不成声地道:“前辈,我是逼着你侄儿取的药,不会有假……” 魏武三相慈祥和蔼地望着他,就象凌重九望着他一样,道:“孩子,凡是中了‘七瘴毒’的,一月之内没有解药,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我和你比武时,已经超过了一个月了。
我没有看错你,你……你的心使我和凌兄都一点也没有后悔,你……你能解衣推食地悉心照料一个大仇人。
我……我这一生算是做对了一件事,只望你……你不要和我侄儿计较,饶他一……”他话未说完,突然哇地一声,狂吐鲜血不止,一连几碗,稍时深深望了慕容焉一眼,老怀安慰地微微一笑,溘然而逝。
“魏武前辈!——” 慕容焉突然心如刀插,惨绝痛呼。
这个一生为了自己,为了一份千山万水阻隔的神交之情,背负了一生仇人的恶名。
如今自己还未伺候他一日,他竟然也离自己而去了。
慕容焉突然觉得心在下沉,沉到了痛苦的深渊之中,自己觉得如江海中的一叶扁舟,孤立无援,茫茫天地,岁月流转,只自己一人而已…… 他那孤寞凄惨的表情,突然将痛哭的赵馥雪吓了一跳,连续喊了他数声,丝毫不见动弹…… 三天后。
慕容焉稍动了身体,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抱起魏武三相的尸体就走。
赵馥雪急忙跟着出去,见他渡河到了辽水对岸,行到了一处院落,院中生满了野草,中间有一处坟墓。
这是当年慕容焉为凌重九修葺的坟墓,但后来他依凌重九的遗嘱将尸体焚化,如今墓穴已空。
他用手扒开墓室,直扒得满手是血,但他似乎忘记了痛苦,旁边的赵馥雪见状,不再劝他,也跟着用手挖了起来。
待两人将将魏武三相的尸体埋好,两人手掌俱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慕容焉无言望墓拜了三拜,转身离开,及至后来,他蓦地发现一双纤玉般的柔荑满是伤口,而它的主人犹丝毫不知地望着自己,不觉心中怜惜,拉她行到了大河边,将她柔荑取过来,撕下衣襟沾水为她洗拭干净,温柔地望着她,道:“雪,你怎么这么大意,我看了心里很疼。
” 赵馥雪娇美地望了他一眼,急忙又垂下螓首,不觉粲齿一笑,完全不记得自己受了伤,在她心里,所有的痛苦只要是为了他,都是值得的。
七日后,慕容焉再次来到魏武三相的墓前时,突然发现小院子里竟然有很多人,众人一见他来到,轰然跪了一片,慕容焉一看,却正是玄武七宿和七宗十三派的各个堂主,以及屈云、顾无名、断氏兄弟和重多出生如死的兄弟。
慕容焉急忙要六宿及门下起身说话,屈云第一个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激动地道:“焉,你原来一直躲在这里,亏得我们兄弟找遍了整个燕、代,你看谁来了……”言迄,指着两个少年过来。
慕容焉一看,不禁咦了一声,那二人见了他也上来紧紧拥住他,大笑道:“大雁,没想到我们回来找你吧,我们可想死你了。
” 原来,他们不是别人,却正是魏笑笨和郑慧娘两个活宝。
如今他们可神气了,魏笑笨作了崧剑门的宗主了,这可是虹见渊亲定的,而封子綦也点了‘刺猥皮’郑慧娘作了‘逸剑宗’的掌门了,如此一来,两人的‘笨娘帮’计划顿时告吹,而魏笑笨也因为有了崧剑门的实力,大大地出了一会被琥珀郡主骑在头上的恶气,明着和她对着干,自是笑谈。
慕容焉道:“六位,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盛大用抱拳一礼,道:“回秉国君,我们也是听说慕容元真和淑韵夫人最近到了附近的龙涉山,兄弟们还以为你回去……” 慕容焉闻言骇然一惊,急忙打断他,追问道:“盛宿主,你……你说什么,慕容元真和淑韵夫人到了此地?” 盛大用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们三日前到了龙涉山,慕容元真在那里为那个女人盖了座行宫,不知是何用意。
” “他爷爷的,管他有什么用意呢!”郑慧娘慷慨激昂地道:“本侠已经和慕容元真那个鸟人绝交了,看见他我就想扁!” 慕容焉心里突地一下,这怎么可能,那赵馥雪如今明明在‘松居’,少说怕是也有半个月了,怎么可能在龙涉山又来一个赵馥雪呢,这个问题搅得他心神不宁,心里突然乱成了一团麻,问道:“这……这是你们亲眼看到的么?” 步尘道:“国君,我们怎敢欺瞒呢,这件事是我‘决云步’亲自打听的,国君你看我们要不要杀到龙涉山去,将那对狗男女一起给……”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乐伍元急忙摆手示意他住口,步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躲到一边缄口不言了。
慕容焉方寸大乱,半晌方长叹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魏笑笨和郑慧娘等急忙拦住了他,众人一涌而上,跪了一地,屈云上前拉住他道:“焉,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慕容焉失魂落魄,落寞地道:“去我该去的地方,你们不要跟来……你们都回去荻花洲红叶山庄吧……” 众人闻言,纷纷凛然一惊,跪请不起。
魏、郑二人看他那样子,不禁心中难过,忍不住心中讶异,诧声问道:“焉大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来见你?” 慕容焉浑身无力,毫不为意地道:“以后再说吧,或者十年,十五年,或者……”一言及此,他望天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断剑——摩利支天剑,甩手“啪”地一声钉在了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透木一尺,纵身远去,身后只留下袅袅的余音,道:“慕容焉区区狷介之士,不足多慕,六宿,摩利支天剑你们拿走吧,我不能再作你们的国君了,你们与其他三灵部二十一宿另选贤能吧……”声音落处,人踪已杳,如乘空落霞,不知所踪了…… 慕容焉回到‘松居’,赵馥雪嫣然地迎了出来,这时的她丝毫不施铅华,雾鬓风鬟,肤如雪聚,青丝散肩,果然是清水出芙蓉,不须雕饰,已经是倾国倾城了。
她一见到慕容焉回来,上前为他拭去尘土,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但他们却不是,甚至连夫妻之实也没有。
赵馥雪抬眼猛地发现他正拿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不觉一怔,略嫌娇媚羞赧地嗔道:“你……你今天的眼睛怎么象钉子一样,净钉人呢!” 慕容焉脸色突然转冷,顿时吓了赵馥雪一跳,她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陌生的眼神,他望自己时就象看路边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一样,赵馥雪娇靥惨变地道:“焉,你……你今天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慕容焉平日看到她如此情状,定然会温柔地安慰她,但今日,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眉锋微微一皱,道:“告诉我,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赵馥雪来骗我?” 赵馥雪被他的话吓得玉面惨然,手中汗巾突然坠地,颤抖地道:“怎么,你……你全知道了,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焉语气紧迫地道。
赵馥雪一时被他问得不知如何回答,看他如此生气,又害怕的很,眼中涣然出现了一泓泪水,后退几步,凄然地望着他,道:“我……我没有欺骗你,第一次你见到我,你就把我当成了赵馥雪,我……那时看你心苦,不忍看你伤心,所以才一直瞒着你……” 慕容焉也突然发现自己气涌如山,心情急躁得几乎不能自持,把这女孩子逼成这样,细细回想当日,确实是自己误把她当成了赵馥雪,二话不说还抱了人家,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而自己却因为赵馥雪的事,屡屡难以自制,可能在他心里,赵馥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
他将口气一缓,道:“你究竟是谁,又怎么会在‘松居’?” 那少女妙目含泪,道:“我就是慕容岱救下的那个女子,我叫何韵儿……” 慕容焉一怔,回想一会,突然反驳地道:“不可能,我慕容岱妹子说她救的那个是个很丑的女子,整日蒙着脸不见人,但是你……” 何韵儿道:“我长得就是因为不丑,所以才不要人看到……” 慕容焉点了点头,这点也是难怪的,象她这种绝色少女,在草原上实在不是件安全的事,慕容焉与她相处有日,又知她不会伤人,当下语气缓和了许多,道:“但是……但是你和赵馥雪长得太像了,你一个孤身女子……为何沦落到此,你的家人呢?” 何韵儿闻言,已自花容惨变,一双妙目直闪泪光,道出了伤心的往事。
不错,他就是当年崔海流霞渚之主崔毖的养女,当日他和慕容元真真心相爱,但却不幸中了高句丽国绝顶高手宗政辅的‘灭劫手’,当日她看宗政辅拿自己要挟慕容元真,将心一横,饮鸩一死,结果慕容元真悲痛欲绝,将他葬在了龙涉山,但她昏睡了五日后,竟然醒了过来,吐了几口黑血,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墓室中,吓得她半死。
好在当日慕容元真为他建造坟墓时,开有暗门,以供换置时鲜果蔬之用,但却因此救了她的命。
其实,这‘灭劫手’本来确是无药可救的,但不知怎地,她乱喝了一瓶毒药,竟然误打误撞地拣回了一条命,不能不说乃是天意。
当日她出来后,看到自己的墓前竟然聚了一大片坟墓,他们都是宗政辅和其手下的,吓得她直流眼泪,这时依稀记起了她昏迷之际,慕容元真大开杀戒的情景,突然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平日心最善良,见不得死去的人,没想到慕容元真为了她,竟然如此残忍,杀死了这么多的人。
伤心之余,她一个人到处走,结果就到了‘松居’,她是因为在这里迷了路才闯进来的,就在那里住下了,而当日慕容焉回来时,林中的那个少女就是她。
当初她并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只是整理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的书,虽未见其人,也知此人是个学识渊博之人。
后来,慕容岱来到这里,她怕是个男人,就将脸蒙了起来,结果他却遇到了热心的草原女儿慕容岱,这时她因为找不到吃的,几乎饿昏,那慕容岱看她如此可怜,就将她带回部中调养。
久而久之,她渐渐地融入了草原上简单而满足的生活,和慕容岱成了好姐妹,但却始终不肯将面罩拿下,部中老少都是很好的人,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如此下来,她就此过了很久。
在这里,远离江湖上无休止的杀戮,而她的心也得到了平静,回首往事,她突然发现自己对慕容元真的爱竟然渐渐褪色了。
在这里,她听说了人们传扬的一个少年英雄的事迹,他心地善良,智慧超人,少年时就挫二狼,独自承担杀人罪责前去段国请死,一计靖三匪,救了江湖上无数的好汉,接着妙计回慕容,一剑挫群雄,十日灭了木丸津的悍匪,接着又成了天下武林的领袖,被慕容国君晋封为投鹿侯,出使宇文和段国议和,把自己最爱的女人亲自交给了自己的对手……他短短数年间的经历,远远超过常人一生的经历,饶是如此,他依然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从来不杀一人,即使是一个坏人……听到这里,何韵儿深深被感动了。
她虽然从未见过这个神奇的少年,但芳心之中却已勾勒出他的影子,有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坏,自己以前一直是爱着慕容元真的,如今为何对他毫无感觉了。
说道此,何韵儿妙目蕴泪,深深地凝视着他,道:“焉,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听说过你和雪姐姐的事,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奢望。
我……搬回这里,只是希望能看你一眼,在你老的时候,你或许能回来一次,我只要那时能看你一眼……”言毕,神情凄然泪下。
慕容焉心中突然一热,眼中忍不住清泪弹洒,猛地上前抱住了她,他没想到,在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痴心的人,为了看自己一眼,肯等自己一生。
一念及此,他泪水长流,恍惚像是听赵馥雪在倾诉着对自己的爱。
何韵儿被他一抱,芳心突然喜欢得很,还以为他接受了自己,正自高兴得流泪,慕容焉突然一惊地将她推开,急忙打了自己一记耳光,颤抖地道:“我……我不能再错下去,这样对你不行,这样对你不行……” 何韵儿的心突然一沉,幽怨地望着他,道:“焉,不管你怎么对我,我……我都不会怨你……” 慕容焉突然痛苦地转过头去,道:“韵儿,我不能伤害你,你是天下最善良的姑娘了,但……但我爱的却是赵馥雪,你虽然和她一模一样,我不能害了你,你还要找一个很好的夫君,过着幸福的生活,你……你不要再等我了……”一言及此,他突然头也不回地纵身出了‘松居’,生怕自己一看见她那哀怨幽伤的娇靥,自己会忍不住把她当成赵馥雪,一辈子和一个影子在一起。
“我不会再回来了,韵儿妹妹,你不要再等了……”他身形疾快地掠动而去,声音落处,人踪已杳。
只剩下一个孤单的倩影,望着林外垂泪不止…… ※※※ 时光匆匆地过去了,倏忽在任,不觉有年。
几年来,龙涉山下建起了一座辉煌的行宫,是专门为燕王慕容元真的爱妃——淑韵夫人所建。
岁月流逝,人事几番,不觉春秋往复,东流无止。
不知何时,在龙涉山下,住进来一处贫苦的樵户,而在这樵户之外的疏林间,也住进来一个整日蒙脸的女子。
樵户家只有一个人,终日以卖柴为生,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那个女子的居处,不觉黯然一叹,悄悄送去了柴米,自己终日浑浑默默,似乎全然不知山外之事。
这时燕代稍定,燕国基业已成,燕国在慕容元真的谋划之下,北击宇文,西挫段国,东边连败高句丽国,大有灭其朝室之势。
而慕容元真也正谋划着占拒河朔,进而迭荡中原与中原汉国、江南晋国鼎足之势。
忽一日,龙首行宫之中大雪天降,顿时一派庄严宏伟。
这时,一个年近十岁的少年身着貂裘,身佩革囊,含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突然闯进一座禅堂,后面几个寺人焦急地追着,道:“小王爷,您小心着点,可别摔着了,这时夫人正在参禅,你先别急着进去……” 那小孩突然回过头来,斥那几个寺人道:“你们休得无理,我进禅堂一来参拜佛祖,二来向母后行一日三省圣人之礼,如何不可进去,你们再阻拦我,我可要算你们以下犯上了。
” 几个寺人被小孩一袭话说得哑口无言,不复敢言,那少年微微一笑,绝朗灵眸温和一洒,转身正要进堂,堂内却倏地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竟然比少女的声音尤秀美地道:“何人无礼,在禅堂外喧哗!”言间,那门吱地一声打开,出来了一个身着素衣,头挽涵烟髻的女人,看她年纪顶多二十来岁,身着素衣,面目清丽绝伦,眉宇间略带着股凝郁之色,众人一见到她,都立刻垂下了头,口称“淑韵夫人”。
她就是赵馥雪,改名为段氏的赵馥雪,如今的她年纪不小了,但经历这么多年,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改变,依然艳色惊人。
那少年一见到她,立刻扑了上来,拉住她连道“母亲”,说外面雪积了不少,正好玩呢,刚才那个送柴的樵夫还带来了一只兔子,言间拉着母亲也去玩一回。
淑韵夫人一见到他,神色顿时舒缓了许多,怜爱疼惜地为他拭去头上的飞雪,嗔道:“你怎么就知道玩,我让你读的书你可读完了?” 小孩一看母亲生气,急忙拉住她,摇她的手道:“母亲你别生气,我都读完了,不信我这就背给你听听……”一言及此,他果然朗朗地背了一段《孝经》,又解释《周易》给母亲听。
淑韵夫人欣慰地止住他道:“莫要背了,你往下说些什么,为娘也不懂,你就随我去桃园看雪吧。
” 少年闻言,高兴得拍手直跳,拉这母亲就走。
几个寺人只在头前带路,稍时到了一处园子,里面种了很多的桃树,但如今这是雪飞梨花,没有一点春色,赶枯的虬枝四散开来,恭迎着漫漫雪空,承受着洁净的飞雪。
众人将夫人引到廊下,置了暖座,又有侍女取来的火炉,几碟冒这热气的素菜,小王子为母亲披上了一件貂裘,蹦蹦跳跳地为母亲耍了套拳,看得众人无不拍手叫好,都道小王子武功高强。
少年毫不为意,折回望了母亲一眼,撒娇地道:“母亲,这些侍卫教的武功实在太容易了,你尽说我不用功,其实是他们太过无能,要是父皇没有出征,我现在一定学会他七、八成呢。
” 淑韵夫人用手指点他额头,怜爱地怨道:“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道尊师重道,长大了如何得了,你父亲若在,才不会看我把你惯成这样!”言毕,将他拉在怀里,轻轻拭去他小脸上的汗水,不觉发怔。
半晌,他转向那园中桃树,妙目突然一红,没由来得想起了霁霖幽谷,不知那里的桃瘴林如今怎么样了,而那个人又怎样了。
这时,那园外突然有连个侍卫带着一个背着柴的樵夫走过,赵馥雪远远见他衣裳破烂单薄,急忙命人将那樵夫喊了进来,这樵夫看起来年纪不轻,胡子头发都很长,显然很久没有理过,战战兢兢地过来不敢入廊,只呆呆地站在廊外雪地中。
几个侍卫见他见到王妃竟然不行跪礼,不禁大怒,横要过来严厉地斥责他一回,赵馥雪急忙挥退几人,道:“他也是山里的老实人,不懂得礼数,算了。
” 那樵夫连个谢字也没有说,赵馥雪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同情地清声道:“老人家,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的儿子怎么忍心让你冒雪打柴?” 樵夫闻言,面色微变,眼中突然一热,缓了许久,终于道:“老汉我一无妻室,二无儿女,一个人辛苦惯了,不打柴又能做什么呢?” 赵馥雪看这老人实在可怜,衣裳单薄,当下命小王子亲自取了几样热的素菜让他暖暖身子,少年闻言不悦地嘟起小嘴,不屑一顾地道:“母后,他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怎么当得起我亲自送菜给他?” 赵馥雪倏地柳眉一挑,有些生气地道:“不得无礼,你可还记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圣人之话。
他老人家既是燕国之民,你须将他看得比自己贵,将来才能以德服人,还不快去。
” 少年闻言,连连点头,他小小年纪,竟然知错就改,完全不似生在王室的其他孩子,嚣张纨绔。
小孩果然恭敬地取了几样热的素菜,亲自端了过去,轻轻地摆在樵夫对面,神情竟然非常恭敬,亲自端了一碟,将一双筷子递给他道:“老丈,方才我言语之间多有不敬,你可要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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