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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2/3)

似的,还满头大汗。

陆千乔凝神捕捉那一缕似曾相识的幽香,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ldquo这画册上的香气不对。

&rdquo 他年少时领兵退敌,多么风发得意,也曾有敌国不怀好意之人试图利用美人计引他入陷阱,画册上的香气,正是当日屋中所点的春香&mdash&mdash凤凰膏。

一寸凤凰膏等值五两白银,与那些虎狼似的春药不同,凤凰膏甚至可以说是一剂良药,不会令人冲动不可自抑,也没什么后劲,药性不过旨在利用香气令人想入非非而已,因此中者往往很难察觉。

当年他察觉不对,当即销毁了香炉里的凤凰膏,想不到时值今日,却又一次闻到这股缠绵悱恻的幽香。

&ldquo辛湄,这本画册&hellip&hellip&rdquo 他说着,低头仔细去看,入目便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字&mdash&mdash 观音坐莲。

而字旁的画&hellip&hellip 陆千乔愣住了。

屋子里好安静啊&hellip&hellip辛湄觉得自己都能听清浑身血液往脑子狂奔而去的声音。

所谓没脸见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她用手捂住脸,摸索着蹲下去,试图揭开床板往里钻。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辛湄腔子里的小心脏再度开始狂蹦乱跳&mdash&mdash是睁眼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难题。

散落一地的画纸被人一张张捡起来,归拢,摊平。

她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把五指张开,从指缝里偷偷张望,只见陆千乔沉默地收拾好满地纸张书册,没事人似的放在桌上,说话声音也十分冷静:&ldquo&hellip&hellip夜已深,我走了。

&rdquo &hellip&hellip他、他怎么就能这么淡定自若?!显得她试图钻床底的行为无比傻气! 辛湄飞快从地上站起来,装出从床底捡到画纸的模样,遮遮掩掩走过去,暗咳一声:&ldquo那、那你走好,不送了&hellip&hellip&rdquo 他果然转身便走,步伐不知怎么的有些慌乱,一头撞在门上,那扇平日里挺结实的木门&ldquo咣&rdquo一声摔在地上,在深夜的辛邪庄里回荡出一波又一波的余韵。

后面院落里不停被噪音吵醒的师兄们终于不堪虐待,扯直了嗓子大叫:&ldquo都快三更了!你俩别折腾了成吗?!乖乖在床上小别胜新婚不行吗?!&rdquo 陆千乔没有回头,瞬间就把门板拽起来,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辛湄眼尖,分明见着他的耳根一点点变红了,肩膀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可怜&hellip&hellip难道他窘迫得哭了? 呃,他要是淡定自若,那窘迫的人就是她。

可他窘了,她反而淡定下来。

真是没人性的恶习啊&hellip&hellip 辛湄清清嗓子:&ldquo就放在旁边吧,不用管它。

&rdquo 他颤抖着把门板放一边,看背影像是要掩面狂奔而去的模样,她赶紧开口:&ldquo那个&hellip&hellip陆千乔啊,其实吧&hellip&hellip其实也没啥,很正常&hellip&hellip不用紧张。

&rdquo 他僵在原地不动弹,也不肯回头。

她想了想:&ldquo要不,再进来坐坐?我们商量一下婚姻大事和生儿育女计划什么的&hellip&hellip&rdquo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缓缓转身,又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静静凝视她。

&ldquo辛湄,&rdquo他勉强开口,&ldquo你&hellip&hellip我们现在还不能&hellip&hellip总之&hellip&hellip&rdquo 呃,他连脖子都红了&hellip&hellip到底是因为撞翻木门,还是因为看了那本兰麝娇蕊集?说起来,他三番四次推脱洞房花烛,甚至不惜祭出捆妖索来捆她,难道是因为&hellip&hellip因为&mdash&mdash他根本不懂这些,又不好意思说?! 辛湄恍然大悟,眼神瞬间就变得柔软怜悯。

这可怜的孩子,虽然他有个亲娘,但跟没有也差不多,一定没人教他这些吧?怪不得呀,怪不得&hellip&hellip 她拿起那本兰麝娇蕊集,温柔地走过去,再温柔地放在他僵硬的掌心,继续温柔地说:&ldquo陆千乔,你不用怕。

这些&hellip&hellip拿去在一个人的时候慢慢看,很快你就懂了。

记住,千万要在一个人的时候看呀。

&rdquo &hellip&hellip真是见鬼。

陆千乔强忍着想把那本画册扔出去撕个稀烂的冲动,生硬地丢还给她:&ldquo不要。

&rdquo &ldquo要的。

&rdquo再温柔地推回去,&ldquo你&hellip&hellip呃,你需要学习一下&hellip&hellip&rdquo 被迫捏住画册的几根手指瞬间收紧,可怜的兰麝娇蕊集发出痛楚的呻吟,硬皮纸裂成了碎片。

陆千乔定定望着她,声音低哑:&ldquo学什么?你再说一遍。

&rdquo 辛湄好心对他微笑:&ldquo你不是不会吗?看这本画册学习夫妻相处之道啊。

&rdquo 兰麝娇蕊集霎时被丢在地上,他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像是饱含杀气,又像&hellip&hellip像什么她说不上来,但有点危险,她下意识退了一步。

&ldquo是啊,我不会。

&rdquo他低语,&ldquo你教我?&rdquo 什么什么?教他?! 辛湄连连摇手:&ldquo我、我也不&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过来。

&rdquo 一只手把她抓过去。

这次不是提,也不是挟,而是货真价实结结实实的搂住&hellip&hellip或者说,钳制住更恰当一些。

他的力气用得没有节制,辛湄觉得肋骨都快碎开,疼得大叫,下一刻嘴唇就被两片温热干燥的唇瓣盖住了。

满月的清辉像是尽数落在她眼前,一阵阵灿烂的白色。

不过辛湄怀疑那是因为被勒得太紧导致的窒息现象,她痛苦地哼了一声,两手在他胸前奋力推拒。

他再不放开她&hellip&hellip再不放开,她就要窒息得口吐白沫了! 两片唇恰逢时机地移开,她大口喘气,断断续续抱怨:&ldquo我&hellip&hellip差点憋死&hellip&hellip&rdquo 整个人被箍着腰抱起,辛湄忙不迭扶住他的脖子,仍带着潮意的嘴唇又被堵住,这一次,他的唇不再干燥,而是带着滚烫的湿润,钜细靡遗地与她纠结摩挲。

那种灿烂的白色再次出现在眼前,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想躲,偏又舍不得躲,分辨不出到底是快活还是痛苦。

纠缠的唇稍稍离开一些,他带着些许喘息的声音沙哑响起:&ldquo不会用鼻子吸气么?&rdquo 原来&hellip&hellip原来是可以用鼻子呼吸的! 辛湄不甘示弱,低头再吻上去&mdash&mdash现在她会了!谁怕谁? 随着亲吻的加深加重,两人的呼吸不再缓和,渐渐急促起来,唇间是潮湿的,吐息却像沙漠的风一样滚烫干燥。

不甘心只在嘴唇之间摩挲,他张开唇齿,试探地含住她柔软的上唇,舔舐,吸吮。

那种怪异而不可捉摸的感觉环绕上来,像绳索,一圈圈将她绕紧。

辛湄情不自禁反咬回去,一口咬在他鼻子上,轻轻的咬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嘴唇就被他给咬住了,带着惩罚意味的。

&ldquo&hellip&hellip张嘴,不许咬人。

&rdquo &ldquo你也咬&hellip&hellip!&rdquo 微弱的抗议被吞回去,随着愈发凶猛的亲吻袭来的,还有他的舌。

她再也想不起咬人之类的事情,整个人像是变成一颗糖,被泡在温暖的水里,马上就要融化了。

原来,这样才叫亲吻。

嘴唇的作用除了吃饭和说话,还可以温柔地爱抚心爱的人。

辛湄学得很快,她从来也不是甘于被动的人,很快就有样学样,舌尖与他舞在一处,怎样也纠缠不开。

她觉得不够,还想要什么,情不自禁抱紧他的脑袋,吻得越来越深。

陆千乔的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呻吟,潮湿的嘴唇忽然离开,紧跟着再贴上,落在她细腻的耳畔,顺着精致的形状吻下来,最后重重落在锁骨前一个小小凹陷上,吐出舌尖细密舔舐。

痒!可又不是真那么痒。

辛湄脱力地软下去,带着深陷欲望的迷惘问他:&ldquo&hellip&hellip不上床吗?&rdquo 满腔情欲被她一句话给浇得透心凉&hellip&hellip 现在他在做什么?还不是时候!还不可以! 他埋头在她胸前喘息,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ldquo那&hellip&hellip那可以把那本画册拿来,我们一边学一边做&hellip&hellip对了,刚才那个观音坐莲就挺不错&hellip&hellip&rdquo 他苦笑:&ldquo你又教我?&rdquo 她的下巴抵在他额头上,艰难地伸手摸索他的衣襟:&ldquo那我们一步步来&hellip&hellip先、先让我脱你一件外衣&hellip&hellip&rdquo 她的手指像蛇一样灵活,顺着衣襟缝钻进去,触摸到他赤裸的胸膛肌肤。

怀里的男人浑身一震,像被荆棘扎中了一般,抬手便用力推开她,辛湄只觉眼前金光一闪&mdash&mdash好吧,捆妖索老朋友,又见面了。

这次他捆得特别结实,连两条胳膊也捆在里面,跟着一把提起往床上一丢,被子铺天盖地地罩下来。

&ldquo陆千乔!&rdquo辛湄在被子里闷叫,&ldquo你、你居然有胆子一晚上捆我两次!&rdquo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自觉胸膛里情欲漫溢,一颗心像要蹦出来似的。

苦笑,他伸出手,想安抚地拍拍被子里被裹成肉虫的辛湄,却又有些胆怯。

犹豫半晌,只好低声道:&ldquo辛湄,忍不住的人是我&hellip&hellip抱歉,再等等&hellip&hellip&rdquo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她完全不懂啊! 陆千乔走到门边,拾起那本兰麝娇蕊集,想了想,还是放进自己怀里。

&ldquo&hellip&hellip画册我拿走了。

剩下的那些,留着下次再做。

&rdquo 把摔下去的门板搭在空荡荡的门洞上,他一招手,捆妖索眨眼便收了回来。

辛湄连滚带爬从床上跳下来,直追到门边,却再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她怒火夹着欲火从心底窜起,一拳把可怜的门板砸成渣渣。

&ldquo陆千乔!你这个懦夫!&rdquo 点了火又不灭的男人,是世上最讨厌的! 满载彩礼提亲而来的陆千乔,回去的时候也是满载了东西&mdash&mdash灵兽们身上驮着许多匣子,里面装满了辛雄送的月饼,从圆形到乱七八糟形状,堆成小山一般。

虽然他很想说这些月饼即使吃到明年也吃不完,但见着辛雄双目含泪充满慈爱的眼神,那婉拒的推辞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

听说,有个冷漠刻薄的岳父是一场灾难,不过吧,有个太过热情的岳父,似乎也不怎么幸福&hellip&hellip &ldquo姑爷今天要回去,小湄怎么还不出来?!&rdquo 辛雄四处张望,很是恼怒。

庄里其他人都来送行了,偏生最该来的那个不来,像什么样子?万一姑爷发怒,又不要她了怎么办? 大师姐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小声道:&ldquo师父,小湄说她精神不济,懒得送客。

顺便还要我带话给将军,说&hellip&hellip说她要逃婚。

&rdquo &ldquo她都已经嫁了,还逃什么婚啊?!&rdquo 辛雄恨铁不成钢地跑去女儿的院落,但见人去楼空,床头柜子里的银票都被带走,梳妆台上放了一封信,辛湄不怎么漂亮的字写道:【出门散心,转告陆千乔,老娘不要他了!!!】 信纸从手里飘然而落,辛雄不由泪流满面,有女如此,简直是灾难啊! 在辛邪庄人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辛湄正骑在烈云骅背上,用袖子替它擦眼泪。

这匹马也不知怎么了,一见她打开马厩大门,便哭成了泪马。

在它身后,庄里众多俊俏美丽的牡马虎视眈眈,那眼神,又敬畏,又猥琐。

&ldquo你们相处得不愉快吗?&rdquo辛湄把湿透的袖子拧干,甩了甩,继续替它擦眼泪。

烈云骅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

对着辛湄,它好像&hellip&hellip它也只能默默掉眼泪了。

&ldquo走,我们去崇灵谷,送月饼给狐仙大人吃。

&rdquo 她提了好几盒月饼,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认识的人都送一圈,顺路再去看看张大虎,好教陆千乔知道,她第一个看上的男人才不是他! 烈云骅生怕她反悔,又把自己和一群猥琐的牡马关在小黑屋里,当即撒开四蹄,跑得比风还快,眨眼便跃上云层。

它血统高贵,御风而行,比秋月全力施展还要快上几倍,平常三四天才能赶完的路,它半天就赶到了。

午后刚过一刻,烈云骅轻巧地落在崇灵谷门口,辛湄从马背上跳下,一抬眼,乐了&mdash&mdash守门的弟子还是张大虎! &ldquo大虎哥。

&rdquo她笑吟吟地走过去,至今仍对他那板正的美色百看不厌。

&ldquo辛老板。

&rdquo张大虎红着脸行礼。

&ldquo送你一盒月饼。

&rdquo 她不由分说塞给他一盒月饼,再冲他甜甜一笑,牵着烈云骅便要进谷。

张大虎急忙拦住:&ldquo辛老板,谷主今日&hellip&hellip嗯,今日不太方便见客。

&rdquo 老爹说过,这种修仙门派时常会有一些不欲令外人知道的隐秘之事,辛湄很理解地点点头,又塞了两盒月饼给他:&ldquo那麻烦你把这几盒月饼送给狐仙大人,就说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rdquo 张大虎接过来,正要说话,忽听大门内响起一阵清越的鸟啼声,紧跟着平日里紧紧合闭的正门豁然大开,一辆金光灿灿的华丽长车为三四只极乐鸟牵引,缓缓行驶而出。

车壁上的金光流水般涟漪开,最后化作上古的文字,消散在风中。

风把遮挡车窗的白竹帘吹开,辛湄只隐约望见里面坐着一个皂衣的年轻男子,一晃眼,长车便飞远了。

&ldquo这排场真华丽,是哪位厉害的仙人吗?&rdquo 辛湄望着远处摇曳的金光,忍不住感慨。

张大虎摇头:&ldquo这位是有狐一族的大僧侣,有狐一族的人据说是有天神血统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小湄,你来看我,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rdquo 甄洪生柔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辛湄转过身,便见他今日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袍,漆黑的长发并不束,斜斜垂在肩上,显得特别&hellip&hellip呃,特别貌美如花。

&ldquo狐仙大人,好久不见。

&rdquo她笑眯眯地给他行个礼,从张大虎手里拿过月饼送给他,&ldquo这是我们庄里自己做的月饼,送给你尝鲜。

&rdquo 甄洪生眼睛登时一亮:&ldquo哦哦!这月饼你爹去年给我送过一次,红豆沙馅的最好吃。

来,跟我进去说话。

&rdquo 他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仪态万千地牵着她进谷。

崇灵谷里香烟缭绕,与往日清明爽利的模样大不相同,每走十步,便能见着地上放的香炉,里面点着中正平和的檀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诸般烦躁都沉淀下去。

见她盯着那些香炉看,甄洪生笑道:&ldquo今日来访的是一位贵客,点香是他们那里的习俗。

&rdquo &ldquo有狐一族吗?&rdquo她好像听过这名字。

&ldquo是啊,他们不单血统高贵,还擅长酿酒,这次带了十坛好酒。

你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我再把眉山叫来,一起品美酒。

&rdquo 甄洪生牵着她坐在开满鲜花的小凉亭里,眼熟的中年女管事很快端了两杯茶上来。

他坐在旁边,既不喝茶,也不说话,只是捧着她的手掌仔细看,一边看还一边摸。

辛湄被他摸得浑身发毛,只好问他:&ldquo狐仙大人,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rdquo 上次她来,他也是捧着她的手使劲看,难道里面藏着宝贝? 甄洪生把目光从她掌纹上移开,对她十分魅惑地一笑:&ldquo没什么。

小湄呀&hellip&hellip你与战鬼将军成婚多日,怎么还未洞房花烛?&rdquo 辛湄震撼了:&ldquo你怎么知道?!&rdquo 他抚摸着脖子上围着的白狐狸,笑得妩媚:&ldquo我是狐仙大人,自然是知道的。

看起来,他待你并不好,不如甩了他,另选个男人?我把张大虎送你要不要?&rdquo 辛湄为难地看着他,这些神仙,真是神神叨叨,当初说坚决不送自家弟子的人是他,这会儿来破坏她的姻缘也是他。

搞不懂他们想什么。

&ldquo要不,选眉山?他怪喜欢你的。

&rdquo 她简直无奈:&ldquo眉山大人比我祖爷爷还老!&rdquo &hellip&hellip唔,幸好眉山今日不在这里,否则崇灵谷就要被他的泪水淹了。

甄洪生端起茶杯,缓缓啜了一口,热气氤氲,他的目光望向很遥远的地方。

做仙人也有许多许多年了,对这个世间的因果,他从来不问,不插手,任它们烟云一般聚了再散,散了再聚。

仙人无所谓执着,所以,很多事他点到即止。

&ldquo狐仙大人,这是红豆沙馅的。

&rdquo 辛湄掰开一颗月饼,笑吟吟地放在他掌心。

甄洪生笑了,掂掂手里的红豆沙月饼,放嘴边小小咬一口,香而且甜,这种滋味令人心情大好。

&ldquo小湄,&rdquo他清清嗓子,一本正经,&ldquo要好好过日子,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困了就睡觉,遇到危险嘛&mdash&mdash&rdquo 他扬起眉毛:&ldquo要记得逃。

&rdquo 从崇灵谷出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有狐一族送来的美酒好像很烈,甄洪生昨晚一个人喝了两坛,醉到今天还没起,辛湄只得和张大虎打个招呼,骑上烈云骅告辞了。

一路再风驰电掣飞到白头山的眉山居,给眉山君送月饼,谁知守门的灵鬼说他出门了,不知归期,辛湄留了两盒蛋黄馅的给他,继续跨上烈云骅,回头往皇陵赶。

&ldquo小云,你说陆千乔现在在做什么?&rdquo 赶路有点无聊,辛湄抱着烈云骅的脖子和它闲扯。

要是秋月在就好了,它虽然不会说话,但不管她说什么,它都会有反应的,不像这匹马,只管瞪着眼往前跑。

&ldquo你比秋月笨多了,都不理我。

&rdquo 这是污蔑啊啊!烈云骅使劲喷鼻子,它是马,又不是人,谁家的马开口说话,那就是见鬼了! &ldquo哦?你是说陆千乔肯定在想我?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rdquo她眼睛亮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烈云骅长嘶一声。

&ldquo你的意思是,他正在反省错误,准备给我赔礼道歉?&rdquo 我真没有这样说!烈云骅流泪了。

&ldquo你是说,他会流着眼泪来求我回去?&rdquo &hellip&hellip秋月兄,你很伟大。

烈云骅怅然地眺望远方云雾,为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从心眼儿里对秋月产生了至高无上的敬意。

斜前方的大团云雾忽然破开,数只巨大的极乐鸟吟唱着悦耳的曲调,逆风而来,后面拉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长车,浅浅的金光化作上古文字,摇曳飘散,实在是气派非凡。

烈云骅灵巧地让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垂首停在空中等待长车过去。

灵兽对这种清净高贵的气息有本能的顺从反应。

长车缓缓驶来,停在辛湄身边,白色的竹帘被一只戴着黑丝手套的手卷上去,车内穿皂衣的年轻男子把脑袋探出来,对她友好一笑。

这个人&hellip&hellip好像是有狐一族的什么大僧侣吧?辛湄好奇地看着他,他也好奇地看过来,两人对望了半天,他终于又笑了。

&ldquo嗳,这位美貌的姑娘。

&rdquo他开口,声音温柔,语调却轻浮,&ldquo我饿了,给我一盒月饼成不?&rdquo &hellip&hellip气派非凡的长车,非凡气派的极乐鸟,然后,停下来,居然只是问她要一盒月饼。

辛湄一头雾水地递给他一盒果仁馅的,他却摇头,眼冒绿光:&ldquo要肉馅的。

&rdquo &hellip&hellip这是什么僧侣啊,居然还吃肉! 换了一盒肉馅月饼给他,竹帘子又放下去了,那人的声音从车内传来:&ldquo多谢,你真是漂亮又好心。

&rdquo 极乐鸟又开始鸣唱,长车继续逆风而去,辛湄抓了抓脑袋,拍拍烈云骅的脖子:&ldquo好了,我们也走,赶紧的,去皇陵。

&rdquo 自从陆千乔醒来之后,皇陵的云雾阵又重新架上了,大小妖怪们撤离地宫,重新回到青山绿水的地面,皇陵一改当日的颓败,又恢复了以往的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斯兰不见人影,映莲在池塘里睡午觉,桃果果和弟弟在鬼气森森的杏花林里玩捉迷藏&mdash&mdash看样子,陆千乔还没来过这里。

辛湄把烈云骅拴在外面吃草,自己悄悄潜进赵官人的小山洞,他果然又扎着块白色头巾在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哭,眼泪顺着胡须往下滴。

&ldquo噢,姑娘你来啦!&rdquo他擤了一把鼻涕,抬头望见辛湄,含泪的双眼登时亮了,&ldquo快来快来!我正写到你与将军初相遇,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rdquo 呃,她和陆千乔初相遇?好像&hellip&hellip好像是在一个寂静的夜里,她抽晕了桃果果,然后陆千乔打了她一掌&hellip&hellip嗯,确实是天雷勾动地火。

拿起赵官人递过来的戏本子,却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道:【那一眼,正如千帆过尽大浪淘沙只为你;那一眼,正是弱水三千我取一瓢只有你;那一眼,仿佛三生石上书写缘分我和你&hellip&hellip】 她默然把本子放回去,为难地看着赵官人殷切的眼神,想了很久,才开口:&ldquo那一眼,其实我什么也没看清&hellip&hellip&rdquo 就知道是个男人,而且这男人还打她,抢她的灵兽,她只想抽飞他。

赵官人连连哀叹:&ldquo怎么能这样!一见生情再奸钟情才有看点啊!&rdquo &ldquo&hellip&hellip反正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看点,陆千乔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吧?我又不是他女儿。

&rdquo 她这话说得大是幽怨,与往日的跳脱明丽截然不同,赵官人察言观色一番,立即端出知心大叔的模样,坐在对面柔声问她:&ldquo辛姑娘,你和将军闹别扭了?&rdquo 辛湄把月饼放桌上:&ldquo没有,我是给你们送月饼的。

&rdquo &ldquo心里有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不然小事就变成大事,越闹越不可收拾。

&rdquo 她想了想,撅嘴道:&ldquo我们一点都不像真正的夫妻,每次我一碰他,他就用捆妖索捆我。

而且,我们明明已经成亲了,他偏不承认,还要再来一次,浪费时间,故意推脱。

&rdquo &hellip&hellip将军啊,战鬼一族在男女方面是挺笨拙的,但你也不能笨成这样啊! 赵官人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ldquo辛姑娘,将军虽然挂着将军的名号,但他本身是战鬼一族的人,对琼国那个皇帝根本没什么忠心的,所以皇帝赐婚对他来说和狗屁差不多。

他不承认赐婚,偏要亲自提亲再娶你一次,其实恰好证明他心里有你,把你正正经经当做一个需要尊重的女子来看待。

&rdquo 辛湄沉默了,片刻,低声道:&ldquo我知道。

&rdquo &ldquo你也有不知道的。

战鬼一族自古侍奉天神,向来保守古板,没有成婚便行男女之事,视为苟且。

他不碰你,是敬重,并非轻视。

&rdquo 她继续沉默。

赵官人清清嗓子:&ldquo你看将军外表好像挺贴心挺细致的,他其实粗鲁的很,自小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人教他怎样和姑娘相处,平日里不是冷脸就是走人。

捆妖索什么的,也是他没想到那一层而已。

你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说一次,将军肯定懂的。

人长着嘴就是要说话的,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呢?闷在心里岂不是委屈了一张嘴?&rdquo 辛湄默默掰开一块莲蓉月饼,一边吃一边喝茶,再也没说一个字。

赵官人见好就收,当即拿起毛笔继续奋笔疾书,把前面写的全涂了,一面问她:&ldquo姑娘,你和将军初相遇是啥样的,再给我说一遍吧?&rdquo 她正要说话,忽听山洞外烈云骅长嘶一声,紧接着覆盖在洞口的大叶片被人猛然揭开,两天不见的陆千乔大步走进来,一见她,一把拽起便走。

赵官人老泪纵横地吞了一块月饼,将军,这才是好样的! 辛湄一路脚不沾地,和风筝似的被他扯出去,头晕眼花中感觉他把自己丢在秋月背上,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两人已经在半空中了。

秋月闲闲地扇着翅膀,故意飞得慢悠悠,烈云骅十分通灵性地跟在老后面,大家都不想打扰他俩。

辛湄抬头看看他,他面色阴沉,沉默不语,偏过头不与她对视。

&ldquo那个&hellip&hellip陆千乔,&rdquo她先开口了,&ldquo我们、我们要去哪里?&rdquo 他依旧不看她,隔了半日,方道:&ldquo送你回辛邪庄。

&rdquo 说到辛邪庄,她才发觉他还穿着那天来辛邪庄的衣服,只是如今白衣服灰扑扑的,尘土草汁之类的晕染衣角,他的头发好像也有点乱,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疲惫&hellip&hellip可,他是不是不眠不休找了她两天? 辛湄想了想,低声道:&ldquo陆千乔,你要不要睡一会儿?&rdquo 不理她。

&ldquo&hellip&hellip你别生气,我只是给大家送月饼。

&rdquo 他终于动了,抬手揉了揉额角。

&ldquo陆千乔。

&rdquo辛湄凑过去,小心翼翼抓起一截他的袖子,他没甩开,于是放心大胆地再凑近一些,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

&ldquo你说话呀,随便说点什么。

&rdquo 声音软绵绵,她整个人也软绵绵,再有天大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了。

陆千乔犹豫着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ldquo&hellip&hellip抱歉,是我的错。

&rdquo 她露齿一笑:&ldquo我们两个都有错,成不?&rdquo 他阴沉的面色终于渐渐变得柔和,五指插入她浓密的头发里,替她把小辫子理顺:&ldquo去了什么地方?&rdquo &ldquo给大家送月饼啊。

&rdquo &ldquo辛湄。

&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半个月后,我会亲自迎亲,到时候不许逃。

&rdquo &ldquo嗯。

&rdquo 他的手指从头发里抽出来,在她细腻的面颊上轻轻抚摸,忽然低头,在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靠得那么近,肌肤相贴,她身上传来一阵阵令人感觉十分不快的气息,他不由再低下去一些,细细嗅着她的头发。

&ldquo陆千乔,我亲你一下,不许用捆妖索捆我。

&rdquo 她搂住他的脖子,对他微笑。

他面上瞬间一红,顺从地闭上眼,等了半天,两片柔软的嘴唇却落在脸颊上。

他好像&hellip&hellip有点失落。

辛湄把他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后,一本正经地说:&ldquo接下来的,等到下次吧。

&rdquo &ldquo调皮。

&rdquo 他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紧跟着又低头在她头发上嗅了两下,蹙起眉头。

她浑身上下隐隐约约沾染了一股令人极其不快的气息,靠得非常近才能闻见。

是遇到了什么人吗? 回到辛邪庄没几天,斯兰来了,还带了三套样式各异的嫁衣,据说是陆千乔亲自挑选的。

辛湄对着那三只长得和马桶很像的凤冠发了半天的呆,回头看看斯兰,他面无表情。

再回头看看辛雄,他两眼放光,估计陆千乔就是真送几个马桶来,他也会开心得流眼泪。

&ldquo你确定&hellip&hellip我要戴这个嫁他?&rdquo 她提起一只马桶&hellip&hellip不对,一只凤冠,往脑袋上一扣,半张脸就被吞没了。

斯兰暗咳一声:&ldquo将军说,战鬼一族的嫁衣风格就是这样。

&rdquo &hellip&hellip战鬼族的新娘真可怜,个个都顶着马桶嫁人。

&ldquo将军还交代了,他会在半个月之内把嘉平关附近的农民兵搞定,没空照看你,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这半个月你老老实实呆在辛邪庄,哪里也不许去。

&rdquo 说起来,这项任务确实很艰巨&hellip&hellip斯兰揉了揉发疼的脑门子。

出乎意料,她居然乖巧地点了点头,没任何反对的意思,斯兰一直哽在喉咙里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ldquo对了,斯兰。

&rdquo辛湄摘下凤冠,好心地回头望着他,&ldquo机会难得,你既然来了,我带你去找绿水镇的那个大夫吧?他有一手好针法,专治面瘫抽筋中风。

&rdquo &hellip&hellip他那口气,果然吐得太早了。

半个月的时间,对辛湄来说,一眨眼就过去了,对斯兰来说,比三辈子还长那么一点。

嘉平关很快传出捷报,白宗英老将军虽然告老还乡了,但奉旨新来的骠骑将军毫不逊色,轻轻松松连杀武爽手下几员大将,自起义以来一路势如破竹的武爽终于也体会到高山般的挫折,无奈之下终于撤兵嘉平关,直退到琼国边境外,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再犯了。

荣正帝龙心大悦,黄金白银似流水般赏赐下来,还大兴土木,在京中建造一座骠骑将军府,满怀期待地等待将军还朝。

这番期待显然再次落空,陆千乔写了个折子,要求休息半年,连回音也不等,当晚便收拾收拾回皇陵了。

他最近忙着娶老婆,没空上京还朝。

那天是九月十八,据说是好到不能再好的黄道吉日。

辛湄头上顶着马桶般的凤冠,身上穿着百鸟羽毛编织的破麻袋似的嫁衣,众目睽睽之下,她穿成这个样子,实在无法拥有平日里的勇气,只好用袖子把脸遮住,再次上了花车。

和上次不同,这次,陆千乔人来了,骑着通体火红的烈云骅,披着破麻袋似的喜服,居然还是那么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绿水镇再一次沸腾了,据说辛邪庄那个有克夫命的小姐嫁出去没几个月就克死了前夫,可很快又找到冤大头来顶替,还是个英俊非凡的冤大头。

看着辛雄皱纹花似的老脸,家里有未嫁姑娘的一干民众又恨又妒,甩开膀子在酒席上猛吃猛喝,直吃的厨房再也做不出东西来,才解恨而归。

眼看迎亲队伍要走,辛雄赶紧扶着花车一把掀开帘子:&ldquo小湄,爹给你那几本书,都看了吧?&rdquo 辛湄正把凤冠顶在手指上绕着玩儿,乍一听这话,凤冠就摔地上了。

那些书&hellip&hellip她也就看了一本兰麝娇蕊集,剩下那些原本是打算有空的时候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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