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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之意的!” 黄心直叹了一口气,道:“谭大侠,那四个瞎子,是什么来头?我一定要将火弦弓夺了回来,将之毁去,我不要了!” 黄心直的性格,极其懦弱,那是众人皆知之事,可是他此时的这两句话,却又说得坚决之极! 众人自然知道,那是因为黄心直也知火弦弓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父亲的关系。
黄心直和众人之间,几乎事事,同心合意,但唯有对待六指琴魔这件事上,态度却是截然不同!众人一听得黄心直如此说法,知道六指琴魔得知火弦弓被人夺走之后,也一定不肯干休,定然会前去夺回。
而如果被他夺回,说不定当真会将火弦弓毁去! 众人心中,俱感到不要说寻找火羽箭,便是在争夺火弦弓上,因为枝节横生,也远不知要经过多少困苦的争斗! 这其中,不但要面对那四个武功诡异之极的瞎子,而且还要面对六指琴魔父子! 一时之间,众人尽皆一声不出。
黄心直语带哭音,道:“谭大侠、东方大侠,这四个瞎子,是什么来历,你们一定知道的,讲给我们听吧!” 谭升目注东方白,东方白想了一想,道:“心直,你应该信我绝不会对你说假话,这四个瞎子的来历,我确是不知!” 众人一听,心中不由得大是奇怪,因为当那四个瞎子现身之际,众人都不知他们是什么路数,而东方白则竭力不让众人出声。
由此可知,东方白是应该知道这四个瞎子的来历的,但是他此际,却如此说法,众人心,都不禁大是惊讶,吕麟为人心直口快,脱口叫道:“师傅……” 他这一声叫唤,实则上,心中已然颇有不满意东方白如此说法之意! 东方白一笑,说道:“麟儿,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吕麟的面上一红,道:“师傅,我以为……” 他话未曾说完,东方白已然一挥手,道:“你不必说明,我知道,你可是说,我应该将那四人的来历说出,虽则六指琴魔,定然会去寻追他们,而我们也希望夺得火弦弓,有六指琴魔插手,事情会难上许多,但也不应对心直隐瞒,是也不是?” 吕麟点头:“是。
” 东方白笑道:“麟儿,你也太小觑为师了,我岂是为此,而隐瞒真相,事实上,那四个人来历如何,我确是不知!” 众人见他如此说法,自然不再怀疑,吕麟也觉得自己,太以冒失。
东方白又道:“你们心中一定在奇怪,既然我不知那四个瞎子的来历,又何必一见他们现身,便神色十分紧张,是也不是?” 韩玉霞和吕麟两人齐声道:“正是。
” 东方白道:“那是因为这四个人,我早年曾见过一次之故!” 七煞神君谭升一听,心中不禁大奇,道:“东方兄早年几乎大部分时间,和我在一齐,何以那四人我未曾见过?” 东方白一笑,道:“这话说来话长了,其时我尚未与你相识,大约是在我十七八岁的时侯,那四个瞎子,曾上峨嵋青云岭,来找过先师一次。
” 谭升“哦”地一声,道:“如此说来,这四人功力,竟然极深了。
” 东方白点头道:“不错,他们上山来的目的,乃是不服气‘天河四老’之名,要先师邀齐天河四老,与他们四人,一见高下!” 七煞神君谭升笑道:“这四人可谓不自量力之极,当然是被明都老人,将他们打发走的了?”谭升敢以肯定如此说法,乃是因为,明都老人如果当真应四人之请,邀齐天河四老,与这四人一见高下的话,那么这件事,一定会轰动武林的。
但事实上,却根本连七煞神君也不知道有这样四个人在,则“天河四老”比武一事,当然不曾实行,也可想而知,是明郡老人将之打发走了。
东方白点了点头,道:“你料得不错,先师为人淡泊,也未曾与他们动手,只不过露了一手‘刻石成粉’,绝顶内功,并说天河四老之中,以他武功最差,四个瞎子便知难而退,连夜下山去了。
” 七煞神君谭升道:“原来如此,然则四个人,以后便杳无信息了吗?” 东方白剑眉微蹙,道:“有一件事,我本来也早已忘了,但此际想起来,却觉得十分奇怪。
” 因为那张火弦弓已落在那四个瞎子的手中,是以众人对那四个瞎子的来历,究竟如何,十分关注,谭升一听得东方白如此说法,忙道:“什么事情,你如今想来,觉得奇怪?” 玉面神君东方白道:“当时,当那四个瞎子离去之后,先师的神色,显得十分焦虑,曾命师兄小孟尝陶钺,下山跟随四人去打听这口个人的去踪。
当时我觉得先师,未免小题大做,曾向之请问原因,先师只是说了一旬,这四人的武功极为怪异,像是一人所传,就不肯再对我说下去了!” 谭升道:“就是如此,也不值得奇怪啊!” 东方白道:“怪的就是小孟尝陶钺,自从那次下山之后,却再也未见回来,但是先师却又不派人下山找他,像是若无其事一样。
陶钺拜师,比我还早,他去了之后,我才成为俗门之长的。
我深信当时,陶师兄和先师之间,必有什么默契的。
但是以后,我下山在江湖上行走,也很少回山,这事也就忘了?” 东方白一面说,一面望了赫青花一眼,想起当年,和谭升,赫青花等人,驰骋江湖,意气豪迈,终至于两人同时属意赫青花,自己情场失意,大受刺激,以致于行为乖戾,终被恩师,含泪逐出门墙等种种往事来,不由得仰天长叹数声! 东方白的心事,谭升夫妇,自然知道,各自也感慨了一会。
黄心直道:“东方先生,以后你就再也未曾见过这四个瞎子了吗?” 东方白道:“再也未曾见过他们。
刚才乍一见时,我还几乎想不起来哩!心直,你要去找他们不妨,但是我可得告诉你,当年连先师也似对他们十分忌惮,他们的武功极高,可得小心!” 黄心直点了点头,道:“我当然是和我父亲,一起去找他们!” 众人听了黄心直的话,又半晌不语。
因为六指琴魔,虽然僭称了“武林至尊”,武林之中,总不免有事。
但是如果他肯在至尊之宫中不出的话,情形总要好得多! 而今,这一节外生枝,六指琴魔重又在江湖上走动,只怕有一些门派,已然深深隐藏起来的,也不免被他搜寻出来,而因之遭殃!这一次,连黄心直也看出了众人的心意,低下头去,道:“我也是无法可施,若是我一个人,怎夺得回火弦弓来?” 东方白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心直你放心,我们不会因此责怪你的!” 黄心直苦笑了一下道:“可惜我父亲不肯听我的话,要不然,我可以和你们常在一起,多么快乐,如今我要走了!” 他话一说完,身形展动,已然向外逸了开去,众人一起向他摇手惜别。
黄心直走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下那四个瞎子的来历,觉得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们草草休息了半夜,第二天,又向前走去。
到了中午时分,一行六人,已然来到了三岔路口上。
向途旁茶寮中一打听,知道向前直去的那条路,向北直通塞外,沙漠苦寒之地:向西去的那条大道,经吕梁、六盘诸山,通向西域:而向东的那条路,折而向南,通向江南而去。
六人在茶寮中商议了一会,谭升道:“这四人的去处,不出这二条路,我们必需分成三起,分头去追踪,免得反被六指琴魔,赶在头里!” 东方白道:“说得是,但是也可能,追踪万里,一无结果。
” 谭升叹了一口气,道:“反正如今火弦弓、火羽箭,皆下落不明,我们也只得暂时避开六指琴魔,若是毫无结果时,一年之后,仍在此处相聚!” 东方白补充道:“就算有了结果,若是没有把握取胜,可以一定夺得火弦弓之前,也不可动手,在此处集齐之后,再作道理。
” 谭升道:“说得是。
翼飞,我与你一路:你母亲与玉霞一路,东方兄师徒两人一路,分途去寻找那四个人的下落。
” 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一听,自己这次分手,至少一年,心中不禁大是不愿。
但七煞神君既已作了如此分配,两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互望一眼,心中俱在暗忖,这一年的相思之情,不知道捱得过捱不过! 吕麟听得自己要和东方白一起上路,心中不禁十分不自在。
他绝不是对东方白有什么成见,而是他和谭月华之间的事,虽然错不在他,但总是因为他,而令得谭月华要削发为尼,不得见人!和众人在一起,吕麟还不觉得怎样,但如果单独和东方白在一起的话,旭不禁有如芒刺在背之感! 可是不等吕麟开口,东方白已然站了起来,拍了拍吕麟的肩头,道:“麟儿,咱们就走吧!”吕麟自然只得站了起来。
东方白又道:“昔年我远走大雪山,向西去的这条路,我十分熟悉,我们向西去吧。
” 吕麟听了,也正中下怀。
因为吕麟和黑神君之间,还有着一段未了的纠纷,要到宝洞中取宝,唐古拉山,也正在西方。
赫青花一听,也拉了韩王霞的手,站了起来,道:“玉霞,咱们往北去!” 韩玉霞委委曲曲,答应了一声,双眼只是望着谭翼飞。
谭翼飞也是不住地望着她。
吕麟和东方白两人,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谭升夫妇,却相视一笑,赫青花低声道:“玉霞,以后日子长着哩,至多不过分手一年,就不舍得了吗?” 赫青花一笑,道:“翼飞,你和你爹,向江南去,咱们分手了!” 她话一讲完,便和韩玉霞两人,一起向北,疾驰而去,韩王霞直到驰出了老远,仍然频频回顾!东方白向谭升一拱手,道:“谭兄,咱们也别过了!”和吕麟两人,向西而去。
谭升会了茶账,自和谭翼飞两人,向江南而去不提。
却说东方白和吕麟,师徒两人,一路向西,疾驰而出,谁也不先说话,一直到驰出了十来里,东方白才道:“麟儿,你带马回来,到了半途,突然不见,可是见到了月华吗?” 吕麟就是怕东方白提起谭月华来,但是东方白却偏偏提了起来! 他低声叹了一口气,道:“是。
” 东方白道:“她怎么了,可曾心情开朗些吗?” 吕麟摇了摇头,道:“未曾,她在一个庵堂之中,若是那老尼姑,肯为之剃度时,她早已削发为尼了。
” 东方白呆了半晌,道:“如今她还在那庵堂中吗?” 吕麟道:“我后来再去找她,她却已然不在那里了。
” 东方白的脚步,陡地停了下来,道:“麟儿,她必定是暂时避开你,我们再去找她!” 吕麟绝想不到,东方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由得呆了半晌,道:“师博,去找她作什么?” 东方白道:“我要当着你的面,和她说几句话。
” 吕麟一听,心中已然会意,叹了一口气,道:“师傅,你不必多此一举了,月姐姐爱的是你,再说也没有用的。
” 东方白道:“你别管我,你只要和我一起前去,就没有你的事了!” 吕麟不敢再违扭,只得点头答应,两人又向中条山而去。
走出了里许,吕鳞才道:“师傅,那庵中只有两个老尼,却尽皆十分古怪。
” 东方白“哦”地一声,道:“却是如何古怪法?” 吕麟道:“那两个老尼姑,武功均是极高,但是却不知她们的来历,一个老尼姑乃是聋哑子……” 吕麟才说到此处,东方白已然一愣,道:“又聋又哑?那么,另一个老尼姑,可是在手臂之上,有七粒红痣的吗?” 吕麟愣道:“我未曾看到。
” 东方白道:“或许是我料错了,像她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如何会出家当了尼姑。
” 吕麟问道:“师傅,你说的是谁?” 东方白道:“早年,在绿林道上,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强盗,武功极高,人称为‘七星女’,那是因为她右臂之上,有七粒红痣之故,却突然销声匿迹,不知下落。
她有一个哑婢,天生神力,武力罕见!” 吕麟一听,不由得失声道:“如此说来,多半是她了!” 东方白道:“如果是她的话,我们到了那里,只诈着不知才好!” 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当晚,便在山野之间宿歇,第二天黄昏时分,已然在中条山中。
此际,东方白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七八分,两人并不停留,由吕麟辨认路途,到天色渐渐黑下来之际,即已来到了那座淹堂之前。
东方白道:“若是我们由正门进去,只怕月华不愿见我们,又要走了。
” 吕麟道:“师傅,你一定要见她,找……暂时避开如何?” 东方白道:“别傻,你和我一起来,咱们从墙上,跃了进去。
”吕麟还想说什么时,东方白早已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两人一齐,跃过了围墙,悄没声地,落在庵堂之内。
向前看去,只见正堂和偏室之中,皆有灯光露出,两人悄悄地向偏堂走去,到了窗旁,从窗缝之中,向内望去。
果然,不出东方白所料,谭月华正在一个蒲团之上,闭目打坐。
在她的面前,点着几柱香,烟丝,青灯古佛,气氛极是宁静。
但是谭月华的神情,却与佛堂中的气氛,十分不称。
只见她秀眉紧蹙,面上的神情,显得十分地痛苦!而她的双眼,虽然闭着,但是在长长的睫毛之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却还不时滴了下来。
东方白和吕麟两人,在窗外望了一会,吕麟见了谭月华这般情形,又禁不住鼻中一阵发酸,眼眶润湿起来。
东方白吸了一口气,双手一推,便将窗子疾推了开! 尚未及等谭月华睁开眼来,东方白身形一晃间,已如同一阵轻烟也似,掠到了谭月华的身旁。
谭月华秀目倏张,一眼望到东方白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猛地一愣。
紧接着,她嘤地一声呻吟,身形一长,便扑入了东方白的怀中! 东方白未曾料到她一见了自己,非但不走,反倒会向他自己的怀中扑来!急切间,只得将她轻轻抱住,谭月华面上,现出了个极甜蜜的笑容,慢启檀口,低声道:“郎君,郎君,我是在做梦吗?” 东方白此来,本来是想当着谭月华和吕麟两人,要他们两人不必自苦,自己愿意将所有的痛苦,搅在自己的身上,更要劝谭月华不必再对自己痴心,而去爱吕麟。
可是,谭月华一见了他,就立即扑向他的怀中,东方白终究是感情极其浓厚之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所要准备说的话,竟然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吕麟本来,也知道东方白要和自己,一起来找谭月华的原因。
此际,他一见东方白和谭月华两人,这等情形,而谭月华见了东方白,又满面均是甜蜜的笑容,他心中绝无怨恨两人之意,相反地,他还希望谭月华能够忘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仍和东方白相恋!他只是在心中,幽幽地叹了一目气,便悄没声地,向外逸了出去。
却说东方白拥住了谭月华,好一会,才定过神来,心中猛地一愣,暗忖我是怎么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来的?他一想及此,连忙将谭月华轻轻地推了开去,抬头向窗外看去。
可是此际,吕麟早已悄然离去,窗子外面,哪里还有人在? 东方白愣了一愣,沈声道:“麟儿!麟儿!” 他叫了两声,当然得不到吕麟的回答,却只见谭月华如梦初醒也似,猛地震动了一下,身子一闪,便闪了开去,口张得老大,以手背掩住了口,不令自己惊呼起来。
玉面神君东方白忙道:“月华,你……” 他只讲了三个字,谭月华已然泪水夺眶而出,叫道:“不是梦,不是梦!” 东方白道:“月华,你怎么啦?你听我说!” 谭月华叫道:“不要理我!我不要再见你,你快走!膘走!” 东方白哪里肯听,踏前一步,道:“月华……” 可是这一次,他仍是未能将话说完,谭月华啜泣着,一个转身,便退了出去。
可是,就在他将要追及谭月华之际,陡然之间,一声宣佛之声,自远而近,紧接着,人影一闪,一个人已然拦在他和谭月华之间! 东方白身形一凝,抬头看去,只见拦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个手执一柄,长得出奇的拂尘,满面皆是皱纹的老尼姑。
东方白早年,曾与七星女林淑华,见过几次,那七星女林淑华,早年艳名极盛,乃是黑道之上的第一美女。
可是此际,东方白竭力想要在那个老尼姑身上,找出当年七星女林淑华的影子来,却是毫无结果。
那老尼姑才一现身,谭月华便自躲到了她的背后,尖声道:“师傅,你快将他赶走,我不要见他,我绝不要见他!” 那老尼姑双目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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