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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突现琴魔,武林相劫杀(3/3)

东方白的心中,实在也不愿意就此和谭月华分手。

他二十年来相思苦债,又爱又恨,令得他绝足不出大雪山半步,如今,积郁在一起的感情,又已被谭月华引发。

他虽然竭力地遏制着自己,可是感情岂是压抑得住的?尤其,东方白本来就是极重感情的人,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和谭月华在一起,令他觉得年轻,觉得如同是二十年前,与心上人相对一般,而更重要的? 是他感到,这一次,绝不会像以前那样,令得自己情场失意,以致于心灰意懒的了。

可是,他心中虽然这样想法,他却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

因为,事情究竟不是那么简单。

他怀着复杂之极的心情,却装出平淡的样子来,说道:“你既然一定要去,我也无法阻止。

” 谭月华笑道:“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她这句话,大有双关之意,东方白又不禁怦然心动,当下不再多言,两人便迳自取道,连夜向武夷山而去,去追寻七煞神君。

却说当晚,吕麟满腔怒火,压抑不住,连夜想和谭月华两人,去共探魔窟。

可是谭月华却不肯允他所请,吕麟的心中,大感失望。

但这却并不能以动摇他的决心,他离开了谭月华,闪入黑暗之后,心中道:“月姐姐,请原谅我骗你一次,但是……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 他当然知道,只身往探魔窟,原是干犯奇险,是以,他在行前,才会对谭月华道出了他深藏在心中的爱意。

他一停不停,向前飞驰,照着谭月华所说的方向,奔了开去。

那时,如果谭月华立即觉出吕麟的行动有异,立即唤醒东方白,去追赶吕麟的话,只到半途,便足可以追得上他。

但是当时谭月华却伫立在窗口,情怀荡漾,不能自拔,以致耽搁了不少时间,乃致于后来,生出无数的波折来。

当时吕麟一口气地奔出了二三十里,只略歇了一歇,又继续向前奔去,一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了那一堆废墟之前。

他审度形势,已然知道那一堆废墟,正是谭月华所说,她曾经避雨,所遇到那魔头的大宅。

吕麟也不明白,何以大宅会成了废墟。

心中正在思索间,忽然听得“哼”地一声冷笑,只见一大堆砖头之后,转出一个人来,吕麟的心情,立时大为紧张,而那人,也像是想不到会见到吕麟一样,也是陡地一呆。

吕麟一见自砖后逸出的那人,身形婀娜,手中提着一条,在月色之下金光隐射的软鞭,分明是一个女子,再定睛一看,胸中怒火陡升。

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姑苏城外,吕麟几乎死在她手中的韩玉霞。

韩玉霞此际,也已然看到,站在废墟之旁的,正是吕麟。

吕麟性子刚烈,韩玉霞更是性烈如火,两人之间,就算没有父母恩仇的纠缠,也必然不能相容,更何况在虎丘塔上,吕麟几乎命丧她手。

两人只是一照面闽,便已然各自怒容满面,冷笑了一声,望住了对方。

韩玉霞面如冷霜,嘴角一斜,露出极是不屑之色,道:“臭小子,原来你还未死?”吕麟“呸”地一声,道:“臭丫头:我不看你先死去了,那里肯死?” 他们两人,在虎丘塔上,打了个你死我活,原是韩玉霞认为,自己的父亲,乃是死在飞虎吕腾空手中的缘故。

后来,在武夷仙人峰上,火凤仙姑却突然承认,韩逊乃是死在她的手下。

杀人事大,自然不会乱说。

但是韩玉霞却自有点不甚相信。

因为,当她在虎丘塔顶,发现父亲的首之际,已死的金鞭韩逊,正倚墙而立。

而在他的手旁,墙垩剥落,有一个“吕”字。

是以,韩玉霞一直认为,父亲之死,和吕腾空不无关系。

而事实上,虽然,金鞭韩逊,的的确确,是死在火凤仙姑之手。

但那件事,火凤仙姑本身,实是不应该负一点责任的。

因为,在“八龙天音”,震慑心神的情形之下,不要说火凤仙姑和韩逊两人,会情不自禁地动起手来,即使是飞虎吕腾空,和红鹰龚隆,多年师兄交情,也自相残杀而死。

韩逊的体之旁,的确是留下了一个“吕”字,但那个字,原也是琴魔留下的,其目的便是为了好挑起武林各大门派之间的大残杀。

这件事,在几年之后,武林中人,方始知道,乃是后话,当时,性烈如火的韩玉霞,自然更是一无所知,她一听得吕麟这样说法,大喝一声,道:“好!看是谁先死!” 金鞭反掠,“浪翻连天”,鞭影霍霍,已然向吕麟抽了过来。

吕麟曾在苏州城外,虎丘塔上,和韩玉霞交过一次手,知道她的年纪虽然大不了自己多少,但是武功却远在自己之上。

因此,才一见到她时,心中便已然有了准备,一见她鞭到,身子连忙向旁一转,双足接连出,将废墟上的瓦砾,踢起数十块来,向韩玉霞暴射而出,身子早已向后跃开。

韩玉霞金鞭霍霍,将飞近身来的瓦砾,一齐砸飞,定睛一看,吕麟人已不见。

韩玉霞心中一怔,身形滴溜溜地一转一,废墟之上,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她知道吕麟一定是躲了起来,冷笑一声,道:“峨嵋派的小杂种,害怕了……” 她话未曾说完,陡然之间,已觉得头顶风生,一股大力,压了下来。

韩玉霞猛地吃了一惊,她武功虽在吕麟之上,但究竟在武林之中无甚阅历,仓猝之间,还只当是吕麟自上而下扑来。

她心中将吕麟,恨到了极点,只想将他抽上十七八鞭,力解心头之恨,因此竟不避开,玉腕振处,一招“野火烧天”,已然抽出。

只听得“叭”地一声,软鞭才出,便已然抽中,可是,从软鞭抽中的感觉上,韩玉霞只觉得抽中的物事,坚硬无比。

她心中知道不妙,赶紧身形一侧,向旁避了开去时,只听得吕麟在上,哈哈大笑之声,同时,一大团物事,疾压了下来。

她固然见机甚快,可是还慢了一步,左肩上一阵剧痛,踉跄避开时,“轰”地一声响,一块足有百斤重的大石,已然跌在瓦砾堆上。

原来,吕麟刚才?才一避开之际,身形一转,便转到了韩玉霞的背后。

本来,他想在韩玉霞的背后,狠狠进招,可是一抬眼睛,却看到一条巨柱,一端陷入砖瓦堆中,另一端,却远竖起老高,足有两丈高下,在柱子的顶端,还有两块巨石,已是摇摇欲堕。

吕麟心中一动,立即一跃而上,韩玉霞却未曾向上看,正待将吕麟骂出来挨打之际,吕麟已然将一块大石,向下推来。

如果韩玉霞一觉出头顶风生,立即躲避,或者还可以避得开去,可是她却先抽了一鞭,那一鞭虽然抽中了巨石,但是其力道却不足以将巨石挥开,再躲避时,便慢了一步。

韩玉霞左肩之上,被大石压了一下,一条左臂,已然不能动弹。

可是,她心中的怒火,也如何火上加油一样,定睛一看,见吕麟正在柱上,扬声大笑,娇喝连声,身形拔起,一连挥出三招,“穿云插月”,“目月齐升”,“八力风雨”,身在半空,鞭影如山,向吕麟全身,罩了下来。

吕麟明知自己不是她的敌手,而且一使巧计,便已占了上风,更是不与她硬敌,韩玉霞身形才一拔起,他便顺着柱子,一滑滑了下来。

韩玉霞之鞭,一齐抽在柱子之上,吕麟一滑到地上,足尖点处,伸手向韩玉霞的背部便抓,韩玉霞猛地一提真气,就想在半空中转过身来,迎敌之际,左肩却是一阵剧痛。

那一阵剧痛,便她的身法,顿时慢了下来。

吕麟那一抓,虽未将她抓中,却抓住了她背后的烈火锁心轮。

用力一拉,“嗤”地一声,丝丝已被撕断,烈火锁心轮已到了吕麟的手中。

吕麟心中大喜,骂道:“臭丫头,今日你还能逃命么?” 趁着韩玉霞疼得花容失色,暂时根本无法远手之际,烈火锁心轮一摆,当头砸了下去。

那一下,如果砸中,韩玉霞非香消王殒不可,吕麟用的力道甚大,本来万无不中之理,可是,火凤仙姑那烈火锁心轮,乃是她别出心裁,打造而成的独门兵刃,绝难使唤。

在用烈火锁心轮的时候,每一招,都要借巧劲发出,才能收效。

但吕麟却根本未学过烈火锁心轮法,用力一抡,砸了下去,便不得其法,锁心轮砸到了一半,圆轮疾转,突然向旁一斜?“吁”地一声,在韩玉霞的身旁掠过,竟然未能砸中。

吕麟心中,陡地呆了一呆,暗忖这是什么缘故?而就在此际,韩玉霞已然缓过气来,金鞭反挥,如电袭到。

吕麟赶紧一侧身间,左胯之上,已然被金鞭“叭”地抽中。

此际,韩玉霞在受伤之后,出招何等凌厉,一抽中,不但将衣服全都抽碎,而且,胯上还现出了老粗的一条红印。

吕麟只觉得其痛澈骨,向旁跌开了一步。

韩玉霞强忍疼痛,赶了过来。

吕麟心想这丫头厉害得紧,看情形,她虽然受伤,自己仍然是打不过她,如今那琴魔的巢穴,既已成了废墟,琴魔当然也已经不在,自己在急切间,也报不得父母的深仇,何不将她引到客店中,叫月姐姐和师傅来对付她?主意一定,一个转身,便向外跑了开去。

吕麟一跑开,韩玉霞哪里肯休,紧紧地随后,追了上来。

吕麟所打的主意,本来不错,如果他将路走对的话,根本不用到客店,在半路上,便可以遇上东方白和谭月华两人。

可是,吕麟对此处的地形,本就不熟,再加上天色昏暗,一上来,便错了力向,竟向北而去,路出了十来里,越来越是荒凉。

吕麟心中,已然知道不对,是走错了路,可是此际,韩玉霞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他想再回头走,也是在所不能。

便只得硬着头皮,向前疾驰而出,又跑出了三二十里,耳际已然听得水声汹涌,没有多久,便见到河水滔滔,竟然已来到了黄河边上。

吕麟一跃上了大堤,前面便已然没有了去路。

韩玉霞一面追赶吕麟,一面已然撕破了一件衣服,在肩头伤处,敷上了伤药,紧紧地扎了起来,虽然左臂仍然一样不能动弹,可是疼痛却已然止了好些,吕麟一上黄河大堤,她也跟踪而至。

吕麟见前无去路,其势不能再向前驰出,更何况他刚才向前疾驰,并不是落败逃走因此立即转过身来,喝道:“臭丫头,你当我怕你不成?” 烈火锁心轮,“刷”地一声,已然斜斜砸下。

韩玉霞一声怪叱金鞭翻飞,也已迎了上来,两人在黄河大堤之上,以快打快,一幌眼门,便已然各自递了十五招之多。

吕麟吃亏在兵刃不顺手,每每在紧要关头,不能伤敌,十来招一过,他已然渐渐处下风,韩玉霞却是越杀越勇。

片刻之间,又是四五招,吕麟大叫一声,肩头上又已着了一鞭。

他连忙向后,倒跃出去,一时之间,却忘了自己和韩玉霞动手的地方,乃是在黄河大堤之上,向后一退开,双足落地时,已然在堤面之外。

那大堤异常陡崂,他身不由主,一直向河面直冲了下去。

只见河水汹涌,急湍之极! 吕麟心中,暗叫不妙,想收住势子时,哪里还来得及? 正在忙急间,忽然看到,就在堤岸之下,正有一艘小船系着。

吕麟心中一喜,足尖点处,整个人便横掠而出,正好落在小船之上。

如果吕麟那一跌,是跌在河中心,则韩玉霞看了,可能会消了心中一口恶气,不见得也会飞身入河,再去追赶他。

可是。

当下韩玉霞一见吕麟,落到了小船上,仍是安然无恙,而烈火锁心轮,还在也的手上,她本是性子烈到了极点的人,一时之间,哪里有空去考虑什么后果,一声长啸,身形拔起,也向小船之上,飞跃而下。

吕麟见状,心中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锁心轮向缆绳处猛地切下,“拍”地一声,缆绳已断,但就在那一瞬间,韩玉霞也已落到了船上。

吕麟耳际,只听得韩玉霞喝道:“小子,你还往哪襄逃?” “刷”地一鞭,已然当头砸下! 可是那一鞭,韩玉霞却并未能砸中吕麟。

因为,黄河之水,何等湍急,那小船的缆绳一断,小船立时被冲到了河中心,一个起伏间,小船剧烈地颠簸了起来。

而韩玉霞身子,一个不稳,便向旁跌了出去,那一鞭,自然也已击空。

吕辚在小船颠簸之际,也向旁一侧,不再出声,两人相隔,虽然船头船尾,只有丈许,但是却无法再自动手进招,只能抓住了船舷,免得跌进汹涌的河中心去,各自以怨毒已极的眼光,望着对方。

小船在河中心,迅速地顺流而下,两人对望了半响,天色已然渐明。

吕麟突然怪笑道:“臭丫头,你可是根本不识水性?” 韩玉霞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暗忖这小子知道我不识水性,莫非竟要使坏,将船弄沈? 可是继而一想,心中也自泰然,因为看吕麟紧紧抓住了船舷的情形,若是会水,又何必如此惊惶了因此立即冷笑道:“好哇,咱们就将船弄沈了试试!” 吕麟本身,也是不识水性,但如果他不是有父母血仇在身,他当真会将船弄沈,和韩玉霞来上一个同归于尽。

此际,他却只能“哼”地一声,两人仍是恨恨地对望着,心中充满着仇恨,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

没有多久,天色也已然大明。

黄河之上,也有了不少往来的船只。

韩玉霞和吕麟两人的小舟,本来,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但是他们为了不愿意向对方示弱,却是谁不愿意出声向往来船只求救。

他们的情形,往来船只上的船家,虽然也都看得清楚。

可是黄河上的船家,最是迷信,极信神鬼之说,看到吕麟和韩玉霞两人,一双美貌少年女,男的手中,又拿着一件奇形怪状的东西,装束也有异于常人,处境如此危险,却并不出声求救,因此,竟没有一人,来管他们的闲事。

两人的小船,一直向下流淌去,一日之间,竟然淌出了百余里。

两人谁也不敢站起身来动手,可是口中却也是互不相让。

到了晚上,河上的船只,都已傍岸,他们的小船,仍是向前疾驰。

两人一日未曾进食,腹中已然颇为饥饿,可是小船不傍岸,也们却是到不了岸上。

韩玉霞心中暗暗着急,她来到那废墟上,原不是有意的。

当日,在仙人峰上凭着谭翼飞的见机,两人总算及时避开了那一场浩劫,一下了仙人峰后,谭翼飞便要去寻找父亲。

一路上,只听得说,华山派的大队人马,以及其他武林中人,都已向河南北邙山而去,谭翼飞心想父亲可能也在那襄,因此才和韩玉霞一齐前来的。

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早在未曾相识之际,相互之间,见到的时候,便已然各自脉脉含情,等到相识之后,两人的情意更浓。

可是韩玉霞的性子极烈,那一天晚上,谭翼飞讲了一句话,两人争了起来,韩玉霞心中一气,便跑了开去,谭翼飞知道韩玉霞的脾气,心中也不发急,以为时间一过,她自然会在前面等自己。

但是却未曾料到,韩玉霞来到了那废墟之上,会撞见了吕麟。

此际,小船在河上,疾驶出了一二百里,谭翼飞如何还能找得到她? 韩玉霞心中焦急,也是为了这一点。

她心内不禁后悔,当吕麟跃向小船之际,自己不应该跟了上来。

如今,谭翼飞不知怎样地在为自己焦急哩!她一想到自己的情人着急,更是心如刀割,事情全因吕麟而起,所以更是对吕麟恨之切骨。

竟冒者堕入水去的危险,突然向前,跨出了几步。

跨出了几步之后,才又伏了下来,长鞭挥出,“叭”地一声,击在吕麟面前的船板上,木屑四溅!吕麟怪叫道:“好哇!” 毫不考虑,烈火锁心轮疾砸而下,想将她的金鞭压住,夺了过来。

怎知当他锁心轮砸下之际,韩玉霞早已将金鞭抽了回去。

那一轮,却只是重重地砸在船底上。

那烈火锁心轮上的尖刺,乃是玄铁打成,兵刃一被锁上,简直不免断折,何等锋锐? 吕麟那一轮,重重地砸在船底,那小船的船底,能有多厚? “拍”地一声,早已裂下了一大块,河水立时涌了进来。

韩玉霞见状,既惊且怒,喝骂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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