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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手 第一章 奇人之约(2/3)

o我根本不会去想。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它不但真的能在黑暗中发光，而且发出来的光比灯光还亮，你若将它放在屋子里，看书都用不着点灯。

&rdquo 公孙妙冷冷道：&ldquo我从来不看书，万一我想看书的时候，我也情愿点灯，灯油和蜡烛都不贵。

&rdquo 胡大鼻子苦着脸，道：&ldquo可是我却非把它弄到手不可，否则我就死定了。

&rdquo 公孙妙道：&ldquo那是你的事，你无论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去拿。

&rdquo 胡大鼻子苦笑道：&ldquo你也明知我拿不到的，藏珠的地方，四面都是铜墙铁壁，只有你能进得去，那铁柜上的锁，也只有你能打得开，除了你之外，世上还有谁能将那粒夜明珠偷出来？&rdquo 公孙妙道：&ldquo没有别人了。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我们是不是二十年的老朋友？&rdquo 公孙妙道：&ldquo是。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你愿不愿意看着我死在路上？&rdquo 公孙妙道：&ldquo不愿意。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那么你就一定要替我去偷。

&rdquo 公孙妙沉默着，过了很久，忽然从衣袖里伸出他的右手：&ldquo你看见我这只手没有？&rdquo 他手上只有两只手指，他的中指、小指、无名指，都已被从根切断。

公孙妙说道：&ldquo你知不知道我这根小指是怎么断的？&rdquo 胡大鼻子摇摇头。

公孙妙道：&ldquo三年前，我当着我父母妻子的面，切下我的小指，发誓以后绝不再偷了。

&rdquo 胡大鼻子在等着他说下去。

公孙妙叹道：&ldquo可是有一天，我看了八匹用白玉雕成的马，我的手又痒了起来，当天晚上，就又将那八匹玉马偷了回去。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我看见过那八匹玉马。

&rdquo 公孙妙道：&ldquo我的父母妻子也看见了，他们什么话也没有说，第二天早上，就收拾东西，搬了出去，准备从此再也不理我。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你为了要他们回去，所以又切断了自己的无名指？&rdquo 公孙妙点点头道：&ldquo那次我是真的下了决心，绝不再偷的，可是&hellip&hellip&rdquo 过了两年，他又破了戒。

那次他偷的是用一整块翡翠雕成的白菜，看见了这样东西后，他朝思夜想，好几天都睡不着，最后还是忍不住去偷了回来。

公孙妙苦笑道：&ldquo偷也是种病，一个人若是得了这种病，简直比得了天花还可怕。

&rdquo 胡大鼻子在替他斟酒。

公孙妙黯然道：&ldquo我母亲的身体本不好，发现我旧病复发后，竟活活地被我气死，我老婆又急又气，就把我这根中指一口咬了下来，血淋淋地吞了下去。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所以你这只手只剩下了两根手指。

&rdquo 公孙妙长长叹了口气，将手又藏入了衣袖。

胡大鼻子道：&ldquo可是你这只只有两只手指的手，却还是比天下所有五指俱全的手，都灵巧十倍，你若从此不用它，岂非可惜？&rdquo 公孙妙道：&ldquo我们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你又救过我，现在你欠了一屁股还不清的债，债主非要你用那颗夜明珠来还不可，因为他也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若不能替他办好这件事，他就会要你的命。

&rdquo 他叹息着，又道：&ldquo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却还是不能替你去偷。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这次你真的已下了决心？&rdquo 公孙妙点点头，道：&ldquo除了偷之外，我什么事都肯替你做。

&rdquo 胡大鼻子忽然站起来，道：&ldquo好，我们走。

&rdquo 公孙妙道：&ldquo到哪里去？&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我不要你去偷，可是我们到那里去看看，总没关系吧。

&rdquo 五丈高的墙，宽五尺，墙头上种着花草。

就是这道墙，却很少有人能越过去，可是这一点当然难不倒公孙妙。

胡大鼻子道：&ldquo你真的能过得去？&rdquo 公孙妙淡淡道：&ldquo再高两丈，也没问题。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藏珠的那屋子，号称铁库，所以除了门口有人把守外，四面都没有人，因为别人根本就进不去。

&rdquo 公孙妙忍不住问道：&ldquo那地方真的是铜墙铁壁？&rdquo 胡大鼻子点点头道：&ldquo墙上虽有通风的窗子，但却只有一尺宽，九寸长，最多只能伸进个脑袋去。

&rdquo 公孙妙笑了笑，道：&ldquo那就已够了。

&rdquo 他的缩骨法，本就是武林中久已绝传的秘技。

胡大鼻子道：&ldquo进去之后，还得要打开个铁柜，才能拿得到夜明珠，那铁柜上的锁，据说是昔年七巧童子亲手打造的，唯一的钥匙，是在老太爷自己手里，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将这把钥匙藏在哪里。

&rdquo 公孙妙淡淡道：&ldquo七巧童子打造的锁，也不是绝对开不了的。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你打开过？&rdquo 公孙妙道：&ldquo我没有，但我却知道，世上绝没有我开不了的锁。

&rdquo 胡大鼻子看着他，忽然笑了。

公孙妙道：&ldquo你不信？&rdquo 胡大鼻子笑道：&ldquo我相信，非常相信，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rdquo 公孙妙反而不肯走了，瞪着眼道：&ldquo为什么要赶快走？&rdquo 胡大鼻子叹道：&ldquo因为如你一时冲动起来，肯替我进去偷了，却又进不了那屋子，打不开来那道锁，你一定不好意思再出来的，那么我岂非害了你？&rdquo 公孙妙冷笑道：&ldquo你用激将法也没有用的，我从来不吃这一套。

&rdquo 胡大鼻子道：&ldquo我并没有激你，我只不过劝你赶快走而已。

&rdquo 公孙妙道：&ldquo我当然要走，难道我还会在这黑巷子里站一夜不成？&rdquo 他冷笑着，往前面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道：&ldquo你在这里等我，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

&rdquo 这句话还没说完，他人已掠出两丈，贴在墙上，壁虎般爬了上去，人影在墙头一闪，就看不见了。

胡大鼻子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老朋友总是知道老朋友有什么毛病的。

得意虽然很得意，但等人却还是件很不好受的事。

胡大鼻子正开始担心的时候，墙头忽然又有人影一闪，公孙妙已落叶般飘了下来。

&ldquo得手了没有？&rdquo胡大鼻子又兴奋，又着急。

公孙妙却不开口，拉着他就跑，转了几个弯，来到条更黑更窄的巷子，才停下来。

胡大鼻子叹道：&ldquo我就知道你不会得手的。

&rdquo 公孙妙瞪着他，突然开了口，吐出来的却不是一句话，而是一颗珍珠。

夜明珠。

月光般柔和、星光般灿烂的珠光，将整条黑暗的巷子都照得发出了光。

胡大鼻子的脸已因兴奋而发红，抓住了这颗夜明珠，立刻塞入衣服里，珠光隔着衣服透出来，还是可以照人眉目。

突听一个人微笑道：&ldquo好极了，公孙妙果然是妙手无双。

&rdquo 一个人忽然从黑暗中出现，看来是个很和气的中年人，脸上带着种讨人欢喜的微笑。

胡大鼻子看见了这个人，脸色却变了变，立刻迎了上去，双手捧上了那粒夜明珠，勉强笑道：&ldquo东西总算已经到手，在下欠先生的那笔债，是不是已可一笔勾销？&rdquo 原来这人就是债主，可是这债主并不急着要债，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那颗夜明珠一眼。

难道他真正要的并不是这夜明珠？ 他要的是什么？ &ldquo在下吴不可。

&rdquo他已微笑着向公孙妙走过来，&ldquo为了想一试公孙先生的妙手，所以才出此下策，至于那笔债只不过是区区之数，不要也无妨。

&rdquo 公孙妙已沉下了脸，道：&ldquo你究竟要什么？&rdquo 吴不可道：&ldquo有个人特地要在下来，请公孙先生去见他一面。

&rdquo 公孙妙冷冷道：&ldquo可惜我却不想见人，我一向很害羞。

&rdquo 吴不可笑道：&ldquo但无论谁见到龙五公子都不会害羞的，他从不会勉强别人去做为难的事，也从不说令人难堪的话。

&rdquo 公孙妙已准备走了，突又回过头：&ldquo龙五公子？你说的是三湘龙五？&rdquo 吴不可微笑道：&ldquo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个龙五？&rdquo 公孙妙脸上已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也不知是惊奇，是兴奋，还是恐惧。

&ldquo龙五公子想见我？&rdquo 吴不可道：&ldquo很想。

&rdquo 公孙妙道：&ldquo但龙五公子一向如天外神龙，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我怎么找得到他？&rdquo 吴不可道：&ldquo你用不着去找他，七月十五，他会在杭州的天香楼等你。

&rdquo 公孙妙连考虑都不再考虑，立刻便道：&ldquo好，我去！&rdquo 03 石重伸出手，抓起了一把花生。

别人一把最多只能抓起三十颗花生，他一把却抓起了七八十颗。

他的右手比别人大三倍。

花生摊子上写明了：&ldquo五香花生，两文钱一把。

&rdquo 他抛下了三十文钱，抓了十五把花生，一箩筐花生就几乎全被他抓得干干净净。

卖花生的小姑娘几乎已经快哭了出来。

石重大笑，大笑着将花生全都丢到地上，便扬长而去。

他从来也不喜欢吃花生，可是他喜欢看别人被他捉弄得要哭的样子。

他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想出些花样来，让别人过不了太平日子。

山上的玄妙观里，有只千斤铜鼎，据说真的有千斤，寻常十来条大汉，也休想能搬得动它。

有一天大家早上起来时，忽然发现这只铜鼎到了大街上，而且不偏不倚就恰巧摆在街心。

这只铜鼎当然不会是自己走来的。

这世上假如还有一个人能将这只铜鼎从山上搬到这里来，这个人一定就是石重。

于是大家跑去找石重。

有这么大的一只铜鼎摆在街心，来来往往的车马，都要被堵死，所有的生意都要受到影响。

大家求石重再将它搬回去。

石重不理。

再等到每个人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石重才大笑着走出去，用他那只特别大的手托住了铜鼎，吐气开声，喝了声：&ldquo起！&rdquo 这只千斤铜鼎竟被他一只手就托了起来。

就在这时，人丛中忽然有人道：&ldquo石重，龙五公子在找你。

&rdquo 石重立刻抛下铜鼎就走，什么也不管了，走了十几步，才回过头来问：&ldquo他的人呢？&rdquo &ldquo七月十五，他在杭州的天香楼等你。

&rdquo 04 七月十五，月圆。

杭州天香楼还是和平常一样，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已座无虚席。

只不过今天却有件怪事，今天楼上楼下几十张桌子的客人，竟全都是从外地来的陌生人，平时常来的老主顾，竟全都被挡在门外。

就连天香楼最大的主顾，杭州城里的豪客马老板，今天居然找不到位子。

马老板已涨红了脸，准备发脾气了，马老板一发脾气，可不是好玩的。

天香楼的老掌柜立刻赶过来，打躬作揖，赔了一万个不是，先答应立刻送一桌最好的酒菜，和五十只刚上市的大闸蟹到马老板府上，又附在马老板耳畔，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马老板皱了皱眉，一句话都不说，带着他的客人们，扭头就走。

老掌柜刚松了口气，杭州万胜镖局的总镖头&ldquo万胜金刀&rdquo郑方刚带着他的一群镖师，穿着鲜衣，乘着怒马而来。

郑总镖头就没有马老板那么讲理了：&ldquo没有位子也得找出个位子来。

&rdquo 他挥手叱开了好意的老掌柜，正准备上楼。

楼梯口忽然出现了两个人，挡住了他的路。

两个青衣白袜、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都没有戴帽子，漆黑的头发，用一根银缎带束住。

居然有人敢挡郑总镖头的路？ 万胜镖局里的第一号镖师&ldquo铁掌&rdquo孙平第一个冲了出去，厉声道：&ldquo你们想死？&rdquo 青衣少年微笑着道：&ldquo我们不想死。

&rdquo 孙平道：&ldquo不想死就闪开，让大爷们上去。

&rdquo 青衣少年微笑道：&ldquo大爷们不能上去。

&rdquo 孙平喝道：&ldquo你知道大爷们是谁？&rdquo &ldquo不知道。

&rdquo青衣少年还在微笑，&ldquo我只知道今天无论是大爷、中爷、小爷，最好都不要上去。

&rdquo 孙平怒道：&ldquo大爷就偏要上去又怎么样？&rdquo 青衣少年淡淡道：&ldquo大爷只要走上这楼梯一步，活大爷就立刻要变成死大爷。

&rdquo 孙平怒喝，冲上去，铁掌已拍出。

他的手五指齐平，指中发秃，铁沙掌的功夫显然已练得不错，出手也极快。

这一掌劈出，掌风强劲，锐如刀风。

青衣少年微笑着，看着他，突然出手，去刁他的手腕。

孙平这一招正是虚招，他自十七岁出道，从趟子手做到镖师，身经百战，变招极快，手腕一沉，反切青衣少年的下腹。

这一招已是致命的杀手，他并不怕杀人！ 但青衣少年的招式却变得更快，他的手刚切出，青衣少年的两根手指已到了他咽喉。

只听&ldquo噗&rdquo的一响，这两根手指竟已像利剑般插入了他咽喉。

孙平的眼睛珠子突然凸出，全身的肌肉一阵痉挛，立刻就完全失去控制，眼泪、鼻涕、口水、大小便一起流出，连一声惨呼都没有，人已倒下。

青衣少年慢慢地取出块雪白的手帕，慢慢地擦净了手背上的血，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每个人都怔住，都像是觉得要呕吐。

他们杀过人，也看过人被杀，但他们现在还是觉得胃部收缩，有的已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青衣少年慢慢地叠起手帕，淡淡道：&ldquo各位现在还不走？&rdquo 他的出手虽可怕，但现在若是就这么走了，万胜镖局以后还能在江湖中混么？镖师中又有两个人准备冲过去。

他们吃的这碗饭，本就是随时都得准备拼命的饭。

但郑方刚却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们。

他已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今天来的这些陌生客，虽然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但却有一点相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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