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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生死茫茫(2/3)

”周伯通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小黄蓉,我且问你。

人是万物之灵,身上有刺花刺字,或刺盘龙虎豹,或书‘天下太平’。

但除了人之外,禽兽虫蚁身上,可有刺字的?”黄蓉道:“虎有黄斑、豹有金钱,至于蝴蝶毒蛇,身上花纹更奇于刺花十倍。

”周伯通道:“但你见过虫蚁身上有字的没有?”黄蓉道:“你说是天生的么?那倒没见过。

”周伯通道:“好罢,今儿给你开一开眼界。

”说着将左掌伸到黄蓉眼前。

只见他掌心中托着那只巨蜂的双翅之上果然刺得有字,黄蓉凝目望去,见玉蜂右翅上有“情谷底”三字,左翅上有“我在绝”三字,每个字细如米粒,但笔划清楚,显是用极细的针刺成。

黄蓉大奇,口中喃喃念道:“情谷底,我在绝。

情谷底,我在绝。

”心想:“这六字决非天生,乃是有人故意刺成的,按着老顽童的性儿,决不会做这般水磨功夫。

”一转念间,笑道:“那又是甚么天下无双、人间罕觏了?你磨着瑛姑,要她用绣花针儿刺上这六个字,难道还瞒得过我么?” 周伯通一听,登时涨红了脸,说道:“你这就问瑛姑去,看是不是她刺的字?”黄蓉笑道:“那她还不给你圆谎么?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会说:‘不错,太阳自然从西边出来,谁说从东边出来啊?’” 周伯通一张脸更红了,那是三分害羞,三分尴尬,更有三分受到冤枉的气恼。

他放了掌中玉蜂,一把抓着黄蓉的手,道:“来来来,我教你亲眼瞧瞧。

”拉着她走到山坡边一个蜂巢旁边。

这蜂巢孤零零的竖在一旁,与其余的蜂巢不在一起。

周伯通手一扬,捉了两只玉蜂,说道:“请看!” 黄蓉凝目看去,只见那两只玉蜂双翅上也都有字,那六个字也是一模一样,右翅是“情谷底”,左翅是“我在绝”。

黄蓉大奇,暗想:“造物虽奇,也决无造出这样一批蜜蜂来之理。

其中必有缘故。

”说道:“老顽童,你再捉几只来瞧瞧。

”周伯通又捉了四只,其中两只翅上无字,另外两只双翅都刺着这六个字。

他见黄蓉低头沉吟,显已服输,不敢再说是瑛姑所为,笑道:“你还有何话说?今日可服了老顽童罢?” 黄蓉不答,只是轻轻念着:“情谷底,在我绝。

情谷底,我在绝。

”她念了几遍,随即省悟:“啊!那是‘我在绝情谷底’。

是谁在绝情谷底啊?难道是襄儿?”心中怦怦乱跳,侧头向周伯通道:“老顽童,这窝玉蜂不是你自己所养,是外面飞来的。

” 周伯通脸上一红,道:“咦!那可真奇了。

你怎么知道?”黄蓉道:“我怎么不知?这窝蜜蜂飞到这里,有几天啦?”周伯通道:“这些玉蜂飞来有好几年了,只是初时我没察觉翅上生得有字,直到几个月前,这才偶尔见到。

”黄蓉沉吟道:“当真有好几年了?”周伯通道:“是啊,难道连这个也用得着骗你?” 黄蓉沉吟半晌,回到茅屋,和一灯大师、程英、陆无双等商议,都觉绝情谷底必有蹊跷。

黄蓉挂念女儿,当下便要和程陆姊妹同去一探。

一灯大师道:“左右无事,咱们便同去走走。

那日令爱来此,这小姑娘慷慨豪迈,老僧很喜欢她。

”黄蓉当即拜谢,心中却平添一层隐忧:“一灯大师定是料想襄儿遭逢危难,否则他何必舍却幽居清修之乐,一同赶去?”周伯通有热闹可赶,如何肯留?坚要和瑛姑随众同行。

黄蓉见平添了三位高手相助,宽心不少,心想凭着自己这一行六人,不论斗智斗力,只怕当世再无敌手,襄儿便是落入奸人之手,也必能救出。

于是六人双雕,结伴西行。

杨过于三月初二抵达绝情谷,比之十六年前小龙女的约期还早了五天。

此时绝情谷中人烟绝踪,当日公孙止夫妇、众绿衣子弟所建的广厦华居早已毁败不堪。

杨过自于十六年前离绝情谷后,每隔数年,必来谷中居住数日,心中存了万一之想,说不定南海神尼大发慈悲,突然提早许可小龙女北归。

虽每次均是徒然苦候,废然而去,但每来一次,总是与约期近了几年。

此刻再临旧地,但见荆莽森森,空山寂寂,仍是毫无曾经有人到过的迹象,当下奔到断肠崖前,走过石梁,抚着石壁上小龙女用剑尖划下的字迹,手指嵌入每个字的笔划之中,一笔一笔的将石缝中的青苔揩去,那两行大字小字显了出来。

他轻轻的念道:“小龙女书嘱夫君杨郎,珍重万千,务求相聚。

”一颗心不自禁的怦怦跳动。

这一日中,他便如此痴痴的望着那两行字发呆,当晚绳系双树而睡。

次日在谷中到处闲游,见昔年自己与程英、陆无双铲灭的情花花树已不再重生,他戏称之为“龙女花”的红花却开得云霞灿烂,如火如锦,于是摘了一大束龙女花,堆在断崖的那一行字前。

这般苦苦等候了五日,已到三月初七,他已两日两夜未曾交睫入睡,到了这日,更是不离断肠崖半步。

自晨至午,更自午至夕,每当风动树梢,花落林中,心中便是一跳,跃起来四下里搜寻观望,却哪里有小龙女的影踪? 自从听了黄药师那几句话后,他早知“大智岛南海神尼”云云,乃是黄蓉捏造出来的鬼话,但崖上字迹却是小龙女所刻,却半分不假,只盼她言而有信,终来重会。

眼见太阳缓缓落山,杨过的心也是跟着太阳不断的向下低沉。

当太阳的一半被山头遮没时,他大叫一声,急奔上峰。

身在高处,只见太阳的圆脸重又完整,心中略略一宽,只要太阳不落山,三月初七这一日就算没过完。

可是虽然登上了最高的山峰,太阳最终还是落入了地下。

悄立山巅,四顾苍茫,但觉寒气侵体,暮色逼人而来,站了一个多时辰,竟是一动也不动。

再过多时,半轮月亮慢慢移到中天,不但这一天已经过去,连这一夜也快过去了。

小龙女始终没有来。

他便如一具石像般在山顶呆立了一夜,直到红日东升。

四下里小鸟啾鸣,花香浮动,春意正浓,他心中却如一片寒冰,似有一个声音在耳际不住响动:“傻子!她早死了,在十六年之前早就死了。

她自知中毒难愈,你决计不肯独活,因此图了自尽,却骗你等她十六年。

傻子,她待你如此情意深重,你怎么到今日还不明白她的心意?” 他犹如行尸走肉般踉跄下山,一日一夜不饮不食,但觉唇燥舌焦,于是走到小溪之旁,掬水而饮,一低头,猛见水中倒影,两鬓竟然白了一片。

他此时三十六岁,年方壮盛,不该头发便白,更因内功精纯,虽然一生艰辛颠沛,但向来头上一根银丝也无,突见两鬓如霜,满脸尘土,几乎不识得自己面貌,伸手在额角发际拔下三根头发来,只见三根中倒有两根是白的。

刹时之间,心中想起几句词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这是苏东坡悼亡之词。

杨过一生潜心武学,读书不多,数年前在江南一家小酒店壁上偶尔见到题着这首词,但觉情深意真,随口念了几遍,这时忆及,已不记得是谁所作,心想:“他是十年生死两茫茫,我和龙儿却已相隔十六年了。

他尚有个孤坟,知道爱妻埋骨之所,而我却连妻子葬身何处也自不知。

”接着又想到这词的下半阙,那是作者一晚梦到亡妻的情境:“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不由得心中大恸:“而我,而我,三日三夜不能合眼,竟连梦也做不到一个!” 猛地里一跃而起,奔到断肠崖前,瞧着小龙女所刻下的那几行字,大声叫道:“‘十六年后,在此重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小龙女啊小龙女!是你亲手刻下的字,怎地你不守信约?”他一啸之威,震狮倒虎,这几句话发自肺腑,只震得山谷皆鸣,但听得群山响应,东南西北,四周山峰都传来:“怎地你不守信约?怎地你不守信约?不守信约……不守信约……” 他自来便生性激烈,此时万念俱灰,心想:“龙儿既已在十六年前便即逝世,我多活这十六年实在无谓之至。

”望着断肠崖前那个深谷,只见谷口烟雾缭绕,他每次来此,从没见到过云雾下的谷底,此时仍是如此。

仰起头来,纵声长啸,只吹得断肠崖上数百朵憔悴了的龙女花飞舞乱转,轻轻说道:“当年你突然失踪,不知去向,我寻遍山前山后,找不到你,那时定是跃入了这万丈深谷之中,这十六年中,难道你不怕寂寞吗?” 泪眼模糊,眼前似乎幻出了小龙女白衣飘飘的影子,又隐隐似乎听得小龙女在谷底叫道:“杨郎,杨郎,你别伤心,别伤心!”杨过双足一登,身子飞起,跃入了深谷之中。

郭襄随着金轮法王,同到绝情谷来。

法王狠辣之时毒逾蛇蝎,但他既存心收郭襄作衣钵传人,沿途对她问暖嘘寒,呵护备至,就当她是自己亲生爱女一般。

郭襄恨他掌毙长须鬼和大头鬼,神色间始终冷冷的。

法王一生受人崇仰奉承,在西藏时俨若帝王之尊,便是大蒙古的四王子忽必烈,对他也是礼敬有加。

但小郭襄一路上对他冷言冷语,不是说他武功不如杨过,便是责他胡乱杀人,竟将这个威震异域的大蒙古第一国师弄得哭笑不得。

这一日两人走到绝情谷,忽听得一人大声叫道:“怎地你不守信约?”声音中充满着悲愤、绝望、痛苦之情。

郭襄听来,似乎四周每座山峰都在凄声叫喊:“你不守信约,你不守信约!”她吃了一惊,叫道:“是大哥哥,咱们快去!”说着抢步奔进谷中。

金轮法王大敌当前,精神一振,从背上包袱中取出金银铜铁铅五轮拿在手里。

这时他虽已将“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十层,但想这十六年中,杨过和小龙女也决不会浪费光阴,搁下了功夫,因此丝毫不敢轻忽。

郭襄循声急奔,片刻间已至断肠崖前,只见杨过站在崖上,数十朵大红花在他身旁环绕飞舞。

她见那悬崖生得凶险,自己功夫低浅,不敢飞身过去,叫道:“大哥哥,我来啦!”但杨过凝思悲苦,竟是没有听见。

郭襄遥遥望见他举止有异,叫道:“我这里尚有你的一枚金针,须听我话,千万不可自尽……”一面说,一面便从石梁往悬崖上奔去。

她奔到半途,只见杨过纵身一跃,已堕入下面的万丈深谷之中。

这一来郭襄只吓得魂飞魄散,当时也不知是为了相救杨过,又或许是情深一往,甘心相从于地下,双足一登,跟着也跃入了深谷。

法王堕后七八丈,见她跃起,急忙飞身来救。

他一展开轻功,当真是如箭离弦,迅捷无伦,但终于迟了一步,赶到崖边,郭襄已向崖下落去。

法王不及细想,使招“倒挂金钩”,俯身抓她手臂。

这一招原是行险,只要稍有失闪,连他也带入了深谷之中。

手指上刚觉得已抓住了她衣衫,只听得嗤的一响,撕下了郭襄的半幅衣袖,眼见她身子冲开数十丈下的烟雾,直入谷底,浓烟白雾随即弥合,将她遮得无影无踪。

法王黯然长叹,沮丧不已,手中持着那半幅衣袖,怔怔的望着深谷。

过了良久,忽听得对面山边一人叫道:“兀那和尚,你在这里干么?”法王回过头来,只见对山站着六人,当先一个苍髯童颜,正是周伯通。

他身旁站着三个女子,识得是黄蓉、程英、陆无双,再后面是一个白髯白眉的老僧,一个浑身黑衣的年老女子,他却不知是一灯大师和瑛姑。

法王数次见识过周伯通的功夫,知道这老儿的武功别出心机,端的神出鬼没,心中自来对他存着三分忌惮,而黄蓉身兼东邪、北丐两家之所长,机变百出,也是个厉害之极的人物。

他神功已成,本可与这两个中原一流武学高手一较,但此时痛惜郭襄惨亡,只凄然道:“郭襄姑娘堕入深谷之中了。

唉!”说着长叹一声。

众人一听,都是大吃一惊。

黄蓉母女关心,更是震动,颤声道:“这话当真?”法王道:“我骗你作甚?这不是她的衣袖么?”说着将郭襄的半幅衣袖一扬。

黄蓉瞧那衣袖,果真是从女儿的衣上撕下,这一来犹如身入冰窟,全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周伯通怒道:“臭和尚,你干么害死这小姑娘?忒地心毒。

”法王摇头道:“不是我害死的。

”周伯通道:“好端端的她怎会堕入深谷?不是你推他,便是逼她。

”法王叹息道:“都不是。

我有意收她为徒,传我衣钵,如何肯轻易加害?”周伯通一口唾涎吐了过去,喝道:“放屁!放屁!她外公是黄老邪,父亲是郭靖,母亲是小黄蓉,哪一个不强过你这臭和尚了?却要她来拜你为师,传你的臭衣钵?便是我老顽童传她几手三脚猫把式,不也强过你这些破铜烂铁的圈圈环环吗?” 他和法王相距甚远,这一口唾涎吐将过去,风声隐隐,便如一枚铁弹般直奔其面门。

法王侧头避过,心下暗服。

周伯通见他给自己骂得哑口无言,不禁洋洋自得,又大声道:“她定是不肯拜你为师,是不是?而你一心要收她为徒,是不是?”法王点了点头。

周伯通又道:“照啊,如此这般,你就推她下谷。

” 法王心中怅惘,叹道:“我没有推她。

但她为何自尽,老僧实是不解。

” 黄蓉心神稍定,一咬牙,提起手中竹棒,径向法王扑了过去。

她使个“封”字诀,棒影飘飘,登时将法王身前数尺之地尽数封住了。

在这宽不逾尺的石梁之上,黄蓉痛心爱女惨亡,招招下的均是杀手。

法王武功虽胜于她,却也不敢硬拚,眼见她棒法精奇,如和她缠上数招,那周伯通过来助战,所处地势太险,那就极难对付,当下左足一点,退后三尺,一声长啸,忽地从黄蓉头顶飞跃而过。

黄蓉竹棒上撩,法王银轮斜掠架开。

黄蓉吸一口气,回过身来。

只见周伯通拳脚交加,已与法王打在一起。

法王自恃大宗师的身份,见对方不使兵刃,当下将五轮插回腰间,便以空手还击。

黄蓉自石梁奔回,竹棒点向他的后心。

法王自练成十层“龙象般若功”后,今日方初逢高手,正好一试,见周伯通挥拳打到,于是以拳对拳,跟着举拳还击。

两人拳锋尚未相触,已发出劈劈拍拍的轻微爆裂之声。

周伯通吃了一惊,料知对方拳力有异,不敢硬接,手肘微沉,已用上空明拳中的功夫。

法王一拳击出,力近千斤,虽不能说真有龙象的大力,却也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然与周伯通的拳力一接,只觉空空如也,竟无着力之处,心下暗感诧异,左掌跟着拍出。

周伯通已觉出对方劲力大得异乎寻常,实是从所未遇。

他生性好武,只要知道谁有一技之长,便要缠着过招较量,一生大战小斗,不知会过多少江湖好手,但如法王所发这般巨力,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时不明是何门道,当下使动七十二路空明拳,以虚应实,运空当强。

这么一来,虽教法王的巨力无用武之处,但要伤敌,却也决非可能。

法王运出数招,竟似搔不着敌人的痒处。

他埋头十余年苦练,一出手便即无功,自是大为焦躁,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黄蓉的竹棒戳向背心“灵台穴”,当下回手一掌,拍的一响,竹棒登时断为两截,余力所及,只震得地下尘土飞扬,沙石激荡。

黄蓉一惊跃开,暗想这恶僧当年已甚了得,岂知今日更是大胜昔时,他这一掌力道强劲,怪诞异常,那是甚么功夫? 程英和陆无双见黄蓉失利,一持玉笛,一持长剑,分自左右攻向法王。

黄蓉叫道:“两位小心!”话声甫毕,喀喀两响,笛剑齐断。

法王因郭襄惨亡,今日不想再伤人命,喝道:“让开了!”不再追击程陆二人。

突见黑影晃动,瑛姑已攻至身畔,法王手掌外拨,斜打她的腰胁。

瑛姑的武功本来尚不及黄蓉,但她所练的“泥鳅功”却善于闪躲趋避,但觉一股巨力撞到,身子两扭三曲,竟将这一击避过。

法王却不知她武功其实未臻一流高手之境,连打两拳都给她以极古怪的身法避开,不禁暗暗惊讶。

他自恃足以横行天下的神功竟然接连两人都对付不了,不免稍感心怯,当下不愿恋战,晃身向左闪开。

瑛姑竭尽全力,方始避开了法王的两招,见他退开,正是求之不得,哪敢抢上拦阻?周伯通叫道:“别逃!”猱身追上。

法王正欲回掌相击,突听嗤嗤轻响,一股柔和的气流涌向面门,正是一灯大师使出“一阳指”功夫,正面拦截。

法王一直没将这白眉老僧放在眼内,哪料到他这一指之功,竟是如此深厚。

此时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功夫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指上发出的那股罡气似是温淳平和,但沛然浑厚,无可与抗。

法王一惊之下,侧身避开,这才还了一掌。

一灯大师见他掌力刚猛之极,也是不敢相接,平地轻飘飘的倒退数步。

一个是南诏高僧,一个是西域异士,两人交换了一招,谁也不敢对眼前强敌稍存轻视。

周伯通顾全身份,不肯上前夹击,站在一旁监视。

一灯与法王本来相距不过数尺,但你一掌来,我一指去,竟越离越远,渐渐相距丈余之遥,各以平生功力遥遥相击。

黄蓉在旁瞧着,但见一灯大师头顶白气氤氲,渐聚渐浓,便似蒸笼一般,显是正在运转内劲,深恐他年迈力衰,不敌法王,心中又伤痛女儿惨亡,便欲上前与仇人一拚,但听两人掌来指往,真力激得嗤嗤声响,实是插不下手去,正自无计,忽听得头顶雕鸣,于是撮唇作哨,向着法王一指。

一对白雕纵声长鸣,从半空中向法王头顶扑击下去。

若是杨过的神雕到来,法王或稍有忌惮,这一对白雕躯体虽大,也不过是平常禽鸟,怎奈何得了他?但他此时正出全力和一灯大师相抗,半分也松懈不得,双雕突然扑到,只得左掌向上扬了两下,两股掌力分击双雕。

双雕抵受不住,直冲上天。

这是这么一打岔,一灯立占上风。

法王左掌连催,方始再成相持之局。

双雕听得黄蓉哨声不住催促,而敌人掌力却又太强,于是虚张声势,突然长鸣,向下疾冲,待飞到法王头顶丈许之处,不待他发掌,早已飞开。

双雕此起彼落,虽然不能伤敌,却也大大扰乱了法王的心神。

高手对敌,讲究的是凝意专志,灵台澄明,内力方能发挥极致,法王掌力之强固然大胜一灯,但修心养性之功却是远逊,此时为了郭襄之死颇为惋惜,心神本已不定,双雕再来打扰,更加烦躁起来。

他心意微乱,掌力立起感应,一灯微微一笑,向前踏了半步。

黄蓉见一灯举步上前,提声喝道:“郭靖、杨过,你们都来了,合力擒他!” 其实郭靖是她丈夫,她决不会直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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