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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声音在风洛阳所在的方向响起:“风公子,宋无痕这里有礼了,今日年帮和龙门决战绿水桥,请公子移驾。
” “原来如此,问题不在酒宴上。
”听到宋无痕和海天翁的话,脑子里一团混沌的风洛阳和唐斗终于明白了鱼韶的安排,同时望了对方一眼,使了一个相同的眼神。
就在二人刚刚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一阵噼里啪啦的踩水声突然传入所有人的耳际。
声音是从风唐二人的身后传来的。
当声音刚响起的时候,二人已经忍不住回过头望去。
但是入眼的只有一条风驰电掣从河面之上踏波而来的白衣身影。
当他们齐刷刷眨了眨眼睛想要将这条身影看清楚的时候,白衣人已经犹如一只振翅九天的白鹤,几个优雅的盘旋,身子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空心跟头,在二人身后的旗杆顶端飞掠而过。
隐隐约约只看到剑光一闪,旗杆顶端系的红绳从中断裂,本来高高绑起的两面大旗宛如两道瀑布,浪卷而下,迎风展开。
而那个白衣人在旗幡落下的瞬间,几个起落越过绿水桥,重新落入风唐二人面前的长河之上,脚踏碧波,掀起一路通往远方的雪白水线,扬长而去。
“菁儿?”“小祖?”风洛阳和唐斗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优雅迷人的白影倏然而逝,只留下风中隐隐约约的嘻笑声。
“那是踏浪而来的轻功吗?”唐斗震惊地转头问风洛阳,“不愧是领悟了青霄的人,身法可俊得很啊!”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风洛阳拼命地仰起头,朝着头顶上的旗帜望去,希望看看旗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但是因为自己是在旗子的正下方,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
“真见鬼,鱼韶设的好局,连小祖都参与进来了。
这个眼前亏吃不起,我们走。
”唐斗看了看周围的形势,却发现无论是年帮的人,还是龙门的人在看过头顶上的旗帜之后,眼睛都变得血红血红的,仿佛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连忙用传音入密对风洛阳道。
就在他刚要耸身而起的时候,却被风洛阳狠狠一把拉住。
“且住!”风洛阳睁大了眼睛,狠狠瞪了他一下,也用传音入密道,“你不想在整个江湖丢人现眼,就老实坐着别动。
” “出了什么事?”唐斗急忙问道。
风洛阳一把抓起自己的衣带,递给唐斗,低声道:“自己看!”唐斗抓过衣带,却发现风洛阳这条衣带不知什么时候和自己衣带粘在了一起,无论怎么分也分不开。
他恍然大悟,抬手朝着自己的臀部摸去,果然发现臀部的衣服已经和长石凳紧紧粘在一起。
他连忙再摸了摸自己的背后,触手所及处都是黏稠的黄鱼胶。
他再一回想今日出门之时祖菁对他亲昵的动作,顿时把一切都想了个清楚明白:“小祖在出门之前,故意拍了我和老风后背和臀部一下,将黄鱼胶粘在我们衣裤之上。
我们在长凳上坐实之后,衣裤上的黄鱼胶黏着在凳上,待我们发力站起,嘿嘿……幸好我和老风的衣带被风吹起,无意中粘在了一处,又被老风及时发现,否则……我唐门大少的名头……” “呼,幸好你及时发现,否则我们不被天下人笑死才怪。
”唐斗冷汗直流,后怕地说。
“死也不能站起来。
”风洛阳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无奈地沉声道。
“那是当然!”唐斗忍不住学着风洛阳的样子,仰起头朝头顶高飞的旗帜看了一眼,却也看不清旗子上面写了些什么。
“大少、风公子,这么看来你们是不准备让开了?”龙门司库蛛师海天翁缓缓收回望向旗幡的目光,目光炯炯地望向唐斗。
与此同时,宋无痕的声音也轰然响起:“风公子、大少,你们真要趟这池浑水?” 唐斗和风洛阳郁闷地互望了一眼,一起硬起头皮,齐声道:“不错!” 绿水桥东西两侧宋海两位帮派主事同时沉默了下来。
风洛阳和唐斗顿时感到两岸上千双眼睛都在望向二人的头顶,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斟酌着旗上所写的字。
宋无痕高高立在桥东酒楼上的身影忽然消失了踪迹,似乎从楼上正往下走去。
在桥西的龙门司库海天翁冷笑了一声,道:“大少,你到底意欲何为?” 唐斗绷着脸,勉强挤出一丝冷笑,双手大拇指一指自己的头顶,故作深沉地说:“海司库,你看我头顶旗幡之上所书何字?” 海天翁哼了一声:“以和为贵!” “哦——”唐斗一头雾水此刻才终于澄清,恍然大悟地朝风洛阳望了一眼。
风洛阳垂下头,用右手狠狠拂了一下面颊,左手从右手肘下穿出,在右臂遮蔽之下,悄悄向唐斗伸出大拇指,以示夸奖。
“嗯……”唐斗的脑子此刻仿佛闪电一般飞速运转,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错,今天我唐斗甘冒奇险,携我结义兄弟风洛阳来到润州绿水桥,就是为了阻止龙门和年帮的兄弟血溅桥头。
” “凭你区区西南一隅的唐门门主,居然敢管我龙门的闲事,莫不是自以为可以做武林盟主了吧?”这个时候,海天翁身后隐忍良久的龙门京杭分舵舵主云金帆终于耐不住性子,戟指喝道。
在云金帆发话的时候,年帮春坛帮众之中也传出来一个苍老而满是嘲讽的声音:“大少果然野心勃勃,竟然胸藏问鼎中原武林之志,想要做和事佬,就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唐斗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被春坛精锐紧紧拥住的春坛坛主铁掌蛇心龙三爷。
他狠狠看了龙三爷一眼,嗤了一声,昂首一抬双臂,朗声道:“龙门和年帮的兄弟,听我唐斗一言。
想我唐斗十数年前初入江湖,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只有一壶好酒,一个兄弟。
”说到这里,他用力一拍风洛阳的肩膀,以示众人,好兄弟就是眼前这位。
“当时我想的是什么,帮派争雄?独霸江湖?问鼎武林?”唐斗哈哈一笑,用力啐了一声,“都是他奶奶的放屁。
当时我想的,和所有刚入江湖的朋友一样——醉舞无敌剑,怒斩恶人头。
我想的是,千辛万苦终于成了江湖人,做人做事一定要不负此生。
” 说到这里,唐斗似乎被自己的话激起了心头热血,兴奋得双腿一跺地,就想耸身站起,却被风洛阳一把按住肩头强行将他摁回座位。
“好险!”唐斗转过头去,感激地看了风洛阳一眼,却只得到一个不屑一顾的白眼。
唐斗嘿嘿一笑,接着昂然道:“龙门和年帮的兄弟,你们今日血溅绿水桥头,他日墓志铭上该如何书写?你是为何而死?杀死你的是何人?你可曾登上过天下第一录?可曾有江湖行歌赞扬过你的事迹?你便是江南镇恶堂的悬红阁都没有上过,无缘流芳百世,也别想遗臭万年。
生是孤魂,死是野鬼,爹也不亲,娘也不爱,浑浑噩噩,了此残生,何其不幸,何其无辜。
几年之后,江湖之上连你姓甚名谁都无人知晓。
只为了宣殿章和甘泼胆,值得吗?” “好胆!甘门主的名头是你叫的吗?” “好胆!年帮主的名号岂容你乱叫?” 年帮和龙门十数个大小头目、舵主香主齐声喝道。
但是唐斗之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绿水桥两畔龙门和年帮白布包头,准备血腥厮杀的普通帮众们都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唐斗,似乎他的话引起了他们内心强烈的共鸣。
“各位,我唐门锐意北进,杀入中原,就是为了招揽那些血仍未冷的江湖好汉,共谋大事。
一入我唐门,再不必去担心那些鸡虫争鸣般的帮派争斗,兄弟齐心,争锋江湖,共襄盛举,做风头最健的江湖豪杰,行最令人注目的武林大事,生有侠名,死有传说,一圆江湖之梦,不负此生所学,岂不比在凄风苦雨中斗生斗死强过百倍。
”唐斗说到这里,双手一展,作出一副开怀之状,热切地说道,“兄弟们,来我唐门吧!” “我就知道……”一旁的风洛阳听到这里,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头痛,“绕来绕去还是不忘为唐门招新。
” 绿水桥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瞠目望着此刻热情洋溢的唐斗。
即使深沉多智的龙门司库海天翁此刻也被唐斗的胆气和豪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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