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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山深无桃源 名重生前累 (1/3)

老疯头一直疯疯癫癫,时事不明,唐宁扼要向他说明淮西河北战事情形,又向袁聪等讲起幸亏不曾直接南行。

老疯头对老叫花子的沉着应变和计谋十分佩服。

老叫花子笑道:“当初我上了那圆通一当,害得小举人挨了一掌。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自然要小心了。

那圆通果然难以对付,又给他逃脱了。

” 老叫花子与唐宁下棋,也知他故意相让,无奈太爱下棋,管它输赢,过过棋瘾便是,不过四五盘,也就罢了。

此去寻访柳玄成,正是官军与淮西军接战之处。

老疯头自然要跟去,一是为保护外甥女,二是因那柳玄成究竟是被自己打伤的。

老叫花子依旧不放心,虽说老疯头武功很高,但却疯癫多年,仅靠读书来习武,全然不通江湖事宜,其余一干少年江湖经验和功夫都有限,因此待他们走后,老叫花子又传下密令,让洛阳、襄阳各分舵沿途暗中保护。

唐宁等人沿途到了南阳邓州一带,细细寻访,却毫无消息。

这江湖人物非同他人,最是难寻,他吃不打尖,不过是随身带些干粮,随手打些野味,行不住店,一棵树、一块石、一间破庙,一处房檐尽可成栖身之所。

众人寻了一个多月,不得不踏上回程。

行至汝州,唐宁忽然想起以山棚所言,柳玄成离开山中之时伤势未愈,沿途可以不住店,但总不可以不吃药,一路上寻来,竟未想起寻访药铺。

众人点头称是,又转头向南,果然从寻访医馆药铺中,渐渐寻出柳玄成的踪迹,竟象是奔淮西去了。

柳玄成淮西投敌,华山弟子自然不信,便认为他是伤重被胁迫而行。

那汉子绑架柳玄成,也自然是意图不利于华山派,但近一年来华山平安无事,可见那汉子意图深远,背后不知隐藏了多大的阴谋。

众人所在的萧坡小村不过几十户人家,连个住宿打尖的地方都是难寻。

其时已到六月,天气炎热,众人见村东一棵大槐树粗可合抱,盈盈如盖,甚是茂盛,便各找树杈休息。

天色初黑,一名少年急匆匆向西赶去,唐宁认出那人便是潼关外遇见的赵姓同窗。

唐宁不知究竟,便不动声色,任他过去。

到了中夜,隐隐从东方传来马蹄声,老疯头首先惊醒,跟着众人次第醒转。

不一刻,从东方奔来约莫五百骑兵,到了树下,下马略作休整。

唐宁等见那人马旗帜衣甲皆不同于官军,竟是淮西叛军,相互示意噤声。

夜深时分,又是月初,天上细月如钩,叛军围坐篝火,哪想得树上有人。

其中几名将领坐在一起小声议论,话音虽低,但在静夜时分,老疯头、韦玄中和唐宁听得十分清晰。

其中一位将领道:“丁将军,不知道今日的计谋是否可成。

那高霞寓曾经征西川、成德,又听说他熟读兵书,难道会看不出这诱敌之计?” 那丁将军便是“金刀将”丁士良,道:“主公早将高霞寓的底细摸清,知道他虽然立了不少战功,却不过是一介勇夫,并无真实谋略,今天便是他身败名裂之时。

” 另一名将军道:“高霞寓麾下毕竟有两三万人马,再不济也难对付。

” 丁士良道:“三月份在郎山便故意让他小胜,送了两处准备弃用的空栅给他,便是要助长他的骄气。

他手下唐邓兵马虽有两三万,但除了守城之兵外,可以动用的也不过一万上下。

他只道我文城栅吴将军处不过三千兵马,哪知我军张网以待,梁将军确山五千兵马在南,柳将军嵖岈山三千兵马在北,再由李将军断他后路。

那文城栅坚固难破,号称铁城,他攻又攻不破,退又退不得,教他上万兵马一个都跑不脱。

” 那名将军道:“李将军虽然骁勇多谋,但只带了百名士兵,怎能封住他的退路?” 丁士良道:“李将军的师父赶来助阵,那几名高僧个个武功精绝,计谋更是高明,这次高霞寓是插翅难飞。

” 那名将军依然冷笑着摇头,丁士良道:“陈将军不满,可是为得那个柳子野将军?” 那陈将军道:“知我者,士良也。

那姓柳的不过是乳臭小儿,寸功未立,凭什么让他独当一面。

” 丁士良道:“这是李将军举荐之人。

” 陈将军忿忿道:“李将军虽勇冠三军,但他举荐的人未必便有多大本事,居然一来便给他三千兵马。

丁将军为主公出生入死,战功卓著,也不过才是个捉生虞侯。

” 丁士良忙止住他道:“陈将军莫出此言,当今大军压境,正需为主公出力,不可互生怨谤。

” 那陈将军和其他将领仍旧一脸不平。

丁士良便传令上马,到村西大路两旁准备伏击,以诱敌军。

淮西军去后,老疯头急与唐宁等道:“听那几名叛将口气,今日竟要伏击官军,怎生知会官军才好。

”韦玄中分析那些和尚必是中岳寺圆通一伙,看来这次伏击也是圆通筹划,他心中还有一处疑问,却不愿提起。

等到五更初上,西面传来马蹄声声,愈来愈响,老疯头站在树尖,极目望去,见西方远远有千军万马,风尘滚滚而来,再向近来,已看清那帅旗上绣着一个“高”字。

唐宁等人没有老疯头这等轻功,站不了那么高,只等官军推进到二里远时方才看到,见那些淮西军忽然从林中杀出,两下砍杀一阵,淮西军便向南遁去。

老疯头叹道:“叛军不向东逃,而向南去,更是一着妙棋。

小小伏击在先,使那官军麻痹,不防有更大的伏击在后。

向南逃窜,使人不疑,再想不到是诱敌之兵,而只认为是偶遇散骑,淮西军中真有懂计谋之人啊。

”老疯头当年习武,不单医书经书,兵书也读了不少。

过不多时,官军大队开过萧坡。

那统军大帅正是随唐邓节度使高霞寓,一身亮铮铮金甲明光铠,胯下一匹千里马,威风凛凛,正打马经过那棵大槐树,却见从树上先后纵下七个人来。

官军大惊呼喝:“有刺客。

”数十骑冲出将这七人团团围定。

老疯头拱手道:“这位可是高霞寓高将军。

”那高霞寓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居然直呼自己姓名,登时便沉下脸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本帅?” 老疯头笑道:“老夫特来告知将军,淮西叛军已在文城栅张网设伏,此去不得。

” 官军此行正是向文城栅而去,闻听此言,便有无数兵将脸上变色。

高霞寓大笑道:“埋伏?哈哈哈,你当我高霞寓是三岁小儿么?这几人分明是淮西奸细,怕我大军压境,因而故弄玄虚,与我拿下。

” 袁聪杏眼圆睁,长剑已经出鞘。

官军见袁聪亮了兵刃,更认定是刺客,当下便有兵士攻上。

老疯头身形转处,那些兵士手中长枪尽被打落在地,还好他不愿伤人,那些兵士都只是眼前一花,长枪已经离手,吓得连忙退后。

马上骑兵便没这么便宜,一身重甲,却被老疯头纷纷踢落在地。

上万兵士,一时惊呆,静寂无声,无一人再敢上前。

高霞寓也是脸上色变,将马死死勒住。

他一生自负名将,以关羽自诩,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

面前这老疯头却一招镇三军,取他高霞寓首级只怕用不着探囊,直如信手摘花罢了。

唐宁跨前一步道:“高将军,这几位义士方于月前助伊阙吕元膺将军平东都之乱,怎会是淮西叛逆?在下也与西平郡王之子、太子詹事李愬相识。

”他性情最不愿攀龙附凤,媚结权贵,但事在紧急,为证大家清白,便将能拉出来的证据全拉出来,此即所谓病急乱投医。

他本还想说老疯头是先朝进士,但连老疯头姓甚名谁都不知,何况老疯头如今衣衫褴褛之状,说出来那高将军也不信。

果然那高霞寓闻言沉吟不决。

中军一人呼道:“唐兄救我。

” 唐宁看时,正是赵姓同窗,却被官军所缚。

那赵姓同窗道:“唐兄,在下也是向高将军示警,却被当作奸细,说到了铁城没有埋伏便将我斩首祭旗。

唐兄万望看在同窗份上,救我一救。

” 唐宁道:“高将军,此人乃是赵千户之子,更不会是奸细了。

” 那赵姓同窗道:“甚么千户,我父已经升为和州司马了。

我舅舅是并州刺史。

哎哟。

” 唐宁道:“此事乃我等亲耳所闻。

”将夜里听淮西叛军之言相告。

高霞寓听他话中毫无破绽,主要是那老疯头若是刺客,如今只需动手,任谁也挡不住,便也信了他们不是淮西探子,将那赵姓同窗放了,心中有几分动摇。

唐宁又告以淮西军情布置,高霞寓一颗心落下,狂笑道:“区区百人,便想截我一万精兵归路,淮西无人知兵,哈哈。

”唐宁若只是告诉他有伏兵,不加详情,说不上高霞寓便会退兵,如今倒如画蛇添足。

唐宁只知坦诚,却究竟不谙世故,不能因人变通,高霞寓是自负之人,熟读兵书,听着这淮西军事布置荒谬,便不放在心上,反而执意要进兵了。

唐宁道:“那些和尚个个武功高强,非普通士兵可比,将军还请三思。

” 高霞寓笑道:“就算他是大罗金仙,我千军万马踏过,也要将他踏成齑泥。

大军既出,岂能无功而返?”斜眼望一下老疯头,心道这老乞丐适才露的一手功夫甚是了得,看不出还是江湖高手,那淮西百人总不会人人都有这等功夫吧,催兵继续前行。

旁边一位偏将进言道:“不若分一支人马殿后,待他将前军合围,我便两下夹击他一翼,定获大胜。

”此也不失一条万全之计。

高霞寓自视诸葛再世,哪肯听进别人意见,那偏将若不进言,说不上他倒如此用兵,如今定要另想别策,道:“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今淮西军用万人相若之兵围我,更仅以百人断我归路,所以我知淮西无人知兵。

文城栅据山而筑,四面若有伏兵,也当远距数里,步兵一时三刻不能合围,我使强弓劲弩护我两翼,若敌军以骑兵突击,岂不正中我下怀?”诸将自然称赞。

大军东行,远远见文城栅依山高筑,形势险要。

周围山虽不高,但若有伏兵,官军终究会吃地利之亏。

当下高霞寓令弓箭手戒备,距离文城栅一箭多地停下,四面盾牌围定。

那文城栅守军见官军到来,便分兵据守,偶尔放几枝冷箭。

高霞寓大笑道:“何来伏兵?若有伏兵,自然趁我立足未稳,四面攻击,哪能等我们安营?而今看来,那几人不过是故作妄语耳。

”便令一将率兵搦战。

敌营中也出一将,两下相斗,那敌将不敌,退回栅中。

跟着敌营中突出两将,夹击官军一将,高霞寓一扬手,便有两将冲上前去。

敌营中也是一通鼓响,上千兵将杀出,官军中也杀出两千人马,两下混战,淮西军伤亡数百,且战且退。

高霞寓见敌军败局已定,下令全军出击,莫使敌军合上栅门。

急攻之下,已将号称铁城的文城栅外栅攻破,将两千多敌军压缩在内栅。

高霞寓调强弓上前,淮西军更是伤亡惨重。

老疯头见高霞寓一意进兵,担心官军失败,便要唐宁等留在萧坡,自己到文城栅战场,相机行事。

他疯癫十多年,一朝而愈,自惭十几年碌碌苟活,是以报国之心弥热。

唐宁与韦玄中也要前往,唐宁也是不忍一万官兵陷于敌围,心怀报国。

韦玄中除此之外,别怀心事,想见柳玄成是否出现在淮西军中。

老疯头估量唐韦二人的功夫自保无虞,便应允了,袁聪等人欲去却是不许。

当下三人展开轻功,奔上一处山头,见官军行将攻破文城栅。

一阵角声,南北山后淮西伏兵齐起。

官军分兵两面抵御,前军依旧猛攻文城栅。

两军大战,血肉横飞,杀声震天,长枪大刀乱飞,混战之中互有攻守,一时间看不出胜负。

忽见淮西北军中一将手执宝剑,四下砍杀,所有格挡的兵器皆被削断,那将一声清啸,飞身而起,从无数兵将头顶踏过,竟直奔官军粮车,阻挡者立被格杀,那将冲入粮车阵中,砍翻数人,将粮草点燃。

另有一敌将也是持剑冲杀,十分骁勇。

韦玄中失声道:“柳师弟。

”相距甚远,但从那将身法啸声看竟似柳玄成,另一敌将依稀似是秦宁。

想不到二人都投了淮西,韦玄中和唐宁十分痛心。

官军粮草被烧,气势便怯了,败象已露,文城栅中淮西军乘机毁栅反攻,官军大败。

那淮西军将官军分割包围,肆意屠杀,一时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唐宁三人眼中含泪,竟无能为力。

在这万人混战的战场,凭你武功盖世,也不能扭转战局,老疯头捶胸顿足,哭骂高霞寓。

高霞寓只收拾身边数百残军,奋力突出重围,向西逃来。

却被一彪人马堵住截杀,其中果然有五名和尚,那些官军中有数名大将久经沙场,却经不起那些和尚一击,纷纷被打落马下。

老疯头突然纵身下山,迅捷无比。

高霞寓见众将抵不住那些和尚,非死即伤,身旁兵士越战越少,不由得仰天长叹,回转枪头,便要自戕。

老疯头适时赶到,左掌一挥,打落长枪,右手一把将高霞寓抓起,飞快向山上攀来。

那圆通几人眼见敌帅可擒,却被老疯头抓去。

圆通认得便是那日打散官军,解了自己之围的疯子,圆通不知老疯头已经清醒,只道他依旧疯癫,且与官军为敌。

那老疯头轻功绝伦,圆通自认相差太远,也不来追逐。

老疯头飞快上山,招呼唐宁与韦玄中,奔回萧坡,这才将高霞寓放下,劈面就是两个巴掌,骂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今日一万官军的性命生生被你害了。

”他下手虽未用力,那高霞寓已是两脸红肿,低头不敢则声。

袁聪等忙问情形,知官军全军覆没,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袁聪骂道:“狗官。

”举脚欲踢高霞寓,被唐宁一把扯开。

唐宁见高霞寓身中数枪,血染战袍,也曾经力战,宁死不降,叹道:“高将军,你不听忠言,致有今日之败,不单尽毁你一生英名,这一万好男儿……”他哽咽不已,再也说不下去。

那赵姓同窗却不肯饶他,重重一脚,骂道:“他妈的,老子冒死给你传信,你居然差点将老子杀掉,老子回去一定叫我舅舅参死你。

”先赶向长安。

众人将高霞寓抛在萧坡,向北归去。

袁聪恨恨道:“这样的狗官,舅舅不该救他。

”唐宁道:“袁姑娘,不是这么说。

那高霞寓毕竟为国立过功劳,况且铁城之败,若连他也死了,真相便无人知晓,责任该由谁人来负?” 袁聪道:“我们不是人么?不会到处说么?” 老疯头叹道:“我们虽然知晓,皇上又哪里知晓,百姓又哪里知晓?少不得还赠他英烈,树碑立传呢。

” 袁聪恨恨道:“也太便宜这狗官了。

”韦玄中因柳玄成一事,一路沉默不语。

一路上众人眼睛都是红红的,到了舞阳,韦玄中才将那敌将看似柳玄成之事说给袁聪。

袁聪大怒,便要冲到铁城去骂柳玄成,被众人劝住,心伤柳玄成因为自己竟投敌作恶,不由得掩面痛哭。

翌日启程,却不见了袁聪,众人大为焦急,急急赶向铁城。

大战过后数日,战场虽已清理,不过将尸体草草焚烧掩埋。

到处可见残刀断枪、凝结污血,偶尔草丛中露出一截煞白的人手。

文城栅已在眼前,却不见袁聪身影。

老疯头心急如焚,便想闯关。

唐宁拦道:“以前辈神功,自然出入如平地,却惊扰敌军,寻到袁姑娘却难。

” 老疯头立时惊醒:“我也是一时昏头。

” 唐宁道:“所谓关心则乱,前辈是太关心袁姑娘了。

” 华山派一名弟子忽然发现什么,急忙扒开一处草丛,并排三名淮西兵士尸体,看伤口却象是华山剑法所伤,便道:“师妹来过了。

” 韦玄中摇头道:“不是师妹。

” 中夜时分,趁着多云,老疯头抓着唐宁与韦玄中从文城栅一飞而入。

一场大胜之后,淮西军知晓官军再无元气进攻,戒备松弛。

三人查遍帐篷营房,不见袁聪下落,只有最后一处房屋未查。

老疯头指挥韦玄中与唐宁两侧迂回,自己悄悄推门进去。

房中漆黑一片,有人发出轻轻鼾声。

老疯头摸近床铺,一道掌风劈来,老疯头一闪避开。

那人咦的一声,跟着又是一掌,掌风凌厉。

屋中众人登时惊醒,纷纷呼喝。

那人喝道:“莫伤到自己人。

”便是圆通,当先纵出房门。

其余和尚纷纷出门,屋外已与韦玄中唐宁交上了手。

行藏已破,形势格紧。

有几名和尚也是圆字辈的僧人,韦玄中与唐宁不是对手,且战且退。

淮西兵士已被惊动,军营中开始骚动,有人高呼:“劫营了。

” 老疯头大吼一声,一掌将一名和尚击飞,瞅见韦玄中支持不住,一脚踢翻火盆,逼开围攻韦玄中的和尚,抓住他腰眼,内力一吐,将他抛出军营。

圆通借着火光又见到了唐宁,嘿嘿冷笑中扑将上来。

唐宁被一名圆字辈和尚和一名方字辈的和尚已逼的快要走投无路,见圆通扑来,更是难以抵挡,情急中连连后退,一缩身窜进一间屋中。

屋中正冲出秦宁,二人险些撞个满怀。

对过一掌,唐宁首先出手将灯火打灭。

漆黑之中,唐宁与秦宁各持剑在手,屏住呼吸。

这时谁忍不住先出声,无疑将自己送到人家剑刃之下。

猛然一面墙壁轰然倒下,屋外火烧营帐,亮如白昼。

老疯头大吼一声,正是他双掌推倒墙壁,眼见唐宁与秦宁对峙,一把抓过唐宁,飞奔出营。

圆通与几名和尚紧紧追赶,见老疯头轻如飞鸟,从两丈高的栅栏上一纵而过,自知追不上,便守住西去必经的下山路口。

老疯头闯关自然不难,带着唐宁却不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向东深入淮西。

除了寻找袁聪之外,老疯头想既到了淮西地界,便要看个究竟,察它虚实。

其时官军四面合围淮西蔡、申、光三州已有一年半,淮西左右不过三州之地,兵马虽强,但百姓生计颇苦,男丁皆被从军,只留老弱妇孺,不单食盐被断绝,粮食也所剩无几,便有银子也无处花去。

城外到处见饿的瘦骨嶙峋的老人和妇女在河边挖菱角芡实,钓上来的鱼虾龟鳖已是小的不能再小。

老疯头与唐宁一路打野味为食,这鸟兽也是十分稀少,左右不过是些小麻雀之类,老疯头功夫此等高,也只能有饥无饱。

看来不出数月,这些东西也会被吃光。

二人初入淮西还是昼伏夜出,后来见蔡州城兵马空虚,城外竟不设防,便是白日行走也无人注意。

到了蔡州城门,那守门的士兵只当又是饥民,呵斥几句也就要放行,这时从城外来了一将,喝道:“且慢。

” 唐宁抬头,见是秦宁,想不到冤家路窄,竟然不期而遇。

此处是蔡州城门,淮西腹地,纵然老疯头武功高绝,一旦被喝破身份,动起手来,也是危险万分,唐宁更是无望活着出淮西。

此时此刻,唐宁心一横,想起秦宁在铁城战场屠杀官军,立时双眼发红,昂然直视秦宁。

秦宁也直视他半晌,喝道:“确山的饥民,跑到蔡州做甚。

这里什么也讨不到,要讨饭不能走信阳吗?” 守门兵士轻轻凑上来问道:“将军,信阳那里还有吃的吗?”这些兵士自己家中也是断粮,父母妻儿衣食无着,打量着如果信阳还有吃的,就让家人前去乞讨。

秦宁嘿嘿笑道:“如今淮西粮食都在军营,当然那里军营多那里就有粮食,有本事就到洄曲。

”洄曲更是淮西重兵所在。

那兵士叹气道:“原来将军开玩笑。

”秦宁自打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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