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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苍穹之烬 第十章(2/3)

忽然擅离职守？他到底带兵去了哪里？&rdquo &ldquo根据大营附近的牧民所说，空寂大营最近并无兵马出动，一直驻扎在大营。

&rdquo黎缜低声道，&ldquo女帝，没有任何前兆，十万大军忽然就不见了！&rdquo 他的语气，令半夜起来的女帝忽然全身森冷，打了个寒颤。

&ldquo忽然不见了？&rdquo女帝喃喃，&ldquo怎么会凭空不见？难道是见鬼了么？&rdquo &ldquo可能真的是有鬼怪乱神的可能，&rdquo黎缜却没有开玩笑，凝重回答，&ldquo能令十万大军忽然消失，必然不是人世间的力量所能做到的&mdash&mdash总之，我们在西方的屏障消失了！&rdquo &ldquo那么&hellip&hellip赤王呢？&rdquo女帝仿佛忽地想起什么，&ldquo赤王怎样了？那儿是他的领地！他难道没有抵抗吗？为什么让冰夷那么快就到了博古尔大漠！&rdquo &ldquo赤王&hellip&hellip&rdquo黎缜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实话实说，&ldquo已经战死。

&rdquo &ldquo什么？！&rdquo女帝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身体晃了晃。

空桑一共有六个王，分封在西荒的是赤王。

然而，这样的国之砥柱，居然已经被冰夷取走了性命？&mdash&mdash那一刻，原本还以为战争远在天边的女帝忽然微微颤抖起来。

&ldquo真的要打仗了么？&rdquo她虚弱地喃喃，看着重臣，&ldquo我&hellip&hellip我有点怕啊。

&rdquo 作为空桑最高的领袖，说出这种话来似乎有些好笑。

然而黎缜并没有笑，也没有露出轻视的神色，只是叹了口气，安慰：&ldquo女帝不用太急，此刻冰夷还没有到达瀚海驿&mdash&mdash女帝忘了西荒还有四大部落么？&rdquo 女帝眼睛一亮，失声：&ldquo怎么？四大部落牵制住了冰夷？&rdquo &ldquo是的。

&rdquo黎缜回答，&ldquo他们以血筑起了围墙，拦住了冰夷！&rdquo 在这短短几天里，在没有空寂大营军队拦截的情况下，登陆的沧流帝国军队越过迷墙，发动了闪电般地袭击，迅速撕开西荒的防线，仅仅一天一夜便推进了三百里&mdash&mdash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行军的速度几乎和消息传播的速度一样快。

赤王虽然因为准备不足、麻痹大意而遇难，但幸亏四大部落长老已经预知不祥，立刻开始召集勇士&mdash&mdash所以当迷墙倒塌、冰族从狷之原冲向云荒腹地时，在赤水流域遇到了来自西荒部族自发的第一波抵抗。

而苏萨哈鲁的勇士，在刚接到消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和冰族在艾弥亚和冰族人进行了殊死搏斗，一直到最后一个战士倒下。

冰族人在此停留了超出预计的漫长时间，直到十天后才穿过星星峡，继续进入西荒腹地，曼尔戈部落的萨迪。

冰族的战士凭借着庞大而精密的机械，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战斗力几乎以一敌十。

十三天后，西荒勇士的血染红了赤水，曼尔戈部和萨其部损失了五万名勇士。

战车碾过血和沙，继续向着云荒心脏冲杀而来&mdash&mdash然而这一战，却至少争取到了时间，将来去如电的冰族突袭者第一次长时间地拖在了原地，并且让伽蓝帝都得知了这一突发消息。

烽火之讯连夜传入伽蓝帝都，女帝在紫宸殿内面色苍白，沉默许久，转头看着大内总管黎缜：&ldquo真不可思议&hellip&hellip不是上个月还说我们的军队即将登陆空明岛，彻底消灭沧流帝国指日可待么？怎么忽然间、忽然间，他们反而杀到云荒来了？&rdquo &ldquo从目前来说，冰夷的兵力绝对无法和空桑对抗。

&rdquo黎缜沉稳地进言，说出自己的判断，&ldquo可能这只是殊死一搏，如中州人所说，是围魏救赵的把戏。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原来如此。

&rdquo悦意女帝松了口气，&ldquo那么说来，应该不会攻到帝都吧？&rdquo 这种侥幸轻率的语气，令黎缜暗自摇了摇头。

毕竟是个毫无经验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不知所措，只能依赖身边的心腹重臣。

他想了想，回答：&ldquo据我所知，四大部落的确已经和冰夷进行过一次交锋，但因为仓促应战，没有统一的指挥，历时多日终究还是不敌&mdash&mdash曼尔戈部和萨其部的主力已经被击溃，只有达坦部还在抵抗。

&rdquo 悦意女帝忍不住吃惊：&ldquo什么？曼尔戈部和萨其部也已经被击溃了？那&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女帝不用太担忧，帕孟高原上的卡洛蒙家族已经召集了战士，&rdquo黎缜安慰道，&ldquo广漠王和九公主琉璃刚刚离开，铜宫由刚刚生完孩子的翡丽长公主暂时主掌&mdash&mdash但她虽是女流，却不输给男人。

如今他们出动，局面应该会好转。

&rdquo &ldquo希望如此，&rdquo悦意女帝却还是皱着眉头，一颗心吊在喉咙口，&ldquo可是广漠王为什么忽然离开云荒？会不会&hellip&hellip会不会是有人背后搞什么阴谋？&rdquo &ldquo女帝多虑了。

听说广漠王是带着九公主琉璃返回南迦密林，去寻找她的生母。

&rdquo黎缜摇了摇头，&ldquo虽然说赤王遇难，但还有其他五位藩王在&mdash&mdash军情如火，不可轻视，请女帝立即召回在西海的骏音元帅！&rdquo &ldquo召回骏音？&rdquo悦意女帝居然有些迟疑，&ldquo他不是我们白之一族的人，又手握重兵。

在西海对付冰夷也罢了，一旦让他带兵回到云荒，我担心&hellip&hellip&rdquo &ldquo在这种时候，女帝还担这种心？！&rdquo黎缜再也忍不住，语气严厉起来，&ldquo骏音虽然是青之一族的人，但其军旅多年，反而甚少牵扯到朝中争斗，亦不属于任何派系，况且他是白帅临走时亲自举荐的继任者，如今天下有乱，自当召他返朝！&rdquo 白帅。

听到那个名字，女帝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

&mdash&mdash那个男人虽然已经抽身离开了权力的核心，但他的影响却在朝野上一直留了下来，直到今天，一旦国有动荡，她居然还要活在他的荫蔽之下！ 虽然觉得刺耳，她却不得不同意了总管的意见，却依旧迟疑：&ldquo可是，召回骏音的话，西海前线的战局怎么办？岂不是正好中了冰夷之计？&rdquo &ldquo女帝，国家危亡在即，&rdquo黎缜道，一字一顿，&ldquo您还在想这些？您的王位，也不过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而已&mdash&mdash为这一年的争权夺利葬送空桑全族，值得吗？&rdquo 这话说得重，居然令女帝都沉默了下来。

&ldquo好，就听你的吧！这些我反正也不懂。

&rdquo悦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一甩手，&ldquo干脆我把国事都交给你处理吧，我真的是一筹莫展。

&rdquo 黎缜微微皱眉：&ldquo女帝不是说气话吧？&rdquo &ldquo自然不是，&rdquo悦意摇头，微微苦笑了起来，&ldquo在白塔顶上被硬生生关了十年，你觉得我还是那种一语不合便甩手走人的贵族小姐么？我说让你负责，便是真的觉得你堪当此重任&mdash&mdash更何况，目下我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倚靠。

&rdquo 她说的推心置腹，黎缜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ldquo那好，明天请女帝立刻下令，从西海上调回大军！&rdquo &ldquo听你的。

&rdquo悦意没有反对，静了片刻，忽然道，&ldquo黎缜，你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劝我召回白墨宸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黎缜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坦然回答，&ldquo现在的形势还没有危急到这个地步，但如果冰夷击溃了四大部落，杀到了瀚海驿，那就也不得不劝女帝召回白帅，以挽狂澜了。

&rdquo &ldquo开什么玩笑？居然让我去求他回来？&rdquo悦意女帝忽然间愤怒起来，&ldquo当初他主动辞官离开帝都的时候，我真是舒了一口气&hellip&hellip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他了！可是到了现在，我身为帝王，却居然不得不求着他回来？我可没有这个脸！&rdquo 黎缜低声：&ldquo国事为重，女帝委屈了。

&rdquo &ldquo委屈？能有当初被父王囚禁白塔之上那么委屈么？&rdquo悦意苦笑，&ldquo那时候，一心想着只要斩断那条黄金锁链就能展翅高飞。

如今心愿得偿，可那又怎么样？&mdash&mdash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会比那时候更自由么？&rdquo 她的笑容是苦涩的，大内总管看在眼里，低声安慰道：&ldquo可是，至少如今女帝您有能力拯救慕容氏全族，并且能和意中人结百年之好。

&rdquo 悦意女帝沉默了一下，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来：&ldquo你说得对&mdash&mdash我终究不会是一无所获。

&rdquo她从王座上站起，看着大内总管：&ldquo黎缜，谢谢你一直这样尽心竭力地辅佐我，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rdquo &ldquo属下只是遵从了白塔上女祭司的愿望而已。

&rdquo黎缜低下头。

&ldquo是么？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女祭司的追随者啊&hellip&hellip&rdquo悦意女帝喃喃，&ldquo在我被父亲关在白塔顶的时候，无数次想要死，都是因为她的劝勉才活了下去&mdash&mdash难道，她也曾经引领过你么？&rdquo &ldquo是，当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时，她救过我的命。

&rdquo黎缜苦涩地笑了一下，&ldquo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hellip&hellip如今，是还这一笔债的时候。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悦意女帝没有听懂他的意思&mdash&mdash这个神秘的总管在帝都生活了许多年，屡历风波却均安然无恙。

有传说他是得到了白塔顶上女祭司的暗中指点，才得到历任帝君的倚重，躲过了一次次宫廷内斗，平步青云到如今。

可是，他和女祭司之间到底达成过什么样的约定？ &ldquo好，如你所言，&rdquo空桑的女帝在紫宸殿上抬起头，看着白塔之下的镜湖和广袤大地，眼神幽幽闪烁，&ldquo那么我明天就下令让骏音立刻回云荒平乱！&rdquo &ldquo陛下英明。

&rdquo黎缜叩首，&ldquo但&hellip&hellip如果骏音不肯呢？&rdquo 悦意不妨他有此一问，不由得愕然：&ldquo不肯？&rdquo &ldquo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rdquo黎缜神色严肃，&ldquo女帝，你不是一个军人，无法理解一个军人面对着唾手可得的千秋功业时的心情&mdash&mdash骏音如今即将灭亡沧流、创下不世功业，这个当儿上要他挥师返回，只怕他不肯。

&rdquo 悦意咬着牙：&ldquo如果他不肯，那你就看着办！不用对他客气。

&rdquo &ldquo是。

&rdquo黎缜低下了头，&ldquo臣明白了。

&rdquo &ldquo还有，我明天要另外颁发一条旨意，&rdquo说到这里，悦意女帝顿了一下，看向了他，一字一句，&ldquo劫火之变后，素问大人已死，宰辅之位悬空&mdash&mdash如今，我任命你为新任宰辅，统领群臣！&rdquo 黎缜愣了一下：&ldquo在下多年来不过是一介内臣，从未过问国事，只怕&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又如何？在这种时候，还有谁比你更能为我分忧？&rdquo女帝摆了摆手，冷笑&ldquo管他们六部反对不反对，反正我坐这个王位也不过只有一年多时间了，谁能勉强我？&rdquo 黎缜沉默了一下，没有再反对和推辞。

&ldquo谢陛下。

&rdquo他接受了这一任命&mdash&mdash时间不多了，如果他直接坐上了这个位置，恐怕会更加方便快捷一些吧？ 黎缜低头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紫宸殿外月色如洗，天风吹拂，带来二月的料峭。

他在殿外停留了许久，凝望着黑暗中沉睡的云荒大地&mdash&mdash白塔女祭司，如您所料，在您去世后云荒的动乱很快就来了&hellip&hellip不过，我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当年的期许。

回忆如潮涌来。

五十年前，他刚刚十五岁，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平民孩子。

因为聪明伶俐，很快就得到了大内总管的重用。

但年轻的他不知人心险恶，在帝都深宫里被其他的同伴嫉妒，有一天，居然故意引他走上了白塔顶上的禁区。

&mdash&mdash那个&ldquo踏入者即杀&rdquo的塔顶神庙。

不知内情的他推开了神庙的门，看到了浮在虚空中、手执法杖的女祭司，全身散发着光芒，宛如一只凌空飞舞的凤凰。

那一瞬，他因为震惊而跪倒，不能言语。

闻声赶来的侍卫将他压在地上，准备拖下去问斩。

然而就在那一刻，那个满身光芒的女祭司开了口，只用一句话就让他获得了自由&mdash&mdash &ldquo我已经等待了这个人很久，&rdquo她说，法杖指向了那个惊恐不已的少年，&ldquo命中注定，他必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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