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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五、六星(2/3)

了啊！你以为我骗你么？你如果路过北方的九嶷，就能看到她的尸体还和其他五位同僚一起、伫立在在苍梧之渊边上吧。

&rdquo &ldquo冥灵？&rdquo傀儡师脱口惊呼，猛然想起了自己在星宿海观测到的那一场浩大的流星雨&mdash&mdash九十年前&hellip正是那个时间！ &ldquo你不知道吧？&rdquo鬼姬抚摩着白虎的额头，看着山下的白塔，叹息，&ldquo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云荒了&mdash&mdash真岚皇太子带领空桑人死守伽蓝城十年，最终被冰族攻破。

那时候，为了保全城中无路可逃的十多万空桑百姓，大司命决定打开无色城。

&rdquo 苏摩的手猛然握紧，低声重复：&ldquo打开无色城？&rdquo 无色城是一座&ldquo空无&rdquo的城，据说由七千年前空桑最强大的帝王：星尊帝?琅玕的妻子、白薇皇后所建立。

星尊帝在征服四方后，按战功分封了六个王，镇守六方国土，并在镜湖中心建立了国都，以白塔为中心界定云荒大陆方位。

然而，在空桑皇家才能翻阅的典籍记载中表明，星尊帝建立的&ldquo国都&rdquo，并非如同后世普通人认为的那样、仅仅指代帝都伽蓝；而包括了水下的另一座城市：无色城。

那是空桑开国皇后白薇动用她的力量，在对应的水下建立的一个&ldquo镜像&rdquo都城。

如果说水上那座伽蓝城是这个大陆&ldquo真实的&rdquo中心，那么水下的无色城却是虚无飘渺的存在，那是与水面以上那个世界完全不同的&ldquo异世界&rdquo之城。

无色城的存在，宛如伽蓝城的倒影，孪生姊妹般并存，光与影般相互映照。

在星尊帝的统一云荒、文治武功达到顶峰的时候，他的妻子白薇皇后却暗中忧心忡忡。

她听从了大司命的谏言，动用她的力量、为了空桑人在某日必然来临的&ldquo大劫&rdquo而建立了这座城市，然后封印了它、关闭了两座城之间的通道。

星尊帝驾崩前留下了遗诏，说明了打开封印通道的方法、并叮嘱除非末日来临，切不可随便打开那座城。

七千年来，空桑经历了大灾大难，也曾几次濒临倾国的边缘，然而诸王们无一例外都咬牙支撑着死战，竟无一打开过那座城。

因为，根据典籍中记载、星尊帝在遗诏上是那样说的&mdash&mdash &ldquo宇分六合，地封六王；六星齐陨，无色城开&rdquo！ 连苏摩听到&ldquo无色城&rdquo三个字也变了脸色，低声问：&ldquo打开无色城？他们有那样的力量？&rdquo &ldquo他们当然有。

只要肯付出代价&mdash&mdash&rdquo鬼姬笑了，笑容中却有一丝惨酷，看向天际，&ldquo你没有亲眼目睹那是如何惨烈的景象啊&hellip&hellip那时候，冰族已经攻破了外城，城中幸存的十万多空桑人齐声祈祷，声音一直传到天阙上！&rdquo &ldquo为了护住空桑的最后一点血脉，以前钩心斗角的六个王听从大司命的安排，扔下百姓、合力杀出了重围，一直血战到了作为历代空桑人王陵的九嶷山下！六部之王向着供奉历代皇帝皇后的陵墓跪下祈祷，请求星尊帝准许他们动用所有的力量打开那被封印的通道&hellip&hellip&rdquo &ldquo然后，围着祭台上的传国之鼎，六部之王一齐横剑自刎，六颗头颅同时落入鼎中！&mdash&mdash六部最强的战士，同时对着上苍做出了血的祭献。

&ldquo六星齐陨，无色城开！那一瞬间封印被打破了，六合震动起来，伽蓝白塔发出照彻云荒的光芒，它的影子映在湖水中，忽然间也仿佛活了起来。

耀眼的光芒湮没了一切，等冰族的&lsquo十巫&rsquo和战士们看得见东西的时候，他们惊讶万分的发现、整个伽蓝圣城已经空无一人。

&ldquo十万空桑人在瞬间消失了，无色城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居住者。

&rdquo鬼姬叙述着九十年前空桑亡国的情形，眼睛望着天尽头的白塔，叹息：&ldquo白璎就是那时候死的&hellip&hellip她作为白之一部最强的战士，接替了她的父王，作为六星死在九嶷山下&mdash&mdash所以我说，你往北走、还可以看到她的尸体，几十年了依然不曾仆倒腐烂，守在那个通道入口。

&rdquo 傀儡师默默听着，脸上越来越平静，渐渐没有一丝表情，有些讥讽地笑了起来：&ldquo真是遗憾，我没能亲自来终结这个腐朽的王朝。

只是没想到&mdash&mdash她居然还是作为战士死去的么？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个耽于幻想的女人而已。

&rdquo &ldquo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次那样的梦。

&rdquo鬼姬摸着白虎，那只灵兽舔着她的手，云荒的女仙蓦然冷笑起来，&ldquo而多谢你让她早早梦醒了。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原来空桑人还该感谢我这个奴隶、造就了他们的女英雄？&rdquo苏摩嘴角扯了一下，笑。

鬼姬看着他，却看不透这个傀儡师内心真正的想法又是如何，只好点点头，叹了口气：&ldquo你回来应该有所企图&mdash&mdash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要再去找她了。

&rdquo &ldquo我没有打算找她。

&rdquo苏摩漠然道，&ldquo我并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我也不喜欢死人。

&rdquo &ldquo那就好。

&rdquo鬼姬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ldquo其实离开云荒的这一百年里、你也已经找到了所爱的女子了吧？不然你不会如今以男人的样子出现。

&rdquo 傀儡师闭了闭眼睛，不做声地笑了笑，转过头去：&ldquo你还是如一百年前那么多话。

&rdquo 回忆中，泛起许多年前他来到天阙的情形&mdash&mdash被山中凶禽猛兽追捕，少年跑到山腰已经满身是血，抱着偶人、又看不到路，一脚踏空便滚落陡坡。

然而，半昏迷的时候，耳边听到虎啸，所有禽兽都远远避开了，那只虎温驯地伏下身来，将他平安送出了天阙。

他其实还是欠这个世上有些人的。

想着，傀儡师转过身去，招了招手，仿佛有看不见的线控制着那个偶人，阿诺刷的动了起来，缠绕着那笙手足的丝线忽然解开了，十只银戒飞回了苏摩手中。

然后，那个小偶人也往后飞出，跌入了苏摩怀中。

那笙揉着手腕瘫倒在地上，看着那个诡异的傀儡师终于转身离开。

&ldquo修炼百年，连你的偶人都会杀人了？&rdquo苏摩转身的时候，鬼姬忍不住开口，&ldquo知道么？当年，是白璎拜托我一路送你出天阙的&mdash&mdash她怕你眼睛看不见、会被那些猛兽吃掉。

你若是还记着有人对你好过、杀人的时候就多想想。

&rdquo 苏摩顿住脚步，忽然回过头微微一笑&mdash&mdash那样的笑容足以夺去任何人的魂魄。

&ldquo错了，她对我好、只不过那时迷恋着我的外表而已&mdash&mdash和那些把鲛人当作玩偶玩弄的空桑贵族一模一样。

&rdquo傀儡师微笑着，俊美无俦的脸上有着讥讽的表情，&ldquo只是那些权贵们不知道，所谓的&lsquo美丽&rsquo、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啊！&rdquo 他微笑着，抬起手来，指间泛着利刃的寒光，忽然&ldquo嚓嚓&rdquo两声，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脸&mdash&mdash血流覆面。

那横贯整个脸庞的伤疤，让原本美得无以伦比的脸陡然扭曲如魔鬼。

即使一边看着的那笙，都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惊骇与痛惜的尖叫。

&ldquo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皮。

&rdquo苏摩放下了手，将沾着血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舔舐，&ldquo所有有眼睛的人却看得如此重要。

&rdquo 鬼姬却没有惊讶，看着他的脸&mdash&mdash刀一离开，他脸上的伤痕就合拢、变浅，消失在一瞬间&mdash&mdash仿佛刀锋划过的是水面。

&ldquo那么那个让你变成男人的姑娘呢？总不会也是这样的罢？&rdquo她执意追问，想在这个人踏上云荒的土地前、尽可能消除掉他心中的恨意。

然而，苏摩怔了怔，蓦然奇异地大笑起来。

再也不和鬼姬多话，傀儡师扬长而去。

&ldquo呃&hellip&hellip这个人不但杀人不眨眼、还疯疯癫癫的。

&rdquo看着傀儡师离开的背影，那笙心有余悸，撕下布条包裹自己手脚上的伤口，&ldquo阿弥陀佛，保佑以后再也不要碰见他了。

&rdquo 在她包扎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抚摩了一下她的手腕。

&ldquo啊？&rdquo那笙抬起头，看到那个坐在白虎上的鬼姬，让她惊讶的是、在那个白衣女子指尖抚摸过的地方，那些伤痕全部愈合了。

鬼姬&hellip&hellip是鬼姬么？就是昨夜那个只听到声音、却没有见到脸的鬼姬？ &ldquo小姑娘，你一个人能跑到天阙来、可是很命大啊。

&rdquo那个没有腿的白衣女子从虎背上俯下身来，微笑着摇头，摸了一下她的手脚，将血止住，&ldquo你看、手臂也折了，都没包扎一下。

&rdquo鬼姬的手握住了那笙的左臂、忽然间一握，那笙只痛得大叫一声，声音未落却发现痛楚已经全部消失。

&ldquo啊&hellip多谢山神仙女！&rdquo用右手抚摸着左臂原先骨折的地方，那笙惊喜地道谢。

&ldquo嘻嘻，山神&hellip&hellip好新鲜的称呼。

&rdquo鬼姬掩口而笑，拍拍那笙的手，眼睛却落在她右手那枚戒指上，忽然敛容，问，&ldquo这枚&lsquo皇天&rsquo，是哪里来的？真岚给你的么？&rdquo 那笙把那个依然听起来有些陌生的名字转换了半天，才明白过来：&ldquo仙女你说的是那只臭手？是啊，是它说送给我作为报答的。

&rdquo &ldquo手&hellip&hellip是了！&rdquo鬼姬喃喃，眉心忽然一皱，然后又展开，&ldquo原来昨日慕士塔格那场大雪崩是因为这个！封印被解开了么？难怪今日六星忽然齐聚到了天阙！无色城二度开启&mdash&mdash是因为第一个封印被解开了么？！&rdquo &ldquo空桑命运的转折点到来了。

&rdquo鬼姬从白虎上再度俯下身来，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面有污垢的苗人少女，打量了很久，开口问，&ldquo你，打开了封印？&rdquo 那笙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往后躲了躲，笑：&ldquo啊&hellip&hellip我只是、只是顺路。

&rdquo说话的时候她脸红了一下，没好意思说是自己想把戒指占为己有、而挖冰掘出了那只手。

&ldquo来自远方的异族少女啊&hellip&hellip云荒的乱世之幕将由你来揭开！&rdquo叹息着，鬼姬低头抚摩那笙的头发，看着她手上的戒指，点点头，&ldquo你是很强的通灵者吧？所以能戴上这枚&lsquo皇天&rsquo&mdash&mdash有通灵者来到慕士塔格、发现冰封的断手，破除封印、戴上戒指，戒指认可新的主人，而新的主人又愿意带断肢前往云荒&hellip&hellip多么苛刻的条件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机缘。

&rdquo &ldquo呃？&rdquo那笙愣了愣，有些糊涂地眨眨眼睛，大致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自己似乎在无意中放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mdash&mdash&ldquo那东西是好是坏？山神仙女，那只臭手&hellip那只臭手是灾星么？我做错了事么？&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它不算坏吧。

&rdquo被她问得愣了一下，鬼姬沉吟着，苦笑回答，&ldquo不过说是个灾星，倒也没错&mdash&mdash啊，那时候白璎来警告我说有不祥逼近天阙，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应在苏摩身上&hellip&hellip原来是有两股力量重叠着同时进入了云荒！&rdquo &ldquo呃？不算坏就行&mdash&mdash&rdquo那笙还是不明白，却松了口气，&ldquo那个苏摩不是好东西吧？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害怕啊。

&rdquo &ldquo苏摩&hellip&hellip&rdquo鬼姬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而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笑笑，俯下身拍了拍那笙的手背，嘱咐，&ldquo下了天阙到了有人的地方，可千万别被人看到这只戒指！&lsquo皇天&rsquo是空桑皇室历代以来和&lsquo后土&rsquo配对的神戒，被人看见要惹祸的。

&rdquo &ldquo嗯，这戒指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一定会有人抢。

&rdquo那笙晃着手，看着中指上那枚戒指，却是一脸苦相，&ldquo但是我摘不下来啊！那臭手说我勒断手指都摘不下来&mdash&mdash怎么藏？&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鬼姬为这个少女的懵懂而苦笑，只好耐心解释，&ldquo喏，你可以用布包住手掌&mdash&mdash云荒现在是沧流帝国的天下，你贸贸然戴着空桑的&lsquo皇天&rsquo到处走，被看见可连命都没了。

&rdquo &ldquo呀，原来是个灾星？&rdquo那笙吓了一跳，甩手，&ldquo那臭手还说这戒指能保我走遍云荒！那个骗子，就没一句真话！&rdquo &ldquo&lsquo皇天&rsquo有它的力量，能保护佩戴的人。

&rdquo鬼姬摇头，安慰，&ldquo只要你小心，那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rdquo &ldquo哦。

&rdquo那笙点了点头，忙不迭用布条将右手手掌包了起来，层层缠绕、一直包到指根上，将戒指藏起。

&ldquo这样天真而又不够聪明的小孩，戴着皇天走到云荒去，总是让人担心啊&hellip&hellip&rdquo看着手忙脚乱的苗人少女，鬼姬暗自叹气，然而就在此刻，耳边听到了树木被拂开发出的悉莎声，仿佛有一行人走了过来，伴随着断续的语音。

&ldquo是慕容家那个孩子啊。

&rdquo听出了慕容修的声音，鬼姬忽然有了主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草叶无声分开，一条藤蔓当先如同活着一般在草地上簌簌爬行过来，宛如蛇般蜿蜒。

那只木奴来到鬼姬座前，抬起了藤稍，昂头待命。

跟着木奴来的，果然是昨夜露宿天阙山下的那几个人。

慕容修走在最前面，一边拿着砍刀分开树木藤蔓开路，那个泽之国过来的中年男人和那一对书生小姐跟在后头。

那个叫做江楚佩的小姐一路上还在哭哭啼啼，几次寻死觅活都被她表哥茅江枫拦住，那个书生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扶着她一起哭。

杨公泉看得好生不耐烦，恨不得丢下这两个麻烦货。

然而慕容修却是耐心十足，一边好言相劝，一边耐着性子等那个江小姐挪着小脚一步步爬上山来。

因此虽然一路上没遇到阻碍，几百尺的小山却是爬了半日才到山顶，远远落在了那笙一行后头。

拂开枝叶，四个人眼前出现的是林中空地，空地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陌生少女、以及那个骑着白虎的女子，没有脚的裙裾在风中飘飘荡荡。

&ldquo鬼姬！鬼姬！&rdquo跟在慕容修后面的杨公泉一眼看见，失声叫了起来，往后便逃。

慕容修拉住他，要他不用怕，然而杨公泉哪里肯听，往山下就逃。

那一对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听到杨公泉那样的惊叫，也下意识地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回头跑。

&ldquo随他们吧。

&rdquo看到慕容修无奈的神色，鬼姬笑了笑，对着他招招手，&ldquo过来，孩子。

&rdquo &ldquo女仙。

&rdquo年轻珠宝商走过去，恭谨地低头，&ldquo有什么吩咐么？&rdquo 鬼姬笑了笑，拉起那笙的手：&ldquo这位姑娘也是去云荒的，我想拜托你一路上照顾她。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慕容修看了那笙一眼，却不料苗人少女正一脸惊喜地看着他，目光闪亮。

那笙看得放肆，他倒是反而红了脸，低下头去，讷讷：&ldquo男女授受不亲，一路同行只怕对这位姑娘多有不便&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妨事！没有什么不便的！&rdquo不等他说完，那笙跳了起来，满眼放光，&ldquo我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汉人女子，苗人可不怕那一套！&rdquo 鬼姬看着腼腆的慕容修和热情的那笙，不禁忍不住偷笑，然后正色：&ldquo你行事小心老成，这位姑娘不通世故人情，你若是同路、也好顺便照顾她则个。

&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不好拂逆了鬼姬的意思，慕容修红了脸，嗫嚅着。

&ldquo啊？是不是怕我一路白吃白喝？&rdquo看到那个慕容世家的公子还在那里支支吾吾，那笙急了，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举到他面前，&ldquo喏！我拿这个谢你行不行？这是雪罂子！&rdquo 慕容修看到她手里那个淡金色的块茎，眼睛也是陡然一亮，作为商人、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东西的价值。

&ldquo出门在外，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rdquo鬼姬看到慕容修意动，在旁加了一句。

&ldquo如此，以后就要委屈姑娘了。

&rdquo搓着手，年轻的珠宝商觑着哪株雪罂子，终于规规矩矩地向着那笙做了一揖，&ldquo在下慕容修。

&rdquo &ldquo我叫那笙！你叫我阿笙就好。

&rdquo喜不自禁，那笙回答，把雪罂子递给他。

慕容修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小心收起，然后对着那笙拱了拱手：&ldquo姑娘在此稍等，待我去找回那三个同伴，再一起下山。

&rdquo &ldquo去吧。

&rdquo那笙还没回答，鬼姬却是微笑着挥了挥手，那株木奴唰地回过了梢头，领着慕容修下山去了。

很快他的影子就消失在密林中，那笙却是嘟着嘴：&ldquo啊呀，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拿了东西就扔下我不回来了。

&rdquo &ldquo那孩子为人谨慎，算计也精明&mdash&mdash他执意要找那几个同伴，怕也是需要一个熟悉泽之国的人当向导。

&rdquo鬼姬看着慕容修离去的方向，微笑着拍拍那笙的肩膀，&ldquo不过那可是个好孩子，作为商人、对于成交的生意要守信，他不会不懂。

小丫头，你努力吧。

&rdquo &ldquo什么、什么努力啊&hellip&hellip&rdquo那笙陡然心虚，矢口否认。

鬼姬笑起来了：&ldquo看你忽然粘上去非要跟他走，我一算就算出来了&hellip&hellip&rdquo 即使爽快如那笙，也是破天荒地红了脸&mdash&mdash幸亏一路颠沛，尘垢满面，倒也看不出。

&ldquo呵&hellip&hellip&rdquo骑着白虎的女仙摇摇头，微笑，&ldquo不过可是难哪，那小子是个木头&mdash&mdash而且，你看你，做一个女的、还不如人家好看，像什么样子？&rdquo 在那笙要跳起来之前，云荒的女仙笑着拍了拍白虎，转过头，悠然而去：&ldquo努力啊！&rdquo 苗人少女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那个山神离去，气得跳脚，却无话可说。

&ldquo是要努力&hellip&hellip慕容世家！多有钱啊&hellip&hellip而且人也俊。

&rdquo那笙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满脸笑容，&ldquo这等郎君哪里去找！千万不能放过了&mdash&mdash啧啧，不知道那棵雪罂子到底有多宝贵&hellip&hellip算了算了，反正那也是随手拔来的，当下本钱得了。

&rdquo 苗人少女在林中空地上蹦蹦跳跳地走来走去，等慕容修返回，心里充满了对新大陆和未来新旅程的各种想象。

六星已经归于无色城，迎入了主人的右手。

空茫一片的城市，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如果仔细看去，居然会看到街道和房子，鲜花和树木&mdash&mdash然而那些景象仿佛升腾着的蒸汽般虚幻，一触手便会消逝，宛如海市蜃楼。

这个梦境般的城市里，镜湖六万四千尺深的水底，只有一件事是真实的：十万多个整整齐齐排列着的白石棺木。

纵横交错，铺在一望无际的水底。

每一个石棺中，都静静沉睡着一名空桑人&mdash&mdash这一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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