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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母子只得又回了郑家,这一年,郑靖业刚十二岁,还没到担起一个家的年龄。
郑家也遭了灾,本来好好的日子都顾不得你了,何况现在? 族人既看上了郑靖业手上的几亩薄田,也觉得何氏是个能干又不会反抗的人,倒想把郑靖业过继给另一家族人,同时让何氏改嫁。
这个改嫁也是自产自销,嫁给一个年过三旬又已丧妻的族人。
反正何氏能干,郑家又先付过一笔彩礼,何氏也没有了娘家人。
对于郑氏家族来说,这样的安排是家族内部资源整合,对于本家族来说是非常合适且有利于发展的。
郑靖业不这么想,何氏,也不这么想。
郑靖业在舅舅家的时候倒是有幸半工半读读了一阵子书——舅舅家日子虽然紧巴巴对外甥还是不坏的——很有天份的样子,何氏把满腔的希望放到了儿子身上。
逼着改嫁算自己命苦,忍就忍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就要不是自己的儿子可不行,何氏难得强硬了一回,以死相抗,还声称如果再催逼就一拍两散。
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天性,郑氏族人安静了下来,却是不可能给他们母子以任何帮助了。
母子二人就这样过了四年,郑靖业十六岁,按照法律来说,成丁了,他干了一件轰动全族的事情——要求分宗。
郑靖业非常“不肖”地变异了,他一点也不像他的父母,性情倒是棱角分明得很,人也很有主意。
说服了母亲,他决定分宗,当然受到族人阻挠。
他这四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干,打探到了某人与邻村寡妇有私一类阴私事以为要挟,又拿家里的几亩田、几间屋作诱饵(按照法律,卖地,同族人有优先购买权,不用说,中间又被克扣了一笔),再作出如果不让他如意干脆一拍两散的姿态,各个击破,终于分了家。
带着少得可怜的家产,他卷起铺盖背起老娘,大步朝天闯江湖去了。
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族人后来倒了大霉。
反正一有什么事触到郑靖业心头一动想到了他们,就有人要倒一茬子霉,弄到现在郑家本宗已经凋零怠尽了。
你欺负我,我发达了不跟你计较是我肚量大。
要是你逼我娘改嫁,我还原谅你,我就不是人。
这些都是惨痛的革命家史,郑琰是不知道的,一直不知道。
她只道自家爹是贪官+权臣,自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历史背景,却没有深想这背后的故事。
不外是小时候过得不好,长大了发愤图强。
现在看来,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又有几人能够不偏狭? 郑琇低头不语,他只知道小时候族人上门来闹过几回,每当这个时候祖母就抹泪,然后他娘就BH地抄起扫把一通乱打,顺带把郑氏族人从头骂到脚。
眼泪淌了下来,小时候日子苦,他爹一边帮人抄书一边求学,他娘也要劳作养家,就是祖母带着他的。
他倒像是祖母的亲孙子,性情温和,不似郑靖业那样偏狭。
杜氏已经忍不住落泪了:“阿娘从来慈善,人善被人欺啊。
”她没受过婆母的虐待,两人感情好。
郑靖业也忍不住落泪,仰天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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