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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渐渐吞噬着山峦的轮廓。
林渊立在一处布满青苔的高坡之上,脚下的碎石在玄铁甲靴的碾压下发出细碎的呻吟。
青苔沁出的水渍渗进甲缝,凉意顺着脚踝往上攀爬,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
他望着蜿蜒向远方的山道,那里还残留着袁福通残部逃窜时扬起的尘土,在晚风里打着旋儿,如同未散的硝烟。
山风呼啸着掠过他的披风,内衬上细密的针脚在风中微微颤动——那些是他亲手为受伤亲卫缝制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浸透着与将士们同生共死的情谊,此刻却似在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无常与残酷。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烧焦的军旗,旗面上的殷商图腾在余烬中扭曲变形,像极了朝歌那座逐渐腐朽的都城。
“报——!”一声撕裂暮色的呼喊,惊飞了林间栖息的寒鸦。
只见一名探马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修罗,跌跌撞撞地从山道尽头奔来。
他胯下的战马口吐白沫,前蹄还缠着带刺的藤蔓,每跑一步,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那探马在林渊面前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悲鸣后轰然倒地。
探马也跟着翻身落马,膝盖重重砸在碎石上,扬起一片带着血腥味的尘雾。
他的铠甲半片脱落,露出的皮肉翻卷着,嵌入的碎石与暗红的血痂混在一起,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惨烈截杀。
“太子殿下!姜王后密信!”探马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带着浓重的喘息,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他的眼神中透着绝望与坚定,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外层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生命流逝的印记。
当林渊伸手接过时,触到油纸表面黏腻的血渍,温度尚存,昭示着这是用生命换来的讯息。
林渊心中猛地一紧,快步上前扶住探马。
触到对方身体时,他感受到那滚烫的体温与急促的颤抖,仿佛握着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封密信,字迹工整却透着几分慌乱:“妲己诬陷你私造兵器,陛下已派晁田晁雷前来问罪!”信末染着大片血迹,鲜红刺目,仿佛是用生命写下的警示。
林渊捏紧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信纸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褶皱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而战栗。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信纸上晕开的血斑,想起姜王后在朝歌孤立无援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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