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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薛无雁那一刀过来,原晴之先是惊愕,但好在她反应速度足够迅速,赶在疼痛席卷身体之前,便捏着袖子里的玲珑骰子出了戏。
等回过神站在戏台上,看着下方乌泱泱的人时,她还颇有些惊魂未定,面色煞白。
薛无雁猝不及防当众杀人这幕,一直留守在周围的专家学者以及司天监众人都看在眼里,联想到戏内情况和凶险程度,众人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
“原小姐!”正因如此,看她成功出戏,不少人围了过来,神情紧张。
看到的确如同先前一般,戏内的伤口未能影响到现实后,这才终于放心。
“我没事,有没有水,让我缓缓先。
” 原晴之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热水,蹲在戏台旁,小口小口啜饮,以平复情绪。
刚缓过口气,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不是,什么玩意?这薛无雁怎么二话不说拿着刀就把我给捅了,完全不给我任何狡辩的机会?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说什么许诺薛家主母之位,看着也挺和颜悦色的,怎么忽然一下说发癫就发癫了,有谁刺激了他不成?” “可能是原小姐您同虞梦惊在楼梯间走剧情时,刚好被薛无雁看见了吧。
” “哈?还有这回事?” “有的,只是当时虞梦惊警告了一下,薛无雁吓得屁滚尿流直接跑了。
” “好在原小姐及时出戏,否则情况不堪设想。
” 程月华长吁短叹:“剧情又出现这么大幅度的偏差,第三折戏恐怕凶多吉少啊!” “是啊,现在薛二少已经劫持了戴茜老师,真不知道后续是个什么发展。
” “元项明老师还困在五楼的会客室,这剧情真是牵一发动全身。
” “实在不行,或许只能像《邪祟》一样重演了。
” “不,不能重演。
”这回,第一个提出反驳意见的是原晴之自己。
她将喝完的纸水杯放下,冷静分析:“师哥那边没有了出戏道具,所以这次并没有跟着我一同离开。
现在他们还在戏内,若是贸然重演第三折戏,反而可能和戏内人一样失去这段记忆,届时很可能引发不可预估的后果。
” “可……若是不能重演,那您岂不是还得——” 贾文宇弄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得面露惊骇。
“没错。
”原晴之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既然不能重演,想要改变接下来的剧情,我只能入到已经受伤的雷柔身上。
” “不行。
”晏孤尘率先持反对意见:“这太危险了。
” “对啊,原小姐。
万一在戏内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们怎么都只往坏处想?” 看着神情凝重的众人,原晴之哭笑不得:“虽然薛二少那一刀捅得很深,但其实我还是下意识闪了一下,避开了要害,大概在肚子这边的位置,如果包扎及时,应该短时间内不剧烈活动没有问题。
” 原晴之比划了一下,展示给他们看:“再说了,往好处想想,第三折戏本身就短,再次入戏后我只需要坚持一个多小时就能成功走到落幕,也没有很难熬。
” 虽说在场大多数人都不大赞同,但现如今的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见他们还在犹豫,原晴之直接拍板:“好了好了,这个世界上哪有好赚的五千万。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 “况且……对于出戏的方式,我有一个略微还算大胆的想法。
” 入戏前,司天监就答应过她,凡事以她为首,由她做主。
如今她心意已决,其他人自然没法再说什么。
于是简单休息过后,原晴之再度回到了戏台中。
很快,周围景色迅速模糊褪去,更替成阴森沉闷的薛家老宅。
甫一入戏,原晴之就感觉腹部传来的剧痛。
她咬咬牙,勉强从地上爬起,根据方才出戏时随队医生教给她的急救办法,用嘴咬下几根布条,勉强缠绕在受伤部位,而后跌跌撞撞爬起。
好在薛无雁看着精神就不大稳定,她又在受到刀伤后第一时间出戏没有挣扎,所以前者倒也没有再给雷柔补刀。
再加上距离受袭过去一段时间,人又是仰躺没有挪动,伤势被控制在一个没有扩大的范围。
等包扎完伤口,原晴之头上已然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她撑着一旁的柜子勉强起身,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发黑。
简单适应过后,她开始往外挪动,朝着书房走去。
那里不仅有五楼会客室的钥匙,还有薛无雁之前残杀贫民窟流民时放在那里的小型医疗箱。
幸运的是,原晴之成功在老式医疗箱里找到了一些磨成粉末的止疼药,覆在伤口。
拿到这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后,她这才跌跌撞撞地朝楼下走去。
一边走,原晴之一边在心里疯狂怒骂薛二少这个翻脸如同翻书的狗贼。
若非是薛无雁这神来一笔,这会儿她恐怕都已经开香槟了。
越往下走,空气中什么东西被烧灼的气味愈发明显。
薛无雁这是来了招玉石俱焚,准备将整个薛家老宅都烧毁掉吗?! 原晴之心里一个咯噔,加快脚步。
终于,在地下室入口的不远处,发现了踉踉跄跄,差点跌倒的戴茜。
她连忙上前去将人扶起,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玲珑骰子和会客室钥匙塞到对方手中,语调迅速地进行嘱咐。
戴茜一愣,朝着背影大喊:“可是,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你快去!把我给你的东西交给薛大少看,他知道怎么办!” 虽说时间和交代都很匆忙,但原晴之却迷之放心。
或许连戴茜自己都没发现,方才从火场逃生时,她脸上不自觉出现的坚毅和忍耐,那绝非是何白露这个只知道逆来顺受大小姐该有的东西,而是原原本本就属于“戴茜”的。
原晴之相信戴茜可以带着这些东西,成功去到五楼,同元项明汇合,顺利出戏。
至于她—— 身上沾满血污的少女抬头,望向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场。
厚厚的镜片背后,万千情绪沉淀,最终化为孤注一掷的坚定。
…… 虞梦惊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在他周身,万千烈焰旋转着升起,将地下室所有可燃的东西卷入其中,照亮神龛两侧镌刻的神秘古朴金色符文的同时,也封死了最后一丝可能后退的路。
陡转直下的局势要他在短短几息内完全弄清楚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比起最初被蝼蚁口出狂言时滋生的震怒。
在眼部的束缚自燃,确定自己已经烧毁半张脸且因为火焰持续燃烧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后,现在的他无疑达到了怒意的巅峰。
此时此刻,虞梦惊反倒不再显露怒容,而是怒极反笑。
“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 过于久违的,这般狼狈的时刻。
“啊啊啊啊啊,怪物!” 他的沉思并未持续太久,便被骤然打断。
火焰困死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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