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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挺为难的:他是独居老人…… 护士:得问问他有没有,要是真的一个能联系上的都没有,就通知社区。
护士:老先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老先生?现在是这样个情况……哎,就是要找家属,家属,得是你家里的人…… 老人的双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个名字。
邻居附在他唇边听,听清那个名字后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个,他老糊涂了,不是这个。
护士:他不是说了个名字吗?登记呀! 邻居:不是,他说的那个不是他家属,他糊涂了。
纪勇涛从很深、很深、很深的黑暗中醒来。
晨间温柔浅淡的阳光落在病房纯白的床单上,床头柜上放着个果篮,里面有个哈密瓜,还有个菠萝。
纪勇涛看着那些水果,想,这么大手笔,大概是那个人来了。
但意识又渐渐清晰起来已经是这个年份了,这些水果没有以前那么奢侈了。
来探望的是社区工作人员,是个老大姐,带着和蔼的微笑,嘴唇画得很红,纪勇涛只能看见那张红艳艳的嘴不停开合。
老大姐说,纪先生啊,我代表社区来探望你,你有什么需要吗? 纪勇涛安静地盯着她,他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社区。
脑中许多的现实,如同被扔进榨汁机里的昂贵水果,捣得稀巴烂。
纪勇涛:我弟弟…… 纪勇涛:我弟弟要毕业了,能不能请组织给他安排个单位? 他的记忆开始出现退行性病变,这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因为脑功能衰退。
纪勇涛也开始忘带钥匙,但因为也不关门,所以并不重要。
- 枪里没有第二颗子弹。
他坐起身,茫然看着前方。
然后他冲进河水里,却发现河水很浅,只能淹没到小腿。
纪勇涛在河水里茫然失措,他看着天空,天上没有飞鸟了,有新的阳光,有许多白雪般的芦苇羽,有很多粉色迷蒙的初霞。
人们循着声音赶到时,纪勇涛正在河水里嘶吼。
他在河里,抱着那具满是血污和芦苇羽的尸体,嘶声力竭地嘶吼着。
楚稼君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重新摆回地上,被人潮包围,有验明真身的法医,也有突破重围的记者,无数闪光灯和维持秩序的警卫怒吼交织在一起,却根本无法阻止。
尸体被照相机淹没。
在拍完尸体后,镜头全部都对准了河里的纪勇涛。
他们认为纪勇涛是在河里和恶徒搏斗,最后将之击毙的。
查验痕迹的技术员否认这一点,开枪点是河岸。
于是,人们又猜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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