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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花鸟的车帘被风掀开一条缝,殷花月僵着身子坐着,被凉气扑了个满脸满身,眼里的光渐渐散去,脸上的燥热也慢慢褪了个干净。
身后的人仍旧在笑,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稀罕事一般,欺身道:“你有什么情,倒是说个清楚。
” “……” 心里的躁动和慌乱都消散无踪,花月抿唇,自嘲地闭了闭眼。
什么烈火骄阳,什么长枪英姿,那哪是一个下人该想的东西。
别说李景允,眼下反应过来,她自己都觉得离谱,逗弄两句就当真,还跟个傻子似的结巴脸红,若不是他笑出了声,她还真就……胸口里装着的东西不断下沉,花月深吸一口气,撑着座弦站了起来。
怀里一空,李景允抬眼:“哎,话还没说完,要去哪儿?” 面前这人没答,朝他行了个礼,转身就退出了车厢。
笑意一僵,李景允跟着掀开车帘:“喂。
” 花月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后头的奴仆队伍里走,她背脊挺得笔直,水色的裙摆被风吹得扬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某一辆马车后头。
“哪儿那么大脾气啊……”李景允嘟囔。
一路的山石,走得快了容易崴脚,可殷花月愣是没放缓步子,像是跟谁犟气一般,崴了也继续走,脸上清寒如冰,眼里也没半分温度,看得迎面而来的奴仆下意识地往旁边避让。
沈知落半倚在车门边,安静地看着她走过来。
打听消息的人回禀说,将军府上的这个掌事温和乖顺,对谁都是一张笑脸。
可他似乎总遇见她发脾气的时候,横眉怒目,浑身是刺。
她从他车边经过,似乎没看见他,径直就要走。
沈知落轻笑,伸出手去,将她抱起来往车厢里一卷。
这动作虽然突然,但他自认轻柔,没伤着她,也没磕着碰着。
然而,殷花月反手就给了他一肘子,力气极大,活生生像是想将他腹上捅出一个窟窿。
他吃痛闷哼,刚抓住她的手肘,另一只手又狠狠朝他脖颈上劈下来。
沈知落脸色发青。
“小主。
”他道,“是我。
” 殷花月回眸,眼神冰冷得不像话:“有事?” 微微一噎,沈知落将她扶稳放到软座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之事,太子早有戒备,只能说是常归送羊入虎口,并非在下执意背叛。
” 花月面无表情地抬眼:“你与常归是同僚,我又不是,他生死都与我无关,何必同我解释。
” “那宁怀呢?”沈知落定定地看着她,“宁怀与你,也无关吗?” 眼里神色一僵,接着就有暗色翻涌上来,花月回视着面前这人,倏地嗤笑出声:“沈大人,您别提这人为好,好端端的名字从您嘴里吐出来,听着怪恶心的。
” “……” 沈知落怔愣了片刻,浅紫的眼眸里情绪万千,似恨似怨,似恼似疲。
沉默半晌之后,他低声道:“我找你,就是要说他的事。
” 花月骤然抬眼。
手指摩挲着衣袖上的星辰绣纹,他低眉看着,突然有些憔悴:“大皇子死后,尸骨被焚,连同一些随身物件,一起被埋在了观山之顶,地方隐蔽,本是不该为人所知。
” “但是不巧,他入土之处的那棵松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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