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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是朋友么。
”唐釉总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上想,“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不是朋友。
”沈寂宵的表情很难看,但对着唐釉,他还是尽可能挤出一个微笑,“甚至可以说,是仇人。
” 仇人。
对小水母来说,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他没有仇人,也没有人会去仇恨一只微小的水母。
在唐釉的认知里,大家没有必要做仇人,毕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算有仇恨,也会很快转化成血腥的厮杀,最后会活下来一个。
唐釉想了想:“是把你拐到岸上的仇人吗?” 沈寂宵是一条在岸上长大的人鱼,唐釉是不相信人鱼会到岸上产卵的。
只能是有人将人鱼蛋带到了岸上。
加上沈寂宵从未见过自己的人鱼母亲,所以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偷到了岸上。
“不……”沈寂宵想了想,又改口,“算是吧。
” 他的母亲,也许就是失败的人鱼公主,上岸却什么都没有留下,连生命都没有留下来。
他的父亲也许更爱他母亲吧。
也许吧。
沈寂宵只知道,当自己表现出了能够单独存活的能力,他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离开得猝不及防,只说自己要去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吟游诗人。
至于家里无用的贵族身份和爵位,就全继承给他了。
他是什么呢? 一件可以随意养了又随意抛弃的爱情结晶吗? 沈寂宵觉得自己有理由长久地恨着,永远不原谅。
“我们的客人在哪?”他精神力已经很好,远远地就能听到吟游诗人正在问小精灵,“人鱼一族,真是很稀有的客人。
” “沈先生,他们不会飞,坐在那儿呢。
” 于是吟游诗人回头。
沈寂宵冷冷地看过去。
“……” 仔细看的话,他们两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相似,下颌很像,吟游诗人的眼睛是棕色,而沈寂宵是纯正的蓝色,眼尾挑起的弧度也有些像。
似乎已经许多年过去了,可吟游诗人还是当年那副模样,沈寂宵找不到他的变化。
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难道离开了他之后,确实没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你和他认识呀。
”唐釉探出头,和那位吟游诗人遥遥对视,“诶……” 他忽然觉得吟游诗人有些眼熟。
而吟游诗人已经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沈寂宵没能忍住,起身挡在唐釉前面。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力,暴躁的精神不断翻滚着涌出来,以前曾经封印了精神力的眼睛瞬间红了。
很凶。
唐釉在后面拉他。
他能感受到吟游诗人身上没什么精神力,动作也不像是土生土长的精灵,更像是接受了精灵树馈赠后变化成的。
而且身上的情绪也很稳定,倒是沈寂宵看起来应激过头了,如果有鱼鳞,肯定都炸起来了。
“让让。
”吟游诗人忽得笑了一下,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仿佛阳光洒落下来,年龄在这人身上模糊,看不出具体岁月,“我不找你,我找你后面那位小朋友。
” 沈寂宵愈发警惕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看不透沈春和这个人的。
不管是他的想法还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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