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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韫昨夜睡得不太好。
因为他半睡半醒间,仿佛听到了谢桃的声音。
他模糊睁眼时,便见被他放在枕边的那枚铜佩上有星盘转动,散着点点淡金色的光芒。
他似乎听到她在梦呓着什么。
细听之下,竟是她近日忙着要背诵的那篇文章。
“……” 他觉得,她大约是背那文章背得魔怔了,竟连睡觉都不消停。
后来窗外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卫韫最不喜欢这样的夜雨。
在夜深人静处,听得太过清晰,倒让他更加烦躁了一些。
于是第二天清晨卫敬来唤卫韫上朝时,便见他眼下有一片浅淡的青色。
“大人昨夜可是没睡好?”卫敬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 卫韫应了一声,没有太多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洗漱后,换上绛纱袍,束好腰带,卫韫把发冠后的坠玉发带理了理,而后便抬步走出门去。
上朝时,丞相宋继年与太傅许地安又不免和起声儿来呛声卫韫,阴阳怪气,可谓刺耳。
卫韫一向不喜跟这两个老头子逞口舌之快,但今日却因着心情不大好,到底驳了两句,便刺得那二人面上一阵青白,不大好看。
而启和帝,向来是最乐于看到这种戏码的。
方至末尾,他才制止了两位老臣还想辩下去的行为。
下朝之后,卫韫并没有出宫,而是先去了占星阁。
占星阁初初建成,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他已经连续忙了多日。
许是因为昨夜没有睡好,今日这位国师大人在众人眼里看着便觉他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几分似的,谁也不敢靠近。
进了占星阁顶楼上的屋子,卫韫拿了书案上的批文随意看了两眼,随后便对卫敬道,“吴孚清可有什么动作?” “他要了那些炼丹术士的卷宗,除此之外,暂时还未发现其它不妥之处。
”卫敬如实答道。
卫韫扯了一下唇角,眼眉未动,却有几分讥讽,“便由他查。
” 说到底,炼丹一事,也是卫韫不想接手的一件事。
这吴孚清能接了这差事,倒也算给他减去了几分麻烦。
即便,这吴孚清,本就是启和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麻烦。
彼时,门外忽有头戴漆纱笼冠,身着深色衣衫的宦官弓着身子,走了进来,在看见卫韫的那一刻,他更伏低了身子,道,“国师大人,信王来访。
” 信王赵正荣? 卫韫微怔,随后眼中便多了几分深意。
“退下吧。
”他颔首,对那宦官道。
那宦官应声称是,连忙行礼,躬身后退至门口处,方才转身离开。
“大人,信王如此毫不避讳地来找您……怕是,目的不纯。
”卫敬皱起了眉头。
卫韫如何不知这信王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偌大一个皇宫,布满了多少人的眼线?而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信王此时这般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占星阁中,怎能不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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