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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元曜告假去看望韦彦。
元曜来到韦府时,已是黄昏光景。
从仆人口中打听到韦彦没事了,元曜松了一口气。
元曜本想立刻去燃犀楼看韦彦,但是路过花园时,恰好碰见了韦德玄,见礼过后,被他拉去书房说了一会儿话。
等元曜来到燃犀楼时,已经掌灯了。
元曜曾在燃犀楼住过一段时间,去了缥缈阁之后,也偶尔会来和韦彦饮酒,对这里十分熟悉。
仆人们也都认得他,笑着打招呼:“元公子,来看望大公子么?” 元曜笑道:“小生是来看望丹阳的,他已经无碍了么?” “大夫来扎过针之后,大公子就已经没事了。
现在,大公子应该在房间里和南风玩耍吧。
” 元曜来到韦彦的房间,房门没有关上。
“丹阳,你好些了吗?小生来看你了。
”元曜一边道,一边走了进去。
韦彦的房间分为内外两室,中间隔了一架水墨画屏风。
韦彦的喜好比较诡异,屏风上既没有绘花草,也没有描美人,而是画了一幅地狱十殿图,狰狞而可怖。
屏风后面,铜镜台前,一座七枝烛台上燃着幽幽烛火。
一个身穿艳丽衣服的人坐在镜台前,正在用牛角梳梳理鬓角。
从背影看去,那人是一名男子,但他握牛角梳的手翘着兰花指,动作充满了女子的柔媚之态。
元曜素知韦彦的娈童南风比较女儿态,以为是他,问道:“南风,丹阳不在么?” “元公子,又是你。
”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欸?”元曜吃了一惊。
南风仍在细心地梳理鬓角,没有回头。
“南风?”元曜好奇地走过去,刚才是南风在尖着嗓子说话么?为什么南风的背影看上去好像比平常要高大一些? 元曜绕到南风侧面,南风恰好转过头,与元曜对视,媚然一笑。
南风转过头来时,元曜才发现他不是南风,而是韦彦。
元曜冷汗,道:“丹阳,你搞什么鬼?” 韦彦妩媚一笑,神色间满是女子娇态,“元公子,你不认得奴家了?” 元曜冷汗如雨,道:“丹阳……你、你的声音怎么成女人了?!” 韦彦掏出一块绣花手绢,翘着兰花指,替元曜擦汗,“奴家本来就是女人呀。
元公子,你怎么出汗了?” 韦彦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但是元曜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韦彦口吐女声的怪异场景,让元曜冷汗湿襟,他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上。
他无意中望向铜镜,看见镜子中韦彦的脸,又吓了一大跳。
铜镜中,韦彦的脸一半是他自己,一半是黄鼠狼。
那半张黄鼠狼的脸元曜看着眼熟,他脑袋中灵光一闪,喊道:“盈盈姑娘,你是盈盈姑娘?!” 韦彦以手绢掩唇,侧头,“元公子终于认得奴家了。
” 元曜道:“盈盈姑娘,这些天你去哪里了?白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还有,你在韦府做什么?你把丹阳怎么了?” 韦彦幽幽地道:“奴家已非阳世之人。
奴家在韦府,是为了向韦彦索命!” 元曜惊道:“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彦眼圈一红,咬了咬红唇,无限伤心。
他突然伏在元曜的怀里嘤嘤哭泣,“元公子,奴家死得好冤--” “丹阳,不,盈盈姑娘,你且慢哭,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韦彦抬起头,泪眼婆娑,欲说还休。
最后,他牵着元曜走到墙角,指着一块悬挂在墙上的毛皮,幽幽地道:“元公子可还认得这个?” 元曜定睛一看,那毛皮是棕褐色的,毛细如针,水滑如油。
毛皮上还带着一颗黄鼠狼的头,正是黄盈盈。
“呃!”元曜心惊,继而明白了一些什么,悲伤地望着韦彦,“盈盈姑娘,你……” 原来,之前元曜推却不愿去的那一次狩猎,韦彦在七里坡的林子中猎中了一只黄鼠狼。
他本来是想射一只獐子,但是箭法太臭,射偏了。
好巧不巧,一只路过的老黄鼠狼恰好被射中了腹部,挣扎了一下,死了。
韦彦很高兴,他提着死黄鼠狼向裴先炫耀,回到韦府之后,又吩咐下人把死黄鼠狼的皮连头剥下来,保存作纪念。
被韦彦射死的老黄鼠狼就是黄盈盈。
它的生命本已不多,它等了玉郎一辈子,唯一的愿望是再看一眼玉郎。
它从缥缈阁得到了来世草,本以为可以实现夙愿,再见玉郎一面。
可惜,它还没有找出玉郎的下落,就已经命丧黄泉。
黄盈盈不甘心,化作一缕冤魂,来报复韦彦。
韦彦最近不得安宁,都是黄盈盈在作祟。
“长相思”的那一晚,真正的夜来在陪裴先,黄盈盈化作“夜来”,和阿纤一起出现在韦彦眼前,捉弄、报复韦彦。
黄盈盈对元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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