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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冰冷的地面像一块巨大的寒冰。
陈默叉腿坐了一夜,裤裆那块湿布贴在皮肉上,寒气针扎般往里钻,冻得下身几乎没了知觉,肌肉僵硬麻木。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座麻木运转的编织机器,只有手指在动。
身边那堆散乱的枯草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歪歪扭扭排在地上的几件成品。
草鞋。
勉强能冠以此名的东西。
鞋底是用几股相对粗硬、湿气稍轻的老草梗胡乱捆扎压实做基,缝隙大得能塞下小石子。
鞋身则用搓得松散起毛的细草绳像蛛网一样缠绕捆缚在基座上,四处都是毛刺和未收好的线头。
大小不等,形状更是随心所欲,歪的、斜的、前帮塌后帮翘的,七扭八歪地躺着,如同一窝刚出生的、营养不良的丑陋草履虫。
角落里那堆枯草几乎被薅光了,只剩下一些碎屑和梗硬的短渣。
陈默抬起几乎僵成木头的手臂,把最后一根搓好的草绳用力勒进一只草鞋的“鞋面”,打了个粗陋的死结。
手指早就麻木了,那些被枯草边缘和硬刺割开的细小伤口不再流血,只在泛白的皮肉边缘凝结出暗红色的痂,又被新的草屑和泥土覆盖。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脊椎发出可怕的咔吧声。
窗外,天色还是铅灰一片,只有东边的天际线泛起一丝极其细微、几乎看不真切的鱼肚白。
空气冰冷刺骨,呵气成霜。
墙根阴冷角落里的那几片干红薯皮还在。
“少……少爷……”角落里传来陈忠嘶哑微弱的声音,如同破漏风箱最后的挣扎。
老人蜷缩在墙角那把烂草席上,枯瘦的身子缩成更小的一团,花白头发被污垢和碎草屑粘在一起。
他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豁口陶碗,捂在心口的位置,似乎那是唯一的暖源,浑浊的眼睛半睁着,里面布满血丝,惊恐地望着陈默和那一地“杰作”。
“天……天还没透亮呢……您这一宿……” “天快亮了。
”陈默的声音干涩得像沙粒摩擦,“陈老,再眯会儿吧。
”他说着,艰难地站起身。
双腿从麻痹到恢复知觉的瞬间,如同万千钢针同时扎刺,疼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他扶着冰冷的泥墙缓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沉重如同灌铅的双腿。
他把那些歪瓜裂枣的草鞋一股脑拢起来。
手指碰到粗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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