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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就知道了。
” 梁掌珠望着崔氏坚持的目光,只好把儿子叫了出来。
刘谨一到,梁掌珠就怕他不知道情况乱说话似的解释道:“谨儿,崔家的夫人来给你提亲了,是燕国公的嫡长女……” 刘谨也很吃惊,怔了半天,才把这消息消化。
他红着脸,望了望梁掌珠,又望了望崔氏,脸上却露出了焦虑,嘴角微翕,低下了头。
崔氏见状,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刘谨:“这是我们家三姑娘给你的,说你要是做出来这道题,她就嫁给你。
” 刘谨和梁掌珠都怔了怔。
梁掌珠不由抚头:果然气焰嚣张! 刘谨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他朝着崔氏和梁掌珠作揖行礼:“我去做题了!”声音里,隐隐透着快活。
崔氏就想到了顾夕颜的话:“如果那刘谨不拒绝做题,这事,到是两厢情愿……到时候,就是梁掌珠再不喜欢红鸾,有我在中间圆着,不会让红鸾做出仵逆之事的!” 崔氏心里就有了几份办成事了的高兴:“少奶奶,看样子,我这杯喜喝,是喝定了!” 梁掌珠望着莫名其妙高兴的刘谨,只觉得背脊发凉。
等刘右诚回到家里,梁掌珠就抱怨道:“也不知道谨儿是怎么想的……当时那个高兴劲,我可是拦都拦不住,找个推脱的借口都没有!” 刘右诚在梁掌珠的服侍下换了衣裳,笑道:“这是好事,有什么好推脱的!” “你知道什么啊?”梁掌珠嗔道,“这可不是做生意,这可是娶媳妇!” 刘右诚捋着衣袖坐到了炕上,喝了一口梁掌珠递过来的凉茶,正色地道:“我们的谨儿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啊!聪明到是聪明,算起账来不用拨算盘。
可你正经叫他去收收账什么的,他看着这个也可怜,看着那个也怜悯,哪里是个做生意的料……我看,不如就娶了国公爷的姑娘,早点抱个孙子,趁着我们还有这力气,好好把孙子教出来,免得临老了,连这份家产都给他败光了!” 梁掌珠沉默半晌,还是有点不服气地喃语:“我们家谨儿心善,也不至于像你说的,把家产都败光了啊!” 刘右诚哈哈大笑起来:“他做了国公爷家的女婿,凭着那份嫁妆,估计也可以吃一辈子了……我们还省钱了!” “去你的!”梁掌珠失笑着拧了一下丈夫,“你就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我看,除了钱,你没哪样东西看得上眼的。
” 刘右诚就捏着妻子的手暧昧地笑:“我不还看你上眼吗?” ****** 娶个媳妇好过年。
红鸾是十二月十日嫁的。
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可也有人窃窃私语:“怕是看中了国公府这块牌子吧!” 梁掌珠听了气结,刘右诚却道:“看中了又咋样,又不是我们一家看中了,可这花就落到我们家了,这说明我们家儿子有本事。
你应该高兴才是,有什么好气的!” 梁掌珠啼笑皆非。
红鸾进了门,除了不爱说话,不爱答理人,梁掌珠也挑不出她其他什么毛病。
可这毛病,对着刘谨的时候就没了,两个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总有说不完的话,加上红鸾一进门就怀了孩子,梁掌珠就更没有什么好挑的了。
顾夕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不由得汗颜。
两人的预产期也就相差五、六个月。
果然,到了四月十二日,顾夕颜顺利地产下了一个男婴,红鸾的孩子则是十月二十八日生的,舅甥两个只隔了半岁。
这一次,齐懋生无论如何也不同意顾夕颜亲自哺乳,顾夕颜好说歹说,使尽了手段,才为二儿子暄哥争取到了三个月的哺乳期,所以在暄哥六个月的时候,顾夕颜又怀孕了。
魏夫人和端娘都很高兴,顾夕颜却整日懒懒的,也没有多的时候去管暄哥了。
她心里总是觉得对不往暄哥,没有像照顾大儿子那样的照顾二儿子。
可暄哥却并不十分的粘母亲,他一开始下地走路,就喜欢跟在哥哥后面跑。
暾哥却对这小不点不太感兴趣,母亲在跟前的时候,就敷衍一下,母亲不跟前了,就和晗官跑得不见踪影了,惹得暄哥扶着门槛大哭,跟着的嬷嬷婢女怎么劝都不能让他止住眼泪。
顾夕颜已经显怀了,望着嚎啕大哭的暄哥,也只能摸摸他的头,然后带了他去临窗的大炕睡午觉。
暄哥得到了母亲的安慰,很快就睡着了。
每次怀孕,顾夕颜都没有晨吐的现象,只是很嗜睡。
迷迷糊糊间,她就听见了碎瓷声。
顾夕颜惺忪地睁开眼睛,问一旁打扇的春秀:“这是怎么了?” 春秀忙放了扇子去看,不一会,她就折了回来,道:“暾哥和晗官打起来了!” 顾夕颜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孩子,都跟着魏夫人习武,一言不合就动手。
“那又把什么东西给打碎了!” 春秀有些惶恐地道:“把西屋的多宝格子给推翻了……嬷嬷们正在收拾呢!” 西屋是书房,里面有很多齐懋生的东西。
顾夕颜就皱了皱眉:“让她们都出去吧……你把端姑姑和墨菊、红玉叫来,让她们收拾。
” 春秀应声而去。
墨菊前年生了一个儿子,红玉则生了一个女儿。
因为儿子多,女儿少,红玉家的闺女就成了稀罕了,就连齐懋生见了,都要停下脚步逗一会。
有一次,还摸着她的肚子道:“这一次,我们生个女儿吧!” 顾夕颜听了,掩嘴而笑。
二儿子暄哥,长得也像父亲,齐懋生就想生个像顾夕颜似的女儿了。
两个人都盼着,对这一胎充满了期待。
等端娘她们的时候,顾夕颜还是有点担心西屋的东西,她窸窸窣窣地起了身,趿了鞋子去了西屋。
两个罪魁祸首早跑得不见影子了,多宝格格子被扶起来了,可屋子里到处是凌乱的物件。
被打碎的,是多宝格格子旁的一个大梅瓶,原来插在梅瓶里的两枝牡丹花被甩到墙角。
顾夕颜苦笑着扶腰去捡那两枝牡丹花。
那可是齐懋生为了她一句话特意让人从熙照移栽过来的。
硕大的花朵下面,是一本被瓶梅瓶水浸湿了的书。
顾夕颜忙把书捡了起来,心里却叨念着:可千万别是什么重要的资料才好。
直起身来,顾夕颜就怔住了。
竟然是那本桂官还给她的《道德经》。
这也是很珍贵的孤本,被水淋的湿漉漉了,纸上的字迹都晕开了。
顾夕颜顾目四望,没有发现帕子这类的东西,她就拎着书回了东屋的卧室,拿了一条棉帕子去吸书上的水渍。
可帕子一拿起来,顾夕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些纸都像面糊似沾到了帕子上,露出晶莹剔透的荧光来。
顾夕颜吃惊地把书拎了起来。
阳光下,纸面中露出来的东西如钛金似的光洁,却又如绢丝似的薄软。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顾夕颜背脊发凉,忙冲进了耳房,打了一脸清水,把《道德经》浸泡在了水里。
不一会,纸面开始发软。
顾夕颜犹豫了半晌,把手伸进盆里,指甲轻轻地刮了刮书面,纸屑立刻一团团地脱落,露出了光洁如镜般的纸片,一页页的,在清澈的水里荡漾出明亮的光芒,刺得顾夕颜眼睛发涩。
“夕颜,夕颜……”门外传来齐懋生的呼喊。
顾夕颜抓起一条帕子就盖住了面盆。
她急急出门,道:“怎么了?” 齐懋生神色微怔:“夕颜,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哦!”顾夕颜摸着自己的脸,“很难看吗?可能是没睡好吧!” 齐懋生就上前扶了她:“快到炕上去躺躺!” 两个孩子,隔得太近了,他一直有点担心夕颜的身体。
顾夕颜在齐懋生的搀扶下上了炕,齐懋生就笑着摸了摸暄哥沁着密密汗珠的头:“屋里怎么又没有人?” 顾夕颜笑道:“刚才暾哥和晗官玩,把西屋的多宝格格子都给推翻了,我让嬷嬷们都出去了,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齐懋生帮着顾夕颜拿了一个迎枕靠下,看她的目光中就有了几份不安。
敏感的顾夕颜脸色更白了,急切地道:“出了什么事?” 齐懋生犹豫了一会,才道:“我可能过几天要去山南郡……” 顾夕颜一怔,道:“是不是沈世雅,又有什么动作了?” 齐懋生点了点头。
这几年,沈世雅一直小动作不断。
“孩子出世的时候,我尽量的赶回来!” 顾夕颜担忧地望着齐懋生:“你,你有把握吗?” 齐懋生亲昵地摸了摸顾夕颜的头,眉宇间,尽是睨视天下的自信。
顾夕颜望着耳房的方向,如蝴蝶羽翼扇动般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 齐懋生走后,顾夕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神色恍惚,家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在为齐懋生担心。
当第一朵雪花飘落在雍州城头的时候,顾夕颜正和暾哥坐在炕上剥板栗子吃。
暾哥接过母亲手里的热板栗一口咬下,然后把剩下的一半塞到暄哥的嘴里。
顾夕颜忙拦住暾哥:“不能给弟弟吃,他还小!” 暄哥却望着哥哥手里的板栗嗷嗷大叫。
暾哥抱起弟弟坐到炕几前,选了一个最大的板栗壳递了弟弟,暄哥急不可待地含进了嘴里,不哭了。
顾夕颜无奈地笑着夺过暄哥手中的板栗壳,若有所思地问暾哥:“暾哥,你想不想跟着姆妈学认字。
” 暾哥塞了一个板栗在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是不是王先生的学问不行?那我还要不要跟着王先生学呢?” 顾夕颜笑着摸了摸暾哥的头:“我们教的,是不同的东西。
王先生教你的东西要学,姆妈教你的东西也很重要……以后,你就知道了。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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