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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做奴婢的,逢年过节偶有机会吃到好点心,大多都是主子不吃赏赐下来的。
奴婢多,点心就那么点,等地位高的婢女小厮分完,到她们这些二等三等婢女手中,就所剩无几了。
温幸妤性子软,有时候同住的小姐妹撒撒娇,她就全部让出去了。
实际上她也嗜甜,只不过没人在意罢了。
霞光收敛进云层,天色暗成淡蓝,远处群山如黛。
祝无执揣着婚书进门,就看到温幸妤正好将饭菜摆上桌。
他净手后入座,看着桌上多出来的桂花糕,挑了挑眉。
温幸妤看了眼他的神色,主动道:“院子里桂花落地上也是浪费,所以我摘了些做桂花糕。
” “你要尝尝吗?” 祝无执看着盘中卖相极其一般的点心,想要张口拒绝。
这样的糕点,看起来就又干涩难以下咽,如何入得了口? 可看到女人略显期待的眼神,他鬼使神差的拈起一块,咬了一口。
“……” 真难吃。
又甜又干,味同嚼蜡。
他面无表情用力咽下口中的糕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劣质苦涩的味道滑入喉咙,他没忍住皱了皱,眼中浮现出嫌弃。
粗粝的碗筷,难以下咽的茶水,寡淡的饭菜,不知温幸妤是如何做到日复一日吃得津津有味。
罢了,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怎能要求她懂这些? 他盯着碗里的饭,忍耐着下咽。
祝无执并未看到温幸妤局促而失落的神色。
温幸妤安慰自己祝无执毕竟是世子爷,过去吃得都是珍馐美味,觉得这糕点难以下咽,也属正常。
她默默将糕点一点一点吃干净,想着不能浪费,毕竟糖和白面都很精贵。
一顿饭吃完,她也将失落的情绪压了下去。
收拾完碗筷,天就黑了,她回屋点了油灯,借着昏黄的光线做香囊,不一会眼睛就酸涩起来。
揉了揉眼,祝无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妤娘。
” 声音听不情绪。
她起身打开门,就见对方从衣襟里拿出个张纸。
温幸妤接过,打开来看。
她识字不多,略过不认识的字,磕磕绊绊看完,明白过来这是婚书,一时间有些恍然。
摩挲着自己和观澜哥的名字,她眼眶有些发热。
她居然,就这么成婚了。
虽说早有准备,也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但心中还是难过又失落。
没有女子不期盼过自己的婚事。
过去她常常幻想,自己出嫁那日会穿婚服,盖盖头,再由夫*君亲手揭开。
可如今观澜哥去了,她不可能穿婚服,也没有婚宴,有的只是冷冰冰的一张纸。
她与他阴阳两隔,再无可能,这张纸将是他们最后的牵绊。
眼泪低落白纸黑字的婚书,洇湿成一团深色。
祝无执垂眸看着温幸妤,见她看婚书,看着看着忽然就落泪了,有些不解。
“哭什么?” 温幸妤被打断了思绪,她用手背抹掉眼泪,轻轻摇头,声音有发闷:“没什么。
” 说完,她把婚书递了回去,几乎是塞进祝无执手心,留下一句“我先进屋了”,便进屋关上了门。
祝无执站在屋门前,感觉莫名其妙的。
他垂眸看着婚书,目光落在她泪水洇湿的地方,忽然明白过来。
啧了一声,他抬眼看向灯火昏黄的窗户,将婚书揣回怀里,起身回了堂屋。
确实挺可怜的。
大不了等他大仇得报,就替她抹去成过一次婚的痕迹,再帮她重新寻个好夫婿。
* 婚书办好没几天,就有白水县的衙役来了胡杨村,身后跟着得意洋洋的刘禄。
祝无执拿出婚书解决危机,反将一军,刘禄被依律进行扣押,并且赔偿了些银子。
温幸妤没想到解决的这么快。
当时来的衙役认出祝无执不是陆观澜,她登时被吓到,没曾想却被祝无执三言两语,用京城开的凭由做筏子,唬住了衙役,让对方误以为他们背后有人,从而轻而易举化解危机。
只是刘禄的爹娘却记恨上二人,在院门外叫骂了好几天,后面有天突然就不来了。
温幸妤从邻居那听说,是那对老夫妻齐齐摔断了腿,估摸着几个月都出不了门。
她当时没忍住笑了,难得心中畅快,觉得老天也是有眼的。
* 九月底,天气愈发冷,祝无执突然说要去朝邑县的县学,约莫七八天才能回家一趟。
温幸妤觉得有些突然,又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祝无执不是真的陆观澜,他不可能重新科考,想必会用最快的办法,重回京城复仇。
只是二人相处久了,哪怕平日里交流不多,人一走,也难免觉得空落落的。
尤其是一入夜,她几乎睡不踏实,害怕会有地痞无赖翻进院子。
看着窗外逐渐枯败的桂花树,温幸妤叹了口气,重新缝制起香囊。
她约了隔壁刘婶子,明日乘牛车去镇上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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