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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廊道,两道长长的影子拉曳在洁白的大理石上,衬出黑的格外黑,白的格外白。
赫陌思是耐不住沉闷的人。
漫长的时空旅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若不学会自娱娱人、对着什么都能讲话的本事,闷也要闷死了。
他清清喉咙,开口道:「之前是我太莽撞,误会你了。
我在这儿向你郑重道歉。
」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即使是艾特罗,也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
「我曾说过,你自认为罪人,是因为没办法让更多人信服艾芙娜女神。
在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后,我想,你觉得自己是罪人,是因为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在你眼前分崩离析,而你身为皇族的一员却无力改变。
」 那是一种极幽微的心思。
皇权正受到挑战,保守的、古老的,称之为尊贵的阶级正急遽失去它的价值。
你明知不该背时代潮流而行,但身份框架出它应呈现出的模样。
你只能挺起胸膛,直步迈进,即使前方是深渊也无法后退。
进退失据,所以只能是罪人。
以侍奉女神之名,避逃到这方护卫所中。
勉力维持住那微小的、实则摇摇欲坠的,关于神权、关于皇室的信仰。
只是一个谈过几次话的陌生人,为什么能洞悉这尷尬处境? 艾特罗自觉该对赫陌思另眼相看了。
他不是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嘻嘻哈哈、漫不经心的人。
「对于才刚认识一天的人,你就对我说这些看似指责的话,合适吗?」 「是吗?才——一天啊?」赫陌思用种极度夸张语调,做了一个怪表情。
他见艾特罗疑惑不解,收起刚刚那浮夸的笑容,认真解释道:「对于你们来说,一天很短,但我是时空旅人,下一秒鐘我可能就不在这里了;所以我觉得一天已经很足够,长到我能对你掏心掏肺说说心里话。
」他顿了顿又道:「万一我真的消失了,又没办法再回来,总不好一直欠着你一句道歉,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 艾特罗一怔,她确实忽略时空旅人的特殊性。
赫陌思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时空旅人,只因达猜护卫长对时空旅人多有描述,她才觉得十分熟捻,更因有所求才接近赫陌思。
原来她根本不瞭解所谓的时空旅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从未想过探究他们的内心世界。
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艾特罗第一次有了想瞭解时空旅人的想法。
「你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难道你没有亲人吗?」 只听赫陌思哈哈一笑,道:「我还真的不记得我小孩子时的样子,也不记得你们所谓的父母双亲、兄弟姊妹。
好像从我有印象以来,我就是这副模样。
」 「所以时空旅人不会老、也不会死去?」艾特罗不无讶异问道。
赫陌思偏着头想了一想:「若要这么说的话,或许是吧。
也有可能我还没到死亡的时刻,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罢了。
毕竟,我也没多少机会见到其它的时空旅人,找不到可以讨论这问题的人。
」 「真是不可思议。
」艾特罗喃喃道。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天不曾再说话。
眼看已经进入神殿,赫陌思好奇地四处张望,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他仍记得第一次见到神殿时的那份悸动,震慑于神殿的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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