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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勖朝着巷子口走去,忽然停下了脚步,朝旁边一条窄巷望去。
张俊生从窄巷里走了出来,紧裹着大衣,面色阴郁。
阿宽伸手摸向怀中。
傅承勖按住了阿宽的手,朝张俊生走去。
张俊生十分紧张,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傅承勖却是露出亲切的笑容。
“我想,经过昨晚宴会上那件事,张先生肯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
” 张俊生的嘴唇不自然地颤抖着:“我一直想不通,我家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坑家父。
现在我明白了,你一开始就是冲着绮年去的!你通过这个方法勾搭上她。
你想对她做什么?你不要看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就以为能把她当作一个玩物……” “我从没把宋小姐视作玩物,或者一个用来征服和炫耀的女人。
”傅承勖强势打断了张俊生,“我对宋小姐满怀欣赏、尊重和关心,正在不遗余力地协助她实现对事业的追求。
宋绮年才华横溢,勤奋,有毅力。
那我就要给她一个匹配她的名誉。
” 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这样大费周章地去实现一个女人的梦想。
谁会相信这举动无关男女私情? 张俊生嗤之以鼻:“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怎么说绮年的吗?他们不会说你图谋不轨,只会说她爱慕虚荣!” “张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傅承勖问。
张俊生一愣:“我……我是绮年的朋友,我是为她好!” 傅承勖呵了一声:“就凭这个,张先生便觉得有资格干涉宋小姐的社交生活了?你究竟是为了宋小姐好,还是不想失去一个爱慕者?” “这是我和绮年之间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
”张俊生恼怒,“傅承勖,我就把话说白了吧:你打着捧她成名的旗号,不过是在玩弄她!” 傅承勖一边听张俊生嚷嚷,一边左右打量,心不在焉。
“你就是想把绮年的名声搞臭,到时候她不得不任由你宰割。
”张俊生激愤不可自制,“这种有钱公子哥玩弄女人的把戏,我可见得太多了!你干吗不去捧个戏子,要来糟蹋良家妇女……” 傅承勖突然揪住张俊生的领子,将他狠狠摁在墙上。
张俊生最近血光之灾甚多,已不是第一次被人暴力相待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傅承勖这样的人居然会对自已出手。
傅承勖的身躯更为高大健壮,力量远在张俊生之上。
磅礴的气势如千钧压顶,夹着锋芒毕露的杀气,如千万支箭,将张俊生钉在了墙上。
张俊生浑身僵硬,惊骇得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傅承勖凑在张俊生耳边:“一直以来,我都尽可能地对你保持礼貌。
但如果让你误会我这人脾气很好,那我就该纠正一下了。
” 低沉的嗓音带着傲慢与鄙夷,这个男人终于撕开他文质彬彬的面具,释放出了内心的野兽。
“实话实说,张先生,我从来没有瞧得起你,也从不理解宋小姐到底看中你什么。
你就是个被宠坏了的,懦弱无能,除了皮相一无是处的男人。
你永远在半推半就地被女人们争夺,置身事外地看她们为你厮杀,一边瞧不起她们,一边乐在其中!” 张俊生脸色涨成紫红色,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早就对你不耐烦了,张俊生。
”傅承勖继续道,“但是宋小姐喜欢你,所以我容忍你频繁出现,和你社交,甚至还向你道歉!我并不是个好人,张先生。
就我对你家做的事,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你更能明白我为了容忍你有多努力。
” 傅承勖手上施加压力,张俊生无法呼吸,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傅承勖冰冷地注视着张俊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在意的东西并不多,让宋小姐快乐正是其中之一。
在我眼中你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讨她开心。
可你总是带着你恶心的追求者给宋小姐添堵,对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态,让她越来越不开心。
这就让我开始思考是否要继续把你留着了。
” 话语中的暗示让张俊生惊恐得目眦欲裂。
但下一秒,傅承勖松开了手。
他甚至还体贴地给张俊生整着衣领,拍了拍肩头的灰。
张俊生如被猛兽逼到角落里的羔羊,恐惧得瑟瑟发抖。
“放轻松点,张先生,我暂时不会伤害你的。
”傅承勖又恢复了亲切随和的模样,“但是我建议你回去后好好想一想,怎么让宋小姐快乐。
她想要的是什么,我想你是清楚的。
” 张俊生胆战心惊:“你……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傅承勖轻蔑地笑着:“你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有点烦人,但是无害。
好比一只会随地拉屎的兔子。
只要宋小姐乐意,她可以一直把你留着。
但是——” 笑容骤然消失,傅承勖冷峻道:“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让她不愉快,我会立刻让你家恢复到一个月前的状态!明白了吗?” 张俊生除了点头如鸡啄米,其他什么都不能做。
夜幕降临,远处零零星星响起了鞭炮声。
柳姨掀开锅盖。
白雾蒸腾,一锅白白胖胖的汤圆正在沸水里打着滚。
四秀正在院子里用蜡烛点着小灯笼。
宋家巴掌大的小庭院被这么一装点,竟也霎时变得奇幻多彩起来。
宋绮年走出浴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量着几件铺在床上的衣服。
小店开业后宋绮年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时间给自已做新衣。
这几件布料较厚的裙子都是秋天就做好的旧衣服了。
穿哪一件的好? 这件珊瑚红天鹅绒烫金的极衬她的肤色,可这件湖绿色钉银灰珠片的更端庄优雅。
夜晚公园里肯定很冷,穿这件宝蓝色的会暖和许多…… 其实外套一裹,里面不论穿哪一件都没区别。
宋绮年心里明白,却依旧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衣服。
记得上一次这样选衣服,还是第一次同张俊生约会的时候。
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时光真如白驹过隙…… “吃汤圆啦!”柳姨在楼下喊,“吃了汤圆看灯会,一会儿傅先生就要过来接你了。
” 宋绮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那条红色的裙子。
正要换衣服时,楼下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刺耳的铃声仿佛横扫去了所有节日的气氛,一股阴冷的感觉自心中浮起,激得人不由一哆嗦。
话筒里传出袁康低哑的声音:“阿狸,是时候了。
” 千影门的本部远在别处,上海这里只是一处分舵。
说是分舵,但像千影门这种门派,人员不多,且散布各处,平常难见几个人影。
所以分舵是一栋不起眼的三层高的小楼,且位于徐汇一处工厂密集,居住环境不大好的地段。
屋子一楼朝街的两面开了一家酒楼,兼营棋牌,生意很好。
其他地方则作为办公室和高层人员的宿舍。
周围环境不好,但小楼的内部装潢还是很考究的,甚至颇为古朴雅致。
曹震云从医院被接回来,来不及送回乡下故居,就安置在二楼的一个厢房里。
掌门即将离世,整栋大楼灯火通明,无人敢入睡。
但曹震云房间外的走廊却是漆黑一片,袁康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抽着烟,烟头红点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他吐出一口白雾,扭头回望,看见了那个凭空出现在楼梯口的女子身影。
袁康朝宋绮年点了点头,摁灭了烟。
“来吧。
” 曹震云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灯光微弱,就像他无以为继的生命之火。
宋绮年走近,闻到一股什么东西腐烂的气息。
是从曹震云身上散发出来的。
皮囊已干瘪,脏器已腐烂,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师父,”袁康俯身凑到曹震云耳边,“阿狸来看您了。
” 曹震云睁开了眼,转动着浑浊的双目,茫然地寻找着宋绮年的身影。
这个老人在宋绮年的记忆里,曾那么高大威猛,凶悍严厉,如今却如一张裹着干皮的骨架。
那双曾让宋绮年无比恐惧的大手,能把宋绮年一巴掌打得满地滚,能把她整个摁进冰冷的水缸里,如今也已干枯如鸡爪,指头连动一动的力量都没有了。
可即便如此,宋绮年看着曹震云的手,依旧会从心底泛起一丝战栗。
“阿狸?”曹震云困惑,“你……来接我了?” 宋绮年凑近,道:“不。
师父,我没死,我是逃走了。
我金盆洗手,有了新的生活。
我是来送您最后一程的。
毕竟您……” 宋绮年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将胸膛里沸腾的怨气抑制住,继续捡一些好听的话说。
“毕竟您是我大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 袁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曹震云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宋绮年凑近了些,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逃走?……你居然敢……不知感恩的畜生!” 曹震云剧烈喘咳,满脸不甘的恨意,发出一种又沙哑又刺耳的怪声。
“浪费……浪费我心血……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就该把你丢……咳咳——” 袁康的眉头锁得更紧,但宋绮年还没听出端倪。
“对不住了,师父。
”宋绮年道,“我做不了你最满意的徒弟,我只能做我自已。
你过去对我的那些折磨,我也会放下的。
我终究是你的侄女,我和狼哥会给你摔瓦捧像,办好您身后事的……” 曹震云发出咕咕笑声,像夜枭低鸣。
“侄女?哈哈……蠢货……你才不是……” 宋绮年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你的侄女?” 曹震云桀桀地笑,继而又咳喘起来。
宋绮年俯身扣着他双肩:“师父,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袁康下意识别开脸,不忍听下去。
曹震云盯着女徒弟,讥嘲道:“你不过是我……从火车站捡回来的……鬼知道你爹娘是谁!” 他激动地嘶吼,挣扎着要坐起来。
“没我曹震云,你早就被卖去窑子里,给男人玩死了!我救了你的命,我教会了你一门谋生的手艺。
你却看不上这个行当,变着法子要逃走。
你这个贱坯子!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你——” 宋绮年唰然转身,瞪着袁康,神色凌厉。
“你知道这事吗?” 袁康没法对宋绮年撒谎,又耻于承认,只有沉默。
“你知道!”宋绮年难以置信,“十八年来,你一直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亲侄女。
可你一句话都没有说!” “师父不让我说……” “师父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宋绮年愤怒,“你永远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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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姬象,谢邀。 人在大明,刚死在紫禁城。 信号不好,神鬼怪事太多。 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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