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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想了想,那场面分明血腥又恐怖,被赵熹用小猪一比,无端地荒诞起来,也不由笑了出来。
赵熹这才缓了语气:“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杀人。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王宇多次冒犯实在可恶,放任不管只会叫你被人轻视,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打算把他打一顿了!只是没想到你思虑如此周全,早早立了军规。
爹爹教我,军规不可违,既然军规说他该斩,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并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后悔……剑够利,我够快,血都没有,做得实在干净。
剑从人心,我的决心就在剑里。
”赵熹伸出双手,愣愣地看着,“可它还是在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有些明白爹爹说的世道艰难了……” 承平心疼不已:“礼崩乐坏,人如草芥,如我等也旦暮死,难以为人。
所能为者,只有平贼寇、定四海,待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兵械归库马放南山,青山田舍、碧波渔船,常享安乐。
” “青山田舍,碧波渔船……”赵熹喃喃轻语,继而笑道,“终有一日如你所愿。
” 第16章卫宁 承平挑选的护卫大都年青,见王宇被斩心中惊骇,对承平敬畏异常,后见承平待人亲和赏罚分明,对他更为臣服。
这一行二十余人皆骑马带兵,一般匪寇不敢露头,普通百姓也敬而远之,故而路上很是平静。
承平与赵熹初时还期待好奇,后来渐觉无聊,只埋头赶路,希望早些到达卫宁。
卫宁在平青卫三州交界处,黄平在卫宁东、平卫相交处,诸人从平阳向北,越靠近两县人烟越稀、田地越芜,至卫平界时周遭田地还有潮气,稻谷倒伏烂在地里,看得承平心疼不已。
诸人继续向前,来到一座村落。
天青日白,山明木盛,正是艳阳风景,竟有哭声凄厉,在山水清朗间显得格外突兀。
承平望向赵熹,果见赵熹眉头不展,促马循声而去,承平自然跟随在后。
村中大都是茅屋,许多已坍塌破财,在一座倒了半边的屋子前,一老妪呕声哭泣。
这老妪黑瘦如焦柴,头发稀疏花白,污脏的破布挂在身上,身躯蜷缩匍匐在地,双手抠入地中,号哭不止。
赵熹听着心抓肺扯,难受得很,下马上前欲将老妪扶起:“大娘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吧!” 老妪抬起头,眼肿如泡、垂垂欲脱,网样的血丝将它们吊在眼眶里。
她眼珠混沌无神,可赵熹却觉得自己被她狠狠攫住,丝毫不能偏移。
老妪攥住赵熹的手,枯瘪的手指掐进赵熹肉里:“他们抢了我的手镯,我儿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被他们抢走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个镯子了,他们还是抢走了……老天爷,把我的命拿去吧,为什么要折磨我!” 赵熹于心不忍问:“是谁!谁抢了你的镯子!告诉我我给你抢回来!” 老妪仍是痛哭,并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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