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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潘文子契合鸳鸯冢(1/3)

第十四回 潘文子契合鸳鸯冢 红叶红丝说有缘,朱颜绿鬓好相怜。

情痴似亦三生债,色种从教两地牵。

入内不疑真冶葛,联交先为小潘安。

留将浪荡风流话,输与旁人作笑端。

话说自有天地,便有一陰一一陽一配合,夫妇五伦之始,此乃正经道理,自不必说。

就是纳妾置婢,也还古礼所有,亦是常事。

至若爱风月的,秦楼楚馆,买笑追欢;坏行止的,桑间濮上,暗约私期。

虽然是个邪一一婬一一,毕竟还是男女情欲,也未足为怪。

独好笑有一等人,偏好后廷花的滋味,将男作女,一般样交欢一一婬一一乐,意乱心迷,岂非一件异事。

说便是这般说,那男色一道,从来原有这事。

读书人的总题,叫做翰林风月;若各处乡语,又是不同,北方人叫炒茹茹,南方人叫打篷篷,徽州人叫塌豆腐,江西人叫铸火盆,宁波人叫善善,龙游人叫弄苦葱,慈溪人叫戏吓蟆,苏州人叫竭先生。

话虽不同,光景则一。

至若福建有几处民家孩子,若生得清秀,十二三岁,便有人下聘。

漳州词讼,十件事倒有九件是为鸡奸一事,可不是个大笑话。

如今且说两个好男色的头儿,做个入话。

当年有个楚共王,酷好男色,有安陵君第一专宠。

安陵君颜色虽美,年纪却已大了,恐怕共王爱衰,请教于江乙。

江乙对安陵道:“你可晓得嬖色不敝席,宠臣不敝轩么?”这两句文话,安陵怎么晓得?江乙解说道:“嬖色就是宫女一般,睡卧的席也未破,皇帝就不喜欢了。

宠臣就是你一般人,皇帝赐你的车子不曾坏,也就疏失了。

甚言光景不多时也。

”安陵君从此愈做出百般丑媚之态。

楚共王越加宠爱,至老不衰。

还有一个龙一陽一君,也有美色。

魏王也专好男色,三宫六院,不比得龙一陽一君的下乘。

一日,魏王与龙一陽一共坐了一只小舟,名曰青凫,在宫中海子里游戏,见水中金鱼,红的红似火,白的白如玉。

龙一陽一讨过一根钓竿,粘上香喷喷的鱼饵,漾下水去。

一钓一个,一连钓了十来个,最后来得了一个大鱼,龙一陽一汪汪的哭将起来。

魏王大骇,问其缘故。

龙一陽一道:“小臣得了大鱼,便要弃却前边小鱼。

大王明日得一个胜似小臣的,自然把小臣遗落。

触物比类,不繇人不哭。

”魏王笑道:“只要你颜色常存,不愁后来人夺你门户。

”这正是: 重远岂能渐治鹄,弃前方见泣船鱼。

如此说来,方见安陵、龙一陽一,是男色行中魁首;楚王、魏王,乃男风队里都头。

虽然如此,毕竟楚、魏二臣,把安陵、龙一陽一做个弄臣,并不是有老婆的不要老婆,反去讨一房不剃眉、不扎脚、不穿耳的家小。

在当时叫做风流,到后来总成笑话。

这人毕竟是谁?原来姓潘名章,字文子,晋陵人氏。

其父潘度,结发身丧。

娶妾蕙娘。

蕙娘生得容貌端秀,嫁潘度时,年方十九岁。

潘度晚年娶他,本为生男育女,不一年间,有了身孕,生了潘章,九分像母,一分像父,所以他的美貌,是在娘胎上带得来的。

邻里乡党见潘章这样标致,都说道:“潘老儿若生得这样一个女儿,不要说选妃子点宫女,他日便是正宫皇后,一定司天台上也照着他。

”潘章到五六岁,就上学读书。

到了十二三岁,通晓书义,便会作文。

十七岁上,在晋陵也算做是有名的童生。

更兼庞儿越发长得白里放出红来,真正吹弹得破。

蕙娘且喜儿子读书,又把他打扮得妖模娇样,梳的头如光似漆,便是苍蝇停上去,也打脚错。

身上常穿青莲色直身,里边银红袄子,白绫背心,大红裤子,脚上大红绉纱时样履鞋,白绫袜子,走到街上,风风流流。

分明是善财转世,金童降生。

那些读书人,都是老渴子,看见潘文子这个标致人物,个个眼出火,闻香嗅气,年纪大些的要招他拜从门下,中年的拉去入社会考,富贵的又要请来相资。

还有一等中年妇人,有女儿的,巴不得招他做个女婿。

有一等少年女子未嫁人的,巴不得招他做个老公。

还有和尚道士,巴不得他做个徒弟。

还有一等老白赏要勾搭去奉承好男风的大老官。

所以人人都道他生得好,便是潘安出世一般,就起一绰号,叫他是小潘安。

当时有人做一只挂枝儿,夸奖他道: 少年郎,真个千金难换。

这等样生得好,不枉他姓了潘,小潘安委实的堪钦羡。

褪下了红裤子,露出他白漫漫。

虽不是当面的丢番,也好叫他背心儿上去照管。

那知潘文子虽则生得标致风流,却是不走邪路,也不轻易与人交往。

因此朋友们纵然爱慕,急切不能纳交。

及至听见这只曲儿,心中大恨,立志上进,以雪以耻。

为这上父母要与他完亲,执意不肯。

原来潘度从幼聘定甥女,与他为配。

这时因妹子身故,不曾生得儿子,单单止有此女,妹子又没人照管,要倚傍到哥子身边,反来催促择日成亲,两得其便。

怎奈潘文子只是不要。

其母惠娘,又再三劝道:“男大当婚,女大须嫁,古之常礼。

看你父亲,当年无子,不知求了多少神,拜了许多佛,许了多少香愿,积了多少一陰一德,方才生得你这冤家。

如今十六七岁,正好及早婚配,生育男女,接绍香烟。

你若执性不聚,且莫说绝了潘门后代,万一你父亲三长两短,枉积下数万家私,不曾讨下一房媳妇,要不被人谈笑。

”潘文子听母亲说了这话,便对道:“古人三十而娶。

我今年方十七,一娶了妻子,便分乱读书功夫。

况今学问未成,不是成房立户的日子。

近日闻得龙丘先生设教杭州湖南净寺,教下生待有二三百人,儿子也欲去拜从。

母亲可对父亲说知,发些盘费,往杭州读书一二年,等才学充足,遇着大比之年,侥幸得中,那时归来娶妻未迟。

今日断不要提这话。

” 惠娘见潘老是晚年爱子,自小娇养,诸事随其心性,并不曾违拗,只得把婚事搁起,反将儿子要游学的话说与老儿。

那潘度本不舍得儿子出门,怎当他啼啼哭哭,要死要活。

老儿没奈何,将出五十两银子,与他做盘费。

文子嫌少,争了一百二十两,又有许多礼物。

惠娘又打叠四季衣服铺程,并着书箱,教家僮勤学跟随。

买舟往杭州游学,下了船。

那消五日,已到杭州,泊船松毛场下。

打发船家,唤乘小轿,着两个脚夫挑了行李,一径到西湖上寻访湖南净寺。

那龙丘先生设帐在大雄殿西首一个净室里,屋宇宽绰,竹木交映,墙门上有个匾额,翠书粉地,写着“巢云馆”三字。

潘文子已备下门生拜帖,传将进去。

龙丘先生令人请进,文子请先生居中坐下,拜了四拜,送上贽见礼物。

龙丘先生就留小饭。

当晚权宿一宵,明日另觅僧房寓下。

写起帖子,去拜同门朋友,年长的写个晚弟,年齿相同称个小弟,长不多年的称侍教弟。

那丘龙先生学徒众多,四散各僧房作寓,约有几十处。

文子教勤学捧了贴子,处处拜到。

次日众朋友都来答拜,先后俱到,把文子书房中挤得气不通风,好像送王粮的,一进一出。

这些朋友都是少年,又在外游学,久旷女色。

其中还有挂名读书,专意拐小伙子不三不四的,一见了小潘安这般美貌,个个摇唇吐舌,你张我看,暗暗里道:“莫非善财童子出现么?”又有说:“莫非梓童帝君降临凡世。

”又有说:“多分是观世音菩萨化身。

”又有说:“当年祝英台女扮男妆,也曾到杭州讲学。

莫非就是此人?”也有说:“我们在此,若得这样朋友同床合被,就是一世不讨老婆,也自甘心。

”这班朋友答拜,虽则正经道理,其实个个都怀了一个契兄契弟念头,也有问:“潘兄所治何经?”也有问:“潘兄仙乡何外?”也有问:“曾娶令正夫人?”也有问:“尊翁尊堂俱在否?”也有问:“贤昆仲几人?”也有问:“排行是第一第二?”也有问:“见教尊表尊号,下次却好称呼。

”也有没得开口的,把手来一拱,说道:“久仰,久仰!”也有张鬼熟桠相知的道:“我辈幸与老兄同学,有缘,有缘!”你一声,我一句,把潘文子接待得一个不耐烦,就是勤学在旁边送茶,却似酒店上卖货,担送不来。

还好笑这班朋友两只眼谷碌碌的看着他面庞,并不转睛。

谈了半日,方才别去。

文子依了先生学规,三六九作文,二五八讲书,每夜读到三更方睡。

果然是: 朝耕二典,夜耨三谟。

尧舜禹汤文共武,总不出一卷尚书。

冠婚丧祭与威仪,尽载在百篇礼记。

乱臣贼子,从天王记月以下,只定春秋。

才子佳人,自关雎好逑以来,莫非郑卫。

先天开一画,分了元亨利贞。

随乐定音声,不乱宫商角徵。

方知有益须开卷,不信消闲是读书。

按下潘文子从龙丘先生门下读书不题。

却说长沙府湘潭县有一秀士,姓王名仲先,其父王善闻,原是乡里人家,有田有地。

生有二子,长子名唤伯远,完婚之后,即替父亲掌管田事。

仲先却生得清秀聪明,自小会读书。

王善闻对妈妈宋氏道:“两个儿子,大的教他管家,第二个体貌生得好,抑且又资质聪明,可以读书。

我家世代虽是种田,却世代是个善门积一陰一德的。

若仲先儿子读书得成,改换门庭,荣亲耀祖,不枉了我祖宗的行善,教湘潭人晓得田户庄家也出个儿子做官,可不是教学好人的做个榜样?”宋氏道:“大的种田,小的读书。

这方是耕读之家。

”从此王善闻决意教仲先读书,虽聘下前村张三老的女儿为配,却不肯与他做亲,要儿子登了科甲,纱帽圆领亲迎。

为此仲先年已一十九,尚未曾洞房花烛。

这老儿又道:“家中冗杂,向山中寻幽静处,做个书室。

”仲先果然闭户苦读,手不释卷。

从来读书人干了正经功课,余下功夫,或是摹临法帖,或学画些枯木竹石,或学做些诗词,极不聪明的,也要看闲书杂剧。

一日,仲先看到丽情集上,有四句说话云: 淇水上宫,不知有几;分桃断袖,亦复云多。

那淇水上宫,乃男女野合故事,与桑间濮上,文义相同。

这分桃断袖,却是好男色的故事。

当初有个国君偏好男风。

一日,幸臣正吃桃子,国君却向他手内夺过这个咬残桃子来吃,觉得王母瑶池会上蟠桃,也没这样的滋味,故叫作分桃。

又有一日,白昼里一一婬一一乐了一番,双双同睡。

国君先醒欲起,衣袖被幸臣压住,恐怕惊醒了,低低唤内侍取过剪刀,剪断衣袖而起。

少顷幸臣醒来知得,感国君宠爱,就留这个袖做个表记,故叫做断袖。

仲先看到此处,不觉春兴勃然,心里想道:“淇水上宫,乃是男女会合之诗。

这偷妇人极损一陰一德。

分桃断袖,却不伤天理。

况我今年方十九,未知人道,父亲要我成名之后,方许做亲。

从来前程暗漆,巴到几时,成名上进,方有做亲的日子。

偷妇人既怕损了一陰一骘,阚小娘又乡城远隔,就阚一两夜,也未得其趣。

不若寻他一个亲亲热热的小朋友,做个契兄契弟,可以常久相处,也免得今日的寂寞。

说便是这等说,却怎得这般凑巧,就有个知音标致小官到手?”心上想了又想,这书也不用心读了。

其年湘潭县考试,仲先空受一日辛苦,不曾考得个名字,叹口气道: 不愿文章高天下,只愿文章中试官。

方在家中纳闷,不想张三老却来拜望他父亲。

仲先劈面撞见,躲避不及,只得迎住施礼,一来是新丈人,二来因考试无名,心上惶恐。

三老再三寒温。

仲先涨得一个面皮通红,口里或吞或吐,不曾答应一句。

话犹未了,王善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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