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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下回还会不会认错人◎ 裴季泽离开船舱时迎面撞上文鸢。
文鸢见他一张脸难堪到极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直到瞧见自家公主正懒洋洋地倚靠在床上看书,这才放下心来。
她道:“驸马方才是怎么了?” 谢柔嘉随口道:“我不过是叫他帮我肚子里的孩子取个名字而已,谁知他竟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 文鸢哭笑不得。
这事儿搁在谁身上,恐怕谁也受不了。
她道:“方才奴婢听说这两日就要靠岸。
” 提及此事,谢柔嘉有些犯愁,将方才裴季泽要去鄂州的话说与她听。
文鸢迟疑,“那公主有何打算?” 谢柔嘉沉默片刻,道:“且先看看。
” 如今的处境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裴季泽所言,两日后船就入了姑苏境内,如无意外,船傍晚就要在码头停靠。
连坐了半月的船,终于可以上岸,整个船上的人都十分高兴,唯有谢柔嘉心里高兴不起来。
她正思虑自己如何是好,裴季泽进来。
他像是已经将取名字的事情忘记,神色淡然,“今日天气好,不如微臣陪公主去甲板上转转。
” 谢柔嘉实在闷得慌,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今日天气极好,船上的人都出来放风。
正陪着阿念在甲板上放纸鸢的裴夫人也瞧见他们,连忙迎上前来,正要说话,眸光落在谢柔嘉的脖颈上,顿时愣住。
只见眼前肌肤胜雪的女子修长的后颈处有好几处红色的痕迹,尤其是耳后,十分明显。
谢柔嘉被阿念手中的纸鸢吸引住,并未注意到她的眸光。
三人寒暄过后,裴夫人将裴季泽叫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叮嘱,“公主如今有孕,尤其是前三个月,须得节制些。
” 裴季泽愣了一下,瞥了一眼不远处正与阿念放纸鸢的谢柔嘉,颔首应下。
这时不远处的阿念朝他挥手,“三哥哥快过来,纸鸢要飞走了!” 裴季泽大步朝她二人走去。
近了,将正手忙脚乱扯线的谢柔嘉拥入怀中,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扯着那条似乎快要被挣断的线。
原本快要被疾风卷走的蜻蜓纸鸢又稳稳飞在天上。
谢柔嘉忍不住回头,只对上一截冷硬洁白的下颌。
他突然低下头来,一对含情眸里映进她的脸。
谢柔嘉立刻收回视线,故意拿话刺他,“以后待我生下孩子,驸马也能这样陪他玩吗?” 本不过随便问问,谁知他却道了一声“好”。
谢柔嘉见他好似真接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要回长安的计划终是落空,甚感无趣,丢了手中的线轴回了舱房。
才刚躺一会儿,舱门开了。
裴季泽进来。
他在她身侧躺下,“怎不玩了?” 谢柔嘉将自己的手指抽回来,神情懒散,“突然觉得放纸鸢很无聊。
” 他又重新握上去,“微臣昨夜想了一宿,还是想要将殿下带在身边,不知殿下可愿与微臣前往?” 谢柔嘉这回忘了把手收回来,“鄂州水患很严重?” 这几日他一直在瞧那本治水要略。
提及此事,他眉宇间颇为凝重,“靠近黄河的几处州县受灾极为严重,田地方屋皆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有部分地区已经发生易子而——”说到这儿,像是怕吓到她,说起旁的,“马上入冬,需要尽快解决此事。
” 他不过寥寥数语,谢柔嘉却能想象到此事的严重性。
此事事关数万百姓的生机,她既是受万民供养的嫡公主,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她决定暂时放下个人恩怨,问道:“若是我去,驸马是否更加好行事些?” 裴季泽郑重颔首。
谢柔嘉沉默片刻,“我同你去。
” 顿了顿,又问:“可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临行前,他曾答应自己要查出江御史寄到江南老家的那封信究竟是何意图。
裴季泽微微阖上眼眸,声音极轻,“江家密谋的自然是储君之位。
目前只查到江贵妃的侄子岳阳侯如今也到鄂州。
”顿了顿,又道:“微臣与他有仇,这回,不知他是否会从中作梗。
” “有仇?”谢柔嘉好奇,“与他有何仇?” 他缓缓道:“杀父之仇。
” 谢柔嘉心里咯噔一下,“驸马杀了江兆林?” 她明明记得江兆林当年是去秦淮河的花船上赴太子哥哥的宴会,吃醉酒跌落秦淮河淹死。
后来江贵妃因为此事闹了许久,父亲给江兆林的嫡子封了一个侯爷的虚衔,才平息她心中的怨气。
“倒也不是微臣亲自动的手。
眉目若雪的男人复又睁开眼睛,一对漆黑的含情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当年江兆林时任江南道御史,不仅贪赃枉法,还意图行刺东宫。
只是江兆林贪污时打的是圣人与贵妃的旗号,若是明着动江兆林,务必会将圣人与江贵妃牵扯进来,那么这事儿到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于是微臣提议,把江兆林骗到宴会上,秘密处决。
” 原本背地里真相竟是如此。
说来说去,他是为太子哥哥,为天下百姓。
她沉吟片刻,问:“江家才会故意陷害裴叔叔,目的就是想要裴氏一族给江兆林陪葬?” 他沉默片刻,道:“也不全是。
” 谢柔嘉追问:“还有别的缘由在里头?” 他并未作答,突然一把将她拉至自己胸前,喉结微微滚动,“殿下问这么多,是在担心微臣吗?” “驸马实在想得太多,”被禁锢住的少女挣脱不得,染了丹蔻的指尖拨弄着他高挺的鼻梁,“我不过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罢了。
至于驸马在里头充当什么角色,我并不大感兴趣。
我如今只关心我与魏郎的宝宝是否能平安出世。
” 她本想着裴季泽听了这话会如同前几次一样拂袖离去,谁知这次他竟连手都没有松,反而越收越紧。
两人离得太近,几乎呼吸相闻,骨肉相贴。
谢柔嘉察觉到他的变化,与他对视片刻,笑,“傍晚就可上岸,驸马且再忍忍。
我说话算数,一定会为驸马好好地谋色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听说,秦淮河的伎子色艺双全,想来必能讨得驸马欢心。
” 就是不知他若是出去狎伎,他那表妹知晓会不会恼了他。
话音刚落,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嗓音低哑,“微臣只想要殿下一个。
” 这话,说得真是情真意切,若不是知晓他的为人,谢柔嘉差点就信了。
“可惜本宫如今身子不适,临幸不了驸马。
魏郎不在,本宫也时常感到寂寞。
” 她伸出雪白柔荑遮住他凌厉的下颌,“这样瞧着,驸马倒有几分像魏郎。
” 她如今连小泽也懒得叫,一口一个“魏郎”,好似那个少年如今真成了他心尖上的人。
言罢,尤嫌不够,主动去亲他的唇。
他偏过脸去,喉结微微滚动。
她强行掰过他的脸,硬是在他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就像是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十分得意地翘起嘴角,正想要从他怀里起身,他突然翻身将她裹挟在身下,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不同于她蜻蜓点水式的捉弄,他撬开她的唇舌,含住她的舌用力吮吻。
慌了神的少女暗恼自己玩得有些大,伸手去推他。
可得了趣味的男人哪里肯就她,捉着她的两只手背拉至头顶。
榻上的少女不由地蜷起身子,急道:“裴季泽,你放肆!” 他充耳不闻,低下头再次堵住她的唇。
直到她喘过气来,他才舍得松开。
唇色嫣红的男人眸光沉沉,嗓音喑哑,“殿下下回还会不会认错人?” 眼里沁出泪光的少女咬唇不作声。
他再次低下头。
微微颤粟的少女呜咽,“不会认错!” 他这才作罢,洁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吃肿的唇,喉结微微滚动,嗓音喑哑,“若是殿下下回再认错,那么微臣会自作多情认为,殿下是在向微臣求欢。
” 谢柔嘉没想到他竟这样不要脸,气得想要咬他一口。
谁知他突然捧住她的脸,温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抵着她的额头,温生祈求,“裴季泽所求不多,只想要这一年,柔柔别气我了,好吗?”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的少女不答。
他亦不介意,轻抚着她因为羞恼而绯红的面颊,哑声道:“晚些时候就要下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殿下先休息会儿。
”顿了顿,又道:“微臣无论心里有多不喜欢殿下腹中的孩子,可也绝不会因为他去伤害殿下的身子。
”言罢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转身出了舱房。
直到舱门关上,谢柔嘉将自己蜷缩进被窝里。
小腹似乎有些胀痛。
也不知是不是那推迟癸水的药起了作用,这两日腰腹越发胀痛。
都怪裴季泽那个狗东西! 迟早有一日,她非叫他跪着讨饶! * 甲板上。
此刻已近傍晚,朝霞漫天。
甲板上的仆从们已开始有条不紊准备下船事宜。
儿茶懒洋洋地蹲在主人的脚边,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眸凝视着这一切。
负手而立的俊美男人眺望着远方,只见那座被称为六朝金粉古都的城渐渐地映入眼帘里。
这时裴少旻走上前,问道:“公主嫂嫂自查出有孕,阿兄便这样郁郁寡欢,可是嫂嫂腹中胎儿有问题?” 回过神来的裴季泽道了一声“并无”,道:“这一回确定要同我去鄂州?” 他笑着点头,“若是回去,必定要被祖父唠叨,不如以阿兄幕僚的身份去鄂州,看看可有什么帮上忙。
” “你能这样上进,祖父知晓,心里也会高兴。
”裴季泽瞧着越来越清晰的城,吩咐,“着人靠岸,我去瞧瞧她。
” * 舱房内,刚刚睡醒的谢柔嘉觉得小腹又开始酸痛。
黛黛见她面色不大好,担忧不已,忙要去请驸马,却见驸马已经入内。
他一把将谢柔嘉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腹,急问:“哪里不适?” 谢柔嘉一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驸马非要那样!” 这话不算冤枉他,若不是他,她又怎么吃那些药。
裴季泽眼神闪过一抹愧疚,“马上靠岸,我带殿下去就医。
” 谢柔嘉忙拦住他,“我已经好了。
” 裴季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面色和缓些,这才作罢。
这会儿船已经停靠码头,外头声音嘈杂。
被人抱在怀里的谢柔嘉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吴侬软语,这才确认自己真下了江南。
她正发呆,外头的人来报:马车已经上岸。
身旁的男人用衾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要出门。
谢柔嘉想到外头这会儿恐怕整个裴家的人都在甲板上,急道:“驸马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 “不行,”他微微蹙眉,“殿下如今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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