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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覆盖天空,又一场夏季的雷雨即将到来。
云湛坐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窗帘全开,窗外却只剩最后一道光亮隐隐透进来,也已有渐趋暗沉之势。
几声极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边露出一张娇俏的脸。
“下班时间到!”
由于云湛在住院休养期间,恢复得不甚理想,病菌侵入体内,导致心肌发炎,因此,近两年来,云昕已经习惯轻声做事,轻声说话。是以,这句话虽是带着宣布和提醒的意味,却仍说得轻柔。
“这么暗,没开灯,显然没有在工作。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回家喝我熬的汤。”顺手按下墙边的开关,云昕走到书桌前。
“这种天气,干嘛特意跑过来?”坐在高背皮椅中,云湛由着她动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催你回家喽。高磊被鹏鹏缠住,否则他还要争着过来呢。”
书桌上收拾妥当,云昕才伸手拉过一旁的轮椅,落下手闸,然后退到一边。
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云湛略显吃力地转过身体,撑住桌沿和扶手,将自己移上轮椅,并搬动僵硬的双腿,让无力的脚踏上踏板。完成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后,神经的疼痛已引来一阵微喘。
“走吧,司机在楼下等着呢。”替云湛重新覆上薄毯后,云昕偏过头,迅速转到他身后,推动轮椅。
虽然屋里很暗,但她仍怕自己眼里的情绪不小心流泻出来,让云湛察觉。
每一次,当她看见从不肯接受他们帮助的云湛独自费力地上下轮椅,看见那双掩盖在高档西裤下却明显显得虚弱单薄的腿,心里总是涌起一阵阵的难受。
两年来,一直如此。
她常常在想,如果容若还在,性情高傲的湛,会不会破例接受她的帮助和照顾。
容若,是与众不同的。
两年前,当听见清醒后的云湛说出的第一句话时,云昕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浑身散发着清雅柔顺气息的女子对于一向淡漠的湛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容若在哪里?
带着虚弱和急切,毫无掩饰。她从没听过云湛用那种语气说话。
之后,她再一次肯定了容若的地位,同时也见到了熟悉的湛,陌生的一面。
——容若,让病中的湛失去一贯的冷静自持;让湛不顾自己的身体,不眠不休地寻找她的踪迹,甚至在两年后,仍是如此。
虽然一次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但她无时不在希冀,有一天容若会重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完好无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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