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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泊舟言辞激烈,声音更大到留守在外的一众宫人侍婢皆能听见,俱都羞红了脸,尴尬万分。
桓羡额上青筋突突地跳,知晓他性格刚直,这般硬碰硬下去,只怕他明晨便能嚷得人尽皆知,纵使怒不可遏也只得勉强抑下,沉着脸训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 “朕与公主,非是你想的那般龌龊,这件事容朕稍作考虑,在此之前勿要声张,坏了朕和公主的名声!” “陛下,坏了您和公主名声的是您自己的所作所为,非是臣!”江泊舟义正辞严地纠正。
“随你怎么想。
”桓羡不屑和臣下纠缠,“再警告你一遍,此事有关公主闺誉,勿要声张。
倘若你神志不清让这件事传出去半分,朕也不介意让你脖子上换个脑袋!” 语罢,忿忿拂袖而去。
江泊舟立在秋风中,铁青的脸色终有些许缓和。
他今日会过来这边,本是想经华林园出宫,没想到竟会撞见陛下与乐安公主私会。
眼下,陛下这又算是听进去了吗? 他承认自己态度或许不好,也知道得罪皇帝的下场,可身为谏臣,若不能正君道,而是一味对上阿谀奉承,他这个御史又有何意义。
一直到回到玉烛殿中桓羡依旧未能气消,将书案上的奏折笔具全部拂至地上。
冯整等一干人都讷讷立在燕寝外,不敢吱声。
方才江泊舟训斥陛下那一通话声量不小,他们这些等候在林子外的奴婢都听见了。
这尚是第一回有人敢如此顶撞陛下,陛下生气也是应该的。
更尴尬的是,公主和陛下的事竟让前朝知晓了,御史台的那帮人历来是有些一根筋的,若是陛下不处置,只怕他能嚷嚷得满朝皆知。
这可就不妙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闻燕寝里传来看茶的声音。
冯整忙回过神来,亲捧着早已晾好的茶汤进去献茶。
蜀地进贡的蒙顶甘露,浓郁回甜,齿颊留香,辅以薄荷叶末,有清心宁神之效。
直至饮过第三杯,桓羡才觉腹中那股邪气稍稍降了些。
他不是昏君,尽管江泊舟太放肆了些,也是在尽他自己的职责,其人确有贤才,会是一柄用来对付群臣的利剑,他不会因这件事就把他杀了。
只是剑虽好,却太锋芒毕露,还没怎么派上用场,倒先伤到他这个执剑人。
倒是颇为让他头疼。
“要不,你就先搬出去。
” 夜间歇在栖鸾殿时,深思熟虑之后,他语气平和地对妹妹道。
薛稚正在他身前替他更衣,纯白的中衣系带,被她衔在红唇间一点一点解着,因了这一问,动作似乎一滞。
“说话。
” 她越是沉默,他便越是莫名心虚,毕竟她也算是他的女人了,他要娶妻,便要她搬出去,怎么看也像是始乱终弃之前奏。
久等不到回应,他把埋在身前的那张小脸儿抬起来,手扣下巴,拇指触到红唇,被她衔在唇间的那根系带也随之被拉开,丝绵般滑过他手,在空气间荡开旎旖缱绻的弧度。
她仰着头,含情脉脉地望他,微张红唇被他指腹轻轻擦过,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在烛光下,眉眼间三分的情意便被勾勒修饰为十二分,实在媚眼如丝,楚楚动人。
腹底生了火,被他强硬地抑下。
桓羡冷着脸重复了一遍:“薛稚,说话。
” 薛稚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怏怏垂眸。
他叫她搬出去。
少女心里噗通噗通跳得极快,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她想,这是在试探她么? 她已听说了白日江泊舟在她走后谏君之事,虽然惊讶于那位素未谋面的青年御史竟会如此深明大义、帮着她说话,惊讶之余,却也开始想着逃走的事情了。
栖鸾殿离玉烛殿太近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许多事都不便筹谋。
若能搬走,逃走的事倒会顺利许多…… 这的确是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这样快。
纷繁心思有如电转,她想了想,没有应,像一尾鱼自他手指间滑下去,依旧垂下眸专心致志地以唇解着他衣襟。
唇瓣触到身前某处,含.进唇中,轻轻一咬。
他冷嘶了一声,以手将她脸儿推开些许:“……别咬。
” 又冷笑:“栀栀这是在报复哥哥?” 她自他身前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漠然:“我有选择的权利么?不过是哥哥叫我怎样,就怎样……” “这次允你选。
”他道。
罕见的好声气。
“我不想搬。
哥哥太多疑了,搬也好,不搬也好,不管我说什么哥哥都会怀疑我别有用心……那还不如不搬……”她嗫嚅着唇说。
背后的心思被一语道破。
桓羡有些尴尬地微咳两声,道:“说吧,这次不怪你。
” 她打量了一晌他神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那……搬可以,可我不想搬得太远,若是搬到外面去,夜里打雷可怎么好,哥哥不在,我会害怕的……” 脾气发完了,这是又开始和他演戏了。
桓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蕴出伤怀的眉目,微烫手指一一抚平:“你就骗为兄吧,从前哥哥不在,又是怎么过来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
”她语气无辜地反驳,又将脸贴在他颈下抬眸楚楚可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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