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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眼下他怎能带晏琛出去? 恶言恶语早已传遍了整座大宅,惟剩藕花小苑这一处净地。
出了栅栏门,通往前院那长长的一段路,晏琛要经过多少人身旁?若是哪个不长心的走漏了阿秀的死讯,或者心存故意,再吐出几个难听的字眼 还有他善疑的母亲。
陆母最忌讳妖孽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捕风捉影的异象也深信不疑。
阿秀死得本就古怪,藤蔓,花床,七窍流血,侍女再添油加醋鼓吹几句,把妖物作祟的罪名往晏琛头上扣,恐怕晏琛还没踏进门,就会被母亲直接轰出去。
可是,晏琛还不知道。
院外已经闹得风雨临门,晏琛依然满心期待地等着见母亲。
他拘谨地打量着自己,像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儿,小心翼翼地揣摩着母亲的喜好:“桓城,我把最漂亮的袄子翻出来了,从前一次也没穿过,干干净净的,不沾灰。
绣纹也清爽,是碧绿的竹叶子。
我再带一件披风过去,你看那边,青色的那件” 他转身指一指卧榻上搁着的披风,念叨起了婉转的心思:“母亲还不知道我怀孕了吧?要是第一眼就见着我的肚子,她会吓坏的。
我得先穿着披风遮一遮,等你说完话,她想看孩子了,我再解开披风给她看” “阿琛,今天其实” 陆桓城欲言又止。
他实在找不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既能推脱拜访,又不会伤害晏琛。
谒见母亲,这是晏琛眼下最在乎的事情。
长辈的认可,孩子的名分,样样都在晏琛心头悬了太久。
平时他虽不催促,可无形的焦虑一直长久萦绕着,一刻也不曾散去。
但今天真的不适合。
母亲忌讳妖物的心疾乃是顽症,多少年都没能痊愈,眼下又在谣言四起的风口浪尖。
陆桓城唯恐她听信传言,视晏琛为毒蛇猛兽,歇斯底里地冲上来用力推搡,害晏琛动了胎气。
晏琛如今的身体,只怕一句狠话说重了都会早产。
陆桓城这厢还在找托辞,晏琛已从他犹豫难言的表情里看懂了一切。
今天,仍是不能见母亲吧 他还不够好。
还做不了陆家的媳妇。
晏琛竭力抿着颤抖的嘴唇,拼命在心里找理由安慰自己。
他想,陆桓城做出的决定,一定不会有错的,是他太急,太莽撞,考虑得不周全,掂错了自己的斤两。
说不定明天,他就有资格见母亲了呢? 晏琛想挤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起码不能露出失望的表情,最后却没忍住,垂下了脑袋,额心抵着陆桓城胸口,轻声道:“没关系,我再等一等,再等几天,你觉得合适了,我们再去我我不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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