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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忘川·辞疆(1/3)

三千风雪夜,万里不辞疆。

第壹章 传说,曾在大秦国土,有城以凤仙为名,城外凤仙花灼灼,城内绿竹通幽径。

竹海连绵间有茶舍名忘川,说尽前世今生,叹遍爱恨痴缠。

如今大秦已覆,凤仙不再,那间忘川茶舍仍旧矗立于这飘摇山河间,等待有故事的人光临。

黎明破晓,黑衣男子踏雪而来,竹间白雪似梨花而下,他驻足在房门半开的竹舍前,望着牌匾上“忘川”二字沉思良久,终究还是转身欲走。

缭绕茶雾透过轩窗凝在窗外冷雪中,冰玉之音似风飘到他耳边:“公子既有缘来此,何不进来坐坐?” 他脚下一顿,寒眸仍是没有情绪,转头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竹舍前的白衣女子。

她有黑的发,白的衣,似秋水含笑的眼睛,发髻簪着一朵青花,是传说中才能见到的美貌。

“我听人说,忘川茶舍知晓一切有关爱的秘密,我所疑惑的秘密,你也知道吗?” 白衣女子侧身,令他看清素雅茶舍里小火焙茶的景象:“你同我说一个故事,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上天下地,无论古今,这是忘川历来的规矩。

只要你的故事好听,一切秘密在我这里,都会真相大白。

” 他微微抬眼,片刻,一言不发地踏进茶舍,在窗前落座。

面前茶几上已备好一杯热茶,一只盛满赤红之水的茶盏,水波荡漾间,映着他的迷茫模样。

“我曾和一个人有过约定,可我忘了那个约定是什么。

” 第贰章 当琅玡关落下今冬的第一场雪,突厥又送来一批艳丽的舞姬,精美的马车从城门口摇晃驶入,围观的百姓听见车内传出的莺燕之音,低头交谈,指指点点。

自十年前大将军许万里一举歼灭突厥十万大军守住琅玡关后,突厥“闻许丧胆”,一开始还时不时派兵来扰,都被许万里以铁血手段打得有来无回,后来也渐渐明白琅玡关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便收了野心,渐有交好的趋势。

如今许万里镇守琅玡关十年,未曾婚配,又久传他好女色,突厥便挑选了异域风情的美貌女子送来,颇有讨好的意味。

听闻之前送来的舞姬许万里都没看上,突厥便又挑选了几位据说是美貌堪比天仙的女子,伴着初雪送进城来。

许万里正在招待从盛京而来的传旨内监,在觥筹交错间他看见内监听闻舞姬二字时眼底流露的火热之意,便挥手命舞姬上殿。

片刻之后,一群身着大红衣裙的姑娘鱼贯而入,绯红轻纱罩面,只余一双青黛勾描的媚眼,长发墨髻是中原少见的样式,衬着白皙额间的月形坠饰。

乐师奏起陌生的曲调,舞姬闻乐而起,似朵朵红莲骤然绽放,眼波流转间光华萦绕。

大殿上一时间目光火热,许万里单手支额,眯着眼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内监品了一口边关的烈酒,暗道:这许大将军的好色之名果然不虚。

一曲舞毕,许万里颇有醉意地拍拍手,似冰雪般的嗓音,带着常年征战沙场的沙哑:“拔也将军这次真是大手笔,如此多的美貌女子竟毫不犹豫地送给许某,既然如此,许某就却之不恭了。

” 他看向内监,脸上的笑容半真半假:“常大人,你先请?” 内监连忙摆手:“有幸观赏如此精彩的舞曲,下官已经知足,多谢将军美意了。

” 许万里挑起嘴角,醉醺醺地撑着身子站起来,目光扫过殿下的女子,扬起手指向最后那名道:“今日便由你服侍本将军吧。

” 被选中的美人低下头去,压低了嗓音,顺从地道:“是。

” 酒宴离座,许万里被美人搀扶着离开。

仍是午时,殿外天气却阴沉得可怕,白雪以一种毁灭的方式扑向大地,覆盖了这矗立不倒的边关。

他靠在美人肩上,带着酒气的嗓音响在她耳边:“作为一名被通缉的逃犯,谢大小姐不觉得你的出场方式太高调了点吗?” 一直沉默的女子微微一颤,握紧了袖下冰凉的手指。

他舔了舔嘴唇,低低地笑道:“现在想跑可来不及了,先扶我回房间吧。

今日这酒,倒还真有些烈。

” 头顶的雪无声地落下,染白她如墨似锦的长发,她袖下的手指松了又紧,终究只是一言不发地扶着他在雪地中渐行渐远。

回到枯蕉掩雪的庭院,许万里原本凌乱的步伐变得平稳,他掸落肩头的白雪,推开半闭的房门,回头瞧了眼似乎冷得发抖的红衣女子,扬起嘴角,点燃床头一人高的青铜暖炉。

屋内渐有暖意,她眉间的冰雪寸寸融化,晕染了眉眼的青螺,在他含笑打量的眼神中轻轻开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卷起玄色的袖口,露出半截白皙的臂腕,暖炉映着冰雪容颜,透出几丝红润来。

这个人是传说中遇神杀神的铁血将军,她原以为是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样子,可亲眼所见才知将军也可以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清隽模样。

“名动京城的谢家小姐谢辞疆,许某岂能不识。

”他摆弄着桌上瓷瓶中的一株仙客来,笑意盈盈地道,“许某虽身处边关十多年,但对盛京大小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 丞相谢真因涉党争而被革职查办,全家十七口锒铛入狱,唯有其独女,以才情名动京城的谢辞疆一人逃离,圣上大怒之后,下发通缉令,连远离朝堂的琅玡关都收到了通缉榜。

只是没想到这位谢家小姐如此艺高人胆大,竟敢以突厥舞姬的身份混进城来,当着传旨内监的面献舞,真是令他又佩服又好笑。

她做出戒备姿态,冷笑从眼角延至唇边,仍是轻轻的声音:“十年未见,许将军却仍能将我认出,看来将军在京中的耳目不是白养的。

” 他挑了挑眉梢,在冉冉升起的檀香里露出暧昧的笑容:“我能认出你,是因为这十年我都不曾忘记你。

”他走近她,嗅到她身上浓烈的胭脂香,“特别是这双眼睛,我一直都记得。

” 她猛地抬眸,微蹙的眉头在可笑的眼神中缓缓松开:“怕是许将军不曾忘记的是我父亲与你父亲之间的恩怨吧?” 当年谢真与许万里的父亲许萧在朝堂上各执政见,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后突厥来犯,谢真唆使朝官激将脾气火暴的许萧,令许萧只领区区千人便深入敌国腹地打探军情,结局自然是被突厥三万人马俘获。

许萧自愧无颜回京,以自杀式冲锋战死敌营,三日后首级被送回琅玡关。

那一年,许万里17岁,第一次随父出征,在琅玡关内等了三天,却等来了父亲的首级。

少年坚韧,一言不发千里扶棺进京,在许府的灵堂上,却遇到谢真与一众朝官对已逝父亲的嘲讽。

许万里仍记得那一天万里无云,他将父亲留下来的那把玄铁枪插在灵堂前,对着众人厉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有一日许家子孙必领帅印,证明父亲的主战言论没有错。

” 之后便是四处征战的年岁,一年又一年,从参军到校尉,由将军到侯爵,加诸他身上的官爵越来越大,凡有许家将旗处,敌人皆不敢犯。

只是他再也没回过京,回到那个为了权益而置同僚于死地的阴险官场。

他成为百姓心中的英雄,成了皇帝依仗的爱将,要说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盛传他好女色,作风混乱吧。

这样的两个人,隔着父辈的仇恨,她既被他认出来,也不敢再奢望他能放过自己。

带着通缉令前来的内监还未离开,大概明日他便会押她领赏了。

窗外枯蕉被积雪压断,“啪”的一声响在落日黄昏里。

昏黄的光影覆在她半张苍白的容颜上,照着眼底的一丝绝望。

许万里偏头看了会儿她白得透明的脸,用仿佛在与她谈心的语气道:“还冷吗?”他回身将炉火拨得更旺一些,又将半掩的窗户关上,似乎是关切地道,“现在好点了吗?” 她仍没什么表情,定定地看着他:“许将军,你打算何时将我交出去?” “交出去?”他俊朗的眉眼流露笑意,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可是我选中的舞姬,我为何要将你交出去?” 他取下玄色大氅披在身上,踏出房门:“我就住在隔壁书房。

今日你累了,先休息吧。

” 她蹙眉望着他离开,房门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合上,冷风卷着白雪趁着最后一条缝隙扑在她脸上,寸寸冰凉。

第叁章 传旨内监是在三日后离开的,这三日她没有踏出房门,一应用度皆是许万里亲自送进来的。

三日后的夜晚,他伴着凉白月色而来,周身一派冰冷,眼底却有温暖的光芒。

“内监已经离开了,这城中将领少有回京,认识你的不多,今后你可以在城里四处活动。

但关中通缉令还在,尽量少出城。

” 言语间,他似乎真的打算将她这名在逃钦犯包庇下来。

她站在六扇开合的翠屏前,屏上冷月池光映着她单薄的双肩,卸下那日的浓妆艳抹,她仍是他记忆中清澈灵净的模样。

“许万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盏,上挑着眼角:“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将你留下来而已。

” 她冷笑一声:“将我留下来慢慢折磨吗?” 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往事如烟,前仇皆散。

她在京中没少听闻这位罗刹将军的名声,他对待对手的手段一向都是先给你一丝希望,再狠狠地让你绝望。

否则凭什么令穷凶极恶的突厥闻声丧胆,总不能凭的是那张好看的脸吧? 他望着她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窗外冷月高悬,照着他那双满含笑意的眼:“在你心中,我是如此睚眦必报的记仇之人吗?” 他将温好的热茶递到她面前,见她怔怔地望着他不接,摇着头自己饮下,才缓缓开口:“罪不及孥,父辈的恩怨与你何关,你当年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罢了。

何况我父亲性子火暴,又极好面子,这样的性格本不能担当大任,有所作为。

若没有你父亲,他在今后的战场上仍会因逞一时之快而遭受大过。

前尘旧事已过十年,我既释怀,希望谢小姐你也能忘记。

” 如此大度翩然的模样,真是令人忍不住赞叹。

但谢辞疆望着他,心想,眼前这个十年征战的铁血将军,他若真正释怀,必不会因为当年在灵堂上的一句誓言而在这些年不顾生死拿下战功。

他想证明给当年所有人看,他父亲的言论没有错,他许家确有将帅之风,只要还有一日他领这帅印,他便不会真正释怀。

她后退两步,直至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翠屏,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我等着。

” 我等着你接下来蚀骨切肤的报复。

许万里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辞疆在城中住了下来,就住在他的房间,与他一墙之隔。

她时常会在深夜惊醒,梦里是家人凄厉的哭喊声,鲜血染红了整个梦境。

判决还没下来,但逃离京城前,她听见所有人都说谢家这次逃不了满门抄斩的结局。

床前一地惨白的月光,她缩在角落啜泣,听见一旁墙壁传来轻轻的敲打声。

有节奏的、轻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仿佛一首温柔曲调,竟令她感到宽慰。

琅玡关的雪下了七日,七日之后寒风掠过,天气虽凉,云间却探出半分日光。

关内的人都已听说许将军在此次的舞姬中看中了一位,留在身边日日夜宿,城中的将士不满大将军沉迷美色,突厥却十分高兴,指不定盼着许万里就此堕落不理军务,任由他们拿下琅玡关。

副将愤慨地将这番话转述给许万里时,他单手支额望着染上炫金光芒的洁白云浪,不远处的矮墙爬上簇簇紫兰,他直起身子,略有兴趣的模样:“雪停花开,真是个好日子,我带她出去转转吧。

” 副将望着他欢快离开的背影,恨铁不成钢似的跺了跺脚。

庭院内,那棵桐花树在风雪过后绽出洁白的花盏,他突然想告诉她,桐花必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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