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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不是活物,能动能跳是因为其身体里被注入了阴气,或有鬼附身在上面。
谢钦辞驱散它们身上的阴气,它们便失去活性,变回纸人样子,落在地上的尖牙也化为一缕缕阴气消散在空气中。
殷玉成愣愣看着空了的手指:“消失了……” 谢钦辞把堆在他身边的纸人推开:“走吧。
” “雾气好像变淡了,”蓝雪环顾四周,“隐隐能看到雾气背后的建筑了。
” “我们还要往里走吗?”殷玉成起身,转向来时方向。
背后的迷雾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更浓了些,完全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想到从迷雾里出来的纸人,殷玉成抱住胳膊打了个寒颤。
“管老……” “它没在这些纸人手里,应该是被带到更深处了。
”谢钦辞拎起一个纸人,这是纸人中最强大的一个,身体里残留有些许阴气。
谢钦辞抓着它晃了晃:“跟我们一起来的鬼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纸人想有骨气的保持沉默,但谢钦辞太残暴,第三次被揉成一团又铺开后,它屈服了:“我说,我说,你快放开我!” 谢钦辞依言松开它。
“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吗?”殷玉成幸灾乐祸。
“我带你们过去。
”纸人留下屈辱泪水。
自打鬼屋开业,它就没受过这委屈,从来只有它们吓别人的份,哪有反过来的? 但……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其他纸人,它哽咽一声。
有纸人带路,似乎怎么也走不完的长廊没一会就走到尽头,迷雾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完全中式风格的宅子。
就是有点破。
斑驳墙面上,大大小心血痕遍布,有喷洒状的、有五指形的、有拖曳形成的……就好像这里经历过一场残忍屠杀,留下的血腥罪证。
墙角堆满残肢,找不到一块完整血肉,几个头颅望着他们,明明眼眶里空空荡荡,却给人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红色灯笼悬挂屋檐,无风自动,散发微弱红光。
这里似乎被阳光遗忘了,惨白天空中,沉沉乌云相叠,天色昏沉,红灯笼仿佛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光源。
这个场景他们来之前在殷玉成手机里见过照片,真正面对时给人的感觉更为诡异。
“呜——” 隐约间,传来凄惨哭声。
殷玉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难怪深受好评,场景做的也太真实了。
” 纸人在一旁幽幽道:“你觉得,这些是假的吗?” “总不能是真的吧?”殷玉成打了个哈哈,在纸人雾沉沉目光中,倏地一惊,“难道,是真的?!” 纸人很喜欢看它们惊恐的样子,嘻嘻笑道:“是不是真的,你去摸摸不就知道了。
” “我才不去,你休想骗我过去。
”殷玉成边说边远离了那片地域。
纸人目光阴沉下来,殷玉成被它骇了一跳,搓着胳膊后退。
“少和它说话,当心被迷惑。
” 谢钦辞的声音如惊雷般在殷玉成耳边炸响,定了定神,殷玉成才发现,他自以为是远离,实则在不断靠近。
那堆在残肢上的头颅嘴角在他的注视下缓缓下撇。
那是被猎物发觉的不悦。
殷玉成几步跳到谢钦辞跟前:“谢哥,这也太恐怖了。
” “鬼迷人眼,你们被纸人吓过,在这种地方很容易中招。
” 谢钦辞目光扫过堆在一起的肢体,殷玉成发现,被他目光扫到的地方,无论是肢体还是头颅,都往后缩了缩。
它们怕谢哥。
这个认知让殷玉成胆子肥了许多,他对刚刚迷惑他的头颅做了个鬼脸。
“别玩了,万一它们发狂……”蓝雪扯了扯殷玉成袖子。
殷玉成揉了揉脸:“我就是很生气,为什么只对我下手?是觉得我好迷惑吗?” 蓝雪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因为所有人里只有你对它做出了回应。
”谢钦辞停下脚步。
他们已经走到一道暗红色门前。
一阵眩晕感袭来。
“那些东西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残肢满地乱爬,对任何人来说,在视觉上都是极大冲击。
蓝雪和编剧抱作一团,殷玉成想往谢钦辞身上靠,被冯导拉住:“不要妨碍谢大师。
” 殷玉成闭着眼点头。
太恐怖了,这是无法形容的一幕,仿佛刚从人身上撕下来的肢体,带着新鲜血液,在地上蠕动,留下蜿蜒血迹。
“呕——” 殷玉成扶住树干,吐了。
蓝雪几人情况也不太好,脸色惨白,胃里翻滚,忍不住想吐。
没人注意到,蠕动的残肢离殷玉成远了些。
谢钦辞眯着眼,他不会被这样的景象吓到,但殷玉成他们的承受能力显然达到看极限。
“你做什么!” 纸人的惊呼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冯导等人抬头看去,只见谢钦辞团吧团吧将纸人捏成一个球,扔了出去。
纸人球所到之处,残肢纷纷被撞开。
“好像打保龄球啊。
”殷玉成情不自禁感叹。
冯导等人沉默了。
别说,还真挺像。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没那么恐怖了。
血淋淋肢体试图重新聚拢,谢钦辞看了眼撞飞出去的纸人。
纸人勉强把自己摊开:“别来了别来了,直接进去,它们不会跟进去。
” 门不知何时打开了。
谢钦辞带着人进屋。
屋里点着蜡烛,烛光昏暗,只够照亮屋里小部分地方,更多的,则隐藏在黑暗中。
殷玉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行了,我得歇歇。
” “我总感觉这里也有东西。
”蓝雪煞白着脸开口。
谢钦辞在屋里转了一圈,从黑暗中拎出一只吊死鬼,一只饿死鬼,又从床底拉出一只瑟瑟发抖的大头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头鬼一路嚎叫着被谢钦辞拉出来。
“躲在里面做什么?”谢钦辞居高临下俯瞰它。
“太恐怖了,你太恐怖了,”大头鬼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发出灵魂质问,“到底是我们在吓人,还是你在吓我们?” 大头鬼哭得昏天暗地,原本因为屋里多出三只鬼感到害怕的四人怎么也害怕不起来了。
“你这……”殷玉成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前院,他把纸人全毁了,牙都崩了,还把它们捏成球,还用纸人球打……” “闭嘴,蠢货!”纸人黑着脸呵斥。
它不说它还没觉得这么丢脸。
“呜——”大头鬼长长呜咽一声,满地打滚,“我不干了,我要罢工!” 没想到是这个发展,冯导几人面面相觑。
“这也不能怪我们谢哥啊,谁让你们把我们带来的鬼抢走了。
”殷玉成不忿。
“谁知道那是你带来的,老板以为它是误入的,想招揽它来着。
”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还给它买了票!”殷玉成大声反驳。
“啊?”大头鬼打滚的动作一顿,“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鬼……” 在谢钦辞森寒目光中,大头鬼声音越来越小。
另外两只鬼早已不忍直视移开视线。
它们一点也不想承认这种鬼和它们是同事! 太丢鬼脸了。
“让你们老板来见我。
” “好,好,我这就去叫老板。
” 大头鬼连滚带爬往外挪。
殷玉成搬了屋里的椅子到谢钦辞面前:“谢哥,坐。
” 这一刻,他对谢钦辞的崇拜达到了巅峰,看看,那么多厉鬼,没一个敢在他谢哥面前放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谢哥是无敌的! 谢钦辞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一顿。
“这绝对是我最离奇的一次鬼屋经历了。
”编剧喃喃。
“谁说不是呢,”冯导不顾形象坐在地上,“在鬼屋里和鬼同屋而坐,除了我们应当没别人了。
” “多好的素材啊,我得记下来,看看以后能不能用到。
” 冯导哽了哽,这也是个心大的。
亏他还担心编剧一个女孩子会留下心理阴影。
蓝雪和编剧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小声说些什么,殷玉成好奇围在谢钦辞身边问东问西,两鬼一纸人缩在一起,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墙壁里去。
鬼屋主人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怪异的一幕。
踏进屋的脚步一顿,鬼屋主人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自己没进错门。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谢钦辞打量走进来的人。
那是身形精瘦的老人,身穿唐装,戴一副黑框眼镜,大头鬼畏畏缩缩走在他身后,似乎很恐惧。
“是我,不知这位客人有何诉求。
” 谢钦辞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妖气。
“它没跟你说吗,你们抢了来游玩的客人,是不是该还回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你不想承认?”谢钦辞微微眯眼。
“凡事要讲证据,这位客人,我还没追究你们破坏鬼屋道具的事。
”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蓝雪被他的厚脸皮惊住了。
殷玉成也气愤不已:“什么追责?你想追责我们还想追责呢,你们的员工无故伤人怎么算?” 鬼屋主人得意一笑:“你们买票的时候可是签了免责协议的。
” 殷玉成拿出手机,发现买票的地方确实有免责协议,他气得不行,指着鬼屋主人大骂:“无耻!” “我本来还觉得这个鬼屋很有意思,想以后带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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