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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聆妤下意识将手放在右腿上。
她抬眼望向谢观,见他目光如灼地盯着她。
他审视的目光,让沈聆妤有一点紧张。
谢观知道她会抵触。
可他不会永远让她如愿。
“不愿意?”他盯着沈聆妤开口,低冷的声线里噙着丝十分明显的危险。
沈聆妤搭在右腿上的手轻攥了一下衣料,又很快放开。
她摇头,温声说:“没有不愿意,都依陛下的。
” 她声线平稳,神情也平静。
谢观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她的没有抵抗而高兴,他盯着她的眉眼很久很久,突然站起身。
他动作突然,沈聆妤下意识地缩了下肩。
当他走到她身边时,沈聆妤甚至本能地紧张起来,担心暴君一个不高兴将她丢出去。
谢观起身走到了沈聆妤身后,在她身后坐下,拿起一旁的巾帕继续给她擦拭湿发。
沈聆妤后知后觉他在给自己擦头发。
她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她悄悄松了口气。
所以,他只是随口一说吗?不圆了吗?沈聆妤有点搞不懂谢观的心思。
屋梁上蓄圆的水珠掉落进水中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浴室里显得十分清晰,那水面上荡开的涟漪仿佛荡到了耳膜。
沈聆妤垂眼,望着地面上两个人融为一体的影子,慢慢陷入思量。
当初主动去碧渊宫时,她做了赴死的准备。
可是这么久了,她还好好地活着。
谢观喜怒无常,沈聆妤总是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思。
可是这一刻,她凝眸望着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看着他给她擦发时时不时抬起的手臂,困惑浮现在她的眸中。
沈聆妤不是蠢笨之人,尤其身残之后,她变得更加敏感了些。
她清楚地意识到谢观对她的好。
可是她不懂他为什么对她好,也更不明白这份好会持续多久。
就像小时候她爱不释手的那些布娃娃,彼时是真的喜欢,每日晚上都要抱在怀里睡觉。
可是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它们了?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她甚至不知道那些布娃娃是从哪一日不见了踪影。
她于谢观,应当也如是。
碧渊宫的骷髅灯、灵堂上的人肉人血,还有不知道摆在哪里的人皮垫,或许都是她最后的下场。
沈聆妤垂下眼睫,平常心相待。
夜里,两个人躺在圆床上。
谢观翻过来身来,将身侧的沈聆妤捞过来,摁进怀里抱着。
他胸膛温暖,却有一点咯人的坚硬。
沈聆妤伏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仔细去回忆那些幼时喜爱的布娃娃到底被她丢到了哪里。
她在回忆里睡着,又在回忆里笑着落泪。
翌日,谢观搬了个高足凳在屋子中央。
穿衣镜摆在对面。
谢观将沈聆妤放在上面,拿着挑选的衣裳给她一件件试。
直到他折腾到满意。
他看着从里到外一身粉嫩的沈聆妤,点点头。
他才想起来问沈聆妤:“如何?” 沈聆妤望向铜镜里年轻了十岁的自己,沉默了一息,再道:“陛下好眼光。
” “我也觉得不错。
”谢观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的那一堆收拾里选了一枚粉嫩的桃花珠花,戴在沈聆妤的鬓发之上。
在谢观转过身去时,沈聆妤偷偷叹息了一声,将目光从铜镜移开。
——没眼看。
魏学海在门外询问是否要用早膳。
谢观这才将沈聆妤从高足凳上抱下来,放在轮椅里,推着她往前厅里。
沈聆妤坐在膳桌边,看着几个宫婢端着早膳进来。
她目光一扫,看见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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