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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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如跳舞，谈感情不如跳舞(1/3)

〔一〕 我家编外人员彭松消失了一阵子，终于出现了，开着车接着我们一家三口去他新家暖房。

一路上欢歌笑语，显得他们更像是一家人。

彭松的新家天花板高，接地落地窗，整个装修风格跟小松子本人一样，样式时髦，大胆撞色，但也没什么文化内涵，不过糊弄爸妈这种老北京是绰绰有余了。

老两口以豪华为主题感慨了三千字后，开始闲不住了，妈从卫生间拿块手巾开始擦灰，边擦边说：&ldquo小松子，你家抹布真吸水嘿，临走时别忘给妈拿两条！&rdquo 我翻白眼，这&ldquo抹布&rdquo是YvesDelorme的，二十五欧元一条呢，能不好嘛？ 爸也没看住，出去晃悠一圈，拎了袋面回来，说晚上包饺子，哼着歌就开始剁馅，破坏了彭松要去外面吃的机会，他进厨房帮爸忙，一会就战战兢兢地出来了，&ldquo爸又开始炸丸子了&hellip&hellip&rdquo 我正蹲在地上研究那个蝴蝶椅，毫不在意，&ldquo这很正常，爸妈就是那种任何高难度食物他们半小时都能做出来的物种。

哎，跟你说了也白说，你也没妈，你也不懂&mdash&mdash这椅子哪儿买的？&rdquo &ldquo小宇送的。

&rdquo &ldquo那就应该是真的。

&rdquo我躺在上面，沐浴着名家设计师的盖世才华，&ldquo我说呢，你这种没文化的，怎可能有这么好品位。

&rdquo &ldquo你有品位&hellip&hellip&rdquo彭松刚要回嘴，脸上突然闪现奸诈的微笑，朝卫生间喊，&ldquo妈，福子刚才又说我没妈。

&rdquo 一条湿呱呱的毛巾马上呼我脸上，妈骂我，&ldquo再敢这么说，将来房子拆迁了，新房全写小松子的名儿！还坐着干嘛？端饺子去！&rdquo 饺子馅儿也平常，韭菜鸡蛋的，彭松又把爸的厨艺吹得宇宙无敌，我是亲女儿，当然不会这么谄媚，嘴上嘟囔着，&ldquo这丸子炸得太干了&hellip&hellip我就不爱吃韭菜鸡蛋的，这一张嘴多味儿啊，待会怎么干活啊。

&rdquo 彭松讽刺，&ldquo哟，真敬业。

&rdquo 妈朝彭松挤挤眼睛，彭松会意，开口问我，&ldquo对了，你在小宇那儿干得怎么样&hellip&hellip&rdquo爸瞪了一眼彭松，彭松不敢多说什么了，低头吃饺子。

仨人这点暗战戏，我都看在眼里。

爸妈担心我新工作，妈让彭松问，爸怕我最近发展不好，不让彭松提这事儿。

再不会察言观色的傻子，在最熟悉的家人面前，也是心细如发。

行，我配合，演呗。

&ldquo特别好！真别说，这工作干得太舒心了，时间自由，也没啥工作压力，还不用加班，虽然工资没多少钱吧，但福利待遇好。

&rdquo 同志们，我真没睁眼说瞎话。

最近也没啥活儿，我闲得连驾驶证都考下来了。

老牛也没从郝泽宇身上赚什么钱，工资给我发了一半，老牛怕我跳槽，还把他不用的一个包给我了。

彭松看了看爸，又看了看妈，终于忍不住开口替二老问，&ldquo糊弄谁呢？哪可能这么好！&rdquo &ldquo真的！&rdquo我特真诚地回答，&ldquo老牛对我挺好的，小宇也对我挺好的。

&rdquo我努力想想，找了个阖家欢喜的缺点增加说服力，&ldquo就是老牛跟小宇的关系吧，不太好&hellip&hellip&rdquo哎，怎么，一想到这儿，我就吃不下了，肯定我吃了两盘子的饺子有关系！ &ldquo算了，我不耽误你们一家三口吃饭了。

&rdquo我穿衣服准备走人，门厅放着一把车钥匙，我直接顺走，对彭松说：&ldquo这车钥匙太碍眼了，我最近刚拿驾照，手痒，今儿让姐过过瘾。

&rdquo 屋里的一家三口都说不行，我开门就跑，还顺便扔下话，&ldquo爸妈今晚就住你这儿了，姐走啦。

&rdquo 〔二〕 健身房，我站在器械区，嘴巴都说干了，郝泽宇咬牙切齿地举铁，依然给我来一句，&ldquo爱你。

&rdquo 听到这话，旁边推举一哥们&mdash&mdash其实是姐们吧，一直偷偷盯着郝泽宇&mdash&mdash很娘炮地把杠铃砸地下了，他看我的眼神犹如X光线，大概在分辨我这胖子是哪种婊。

我是哪种婊？可怜婊！自从老牛出现后，郝泽宇对大半的工作内容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当然也不能全怪郝泽宇不合作，老牛也有点天赋秉异，有次接的通告在山东临沂，参加当地土豪的婚礼，唱两首歌给十万块钱。

郝泽宇当然不去，他说自己网瘾挺大的，怕杨永信冲到婚礼现场，把他抓回去电疗。

老牛气得那阵子在朋友圈怼天怼地怼社会。

后来老牛发现郝泽宇挺听我的，于是有什么工作内容，就让我传话。

呵呵，我觉得老牛真看得起我。

我在郝泽宇这儿，多数听到的也是&ldquo我不去&rdquo。

听的次数多了，我都烦了，郝泽宇就换了个说法，把&ldquo我不去&rdquo换成了&ldquo爱你&rdquo。

想想这效果。

&ldquo求求你了，这通告你去吧！&rdquo &ldquo爱你。

&rdquo多么荡气回肠啊，这段期间，我把这辈子的&ldquo爱你&rdquo都听完了！ 不过今儿我不想听到&ldquo爱你&rdquo这句话，老牛这次安排的，挺像样的。

今晚有个私人俱乐部的开幕Party，都是影视行业内部的人去，老牛刷脸弄来两张邀请函，让我劝说郝泽宇今晚务必露脸，跟人多交流一下感情，万一能交流出拍戏的机会呢。

而郝少爷说这类活动特没劲，老牛还不如安排跟富婆的饭局呢，吃顿饭人家还给钱。

他专心致志地对着镜子折腾自己的肱二头肌，自恋地让我摸他充血的胳膊，&ldquo感觉是不是大了？&rdquo 我生无可恋，&ldquo哎呀，你到底去不去？&rdquo 郝泽宇不接我这茬，&ldquo福子，要不你也在这儿办张卡吧，咱俩一起练。

&rdquo &ldquo我花那么多钱吃那么多好东西，才攒的一身肉，还要花钱送走？又被你带跑了，算了，你不去就不去吧，我也懒得废话了，反正你去不去，我工资都照发。

&rdquo 我今儿穿了新鞋，磨脚，我干脆把鞋脱了，坐在健身房的瑜伽垫上。

我搓着脚，心疼地说：&ldquo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这红底鞋了，还有这衣服，JilSander的！本想今晚给你充场面的！&rdquo &ldquo给我充什么场面？你是要过去勾搭帅哥吧。

&rdquo 我恬不知耻地承认，&ldquo当然主要是勾搭，顺便给你长脸啊。

我听说你以前公司的人今晚也过去，万一碰到你以前的经纪人呢，不能让她瞧不起啊，我听说老牛今儿还借了块百达翡丽戴呢&hellip&hellip&rdquo 我正说着，咣当一声，郝泽宇把哑铃扔到一边，他叹了一口气，&ldquo哎，你们真是逼死我。

&rdquo他把我拉起来，&ldquo走吧，我回去换件衣服。

&rdquo 郝泽宇是条汉子，说到做到。

回家后，果然是换了&ldquo一件衣服&rdquo：他衣服都没换，就在健身房的衣服外边，披了件特别老土的羊毛开衫。

我这个宫女小心翼翼地跟小主进谏，&ldquo您就算不洗澡，里面的那件汗津津的T恤也得换了啊。

&rdquo 郝泽宇嗅嗅衣服，&ldquo挺好，荷尔蒙的味道，我要是女的，我也喜欢我这样的小伙儿。

&rdquo &ldquo那你也不能穿短裤去啊！晚上可冷了！&rdquo 郝泽宇突然往后绷腿，向我炫耀，&ldquo你不觉得，锻炼之后的我，腿部线条特别美吗？&rdquo那你怎么不光着呢！气死我了。

开车去的路上，广播说深夜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听到后特别高兴，冻死你这个神经病！ 郝泽宇问我，&ldquo下雪有什么可高兴的，瞧你笑的。

&rdquo 哎，我这人脸太实在了，我连忙找借口，&ldquo谁高兴了，我这种笑很高级，叫遗憾的笑，你不懂！&rdquo 他靠在座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ldquo那你给我讲讲什么叫遗憾的笑。

&rdquo 我清清嗓子，&ldquo我一直有个梦想，在初雪的夜晚，跟心爱的人手拉着手在雪里面蹦跶，跳舞！我以为今年能实现呢，可男人还没影呢，哪想着这么快就下雪了，老天爷压根不给我机会，真遗憾。

&rdquo我咧开了嘴，挤出一个笑，指着自己的脸，示范，&ldquo这，就叫遗憾的笑。

&rdquo &ldquo这不是吃饱了的笑嘛。

&rdquo他捏了捏我的脸，我把他手打过去，&ldquo开车呢&hellip&hellip本来脸就胖，再捏就更胖了。

&rdquo 郝泽宇笑了，头转向车窗，望着前方，&ldquo今晚的局，你就加油勾搭个男的，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这个梦想就实现了。

&rdquo 他忽然不说话了，愣愣地看着前方，把座位调得特别靠后。

&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你的梦想可真容易实现，真羡慕你。

&rdquo 我哼了一声，&ldquo瞧你这话说的，那您跟我说说您的梦想，到底是有多高级，多难实现？&rdquo 他微笑地看前面，&ldquo我可没有梦想。

&rdquo 哎，又到了《巨星会莫名其妙地丧一下》的节目时间了，节目主持是郝泽宇，我是唯一的听众。

这节目播出时间不定，有时候停播一星期，有时候一天更新数次。

节目内容呢，跟逛海澜之家似的，每次都丧出新发现。

烦死了。

下面是观众互动时间。

唯一的观众，我，清了清嗓子，&ldquo谁说你没有梦想？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看的椅子呢，你买齐了吗？没有！买齐椅子就是一个梦想啊！&rdquo 他头靠在车座上，稍微偏向我，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大概属于笑吧，他说：&ldquo买椅子，嗯，这算一个，还有呢？&rdquo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ldquo多了去了！你特喜欢章子怡是吧？那就跟章子怡拍部戏！这算一个吧。

&rdquo &ldquo这太难了。

&rdquo &ldquo这还难？下一个梦想才叫难！你跟章子怡因戏生情，把她从汪峰手里抢过来！让人们一会骂你是小三，一会又叫你英雄！这梦想难不难？难！但是这梦想棒不棒？&rdquo 郝泽宇咧着嘴，笑得花容失色&mdash&mdash我觉得我形容得特别贴切。

他接过我的话，&ldquo棒。

&rdquo &ldquo哎，这就对了！人活着，就得靠这些梦想活着呐，要不然多没劲啊。

&rdquo 〔三〕 被我狂灌土鸡汤的郝泽宇超常发挥，进门时发现包里就剩下一张邀请函，他让惊慌失措的我先拿着进去。

他跟在我后边，进门人验票时，他直接刷脸，趁着那人发愣时，直接指指身后，&ldquo管我经纪人要去！&rdquo 满露台的人脸上都写着&ldquo高级&rdquo俩字：长得难看的，一脸有钱的高级，长得好看的，一脸美丽的高级，穿成了时装周。

我溜了一眼，全场可能就我们稍微档次低点，老牛穿着一身黑，跟晚上的景山一样分外好找。

老牛特亲昵地跟郝泽宇贴面礼，嘴里特假地说：&ldquo哎哟我家大巨星来了。

&rdquo好像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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