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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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1/3)

进入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来台风了,狂风暴雨持续了两天。

星期一的天空,呈现出台风过后的朗朗晴天。

本打算周末户外活动享受秋天景色的人,恨透了这场台风。

不过,风雨似乎拽走了东京闷热的残暑,带来了秋高气爽。

星期一早晨,圣子穿上长袖衬衣,出门去了公司。

衣领周围镶着的花边在秋天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使她感觉很舒服。

自从诊断为肝炎,高明一直捂在家里。

不过高明本来就不大外出。

说出门,不过是到井之头公园散散步。

医生嘱咐不要太辛苦。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辛苦。

按医生所言:“疲劳不仅缘自身体,亦有精神上的疲劳。

这方面的疲劳也会诱发肝炎。

” 的确,高明这样的职业比常人用脑多一倍,会有精神疲劳的。

并且可以说,这种精神疲劳日积月累,使得免疫力下降,感冒便转成了肝炎。

高明最近的工作量减少了很多。

以前作品就不多,一个月只写五六十页稿纸。

最近则顶多二三十张。

并且不是为了完成约稿,只是高兴时随便写写罢了,多半是“解说”“随笔”之类。

如果说那也费脑筋,就什么都别写了。

跟以前比较,已轻松许多。

至少圣子当初认识高明时,作品比现在多得多。

从身体的角度及精神负担上看,现在轻松了。

医生说的疲劳是怎么回事呢? 年龄的缘故吗?…… 确实自脚伤以来,高明好像衰弱了许多,白发也增加了,明显的衰老迹象。

可那只是肉体上的变化,精神上应该是两码事。

那还有什么其他伤神的事儿吗?圣子突然想起高明最近的寂寞神情。

那种神态无关乎具体的时间、地点。

只是无意间与高明对视时,留意到一种莫名的消沉或孤寂。

当然,以前的高明不时也会露出寂寞的表情。

但不会像现在这样,乍一流露,便慌忙怯懦地避开视线。

既没有消耗体力,也没有出版社盯稿,脸上还会时时露出极度疲劳的暗影。

看来真的是疲倦了,不像是休息两三天就能恢复的样子。

那种疲劳像是积攒在身体内部,逐渐渗出来的。

“有什么心事吗?” 问过几次。

高明只是笑笑说:“我看着像有什么心事吗?” 少有的笑容。

但在圣子眼里,那笑容显得很不自然。

“你想多了。

” 两人生活在一起,但高明不会将内心深处的东西完全袒露给圣子。

他保留着某些只属于自己的隐私。

也就是说,身为作家,他保留着一丝冷峻的清醒。

也许比以前休息好了,高明眼睛泛黄的部分渐趋清澈,外人或许看不出来。

这样,看来再有半个来月就会痊愈的。

在台风过后晴朗的秋天里,圣子走向车站。

早晨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新衬衣,十分惬意。

圣子在微风中沿排水渠边的道路走去。

突然想到高明寂寞的眼神,莫非是因自己和加仓井的关系? 那个念头只是跟着秋风闪过圣子的脑际。

就好像风儿吹打着防雨套窗一样,只是在圣子的内心轻轻地一撞。

可是,一旦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便越发觉得那是可能的。

并且,那种可能性还在逐渐增大。

正是自己让高明忧虑,以致积郁成疾。

圣子边走边想,比平时的脚步慢了些。

右边有座桥。

过了桥,穿过马路第一个红绿灯,便是车站。

到了那一带,车站的上班族人流一下子蜂拥而至。

圣子向车站检票人员出示了定期票后,进站上了车。

这些都是每天重复的过程。

虽说过了上班高峰时段,电车上依然人多。

站在拥挤的车厢内,圣子继续想。

高明过劳的原因若是在己,圣子心想,那么意味着高明已经知道了自己跟加仓井的关系,知道却保持了沉默。

可圣子也无法确认高明知道了他俩的关系。

这样的话题,高明从未提起。

两人之间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问题。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圣子舒了口气,望了一眼车窗外。

电车穿过秋天阳光明媚的街道。

街道两旁的绿荫树及楼房建筑都被雨水刷洗过,现出生机盎然的样子来。

电车九点四十分到达了“御茶之水”站。

在这个站下车的人,大都是学生或在大学工作的职员。

混杂在这样的人群中,走在梧桐林荫道上,圣子顿觉精神焕发。

跟着身旁学生们的脚步,她觉着自己的步伐也轻松了起来。

圣子此刻已不再去想高明的事了。

作为一个女编辑,脑子里尽是工作。

此时此刻,圣子像是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既没有高明,也没有加仓井。

可惜这样的感觉仅仅是眼下步行在这条学生街的道路上。

在这条路上,圣子有种回到了从前大学时代的感觉。

到了公司,坐在桌子前稍稍休息一会儿,跟怜子闲聊了两句后,她开始接着昨天的工作,继续看校样。

稿件内容是《疾病百科全集》中的高血压篇,已经是校样的形态。

目前的工作进展还算顺利,照此下去,十二月预计可如期出版第一集。

圣子正在看校样,一同负责“全集”工作的上西省次走近前来问:“要帮忙吗?” 上西比圣子小三岁,今年二十六。

大学多念了两年,一年前来此就职。

“你不是也很忙吗?” “刚看完校样,有点儿时间。

我只帮你看这部分吧。

” 上西说着拿起放在圣子桌上的五十多页校样,返回到自己桌子那边去了。

不光是上西,其他职员对圣子也很好。

圣子打算上午的时间都看校样,中午时分再休息。

这么想着,刚要继续工作,电话铃响了。

圣子拿起电话,只听电话局的接线员说道:“山口来的电话。

” 她觉得奇怪,注意听时,听筒里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对不起,麻烦请日诘圣子接电话。

” “是我啊,怎么了,妈妈?” 乡下母亲打来的长途电话。

没错,圣子告诉过家里她“三鹰”公寓及现在公司的电话号码,但母亲几乎从没来过电话。

仅有一次年末,发货繁忙。

母亲定做了和服寄出来后,打电话问是否收到。

除此以外母亲每次都是写信。

母亲守旧,依她的性格,打电话不如写信的好。

“今天早晨,你外婆突然昏倒,不省人事了!” “真的?!” “九点来钟,在饭厅,突然倒下!医生说,明天醒不过来,就不行了。

” “那,现在还神志不清……” “医生说,可能是‘脑软化症’……” 外婆今年应该有七十八岁了。

在她的祖父那一辈,家里是有钱有势的富农,受允佩刀称姓。

外婆虽是明治时代的女人,却思想进步,颇能接受新事物。

圣子在兄弟姐妹四人中是老小。

所以,自小外婆就一直疼爱她。

圣子曾经觉得外婆比母亲更亲。

跟大自己十九岁的高明同居时,只有外婆没反对。

有一次,圣子跟外婆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外婆走近前来悄悄地问:“圣子,你真的喜欢那人吗?” 圣子点头。

外婆叹息道:“你这孩子可真怪啊。

” 外婆的态度是周围的人再怎么反对,本人喜欢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

当然也可以说,外婆跟父母不同,不用担责任。

不过,外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着圣子长大成人的。

她不会明确表示,实际上却总是站在圣子一边。

母亲说:“你会后悔的。

” 外婆的态度则是:“由她去,什么时候后悔,什么时候再说。

” 在老家,外婆最具威严,也总给圣子撑腰打气。

这样的外婆竟然倒下了。

“我马上回去!” “马上可以离开吗?” “现在出发,只能坐下午的新干线了。

到家会很晚……” “那,等你啊。

” 母亲这么说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

“不用跟先生打个招呼吗?” “什么?” “你回乡下老家的事。

” “不用了。

” 外婆病危,高明不会不让去的。

操这份心,母亲太累了。

“不用管我的事。

那,挂了啊。

” “你的睡衣什么的家里都有,快回来吧!” 放下电话,一抬脸,看到上西正担心地看着她。

“乡下老家的外婆病危了……” “那,快点回去吧。

剩下的校样,我都帮你看了。

” “麻烦你了。

” 圣子将校样递给上西,走到出版部长高杉那儿。

当然,高杉准许她马上回去。

“社长那边我来转告,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吗?” “下午有两个客人来。

一个是三点钟,东日出版社的和泉先生;另一个是四点,临床新闻社的春日先生。

” “知道了。

到了那边,如果要延长时间,就给公司来电话吧。

” “好的。

我尽量早些回来。

” “根据病情决定吧,不用着急。

” 圣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跟怜子打了招呼后,开始作回去的准备。

已经十二点半。

这会儿回三鹰,准备好行李出发,到东京车站就三点多了。

那样的话,到山口老家就是晚上十点多。

若直接去东京车站,晚上八点没准儿就到了。

外衣不用准备,只须在什么地方买点替换的内衣就行了。

圣子一出公司,就在门口找了个地方往三鹰打电话。

圣子告诉高明外婆病危的消息后说:“我这会儿直接去东京站。

” “对对,直接去吧。

钱有吗?” “去程够了。

” 到乡下老家,回来的钱会有办法的。

母亲知道自己是直接从公司赶回去,可以跟母亲要的。

以前回家,圣子总是这么跟母亲要路费。

“一两天内,估计就会有结果。

” 有结果即脱离病危或死亡。

脱离病危就好了。

外婆要是去世,说不定就得再延长两三天。

“现在出发,晚上可以到吧?” “您吃饭就叫外卖吧。

只好凑合一下……” “我的事不用担心。

” “那,我走了。

” 圣子放下电话,上了靖国街,在那儿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去往东京车站的路上,圣子想到要给加仓井打个电话。

加仓井说了,今天在家里写东西,下午一点去公司。

回乡下老家是得到总编许可的,应该没问题。

但是想到会有两三天见不上面,便想听听他的声音。

告知外婆病危的消息时,高明只是说了声“是吗”。

也许内心会有震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却是淡然平静的。

这时放在加仓井,一定会表现出震惊的样子,并非常担心地询问病情,还会教自己这样那样做。

这个时候,加仓井比起高明来,更有依靠感。

圣子本想到车站后打个电话。

转念一想,工作的事已托付高杉转达,再打电话便不自然。

正犹豫着,出租车到了东京车站八重洲口。

圣子便直接奔向新干线售票处。

正好有下午一点整的“光号”列车。

离发车时间仅有五分钟。

圣子买了一张不对号入座的自由席车票,决定不打电话了。

她直接跑进站台,跳上了列车。

车开出后,才发现这趟列车小郡不停,只好等到了新大阪车站,再换乘其他列车了。

圣子回到山口老家是当晚八点多。

这儿是小城市。

站前的商店街几乎都下了门板,秋风轻拂在人迹稀少的街巷。

圣子在站前搭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山口的娘家。

“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母亲吃惊地说了句“路上辛苦了”,便带着圣子径直走进外婆睡着的里屋。

外婆躺在那里,没有神志。

傍晚开始发低烧,情况不妙。

几代农户,很多亲戚就住在附近,这会儿都聚集在饭厅里,忧心忡忡地观望着外婆的情况,也在商议外婆故去后的葬礼之事。

圣子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又返回到外婆躺着的里屋。

这里只有她跟母亲两个人守着外婆。

圣子问道:“那些人干什么来了?” 饭厅里也有母亲的兄妹。

“担心啊,就都赶来了。

” “外婆病危,他们却又喝酒又说葬礼,真不像话!” “但外婆死了的话,得请他们来帮忙啊。

” “今晚他们住在这儿吗?” “姨妈他们刚才说是要回去的。

说你要回来,才等在这里。

” “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 姨妈是母亲的妹妹,圣子娘家的重要人物。

对圣子来说,她是最亲近的姨妈。

但最近几年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圣子爱慕高明的时候,姨妈跟母亲一道表示反对,还为了说服圣子去过东京。

心情可以理解,但却有点儿多管闲事。

自那以后,圣子开始疏远她了。

其实圣子疏远的不仅是这个姨妈,在她看来,乡下的亲戚都挺麻烦的。

现在谁都嘴上不说,其实这些乡下人都曾好奇地觉得,圣子是个奇怪的女孩儿,竟跟一个比自己大十九岁还有家室的男人没有正式婚姻地一起生活。

圣子打了个招呼就逃离了饭厅,也是因为她感觉到了那些怪异的目光。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在东京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事。

在这些乡下人眼里,圣子仍旧是个“不守规矩”的女孩儿。

“你怎么样?” 母亲给外婆整了整被子,对圣子说。

“妈妈看到的啊,很好。

” “那就好。

你也不写信来,让人担心。

” “不写信,就是健康的证明嘛。

” “还是老样子,全是歪理。

” 母亲拿起一把团扇,给外婆轻轻地扇着。

外婆一直神志不清地昏睡,端正的鼻子在她那有点儿泛土色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影子。

听说外婆以前被称作山口美人。

的确,日诘家继承了外婆的血统。

母亲比外婆的眼睛大一点儿,性格刚强,原本是鹅蛋形脸庞的美人。

年过五十后脸部有了明显的皱纹,却还是看着年轻。

小时候,圣子以为家里父亲说了算,母亲总是克己忍耐。

可是现在看来,实权其实掌握在母亲手上。

父亲把工作让给了圣子的哥哥荣一继承后,一下子变老了,没了精气神。

这会儿也是把一屋的亲戚甩在一边儿,自己先去睡了。

圣子的哥嫂有两个孩子,家里的重心已经慢慢地转移到了年轻夫妇身上。

但母亲作为婆婆,仍不肯撒手地监管着家里的大事小事。

以前母亲的表现是假的,她才不会一味顺着父亲的意愿。

现在的母亲才是本色。

“公司里的工作怎么样啊?” “很忙。

” “那,家务还是得做的吧?” “当然了。

” “自己选择的嘛,没办法。

” 母亲严厉地说道。

这也是母亲的毛病。

内心比谁都更加担心圣子,但却总是板着面孔说话硬邦邦的。

圣子也不对,干嘛明知母亲的苦心还要顶嘴。

“当然,我也没有叫苦啊。

” “真倔。

” “跟妈妈一样呐。

” “好了,说不过你。

” 母亲看着圣子,“噗嗤”笑了出来。

圣子有时也想,自己的确跟母亲一样,表面柔弱内心却意外地刚烈。

心中也想做个温柔顺从的女人,但顽固、倔强的性格已深入骨髓。

外柔内刚好像是日诘家女人的遗传基因。

“还是钱不够了,才外出工作的吧?” 母亲瞥了一眼圣子。

“哪里?总待在家里腻歪了。

” 圣子逞强地说道。

“先生怎么样?” “身体不太好。

” “唉,哪儿不好?” 母亲突然表露出担心的神情来。

母亲不会喜欢那个让女儿执迷不悟的男人。

但是听说他身体有恙,就又另当别论了。

“肝脏有点问题……” “住院了吗?” “没到那个地步。

” “怎么不早告诉家里啊?” “告诉了又怎么样?” “不是怎么样不怎么样的问题啊。

” 母亲像是又有点儿发火,重新开始扇起扇子来。

外婆依旧昏睡。

盯着外婆的面容看了一会儿,母亲说:“那,先生现在什么都没写吗?” “也不是什么都没写。

” “妈妈总在看报纸、杂志的广告呢。

没看到先生的名字啊。

” “他不是那种作品很多的人。

” “是不是写不了啦?” “那怎么会啊。

” 圣子否定。

转念一想,没准儿跟文学毫无关联的母亲却一语中的了呢。

“年龄大了啊。

”母亲说完,叹了口气,“你也真是的啊,到什么时候都让人操心。

” “我又没说要您操心啊。

妈妈自己乱操心嘛。

”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讲话?” 母亲真有点儿发火了,把头转向了一边。

这时,偶尔听见柳井姨夫大着嗓门说话的声音。

这边房间里,只有外婆氧气瓶吸气的声音和外婆单调的呼吸声。

在仍旧昏睡的外婆跟前,母亲和女儿并排坐着。

圣子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外婆能听到她跟母亲的对话。

“那,你打算一直跟他在一起吗?” “是啊,怎么了?” “只是问问……” 圣子想起加仓井。

如果这样一直跟高明一起,就得放弃加仓井。

像现在这样瞒着高明相处,怎么可能永远无事? 依圣子的性格,也不可能永远相安无事地同时攥着两个男人。

实际上,照现在的样子爱加仓井,不如舍弃的好。

圣子揣摩着,如果这会儿跟母亲提起加仓井,母亲会怎么说呢? 老派的母亲会目瞪口呆。

可能会把母亲弄得背过气去。

她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同时爱着并接受了两个男人。

半年以前,圣子自己也无法料想。

同时爱着两个男人,以前认为那是搞外遇的轻浮女人所为。

现在,自己竟也毫不在乎、毫无愧疚地如法炮制。

不可救药…… 圣子叹了口气,看了眼天花板。

那里粗粗的梁柱都浸入了岁月的痕迹。

槅扇门及壁龛,都有大都市见不到的某种厚重之感。

圣子想,自己的感觉已远离生养自己的娘家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高兴,还是不想回乡下来吗?” “回来干什么啊?” “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啊。

” “结婚?” “一说结婚,你马上就胡说八道。

可照现在这样下去,没法生孩子的啊。

” “孩子?我不想要。

” “又说傻话。

” 母亲像是无计可施地看着圣子。

“你以为女人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吗?” “不是以为不以为,是别无选择。

” “你这副样子,很快上了年纪,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过呀?” “变成老太太了,我就去养老院。

” “傻瓜,你啊……” “有一个两个傻女人,也不坏嘛。

” 母亲说一句,圣子就将错就错地顶一句。

这天晚上,圣子在外婆病房旁的和式榻榻米房间铺上被褥休息了。

这个房间以前堆放着旧柜子等老家具。

现在好像母亲睡在这里。

旧式老屋有很多房间,兄嫂休息的地方是围着庭院过廊的顶头的房间。

外婆一直昏睡着。

十点过后,医生又来过一次,说是只能等她自行苏醒。

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医疗手段了。

圣子本打算一直守在外婆身旁。

可是一堆人守在昏迷不醒的病人身边毫无意义。

于是十二点过后便去睡了。

睡衣是借母亲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是在凌晨五点。

房间里感受到清晨凉丝丝的空气。

窗前洒下接近黎明的蒙蒙白光。

圣子起来后,来到外婆的房间。

母亲一个人在外婆身边拆缝和服。

“起来了?” 母亲从戴着的老花镜里看着圣子。

“妈妈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外婆。

” “没事儿,妈妈也是刚来换了郁子。

” 郁子是哥哥的媳妇。

“今天不醒过来,就危险了吧?” 外婆昏倒后,已经快二十四小时了。

圣子来到外婆身边,用脱脂棉给她擦拭掉眼角的分泌物。

“外婆会难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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