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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的时候是多么恐怖,自己差点就被拉玛扔入尼罗河又是多么令人惧怕,暴虐的古实国王又会将她怎么样? ——如果,她死了,他会难过吗? 抓住她的青年张扬地笑着,几乎是拖拽着将艾薇从头柱附近拉起来,让她双脚离开地面,只能任由他拽着她悬在半空中,银色的长发垂落到脚边,白色的裙摆随着他粗暴的动作飘动。
温热而结实的手指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扳过艾薇的下巴。
他身穿白色短衣,小臂上分别系着两枚皮质腕带,上面隐隐刻着金色的花纹。
他皮肤呈健康的古铜色,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过白色的头布露了出来,仿佛打量猎物的鹰盯着艾薇。
“你就是埃及的公主?”年轻的声音带着一分不解,“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手臂被扯得生疼,下巴也难受得紧,艾薇强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心情,眉头紧紧皱起,“我才不是,快放我下来!” “别骗我。
”青年嘟囔着,松开了扳住艾薇下巴的手,单手拽住艾薇锁骨前的衣襟,猛地一用力,竟将她悬空地置于一旁湍急的尼罗河上,“你刚才还真了不起啊,折了我好多兄弟!如果你不是公主,我便立刻放了你,让你掉到尼罗河里喂鳄鱼。
” 艾薇头皮一阵发麻。
她并不怕水,但唯一的缺憾就是不会游泳,恐怕这样掉下去,还等不及见到任何活物,自己就会被活活淹死。
心里不由得烦闷,但如果承认是埃及公主,下场又会是怎样?她甚至连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无从得知呢。
这时,她突然看到早前被自己甩在后面的冬也折返回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不由得想出口埋怨,他回来究竟做什么,还嫌局势不够混乱吗! “啊——”看到他想说什么,艾薇心里生怕他习惯地叫出“殿下”二字,这样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岂不是更加被动!于是她连忙用更大的声音盖了过去。
“啊!那个……” 白衣青年转头看向她,她脑里却又是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男子眼中流露出不悦,“你究竟是不是埃及的公主?还是你真的想让我将你扔到下面去?” “拉玛!那边‘打扫’得差不多了。
”耳边突然响起口音略带奇怪的埃及语言,那个名叫拉玛的男子和艾薇一并转过头去,只见另几名白衣蒙头布的男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艾薇一愣,那桥明明断掉了,这几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拉玛点点头,“那你们就多开几艘‘费罗卡’,快些把东西运过来。
顺便看看哪些兄弟还掉在水里面没上来。
”又停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那些已死的人,埋起来吧。
” 白衣男子弯腰示意,随即转身退去。
艾薇向他们退去的方向看去,离木桥近百米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只白色的小船。
船型简单,上面约莫可以坐四五个人,应该是全靠船上宽大的那一袭白帆来驱动。
原来那些神秘的攻击者是通过这船往返的。
正想着,艾薇身体又是一颤,立刻吓得手心是汗,连忙紧紧扣住拉玛的手腕,尽全力冷静地对他说:“我不是埃及的公主,公主刚才早被你杀了。
” 拉玛“哦”了一声,眼看就要松开拉住艾薇的手,让她掉进河里,艾薇着急地大声喊:“但是,但是这个不妨碍我被你当成‘公主’。
” “什么?”拉玛闻言又将艾薇拉紧,一把摔在河畔的地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薇看了一眼冬,见他聪明地不再打算说话,随即缓缓地站起身来,“你拿埃及公主有用吧?”她满意地看到白色头布后面的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反正真正的公主早被你杀了,我可以为你扮演埃及公主的角色。
”她顿了一下,紧接着便又急着说了下去,“但是……我有个条件。
” “条件?” 艾薇把头微微侧过去,对一边浅棕发色的少年努了努嘴,“这边的少年,他叫冬,是我的兄长,自小和我一起长大。
我们是公主的侍从,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孩子。
我们也不会要求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你要保证在利用我们之后,让我们安全。
” 他不语,深棕色的眼睛看着艾薇身侧的白皙少年,若有所思。
趁着这个空当,艾薇假装没有站稳,向前趔趄了一步,趁势一手拉住他头上的白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挡住他面容的障碍物扯了去。
一阵风适时吹来,白色的头布被卷入了空中,远远飘去。
艾薇屏气凝神,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她要牢牢地将他的面容记在脑海里! 古铜色的肌肤,略长但棱角分明的脸庞,颀长的鼻子,略微发厚的嘴唇,那双如鹰般犀利的深棕色眼眸让人印象深刻。
“古实人……”艾薇盯着他深棕色略略发卷的短发,脑海里骤然一片混乱。
想起早前见过的样式奇特的箭头,想起他在空中搭箭拉弓的姿态,早该想到了,努比亚人正是以强大的弓术而闻名于这古老的年代的。
但为什么?自己不是要嫁来古实的吗?古实不是埃及的附属国吗?为什么在途中竟然有古实人来劫持自己? 青年一歪头,浓眉深深锁起。
他不理会艾薇的问话,只向身后的数名努比亚男子甩下一句:“这个,我亲自看着,旁边的那个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 看来自己和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艾薇松了一口气,然后非常奇怪地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冬已经紧张得动弹不得,任由两个努比亚人把他捆了个结实,拖着走。
这个时候是指望不上他了。
在卡尔纳克神庙,本来还以为他颇有勇气,说不定在什么关键场合会出人意料地挺身而出……看来这些指望都是白费了。
艾薇看回了眼前那个也看着自己的男人,拉玛轻蔑地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你说自己是侍女,却衣着华丽,别以为你把饰品都扔到了桥的那一侧我就不记得你的打扮。
不过没关系,你说得对,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只要你承认你是就好。
” “你看我的样子,”艾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生得这样奇怪,完全不像是埃及人的面貌。
所以家里人才不要我和兄长,硬把我们送去当奴隶。
”她皱起眉,用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后来,我听说这次嫁过来的公主长得也是非常奇怪,甚至曾被盛传不是王家嫡系的血统,所以,我才被阴差阳错地给送上路来做公主的替身。
” 紧接着,她又挤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下公主也被你杀死了,我丢了谋生的工作,你却把我抓了起来。
” 努比亚人一愣,棕色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神色,速度极快,却仍被艾薇敏锐地注意到,那是在她说出“不是王家嫡系的血统”时,他眼中流露出了厌恶和愤恨的神色。
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就听他喃喃地说:“是吗?连个嫡出的公主都不屑于嫁来古实吗……”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伸手撩起艾薇的发丝,一边打量着,一边饶有兴味地说:“都说埃及公主的头发是银色的,你这头发在阳光下乍一看,还以为是金色呢。
” 金色……的? 艾薇突然愣住,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呆呆地看向拉玛。
拉玛一顿,然后没来由地猛地将艾薇的头发狠狠地抓住,鼻息一下子近在咫尺,“你说你不是艾薇公主,那你叫什么名字?” 头皮上突然出现的疼痛让艾薇几乎轻叫起来,拉玛的声音里没了方才的轻快,“说,不然你也活不了。
” “奈菲……”慌乱之间,只有那个名字跳入了脑海,艾薇不假思索地大喊,“我叫奈菲尔塔利,奈菲尔塔利!放开我!” “奈菲尔塔利?”拉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紧紧抓住艾薇头发的手慢慢地松开了,“那个王后?” “你见过她?”从拉玛微妙的语气中,艾薇发现了一丝特别。
如果拉玛只是普通的盗贼,他怎么会以这样的口气谈论这个名字?奈菲尔塔利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埃及女性名字,所以即使是与王后同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加上拉玛刚才的话语,他的身份不由得越发可疑起来。
“说什么胡话?”拉玛把头别到一边去,满意地看着其他的努比亚人乘着“费罗卡”,载着沉甸甸的战利品向这边驶来,“埃及叫这个名字的女人也不在少数,我们走吧。
” 他把艾薇一举,然后轻松地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奈菲尔塔利,不管你刚才是否骗我,这两天你就是埃及的那个什么艾薇公主了,你好好扮演这个角色,说不定事情结束我一开心就会放了你。
” “嗯?”艾薇被挂在他的肩膀上,只因刚才在桥上过于猛烈的运动,现在随着他一步一步的晃动她只觉得胃部一阵恶心。
“我……” “你要好好听话,不然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拉玛忽略了艾薇的话语,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跟着一群同样着白衣的努比亚人向西岸深处走去。
艾薇用力地拍打他的后背,呜呜地发不出声来,拉玛心里一阵烦躁,有些急躁地说:“你干什么?” “我……我想吐!” 虽然艾薇还是一口吐在了拉玛洁白的短衣上,不过或许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当时一脸铁青的努比亚青年,竟然没有抽出身后背的利箭直接戳穿她的喉咙。
庆幸着自己的大福大命,艾薇也就忍下了被人绑起来、堵住嘴,又一路像货物被两个努比亚人“搬运”的满腹怨愤。
向西岸西向偏南的位置一直走去。
由于一路出奇的炎热与艰难,中途不得不休息了数次,就这样前进了四五天的光景,一片荒芜的沙漠里终于出现了点点绿色,一行人绕过数个沙丘,眼前展开了一片尤为珍贵的绿洲。
艾薇只瞥了几眼,便觉得这片绿洲十分特别。
它离开尼罗河已经有了相当的距离,但是这一路却十分荒凉,甚至连沙漠里常见的植物都没有,便说明这一带地下并没有水源,一般人若是走到这里,肯定会折返,因为继续走下去必然会有危险。
然而一路走进去,没有遇到流沙,反而逐渐看到了些微出奇的翠丽的绿色,进了绿洲,才发现此处水源丰沛,在绿洲中心甚至有规模颇大的湖泊以及喷泉。
这可真是一块宝地。
艾薇一边被人扛着往绿洲里走,一边这样想着。
围绕着绿洲中心的水源,建着数座泥制的简陋房子,其余的便是连房子都算不上的帐篷。
艾薇眼尖地看到,有数座大门半掩的房子被用作马棚,里面都满满地饲养了十多匹毛色亮丽的骏马,大约有百十匹,在这个年代算是相当规模的一个马群了。
再转眼,似乎村子里面以年轻的壮劳力为多,各人都在忙碌地搬运着什么,有成束的弓箭、长枪还有一些简易而结实的盾,等等。
一行人入了村子,白衣的努比亚青年将抬着的“战利品”向屋里放去。
拉玛似乎在大声地指挥着他们做什么,但是那语言却并不是刚才他们一直说着的埃及语。
古实本就是埃及的附属国,加上这里是埃及与古实二国之边界,人们会使用两种语言也不足为奇。
但是,拉玛的埃及语明显要说得比其他人更加标准。
艾薇正在集中精神认真思考,只见拉玛向扛着她的两个努比亚人说了句什么,紧接着那两个人就猛地一转方向,快步地将艾薇向不远处一间泥砌的矮房扛去。
过了片刻,他们就已重重地将艾薇扔到了那小屋的地上。
泥草铺砌的地板,其中零零散散地落着些沙子,四周的墙壁严密无缝,只有一个极窄的通风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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