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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愈密,步履之间的水花沾湿了衣摆,快走几步,拾阶到了殿前廊庑。
栖和宫上下素雅,装饰多用银饰而非金饰,萧芫从未踏足,此时一看,才知风格恰与颐华殿相反,尤其风雨之中,更显一种内蕴的锦辉。
解开斗笠,满身雍华璀璨耀目,与此间仿佛是两个世界。
淑太妃由身边侍女扶着亲自迎了出来,素衣玉簪,面容憔悴。
萧芫不曾行礼,她也并未在意,甚至入内落座以后吩咐李沛柔,“你亲自,去给萧娘子端些茶点来。
” 李沛柔瞄了眼萧芫,不敢不应。
宫侍皆退了下去,一室静谧。
彼此心知肚明的境况下,寒暄无甚用处,反倒显得不真诚。
淑太妃往常自是可以妙语连珠,可此番罹逢大难心力交瘁,又没怎么与萧芫打过交道,一时,再多的腹稿竟也成了空,不知该如何开口。
接连的打击让她草木皆兵,更生怕何处所言不妥当,反倒成了催命符。
萧芫善解人意,轻声先道:“太妃脸色这样差,应及时请太医来看才是。
” 淑太妃瞧她关心的神色不似作假,心神稍松。
苦笑道:“萧娘子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自我那兄长下狱之后,每一日都好似头顶上悬了一把剑,不知何时会落下来,吃不好睡不好的,自然显得憔悴了些,也不算什么病。
” 萧芫温和的目光隐含锐利,是开解也是试探:“太妃乃是皇家人,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何惧这些风波。
” 淑太妃静了片刻,眸中露出涩意,头缓缓低垂了些。
一家人平日里互相帮衬,知情的也好,不知情的也好,总是参与了些的。
三司乃至暗卫探查时,铁证面前,又怎会管她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是否为兄长胁迫。
难言之隐向来毫无用处,她总归是逃不了的。
萧芫见她神色,便明白了。
原来,精明如淑太妃,也逃脱不了家族的桎梏。
淑太妃手紧捏着椅柄,眼眶泛红,面露哀求:“萧娘子,我自知我已是有口难辩,可阿柔是无辜的,从头到尾,她什么都不知道。
” “往日阿柔不懂事,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但好歹,好歹总是没什么坏心……” 这话说出来,淑太妃自己都觉得牵强,何时不曾加害于人,还成了求人帮忙的筹码了。
可她为了女儿,不得不说。
“求萧娘子,看在与她这么多年玩伴的份上,伸出手来帮上一帮,起码让她以后能留在宫里头,顺当地嫁人生子,好好地过后半辈子。
” 这话如同托付,萧芫担不起,也不会担。
她身姿端正,双手捏于腹前,如同公堂上审案的青天老爷,铁面无私。
“太妃娘子,朝堂之上对陈御史如何处置尚未有定论,遑论牵连之人。
国法公正,做出的处置既不会冤枉也不会遗漏,您不必这样悲观。
” “我今日之所以跑这一趟,不是因为二公主,也不是因为想从太妃处得到什么好处,只是因为相信太妃的为人,也相信,太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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